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绑架
进入婚礼现场,白色、浅粉、紫色的紫罗兰将舞台装点得如梦如幻,只不过这样的梦境并不是为叶冰编织的。
《dreamsetrue》的乐曲声环绕在宴会厅中,酒席几乎已坐满了宾客。
叶冰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拿着请柬,但是其实婚礼现场并不欢迎她。
也罢,她的本意也不是来吃一桌酒宴,而是来了断自己的一切念想而已。
叶冰随便找了两处空位,和项日一起坐下,她想在人群里隐匿,静静地看着萧蔚走进婚姻的殿堂。
正当叶冰低着头沉思时,有个人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叶冰抬头一看,是萧蔚的妈妈。
萧妈妈穿着红色旗袍,带着珍珠耳环,面色却十分凝重。
“叶冰,你跟我来!”萧妈妈说。
叶冰疑惑地跟着萧妈妈来到宴会厅外面的一个窗户边,“伯母,有什么事吗?”叶冰问道。
萧妈妈:“叶冰,你跟萧蔚一起离开吧?”
对萧妈妈突然的提议,叶冰感到非常震惊。但是有人和叶冰站在统一战线,而且这个人是萧蔚的妈妈,叶冰也是十分欣慰的。但也仅此而已。
叶冰:“伯母,今天是萧蔚的婚礼。”
萧妈妈:“如果他今天他和莫莉走进婚姻,他会抱憾终生的。我知道他不爱莫莉,他爱的是你。”
叶冰:“伯母,我也只是萧蔚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这段插曲无论多么精彩,终究只是一段插曲,始终不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主旋律的。他会逐渐淡忘我,而我也会去忘记他。”
萧蔚的妈妈拉着叶冰的双手,说:“叶冰,有的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
萧蔚妈妈把萧蔚的手机递给叶冰,叶冰在酒店四周搜寻着萧蔚的身影,最后在湖边看到了他。
叶冰欣喜地向萧蔚奔跑而去,到嘴边的“萧蔚”还没喊出口,被湖边树后突然窜出的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人绊了一跤。
叶冰趴在地上,脸上被石板砖擦伤了,一阵火热的疼痛。叶冰正欲爬起,却又被人从后背一击,她晕倒了。
四处找不到叶冰的项日内心开始忐忑起来,她看到在宴会厅门外正准备进入现场的萧蔚。项日慌张地跑向萧蔚。
“你看见叶冰姐了没?”项日对萧蔚说道。
“她大概是先回去了。”莫莉急忙说道。
项日:“不会的,她回去一定会和我打招呼的。”
莫莉:“你们是来破坏我的婚礼的吗?请你马上离开。”
萧蔚看到项日焦灼慌乱的神色,正欲追问项日,这时候婚礼指导过来通知两位新人准备就位。
莫莉拽了拽萧蔚的胳膊,萧蔚看了看项日,愣在了原地。项日见萧蔚无动于衷,开始在酒店四周急切地寻找,最后在湖边发现了叶冰的手机。
萧蔚机械地走完婚礼流程,送走宾客后,问萧母有没有看到他的手机。萧母告知让叶冰拿着他的手机去找他了,萧蔚瞬间惊慌。萧蔚找到项日问有没有找到叶冰,项日把叶冰的手机递给萧蔚,哭泣着摇头。
萧蔚要求酒店管理人员调取监控,发现一个身穿黑色套装,头戴鸭舌帽的嫌疑男人。叶冰在酒店监控里的最后一次身影是朝着湖边的方向奔跑。
萧蔚拨打了110报警,但是他已坐立难安,等不到警察过来再立案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叶冰拿走了,而他的手机是有定位功能的。萧蔚联系手机生产商,报挂失,等待着技术人员后台调取数据。
叶冰在汽车后座上醒来,她双眼被蒙上了黑布,嘴巴被粘上了胶带,双手也被绳子绑住了。慢慢地,她觉得周遭少了鼎沸的人声,响起了机器的轰鸣声。
车子停下来,车门关上了,叶冰被一个人扛了下来,进了房间,房门关上了,叶冰被放到了沙发上。
“你醒了对吧?借你一用,只需要今天一晚上的时间。”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而又冷静的声音在叶冰的耳边响起。
“喝口水吧,没下毒,我不会伤害你!”男子把叶冰的上半身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胸前,撕掉叶冰嘴巴上的胶布,把矿泉水瓶瓶口放在叶冰的嘴边。
叶冰紧闭着嘴巴,“放心,如果我想伤害你,完全可以再把你打晕。”男子又说。叶冰依旧不肯喝水,这时候男子手机铃声响起。
“她在我这儿。”男子说。
萧蔚收到了手机当前的位置,他安抚好项日的情绪,让她在酒店等着警察过来,便自行开车朝着定位点驶去。
