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玉门生玉
平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暗中将楚湘公圈走的土地再拿回来。
平帝的手段一点也不温和，楚湘公手下的人只要是敢反抗的，一律就地解决，根本不留活路。
靠着这份狠劲儿，皇陵周边属于楚湘公的人马，已经被屠戮殆尽。
起初这事楚湘公不知道，但远在玉门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他气得七窍都生烟了。
“当年若不是老夫让萧雯夏从玉门去了广寿陵，他平帝的好儿子恐怕今日只剩下一具尸骨了。”
楚湘公这话还真没有错，当年端王犯下罪过，流放之地原本是玉门。
玉门有萧氏皇族的寝陵，同样有极为艰苦的环境。
守陵人一辈子住在那里已是命中注定，但端王一个没有受过苦的皇子去了那里，冬冷夏热不说，毒瘴蚊虫更是不少。
许多被流放至玉门的犯人都因为受不了那里艰苦的环境，最终得重病而死。
平帝当时说出玉门，就是为了堵住众臣的嘴，不想让他们再说自己是包庇亲生儿子。
可那里环境确实糟糕，楚湘公正是摸准了平帝的心思，特意在众臣面前提起此事。
只说惩罚皇子无可厚非，但毕竟是萧氏皇族血脉，真的出了人命，也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楚湘公本就是老臣们看在眼中的重要人物，他既然都开口向着端王说话，其他人也不好出言反驳。
最后便让端王去了萧信父母的埋骨之地广寿陵，虽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表面看上去是楚湘公忠于平帝，处处为平帝着想，实则他是不希望端王去玉门发现他的秘密。
这秘密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萧霁月当时为了从狱中捞出月绾尘，而特意透露给平帝的消息——玉门生玉。
其实萧霁月也是太天真，他以为楚湘公对玉门动手不过是最近的事，可平帝却清楚，已经是十几年的旧事了。
平帝太了解楚湘公了，不知足才是楚湘公的本性，嘴上说不会打玉门玉矿的主意，实则私下里又派了不少人去挖玉矿。
平帝一忍再忍，为着大安上下能安定，让楚湘公享受了许多年的好处。
如今这份君臣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那玉门理应再次回到皇室的手中。
但，这一切在楚湘公看来，本就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他只觉自己是大安的功臣，平帝如此，就是在寒功臣的心意。
“老夫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皇帝竟然这般小气！
怪不得将我那外孙日防夜防，他这样的皇帝，实在不是大安之幸！”
听楚湘公这样讲，身边的谋士连忙追问了一句，“公爷，那我们可是要动起来了？”
一说到动手楚湘公并没有立即答应，“萧云舒还不到天命之年，正是春秋鼎盛，此时动手，惹人怀疑。
你们还是将手中的事做好，老夫少不了要和黎王再谈一谈。”
……
玉门一事未能让楚湘公动起来，平帝一点也不意外，都是诡计多端的老狐狸，若是没有心眼儿，那才真是怪了。
平帝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动楚湘公，便动用了许多的手段，除了上朝之外，都在忙碌这事。
然而有一日，纯怡不声不响地亲自去了尊阳殿，也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开口就是要嫁给萧霁月。
平帝知道纯怡是个性子很执拗的姑娘，但这般坚持他还是没有想到，“纯怡啊，赐婚是要有个由头的，你给朕的由头是什么？”
上一回，纯怡在猎场就是谋着这个心思，怎料没能成功，这一回不知她能给平帝晾些什么样的好东西。
纯怡底气十足，好像早就料到平帝会这么问，“皇伯伯，纯怡这一次带来了您最想要的东西。”
纯怡也真是手上没空着，拿着一卷羊皮纸，都不经过焦燃这个步骤，就直接递给了平帝。
平帝哈哈一笑，也不追究纯怡不守规矩，就接过那卷羊皮纸。
一打开，粗粗浏览一遍，平帝顿时眉头紧皱，再抬头时，平帝的眼神已经变了，乍一瞧实在有些瘆人。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
纯怡的胆子真是不小，见着平帝如此面目她也不发怵，“皇伯伯，这东西是纯怡同祖母讨要的。
纯怡告诉祖母，非慕王不嫁，急需要一件嫁妆来向皇伯伯表明心意。
祖母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架不住纯怡性子执拗，偏生就看中了慕王，最后，祖母还是妥协了。
祖母让纯怡告诉皇伯伯，这件嫁妆就是诸余宗亲效忠皇室的证明！”
平帝没有直接给纯怡一个答案，但答应她一定会好好考虑。
等纯怡走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打开羊皮纸又看了一遍。
“焦燃啊，你可知这上面写了什么？”
焦燃摇摇头，“老奴不知。”
平帝好似也不怕羊皮纸上的秘密暴露了，就那么大喇喇地交给了焦燃，“你看看。”
焦燃自然不敢仔细看，但就是随便一扫，也足够让他心惊了，“陛下，这名单上的人要是都抓起来，楚湘公定然会反！”
原来，羊皮纸上面都是人名，后面跟着他们为楚湘公做过的事情，其中还有不少是玉氏宗族的人。
楚湘公之所以能这般逍遥，除了掌握在手的兵权，那就是玉氏一门在后襄助于他。
钱财不缺，人才更不缺，玉氏家族上下一心，都是楚湘公的助力。
纯怡将这名单给平帝的意思，最后还是落到了玉家人身上。
倘若除掉一些玉家人，楚湘公自然不愿意，只要他不愿意，那就是罪过。
“抓起来？朕哪里有时间一个个去审问，按着这上面写的罪名，直接杀了就行。
朕等着玉江流，当着众人之面，质问朕！
只要一想起这般情景，朕心中愉悦！”
焦燃跟着平帝的时间毕竟太短了，还没见过他如此丧心病狂的样子，今时听他所言，顿觉背后冷风习习。
这事情算是个绝对的大事，焦燃不敢耽误，一并将此消息带给了萧霁月和月绾尘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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