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无名无份
“不过,暗巫不是麻烦,关键在于赫连徽自立为王,想要师出有名。”
璋帝说暗道中的遗诏也许仅仅是一个传说,但如今看来,他心中清楚得很,那根本就是确有其事。
所以赫连徽才会为了这封遗诏,不惜冒着被发现的可能,回到宣华。
既然璋帝知道暗道的存在,意味着平帝也同样知道,月绾尘确实不了解武帝的性情,可她跟随平帝许久,却能猜中平帝的心思。
遗诏是存在的,只不过已经不在暗道里面了。
出了阴暗之地,月绾尘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狮子头已经被全部找到了,所分布的一半以上的地点,真真是按着暗道的走向来的。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有趣的是,几乎将慕王府和皇宫都包裹在了其中。
月绾尘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经手的两桩事,都按照她的预估来了。
她心中有数,只将璋帝让她查的事说清楚了,其他的,她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没有了任务在身,月绾尘只带着漱寒和寒石,去了当初她夺走肃王性命的地方。
对于肃王,人死灯灭,月绾尘纵然有恨,却也没有那般铭记在心中,只是多了感慨。
看在漱寒眼中,她以为月绾尘还是走不出阴影。
“姑娘,我们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你不是问我,玉嘉远一事上,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是谁吗?
此刻我可以告诉你了,就是颜琳琅。”
在月绾尘看来,玉嘉远的突然出现固然是因为赫连徽的支持,可是那些脱离玉嘉远控制的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赫连徽是个高手,但他不是神,并非事事都能算得清楚,更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计划被颜琳琅掺了一脚。
那些围在皇宫和慕王府的狮子头更加证明了月绾尘的猜测,玉嘉远只是要用宣华来复仇,而颜琳琅的目标明确,就是她月绾尘。
月绾尘平日里不是在慕王府就是上朝,将狮子头布置在这两处地方,这是不给月绾尘活的机会。
但颜琳琅并不希望自己在众人面前暴露,所以借着玉嘉远的手,除掉自己的仇人,实在是个聪明的选择。
当初肃王的尸体丢失,一直都没有找回来,月绾尘就觉着不对,能对一具尸体执著的人,那定然是颜琳琅。
而颜琳琅随后也消失了,不是因为颜琳琅能力非凡,躲过了众人的眼睛,却是有人用自己的势力掩盖了颜琳琅出没的痕迹。
璋帝登基时,第一个站出来出兵相助的就是颜沧海,不难联想,颜沧海这是和璋帝达成了某种交易,那么能被重视的就只有颜琳琅。
璋帝保护颜琳琅不被平帝找到,颜沧海投桃报李,助璋帝登基,真是“天作之合”!
月绾尘试探璋帝,而璋帝不自然的神情,也印证了她的估料,她如今要面对的敌人,竟然变成了颜琳琅。
狮子头一事就这般被化解了,颜琳琅绝对不会甘心,月绾尘甚至想,颜琳琅也许会派人到府中行刺。
月绾尘不惧怕颜琳琅,她也不愿意去寻找颜琳琅,毕竟她已经提醒过璋帝了,只要璋帝不傻,他就不会由着颜琳琅在宣华随处乱逛。
只因颜琳琅就是个活证据,她证明了颜沧海违背对平帝的承诺,证明了当时身为太子的璋帝,是如何联合封疆大吏谋夺了自己父皇的皇位。
那颜琳琅不重要,何事才重要?在月绾尘看来,武帝那封未见天日的遗诏,更令她上心。
这般旧事,与其自己在外面像个无头苍蝇,不如进宫和太皇太后见上一面。
以前平帝在时,太皇太后就放手政事不管,今时自己的皇孙成了皇帝,她仿佛担心有人骚扰一般,直接关上了礼康宫的大门。
凤印交给了赫连皇后,其他人的请安也免了,就算是璋帝自己,都许久不能见上太皇太后一面。
按说这样的谨慎应是对所有人,可当月绾尘敲响礼康宫的大门时,门却开了。
来迎月绾尘的,自是最为忠心的贺嬷嬷。
“王妃,主子已经等你许久了。”
……
在月绾尘眼中,太皇太后一直精神矍铄,虽有白发,却是少年心,但今日一见,她当真是看着老了十几岁。
“皇祖母。”
面对月绾尘的太皇太后,仍是一副慈爱的样子,可月绾尘不傻,那笑容背后,更多是疲累与无奈。
“孩子,你今日来,是想知道什么?”
也许太皇太后这一问显得月绾尘目的十足,根本不是诚心实意来看她,然月绾尘的心性,她是了解的,不能一言以蔽之。
“皇祖母,我今日来了,您为我敞开了礼康宫的门,他日皇帝来了,您便没有借口再阻拦他了。”
太皇太后神色坦然,握住了月绾尘的手。
“我活了这么多年,不是把岁数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皇帝想要我老婆子的性命,还要看满朝文武答不答应!
你在礼康宫外徘徊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想要知道什么,只是我没想到,这事情这么多年了,还是浮出了水面。
你如今,了解了多少?”
太皇太后确实智慧,只是看月绾尘在外面不肯进来,就想到了月绾尘来的目的。
月绾尘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
“赫连徽是皇祖父的庶长子,皇祖父曾想过让赫连徽继承皇位,并留下了一封遗诏。
只是事情有了变化,皇祖父最终有了正统的皇子,赫连徽便不能姓萧了。
于是皇祖父就把赫连徽送到了赫连家,甚至为了赫连徽,给了赫连家无上的荣宠。
其实这一切本应该继续被隐瞒下去,我不知为何会在萧霜华继位后,又被提起。”
太皇太后很是震惊,仅仅是靠猜测,月绾尘就已经说出了大半的真相。
“我也是和他成婚后,他才告诉了我这件事。
赫连徽,是他和王府中的婢女所生,无名无份。
他原是想要纳了那婢女,只是那婢女命不好,难产而亡,而后他遇上了我,他担心我接受不了一个庶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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