“叶冰,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你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都是我的错。”萧蔚一遍一遍的在内心默念,他怕一旦停下来,内心就会浮在半空中失重了一样。萧蔚极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一边加足车子的马力,一边尽力保持对路况的清醒状态。
车子行驶到了市郊临界点,萧蔚的内心忽然异常恐慌。这是一片工业厂区,而且不少工厂都废弃了,一阵漆黑,偶尔才可见些许亮光。萧蔚跟导航的方向继续行走着。
萧蔚开着车来到了定位点,门口一把大锁挡住了萧蔚的去路,任凭他如何敲打,都没有人回答。铁门上的斑斑锈迹,工厂里面的一片漆黑,让萧蔚一度怀疑是不是又是一座废弃的工厂。他只有等待警察的到来。
叶冰思考着电话那端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萧晴?
这次欧阳瑾回美国没有带萧晴回去,今天她在酒店和萧晴的见面,光是看眼神,萧晴对她就剑拔弩张。
上次萧蔚和莫莉躺在床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这种龌龊的手段萧晴大概也是做得出来的。
今天的婚礼是莫莉和萧蔚极为重要的一天,过了今天,一切已成定局。难道因为担心叶冰使幺蛾子破坏婚礼,并且彻底斩断叶冰和欧阳瑾在一起的后路,所以萧晴决定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
虽然口干舌燥,但叶冰还是拒绝男子给她喂水。过了一会儿,叶冰感觉男子在脱她的衣服,在挣扎中,叶冰的外套被脱掉了,里面衬衫的扣子被解掉了最上面两颗。叶冰被绑的双手因挣扎被勒得通红,男子把叶冰头上的发带解开,随意摩挲着叶冰的头发,又脱掉了叶冰的鞋子。
“待会儿,你最好安安静静地,不然后果自负。”男子冰冷地说。
过了一会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浓烈的酒味。
“她吃了药了,你放心吧。”男子说。
“计划有变。”女子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的义务已经履行了,你的义务该履行了吧!”男子说。
“这不算是完美履行合约了吧,毕竟原本的计划是将她卖到大山里。”女子说。
“意外情况超出我的职责范围,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男子说。
“这么说,你已经对她做了什么了。”女子看了看桌上的安眠药和被绑的人,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女子一步一步地向男子贴近,勾上男子的脖子。“虽然你这么听话,我应该高兴才是,不过我还是有些舍不得你呢!”女子说。
“你的新婚之夜,为什么要过来?”男子说。
“你以为萧蔚今天会安安分分地和我呆在一起?”女子说。
男子轻轻推开女子,说:“适可而止吧!”
“怎么?刚尝过鲜就嫌弃我了?”女子说。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什么,他找到这里了?”女子惊恐地说道。
“我得走了,他的手机在这女人身上,你马上把她送走。”女子说。
高跟鞋撞击铁板的声音越来越远,这个时候,叶冰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松了。她扯掉了那块透光的蒙眼的黑布,与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男人甚至坐到她对面,淡定地递给她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那鹰隼一样的眼神,仿佛随时都会从树上垂直而下,刁起地上的猎物。
叶冰把自己的衣服扣上,扎好头发,套上外套,说道:“警察马上要来了,你不准备逃吗?”
男人双手耷拉在自己的双腿上,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叶冰,眼神里满是疲惫,说:“这一切该结束了!”
萧蔚在工厂门口已经等了许久,他一直在祈祷。终于警察来了,警察的警示终于得到了呼应。男子打开门后,警察立马扣押了他。男子把警察带到了叶冰所在的工厂办公室,叶冰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正常。
萧蔚半跪在叶冰的面前,看着叶冰脸上的擦伤,着急地问道:“叶冰,你没事吧?”
