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旧事重提
霍闻都本来觉着自己还算明白，但萧霖漠这般反应，他又迷惑了。
“看来殿下已然看出了门道。”
萧霖漠的神思已经飞远了，霍闻都在一旁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听清楚。
正如他方才所言，这幅画上其实没有秘密，把这些诗句当作秘密，只是因为霍闻都不是局中人。
说来，这个传消息的方法还是萧霖漠教给君影的。
记着在阮家的时候，萧霖漠常常以做生意的借口外出。
君影因为见不到他的人，所以就写信送出去。
萧霖漠自知自己身份与百姓不同，很担心有人会私拆他的信件，于是就教君影一个掩藏真实意思的办法。
从那以后，君影送来的信，上面就都是杂乱无章的诗句，要萧霖漠按照他们曾约定好的方式来解读。
所以当萧霖漠看到画上面的诗句，他几乎都没有怎么反应，就读出了其中的意思。
这让萧霖漠在震惊之余又开始怀疑过往发生的一切。
他猛然转身揪住霍闻都的领子，“你不是说她已经轮回转世了吗？那本王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
萧霖漠的暴怒看在霍闻都眼中，完全就是没有理由的发泄，但身为属下，除了接受主子的疯癫，他不能够还手。
可萧霖漠此时要的是一个答案，而不是霍闻都自以为是的沉默。
“君影一定还活着！”
当这句结论被萧霖漠抛出来，霍闻都一时没能理解其中的深意，还在口中咂么了两遍这句话。
好在霍闻都将君影的名字记得深刻，没有呆滞着将萧霖漠晾在一边。
“殿下，属下已为您招过数次魂，属下确实没有招到君影的魂魄！”
萧霖漠有些恶狠狠地看着霍闻都，“你就是个最没用的，你说的话本王还能信？
上一次你招简辞镜的魂魄，跟本王是怎么说的？你说简辞镜一定还活着。
那为什么轮到君影，你又是另外一套说法？”
霍闻都当然不是信口胡说，但直言只会惹怒萧霖漠，他不愿触这个霉头。
此时萧霖漠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发泄的对象，他思量再三还是说了实话。
“殿下可还记得君影是怎么死的？”
霍闻都一开口，萧霖漠立时吞了一口口水，“本王没有失忆。”
是啊，他当然没有忘记，毕竟一切的布局都是他亲手所为。
无论是四界难寻的碧落之毒，还是将阮家尽数灭掉不留一个活口……
其中都有他萧霖漠的手笔，他将每一个画面都刻在了心上，包括，他的发妻君影倒下的画面。
萧霖漠脸色如此难看，霍闻都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殿下，君影在死之前，将一切不堪的画面都看了一遍，她心中的怨恨定然是渊深似海。
假若，她还活着，亦或是她的魂魄还在，以她之心性，她会不来复仇吗？
可如今的事实都摆在眼前，殿下安稳度日，没有什么看不清的魂魄来找麻烦，没有什么陌生的女人想夺了殿下的性命。”
霍闻都字字句句都有道理，萧霖漠不是听不明白，是他心中一点点扭曲的企盼让他深陷在此种幻想当中。
“画上面有一个名字，虽然很模糊，但本王认得那是翼望旁的一个小地方，本王想要亲自去看一眼。”
霍闻都已不知怎么劝阻萧霖漠，但听到翼望二字，他记起了剿匪一事。
“殿下，楚湘公已经启程去翼望了，想必那里局势更是乱作一团，你还要插手吗？”
萧霖漠只是在君影的事上有很多的执念，但不代表他真的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再加上霍闻都这般提醒他，他总算意识到自己可能冲动了。
但霍闻都还是异常无奈，因为萧霖漠并没有断了去翼望的想法，还为此做了许多准备。
萧霖漠一点不耽误时间，整装之后即刻就出发了。
而守在郡王府门口的探子动作也快，想必能让月绾尘早一步知道萧霖漠的行踪。
……
敖岸是个风景极佳的小郡，月绾尘他们一行人到达的头几日，萧霁月总是策马带着她游览周边美景。
月绾尘笑得很是灿烂，仿佛从心底里透出股子欢欣的劲头，可萧霁月明白，那不过是她强撑给他看的。
“我写了一封折子，是求父皇给我们赐婚的，我想着等我们回去后，就上交给父皇。
父皇很是担心我们几个有爵位的皇子，可若是我娶了你，与皇位也就无缘了，他应该不会反对。”
月绾尘恍惚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父皇到底和你说过什么？”
萧霁月将怀抱紧了紧，“不，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只是我摸准了他为君为父的心思。
父皇当初想把你许给阿五，就是看中你的能力，也是对阿五的疼爱。
我若想让父皇相信我对皇位无意，自是要卸下所有，独身离开宣华。
父皇对我猜忌已深，我提出的交换条件就是与你相伴一生，他为阿五扫清障碍无所不用其极，我走了便是给阿五让路。
这般好处给他，他定是愿意的。”
人这一生，谁会没有一点执念呢？
在遇到月绾尘之前，萧霁月将成副心思都放在了复仇上，可是如今，月绾尘在他身边越久，他就越不愿意放手。
好像，复仇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见萧霁月这般洒脱，月绾尘对自己的折磨也少了许多。
她本就想让萧霖漠不好过，想让平帝不好过，而如今大安局势已是大乱，他们两人都活得不快活。
只要他们不快活，她就觉着痛快，那么如果仅仅只收了萧霖漠一人的性命，也是件极大的乐事！
“我们为什么要等回宣华呢？我们之间有没有你父皇的赐婚真的重要吗？
你我情意相投，死生不舍，便是有旁人出言也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阻隔！
我们就在此地成婚吧！”
月绾尘看着萧霁月，忽然想要放肆一回，就算是，在真正的离别之前给自己一点交待。
萧霁月想要赐婚，不过是希望让月绾尘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室的一员，可月绾尘讲得对，他们之间，何曾再乎过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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