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静观其变


肃王自上次见过一回孤影先生之后,觉得身边有一个这样的谋臣也不错,于是便诚心邀请她成为肃王府的门客。

        谁知她思量许久还是拒绝了,只说自己性格不好,又说自己身为女子,若是真与一众门客共在一个屋檐下,只怕待不了两日就要吵翻天了。

        肃王想着不来也无妨,有事儿时书信来往也可。

        这回他发出信,没想到等了不到一日就收到了回信,两人相约再次在听风阁会面。

        这一回肃王推门进去,总算不是一个书生等在那里了。

        “肃王殿下,别来无恙。”

        “先生请坐,不必多礼。”

        孤影先生仍旧是幂蓠在身,一身素色。

        “让在下斗胆猜猜,肃王唤在下,一定与覃绝的公主有关。”

        “噢?先生怎的一猜就准?”

        “殿下,陛下的旨意就算是民间,也有所耳闻。”

        “既如此,先生可有何高见?”

        孤影迟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

        肃王向孤影拱了一下手,“先生,不妨直言。”

        “现在的情势主要看殿下想要怎么样,殿下是想随着自己的心意,还是娶一个财神放在家里?”

        确实,孤影只能给一个建议,最终做决定的那个人还是肃王。

        “本王需要钱不假,但本王不想被父皇盯上,况且如今父皇属意谁,都是个未知数,娶了绮瑟未必就是个上上之策。”

        孤影笑了两声,“殿下如此清醒,那我就放心了。”

        肃王见孤影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看来,先生是有主意了。”

        “自然,若是能在皇后的寿宴之上一箭双雕,更是美事一桩。”

        听了详细的计划,肃王简直要给孤影鼓掌了,“先生高招!看来本王也要在其中做个帮手了!”

        ……

        平帝不喜奢华,所以类似的家宴他都不喜欢铺张,但是为以示对皇后的宠爱与尊重,特意让惠妃将寿宴做到了千秋廊。

        千秋廊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让平帝如此重视?

        只因千秋廊存了一件开国皇帝萧信的信物——他征战沙场的佩剑。

        后人为了纪念萧信,特意在皇宫建了千秋廊,将其完全按照萧信的喜好布置,再放上这柄佩剑,提醒皇室都要将萧信记在心中。

        惠妃为了寿宴,好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她面上全是喜色,心里却早将皇后骂了一个遍。

        可是一想到这场宴会之后,她的儿子就是储位的最有力竞争者,她又欣慰了许多。

        “含珍啊,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惠妃很是倚仗自己的大宫女含珍,最私密的事情都会交给含珍去办。

        “回娘娘,尽管放心,都是选的外族的药物,就算是医令亲自来了,也看不出什么。”

        虽说下药这种手段是很下作,但是为了达到目的,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

        “好,你去把这封信给我儿送出去,寿宴的这段时间我们母子联系得越少越好。”

        信里面只给了几个关键的词,若是被外人看到了,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内容,只有黎王一人懂得其中深意。

        然而这封信还没有出皇宫,就被寒石截了下来。

        漱寒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也没能明白信上写的什么,“君上,惠妃这是打什么哑迷?”

        月绾尘瞟了一眼,“把信送出去吧,再晚会被黎王发现。”

        漱寒实在是好奇,“君上,你难不成已经知道了?”

        “是。”

        信上的内容其实用了军队传情报的方法,月绾尘早些年也是替蕴沧上过战场的,知道这些方法大同小异,稍微思考了一番,就明白了意思。

        “惠妃想让黎王娶了绮瑟,最好还是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算平帝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不为绮瑟考虑,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君上那我们怎么做?”

        “静观其变。”

        ……

        今日就是皇后的寿辰,宫内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

        因着是家宴,所以除了皇室宗亲,就是一些同皇后相熟的命妇出席了寿宴。

        皇后平日里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爱听个戏,于是在晚宴开始之前,黎王特意把听风阁的戏班子带进了皇宫。

        皇后也是从豆蔻少女的年纪过来的,特别爱听这些才子佳人的戏码,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赏了好几件金首饰出去。

        月绾尘不爱听戏,只觉得浪费时间,但绮瑟觉得新奇,于是像模像样地学着贵女命妇们打赏了金首饰。

        本来打赏也没什么,可偏偏有一个小黄门的动作引起了月绾尘的注意,他表面上收拾打赏,暗地里却藏起来了一件儿。

        月绾尘并不认为是这小黄门贪财,宫里面的当差的,尤其是在主子面前回话的,谁还能没见过几件金首饰,不至于专门偷上一回。

        于是月绾尘假借参观千秋廊的名义,跟上了那个小黄门。

        跟了没几步,就见小黄门把那件金首饰偷偷地塞给了一位少监。

        看到这里,月绾尘不禁冷笑了一声,因为被偷的金首饰,就是绮瑟方才丢出去的那一个。

        这用意简直就是显而易见,相信过不了多久人们就会“意外”地在黎王身上发现绮瑟的东西。

        但,肃王岂会让惠妃如意?

        果然那少监没走几步路,就与对面来的另一个小黄门撞在了一起。

        这少监也是有脾气的,当下就发作了小黄门,“你是哪宫当差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撞坏了我,你吃不了兜着走!”

        挨骂的小黄门只会跪在地上求饶,那少监不想再耽误时间,狠踹了他一脚之后就走了。

        被踹的小黄门也不生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还颠了颠手里的荷包。

        月绾尘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这一出戏,肃王在宫里的眼线还真不少,相信走了的少监不会知道,他荷包里面属于绮瑟的首饰,已经被人调换了。

        在外面逛了一圈的月绾尘回到席间,台上那出才子佳人的戏已经快要到尽头,她环顾四周,大概看了看究竟有哪些贵女。

        当时月绾尘只是给了肃王一个提议,并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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