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上书
祝长言战战兢兢得过了一晚上，左思右想却没有头绪，把柄被人拿捏在手里，无可奈何。
他也有想过举报韩清女鬼上身，是为不详，理应火刑除之，这样他还可以博得一个美名，但是他不敢赌，韩清既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他并表明身份，就说明她有后手。
隔天，他就拿着韩清给的信封名单，按照上面的指示找到了上面的韩家党羽。自从韩家被灭后，韩家的党羽就再也没联系过，人人都活得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深怕一不小心踏错一步就坠入万丈深渊。
祝长言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着下人走进了宅子里。
韩家还留下来的这些人都藏得极深，个个都是老狐狸，如果不是手中这份名单，他都不知道韩家原来还留下了这么多人。
“祝大人，有失远迎，快坐快坐！”李大人行了个礼，将祝长言引进上座，命小厮倒了杯茶给他。
等小厮退出去后，李大人才开始询问祝长言的来意。
“祝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祝长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下心中的紧张，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张了张嘴。
“祝大人有话可直说。”
祝长言叹了口气，直言道：“先皇后并未香消玉殒，昨日已经与我取得联系。”
祝长言放出这么个重磅炸弹，炸得在座的人都是一惊。
有沉不住气的率先开口：“不可能，先皇后遗体已经下葬，举国上下谁人不知？！”
众人随即附和：“是啊，是啊！”
皇后下葬，何等大事，什么事都有可能出错，这事儿定然错不了。
“你们先安静，祝大人既然前来。想来是有确凿的证据。且听他说道说道。”
祝长言无法，只得拿出了那个信封，双手递给李大人。
李大人看完后额头开始冒汗，表情很是奇怪。众人见了，着急道：“怎么了李大人？”
“你们自己看。”李大人将信递给他们一个个传阅，最后众人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难道这事儿还真能弄错？”众人皆是抓耳挠腮，一脸懵圈。
“此事暂时不提，先皇后叫你来可是有要事相告？”李大人很快冷静下来。
祝长言欲言又止，碍于眼下自己的处境，只得将韩清的目的如实转达：“先皇后让我们举荐容妃登上后位。”话毕，祝长言偏过脸，似乎有些不情愿。
“容妃？”
众人思索了一阵，点点头：“祝大人且去告知韩皇后，此事我等定当竭尽所能！”
“不过皇上似乎没有立后的打算，想要让容妃为后，恐怕有些难。”
众人开始思索对策，在座皆是外臣，对容妃了解不多，盲目举荐无异于自寻死路，不仅害了自己还可能让皇上厌弃容妃。韩清想让容妃上位自然是有她的谋划……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用文人最常见的方法——联名上书。
既要上书，必要拟好奏折，好在在座都是科举突围的佼佼者，这点本事自然是有。
奏折内容大抵就是国不可长久无后，皇后作为六宫之首，自能为君分忧。再往后就夸赞容恬，从家世到品行一路夸，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吹得天花乱坠，牛不下地。
几人讨论过后就散了，各自回家写奏折。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宁殇言竟然对此视而不见，几人数次上书，都被打了回来。
“皇上，国不可长久无后啊！”
“皇后乃天下女子之表率，六宫统率……”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宁殇言就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住口，此事朕自有定夺，你们若是再多说一句，严惩不贷！”
站在下首的宋晓杰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拂了拂拂尘，高声唱道：“退朝——”
前朝的事闹得太大，连后宫都人尽皆知。
韩清走在去太医院路上，低眉沉思如何让宁殇言不再犹豫，直接宣布立容恬为后？
联名上书根本没用，次数多了还有可能坏了容恬在宁殇言心中的印象。
她右手摸着下巴思索着，突然额头就撞在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上，她捂着脑袋后退了几步。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分明是王爷看我走神，自己撞上来，还反过来怪奴婢，是何道理？”她之前抬头看路明明没有发现有人，樊如是神出鬼没，谁知他是不是故意挡路。
“是吗？本王就想让你撞在我的怀里。”樊如是挑眉，眼里满是戏谑。
“你！”这里离太医院很近，她可不想被人听去这等污言秽语。
韩清上前几步，趁着樊如是不注意，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脸上却挂着笑意：“奴婢也是，能给王爷留下深刻印象，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还有事，王爷自便！”
话毕，韩清径直往前走去，脸上似笑非笑。
“你还是太单纯了，不懂上位者的心。”韩清刚走出一步，便被樊如是叫住。
“皇上的心比你想象中复杂狠厉，小狐狸，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
韩清脚步彻底顿住，她回过头：“你想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樊如是笑了笑，意味深长：“没什么，本王只知道阴谋阳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有些事情你必须自己下定决心才是。”
韩清不想与她多做纠缠，转身就向太医院走去。
樊如是注视着她的背影，待她走远，也施施然离开了。
韩清很生气，气到要爆炸了。
她先前还想询问他来太医院做什么，是否有受伤，现在看来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樊如是话中的意思。
心软，这个词在她重生时就没有了，只是将那些肮脏手段用在容恬身上，实在良心难安。
她知道那是最快的方法，可是……
韩清狠狠拧眉，心中却不合时宜的冒出樊如是说的那些话。
结果最重要吗？
她看着托盘中的保胎药，心中再三挣扎，最终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情是该下一记猛药了，犹犹豫豫什么时候是个头？
容恬喝完药的那一刻，韩清心中的内疚与负罪感却突然消失了一点。
喝了药，容恬又坐了一会儿就睡了，宫女也就都散了，留了两个守夜。
可没想到半夜容恬忽然喊肚子疼，吓得两个小宫女连忙爬起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本宫肚子疼，好疼！”容恬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
“奴婢这就去让人请太医！”
另一个小宫女连忙跑出去，“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出事了，快去请太医。”
被她这么一喊，整个芳华宫的人都惊醒了，脚程快的小太监连忙跑了出去：“奴才脚快，这就去请太医。”
“娘娘，您流血了！”小宫女看着白色裤子上正不断扩大的红色，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
进来的其他人一听这话都懵了，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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