叶冰看了看被警察反扣双手的男子,佯装吃惊地说道:“你们怎么把我朋友抓起来了?”
男子看了看叶冰,看到叶冰将桌上消失的安眠药藏在身后,瞬间明白了。警察们面面相觑,看着萧蔚。
“叶冰,你不是被他绑架了吗?”萧蔚说道。
“误会误会,正好在酒店遇到了老朋友,过来叙叙旧。”叶冰微笑地说道。
“跑到废弃工厂叙旧?”萧蔚吃惊地看着叶冰。
叶冰:“哦,我以前不是在服装厂打过工嘛,就是这里。”
萧蔚:“那你脸上的擦伤?”
叶冰:“我不小心摔倒了。”
叶冰尝试着将整个事件塑造成一个虚惊一场的乌龙事件,虽然萧蔚似信非信,但当事人亲口所述洗刷了男子的嫌疑,警察马上放开了男子的手。
“这人有毛病吧!又没犯罪,居然不反抗!”警察说。
“大概是小情侣间闹矛盾,男子想有过激行为,不过及时醒悟,女子也不追究了!”另一个警察说。
几个警察骂声喋喋地走出了工厂。萧蔚把叶冰带出了工厂,叶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在他的眼睛了,叶冰看到了些许的动容。
淡淡的烟草味,围绕着这个男人。叶冰从他的眼睛同时看到了哀伤、疲惫、愤怒,她很好奇为什么他同时有着这几种情绪。叶冰甚至是不假思索地说了这个谎,她在直觉中觉得他不是坏人。
叶冰坐在萧蔚的副驾驶座上,这曾是她做了很久的梦。只不过在那梦中,彼此凝望的双眼应该是满满的幸福感。
萧蔚打开音响,播放的正好是叶冰最爱听的那首“一个人生活”。天色已经有一些黑了,叶冰忍不住偷偷地用余光看了看萧蔚,似乎隐约看到了泪痕。
叶冰:“萧蔚,谢谢你!”
萧蔚把车停到了湖边,头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叶冰伸开手臂,抱住他的肩膀。
“叶冰,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一个懦夫!”萧蔚看着叶冰,双眼红肿。
“你没错,可能是我们缘分不够。”叶冰说完,打开车门,走到了湖边。
萧蔚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叶冰,叶冰握住了那双手,想着属于彼此,天荒地老。只是未来,如同这眼前的湖一样,一片漆黑。
“萧蔚,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感激你。你是我全心全意爱过的一个人,我曾经以为,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直到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值得被爱,也可以去爱。我想,这也就够了。”叶冰说道。
萧蔚将叶冰送到了别墅前,下车的那刻,项日、小菲、徐妈、冯叔全站在门口。项日和小菲奔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徐妈泪眼婆娑。
水滴飘散而下,疲惫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淋浴后,叶冰坐在窗前吹着头发。项日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叶冰脸上的擦伤还有手腕上的红痕,抱住了叶冰,说:“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叶冰抱住了项日,拍了拍她的后背。
“可是你为什么替那人开脱呢?”项日看着叶冰,满脸疑问。
“真的只是误会。”叶冰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是你身上的红痕?”项日说。
“真的只是误会,都过去了。”叶冰说。
“是不是因为她是萧蔚的姐姐?”项日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叶冰问道。
“小菲她们说的,欧阳哥哥以前有一个女朋友,来家里闹过。这些年她和欧阳哥哥关系淡了很多。在她眼里,肯定憎恨你横刀夺爱,想让你消失。”小菲说道。
“项日,我是自己离开酒店的,别以讹传讹了!”叶冰说。
见叶冰不想再谈论此事,项日也三缄其口。
起初叶冰也以为是萧晴,不过那个女人出现后,叶冰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并不像叶冰所熟悉的萧晴的声音。况且,萧晴常年在国外,不可能在国内有这么复杂的关系。那个眼神像鹰隼一样的男人,言语中的绝望与放弃,必然和那个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许每个人的人生坐标上都有那么几个拐点,人生被重塑。萧蔚和莫莉结婚的这一天,就是叶冰人生中的第三个拐点,她不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能不能再遇到那么一个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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