第558章无需再忍
程皓此人，算是踩着上任大理寺卿上的位，他这般执著于在璋帝面前给月绾尘定下罪过，绝非随心所欲，想来还有什么过往是月绾尘不知的。
在这场大戏当中，月绾尘希望不要偏离主题，若是因为程皓坏了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如裳的速度实在快，没用多久就把程皓祖宗八代的生平都查清楚了，月绾尘看过之后，着实有些惊讶。
只因生平里面有这么一段，程皓原来不是姓程的，他本姓麻。
麻这个姓氏虽然不少见，但也不多见，能将程皓和月绾尘联系在一起的人物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苏扬贪墨大案中，犯下滔天罪过的麻六是程皓的亲舅父，程皓一朝得了机会，自是要将害舅父的人解决掉。
当初是月绾尘和萧霁月一同前往苏扬，程皓摸不到萧霁月的踪迹，自是集中火力要让月绾尘给麻六陪葬。
“程皓若是一个人有这般心思其实无所谓，毕竟他能上手的事不多。
可假若他参与到朝局争斗当中，那就是一个麻烦。
你们还是把他盯紧一些，我不想要纯怡的事出现偏差。”
要说事事就是那么凑巧，月绾尘还在担忧程皓会做出一些蠢事时，朝中已经有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想要皇位想到疯的黎王。
黎王当然不会让自己密谋之事暴露于众人眼前，但他身边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让黎王成了众矢之的的那一个，正是他的侧妃，工部郑侍郎的女儿郑舒儿。
要说郑舒儿和月绾尘之间的渊源已经不用赘述了，郑侍郎能忍到今日，也是不容易。
当年肃王还在的时候，郑侍郎是他手中的一步棋，可他败了，却奇迹般地留下了郑侍郎。
若不是郑侍郎跳出来，月绾尘还想不起来这些旧事。
毕竟根源还是在惠太妃身上，她妄想让绮瑟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却被肃王算计，最后让倒霉的那一个女孩子变成了郑舒儿。
肃王已逝，这些过往月绾尘不会说给他人听，但在郑侍郎看来，令郑舒儿被困在皇家的主谋就是黎王和惠太妃。
惠太妃不能再兴风作浪了，可是她的儿子还在朝中，扳倒了黎王，就等于是报复了惠太妃。
郑侍郎能忍，他让郑舒儿也忍，当郑舒儿将黎王参与千秋廊一事的证据交给他的时候，他觉着这样难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
璋帝不曾熟知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是很能理解郑侍郎。
而郑侍郎觉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便都告诉了璋帝，“陛下，臣并不愿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
这些年，臣的女儿受尽磨难，一点不像个亲王侧妃不说，更像是个被卖入王府的婢女。”
郑舒儿以为自己受难也就罢了，她儿时的恋人司徒也被黎王找借口杀掉了，更别提黎王一直以她的性命为要挟，让郑侍郎做些出格的事。
“陛下，臣无所谓受折磨，但臣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黎王实在大意了，他以为多年过去，当初唯唯诺诺的侧妃今后也会一直委屈下去，却不知这个姑娘，不曾忘记心中所念。
郑侍郎说得仔细，将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反而内里细节不会被人怀疑，果然璋帝听过之后，只是一声叹息。
“郑卿，你放心，朕不会让此事就这么囫囵过去。”
郑侍郎都告到了平帝那里，很快，流砾就带着璋翎军杀到了黎王府。
黎王被送入大理寺，韩尚书顿时紧张起来，他以为还能拖些日子，不想黎王这么快就露了痕迹。
大安的亲王搅和进这种祸事当中，那消息真的是一溜烟儿就传遍了宣华。
此时尚在兰灵寺被迫修行的惠太妃，听闻自己的儿子下了大狱，连夜写了一封书信送到了礼康宫。
太皇太后不理政事，接到书信实在为难，最后还是让贺嬷嬷送到了璋帝的案头上。
毕竟是璋帝做主，太皇太后让贺嬷嬷把事情说清楚，莫要让礼康宫沾染其中。
“陛下，主子有言，黎王之事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她不会插手也不会过问，一切由陛下做主。
但国法不外乎人情，盼望陛下看在惠太妃伺候了先帝多年的份上，能全了母子之恩义。”
璋帝虽说心中对这些人极为不耻，但正如太皇太后所言，黎王到底是他的二哥，稍稍有些情义，只会让众人称赞他的仁德。
“多谢嬷嬷，朕知道分寸，请皇祖母放心。”
璋帝嘴上应下了这桩事，但却好似把接惠太妃回宫这事忘在了脑后，只顾着从黎王那里得知想要的真相。
黎王入了大理寺，本应由程皓主审，再不济还有刑部尚书郭倍，可璋帝一反常态，让月绾尘做主审。
在朝上，璋帝也有自己的理由。
说是如今六部有了主官尚书令叶晏，就算纯怡最后没能嫁入叶家，但名义上也是叶家的人了，再让六部插手，有公报私仇之嫌。
朝中三省各自对立，若是让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官员介入，又恐令尚书省的官员多心，所以选一个跳脱三省之外的官员最好。
这种家事国事纠缠在一起的案子最是难审，璋帝看中了月绾尘有经验，所以最后选择了月绾尘。
璋帝这也算是给朝中人看看，他没有怀疑过月绾尘，更是对月绾尘多有信任。
不管璋帝的真意如何，月绾尘是朝臣，她听皇帝的要求是理所应当，于是第一次开堂，月绾尘选择了大理寺。
程皓就算是再不愿意，他也不能违背璋帝的旨意，甚至莫名成了月绾尘的跑腿，按她的要求，将所有人证都提到了大理寺。
开堂那一日，月绾尘坐在上首，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黎王，她心中颇多感慨。
“黎王，你有何要辩解，本官都听着，不会放过一丝痕迹，却也不会冤枉了你。”
黎王眼中尽是不屑，“月绾尘，你们夫妻二人当萧霜华的狗，日子过得倒是十分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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