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原样奉还
“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赫连徽私通南胤，而是私下和父皇做了交易，只为解了京城之困。”
萧霁月说了半天，月绾尘却另有想法。
“赫连徽会谋划，太子也会谋划，由着他们去吧，我们只需要在太子力竭之时帮上一把就好，其他的不用多想。
到了这一步，太子定然会出征。”
也不是说月绾尘料事如神，只是境况如此，逼着太子只能出征。
太子一走，宣华能坐镇的人只剩太后，于是月绾尘又忙碌了起来，她成了朝臣们和太后之间的一道桥梁。
大约又过了一些日子，太子那边传来消息，因为战事焦灼，可能最近都不能会朝了。
而就在此时，平帝的病忽的就好了起来。
消息传遍宣华时，月绾尘刚好在慕王府，她同萧霁月一点不惊奇，只是有些遗憾，这一局，怕是太子输了。
平帝又开始上朝了，应是大病初愈的缘故，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但精神尚可，能应付得了朝中之事。
月绾尘和萧霁月对视一眼，这个平帝是真的，但是否真的大病初愈却很难说。
在月绾尘看来，如果平帝的毒真的那么容易解，也不至于和太子纠缠了那么久，也就是说，平帝不过是在强撑。
当年月绾尘和萧霁月去苏扬时，就见识过了赫连徽的手段，平帝如果不许诺赫连徽更多的利益，赫连徽又怎会助平帝调走太子。
没有了太子的宣华并不是真的就安稳了，多年经营不是摆设，平帝上朝时明显感到了吃力。
那是他看护了三十多年的大安，他怎么能忍受如此屈辱，于是明里暗里开始打压太子一派。
渐渐的，朝臣们都觉出了不对，宣华暗涌深深，又是生乱的时候。
而平帝明确给出群臣讯号的一件事，就是他在朝上提了一嘴端王。
聪明人一点就通，哪里看不出平帝心中的意思，但萧霁月就不是很痛快了。
萧霁月为了让端王离开宣华这个是非之地，费了不少辛苦，倘或平帝一句话又把端王带回了宣华那才真是麻烦。
故而，萧霁月少见地在朝上帮衬了太子一派。
平帝心中固然因为朝臣们不听话了而愤怒，但更令他不解的，就是萧霁月的反应。
自萧霁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他不仅对和月绾尘的婚事没有异议，连带着平帝抹了他身上许多官职，他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日子久了，平帝就看出萧霁月对月绾尘并不是无情，反而用情至深，那萧霁月与太子之间就不可能全无矛盾。
平帝思来想去还是在下朝后留下了萧霁月，他想要看看，萧霁月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平帝并不希望有人知他中毒一事，所以也不起身，就在正殿和萧霁月面面相觑。
“四儿，你，不应该驳了朕的意思，你明明知朕属意的是谁！”
萧霁月面无表情，“父皇，儿臣觉着太子很称职，又有大才能，我们兄弟几人无一人能胜过他。
父皇，在儿臣看来，您心中的欢喜比不上大安的稳定。
容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若是父皇百年以后，还想要大安长治久安，那太子之位非二哥莫属！”
平帝不知这几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萧霁月这般死心塌地地向着太子，为着动摇萧霁月的心意，他甚至不惜推出月绾尘。
“四儿，若是你二哥拿下这皇位，你同月峦音的姻缘就要到头了！
在长情这一点上，你同你二哥都像了朕，他今时得不到的人，日后也会想法设法地得到！
可五儿不同，和月峦音的那一场婚约，不过就是为了日后大安的安定着想，不带一丝为己之心。”
不拿月绾尘说事，兴许萧霁月还会有几分容人之心，可平帝竟然说自己长情，好似那么多条性命的牺牲就是应该，就是无所谓。
萧霁月的平静当中又添了冷硬，也不管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得平帝不快。
“太子称不称职，和峦音无关，若真有父皇说的那一日，儿臣绝不会让峦音受到一点点伤害。
儿臣……先告退了。”
萧霁月出了皇宫，忽的站定，只因他意识到自己确实变了，无法像过去一般不留手。
倘若过去遇到这事，他绝对会给平帝找些不痛快。
但今时他万事都要顾及到月绾尘，便添了畏首畏尾的毛病。
想来为了结束这一切，那还真是要盼着太子早日归来了。
说起太子在南疆边境之地，名义上是出征，然而一到了地方，就被赫连军变着花样地软禁了。
太子也曾想要摆脱控制，怎料边境都是赫连军的眼线，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守着。
这样的日子后来太子也认了，乖乖地当个朝廷派出的工具。
赫连徽很是满意太子的表现，觉着自己和平帝的这笔交易确实划算。
至于交易内容，也就是那一档子事，平帝给赫连徽想要的东西，赫连徽逼迫太子离开京城。
然而赫连徽和平帝都没有想到的是，看着极为无奈的太子，根本就不是真的太子。
这话应该这样讲，萧霜华受到平帝的启发，原样地在自己身上也来了这么一出。
进入西疆的太子不是萧霜华，而留在姑媱的人，才是萧霜华。
姑媱离着宣华这般近，萧霜华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平帝趁此机会，在削减他手中的势力。
可他不担心，只因他手中这副筹码，分量实在是重。
当初他给平帝下毒的时候，就没想过解药这事，待他发现贤妃也下手了的时候，他生怕影响到自己下的那一份。
结果让手中用毒的高手看过，贤妃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不仅不会影响他那一份毒，还会让平帝毒发时更加痛苦。
算算日子，又快到平帝毒发的时候。
萧霜华已经备好了缓解痛苦的丹药，待送到平帝手中，便让平帝心中清楚，所谓自由，还是要看主动权握在谁的手中。
果然，平帝就在萧霜华算好的那一日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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