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胜之不武
擂台的角落有一个兵器架子,佟姑娘此时正怒着,猛然从上面抽出一柄长剑。
她走到月绾尘的面前,用剑尖儿指着月绾尘,说出了一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瞧着你也不像攀梨郡的人,多半是江湖客。
既是如此,何不上台来,与我一较高下?我也好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有什么样的大本事!”
漱寒觉得这太可笑了,将月绾尘的身影挡了一半,“这位姑娘,你这由头真是闻所未闻。
你既觉着旁人不对,便该寻他去,如何找到了我们头上!”
先头过了嘴瘾那位,看佟姑娘抄着剑走过来,早就溜了,如今哪里还找得到人影。
佟姑娘笑声爽朗,却带着七分的不饶人,“他已经不见了,可你们还站在这里,我这份不痛快,总是要发泄发泄的。”
好一个刁蛮的佟姑娘,竟是如此地不讲道理。
漱寒见这事要扯不清楚了,而且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干脆往前站了一步,“好啊,我就与你在台上斗上一回!”
怎料佟姑娘冷哼了一声,“你当我是瞎的!我明明要对的,是你身后的那个人!”
漱寒怎会让月绾尘与这疯姑娘对上,还要拒绝的时候,却被月绾尘拉住了袖子。
“既然佟姑娘如此赏面子,我若是不应了,反倒显得我小气。
不过有句话还是要讲在前头的,我不过会些花拳绣腿,比不得姑娘多年辛苦,若是让佟姑娘没了兴致,万望不要怪罪。”
佟姑娘下巴都抬了一寸高,“你总算是个识相的!”
一回身,佟姑娘已两步跳回了擂台,美艳的容貌不知怎么回事,总不像方才那么顺眼了。
漱寒翻了佟姑娘一眼,却还是站到了月绾尘的身边,引着她走到了台阶旁边。
月绾尘轻轻拂去了漱寒的手,“无妨,我自己来就好。”
月绾尘这通身的作派着实让在场百姓看直了眼,他们都是市井小民,哪里见过这样的风度和礼仪。
佟姑娘本就没安着好心,更是听不得别人对月绾尘多说上一句赞赏,先前还是只想着让她出个丑,现下就存着让她受点伤的心思。
月绾尘并不想让人注意她的眼睛,故而此次戴的幂篱,几乎掩去了她一半的身形,细细看去也只是一个走路稍慢的女子。
经过了不少的日子,月绾尘听声辩位学了差不多有七成,感受耳边的风估计着佟姑娘的方位。
佟姑娘趾高气昂,不忘了提醒月绾尘先挑上一件武器,“我手中长剑没什么特别的,你也去架子上挑一样,我可不想落下个胜之不武的名头。”
月绾尘轻轻浅浅的笑声从幂篱里面传了出来,“多谢佟姑娘提醒,趁手的武器我已带在身上。”
就像是个过场一般,二人不先开打,面对面先是要讲上一些不相干的话。
萧霁月和殷兰亭本来已经打算要走了,可当身着一身素色的女子站到擂台上的时候,萧霁月不禁停下了脚步。
“等等,让我把这出戏看完。”
……
月绾尘现在目不能视,内力不能用,所剩的不过就是招式上的空架子,但她听佟姑娘说话,就知佟姑娘的气息不稳,功夫一定是表面光。
果然佟姑娘第一招就是持剑极速向着月绾尘刺去,月绾尘身姿柔软,塌腰后撤一步,佟姑娘这一手便刺了个空。
“躲着算是什么本事,倒显得你胆小!”
佟姑娘嘴上还不忘了讨些便宜,双脚一个交叉,漂亮地来了一招回手剑,谁知月绾尘又一次贴着她就后闪了两步。
这下子佟姑娘可是火冒三丈,她怎能看不出这是月绾尘故意戏耍于她,“本姑娘不是你家的宠物,休要如此羞辱于我!”
存了狠心的佟姑娘攻势变急,剑尖儿专门冲着月绾尘的致命处而来。
月绾尘袖中长练趁势而出,正对着就缠上了剑身,还用力扽了一把,将佟姑娘手上的招式全部破坏掉了。
佟姑娘此时终于明白,眼前的女子功夫一点都不普通,最后出丑的指不定是哪一个。
惯来的骄傲让佟姑娘不愿意就这样当着众人面没了威慑,于是她杀意高涨,趁人不注意就在剑身上涂抹了无色的毒药。
也亏得月绾尘眼睛不好了,她仅剩的四识灵敏了许多,毒药的味道顺着风就飘到了她的鼻子里面,她直觉不好,于是极速后退。
可佟姑娘既然下了决心,便不会放过月绾尘,内力推着剑身前进,横劈一招的剑气正好打到了月绾尘戴着的幂篱上,幂篱应声而裂。
素衣女子没有束发,青丝缱绻,长练柔顺,立于灼光之下,飘忽似仙。
众人皆是看呆,甚至没有人觉得月绾尘普通的容貌和她的气度有什么不匹配。
佟姑娘自小被人捧在手心,见不得另一个女子站得比她更高,眼神一暗,又是逼着月绾尘后退了几步。
月绾尘为着躲这一剑,不知不觉间竟退到了擂台边缘。
擂台本就设得高,粗略估计可能有一层楼之高,月绾尘哪里知道背后已退无可退,她一脚踩空,瞬间下坠。
她心知漱寒离着她太远,就算是拼了命也拦不住,便只能接受自己受伤的结果。
谁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竟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一双臂膀有力地护住了她的全身,让她不至于摔死在台下。
见人已得救,周围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而月绾尘却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已凝固,因为这个怀抱,这个温度,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对面的漱寒见着这画面也是惊掉了下巴,连忙往月绾尘那里赶。
而站在擂台之上的佟姑娘见着台下出了风头的那一个男子,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月绾尘方才也是被吓到了,一时僵住,等到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着下来,抱着她的人却不愿意撒手,反而将她往紧箍了一下。
“这位姑娘,在下瞧你似是血脉不畅,先不急着下地走路,缓一缓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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