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宿命

叶冰回国后，欧阳瑾一直没有露面。

        叶冰询问着父母欧阳瑾在哪里？父母支支吾吾的言语，让叶冰有了不好的预感。

        和项日简单交代了工作后，叶冰即刻飞往美国。

        飞机穿过白云，飞过海洋，去往一个遥远的国度。

        在医院里，叶冰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欧阳瑾，他颜色苍白，形容枯槁，蓝色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层雾霾。

        叶冰看着欧阳瑾，想起从前那个高高在上、温柔细腻的欧阳瑾，眼里满是心疼。

        欧阳瑾努力地微笑着，虚弱地说：“你来啦！”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叶冰声音颤抖，似乎是在责问着欧阳瑾为什么对她隐瞒着自己的病情。

        看着欧阳瑾努力控制着身体的疼痛，叶冰心如刀绞。欧阳瑾催促叶冰离开，叶冰不愿。

        在欧阳瑾的再三催促和父母的劝说下，只有短暂的停留，叶冰离开了医院。

        也许人在生病痛苦的时候，最不愿意被亲人看到。叶冰越外露怜悯与悲伤，欧阳瑾越难受。

        经过和父母的一番交流，叶冰这才知道，欧阳瑾和他的亲生母亲患了同一种疾病，大脑中长了肿瘤。

        在母亲的建议下，叶冰跟随他们来到欧阳瑾美国的家，五座别墅群落、游泳池、花园、网球场，应有尽有。人人羡慕的这种生活，现在对于欧阳瑾来说，毫无意义了。

        也许多年以前，当欧阳瑾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被病痛折磨得面目狰狞直至夺去生命，这种繁华的生活之余他，就已经没了意义。多年后，这种疼痛又加之在他自己身上。命运是何等残酷！人可以改命，却改变不了根植于基因里的东西。

        第一次开颅手术非常成功，肿瘤组织被切除。手术后，欧阳瑾身体非常虚弱。叶冰每天都会去医院照料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欧阳瑾的身体似乎在慢慢地好转。身体刚刚有了起色，欧阳瑾就再三要求出院。

        本着东道主的精神，出院后的欧阳瑾为叶冰当起了导游。叶冰跟着欧阳瑾来到农场，这里几乎都是现代化大型机械作业。欧阳瑾架着直升飞机喷洒种子，用电脑控制拖拉机耕地，他们一起为奶牛挤奶，吃着新鲜采摘的蔬菜。

        欧阳瑾：“叶冰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其实是做一个农场的庄主。”

        在农场休养了两个星期，欧阳瑾提出要带叶冰游历美国的各大旅游景点。他们走过“世界的十字路口”纽约曼哈顿广场、美国迪士尼乐园、尼亚加拉大瀑布、百老汇大道、华尔街

        不知不觉，在大洋彼岸两个月了，她走过这里繁华的街道，也投身于朴实的土地中。虽然此行的目的是陪伴欧阳瑾清扫病痛的阴霾，却也让叶冰的心，在不一样的风景中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两个月时间悄然流逝，叶冰也该回国了。

        叶冰正收拾着行囊，一个陌生的美国号码打了进来，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宾利在门口停下，接走了叶冰。

        在360°城市街景的公寓里，老人坐在轮椅上，虽然白发苍苍，但上扬的浓眉、高耸的鼻梁无不彰显着商场的精明果敢。

        老人：“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叶冰。”

        叶冰：“大概是欧阳哥哥的外祖父。”

        老人：“听说你是许少清的亲生女儿。”

        叶冰并未言语。欧阳锋居然知晓她的身世。

        欧阳锋：“结婚的事情考虑得怎样？”

        叶冰没有回答。

        欧阳锋又说到：“我不管瑾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对你产生特殊感情的，或许是感激继父的养育之恩，总之你们结婚，是对大家都非常有利的事情。只要你生下一个欧阳的孩子，你可以获得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你的父亲许少清在这个集团将真正拥有一席之地，我会允许你的母亲叶婉和许少清成为合法夫妻。“

        被送回别墅的叶冰，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老人的话。良久，许少清打破了这沉寂，说道：“叶冰，你跟小瑾结婚吧！”

        叶婉拉着许少清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讲话。

        叶冰：“所以，你知道作为我和欧阳瑾结婚的交换条件是有多诱人？”

        许少清：“叶冰，我必须承认此刻我是自私的，但是我也必须解释我不是一己之私。你知道瑾的妈妈临走前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没有看见瑾成家。本来我以为他会和萧晴成家，但是没有。叶冰，我知道，萧蔚的存在。但我也看得出来，你和他会很坎坷。瑾对你的感情，不仅是兄妹之情。”

        叶婉严肃地说道：“少清你到底在说什么？叶冰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许少清似乎并不愿放弃，又说：“萧蔚已经结婚了。你也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叶冰：“你真的是为我的幸福着想吗？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过！”

        这是叶冰第一次面对面地控诉自己的亲生父亲。是的，叶冰一直觉得，在许少清的内心里，欧阳瑾比她重要。

        “瑾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你。”许少清又说道。

        “你先回房间吧。”叶婉对许少清说。

        “叶冰，是你父亲唐突了。虽然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陪伴的义务，但这几年他努力地在弥补你。我们离开后，他每个月都给你外婆打钱。我希望你和他能够像一般父女一样，敞开心扉说话，千万不要生分了。”母亲说完，也回了房间。

        叶冰来到了欧阳瑾的别墅。清澈的琴声响起，琴声中渗透着深深的思念和淡淡的忧伤。待琴声消退之时，叶冰轻轻敲了门。坐在三角琴边的欧阳瑾在温柔的阳光映照下格外的温柔，额头上却弥漫着春意即将消退的慵懒之意，眼神又散发着倔强。

        “叶冰，不管我外祖父跟你讲了什么，都不要去理会。”欧阳瑾说。叶冰点了点头。

        “我对你没有多余的感情，这些年爸爸把本该给你的爱给了我，我只是在还他的情而已。”欧阳瑾伪装地说。

        违背内心的真实心意，其实并不是欧阳瑾的初衷。原本他也是轰轰烈烈地想和叶冰在一起，现在大病初愈的他已没有信心能给叶冰幸福。

        叶冰：“那是他的爱，他有选择给谁的权利，可能他爱你比我多，你也不必因此感到愧疚。”

        欧阳瑾：“可是我连报答他的能力都没有。爸爸的能力众人皆可目睹，我的外祖父也心知肚明。可是他宁愿看着家族多年基业一点点被蚕食，也不愿摒弃传统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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