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会喜欢的

另一边，张逸云回到家中，周遭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父亲还是没有回来，他每天都跑出去喝酒打牌，经常半夜才回来，张逸云都已经习惯了。

        夜里11点多，“哐啷！”一声，铁盆被踢倒的声音惊醒了趴在桌上浅睡的张逸云，旁院几家人的狗吠声一齐叫唤起来，院里传来一阵粗鲁的叫骂声。

        张逸云犹豫了片刻，终是跑到了前院，尽管前院是露天的，但父亲浑身的酒气依旧熏得人发晕，“爸……”

        张逸云拉开前院的灯，走下台阶试探性地要去扶走路东倒西歪的父亲，可刚碰到父亲的衣袖就被他一把给推开了，紧接着就是一如既往地的呵斥，“走开！我让你扶了吗？老子没醉！再喝！”

        张国安刚一抬脚就绊到了铁盆，栽了个大跟头，他顿时就恼了，“你是不是想害死老子！谁让你把盆摆这的！啊？”

        张国安摇摇晃晃地走进里屋，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也是贱种，那个贱女人的贱种！”

        “哐当！”张国安扔了盆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里屋，开始东翻西找，“酒呢？酒呢？”

        屋里被他翻得一团糟，椅子东倒西歪，衣服满地扔，终于让他在灶台下找到了一瓶啤酒，不过酒瓶子是空的，他举起酒瓶子对着嘴摇晃半天也没滴出一滴下来。

        张国安当即就恼了，恶狠狠地瞪了张逸云一眼，“去找那个女人拿钱！拿不到钱你就别回来了！滚！”

        “爸、不想……去……爸……”

        张国安发起酒疯来根本不顾张逸云的苦苦哀求，也不管现在是深夜，把人连踢带踹地赶出了家门，还把门给锁上了。

        张逸云足足在外面哭了一个多小时，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就算哭死在外面他父亲应该也是无动于衷的，因为他父亲恨他妈妈，也恨他。

        张逸云的声音哭得沙哑，渴得直咳嗽，身子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夜风很冷，几乎把他冻得没了知觉。

        最后他也哭累了，就这么蜷着身子侧躺在水泥砌的台阶上睡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张逸云就醒了，家门还是紧紧闭着，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往外走去了。

        他是走路去他母亲那的，路上看见了卖小吃的铺子，他也饿，但他现在身无分文，饿着饿着也就没了知觉，等差不多走到母亲家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可张逸云只是站在楼底下，并没有上去，他就这么蹲在楼底下，一直蹲到11点多，脚也蹲麻了。

        他不想上去，也不想回家，那样冰冷的家，有跟没有都是一样的，想着想着，张逸云的眼睛倏地又红了，他抬袖抹干眼泪。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紧接着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惊诧的声音，“哎！这不是杨静的儿子吗？”

        “杨静！快下来！你儿子来了！”李大妈的嗓子向来敞亮，她这么一喊，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李大妈很早之前就认识张逸云了，以前他过来问他妈妈拿钱的时候李大妈就记住他了。

        这孩子命苦，爸妈离了婚，他爸经常酗酒赌博，一输钱就打他，把他打出了病，说话磕磕巴巴的，在学校也老是被同学欺负，真是可怜。

        她喊完之后，蹭蹭蹭没几下，杨静就披着衣服下来了，杨静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嫩滑，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即使这么久了，她依旧风韵犹存。

        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儿子，她一激动，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下意识地望了眼楼上，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脖颈上的几处红痕异常明显。

        “我带你去吃顿饭吧。”

        张逸云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如避针毡，开门见山就说了来意，“来、拿钱。”

        杨静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极为尴尬，“跟我来吧，钱没拿下来。”

        张逸云挺不是滋味的，他知道母亲现在过得并不好，好不容易跟父亲离了婚，又看走眼嫁给了一个人渣，母亲含辛茹苦赚来的钱，张逸云又何尝想拿。

        张逸云跟随着母亲的步伐，心情已经麻木，房门打开，客厅里还留有残存的怪异气息，沙发上躺着一个只穿了条裤衩的中年男人，杨静去了卧室。

        中年男人听到动静也醒了，他坐起来，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张逸云，跟他打了声招呼，“你又来找你妈？”

        张逸云就站在门口，没有回答他，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还主动给张逸云倒了杯茶，“干嘛不进来？进来吧！”

        他似乎对张逸云很有兴趣，眼睛就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脸上，男人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张逸云，“进来吧，叔叔这里有个好玩的东西。”

        中年男人猛的拽住张逸云把他往家里拉，诱哄着他，“来，先把衣服脱了。”

        “放、开！”张逸云拼命挣扎，又蹬又踹，奈何根本没有对方的力气大，“嘶啦——”他的上衣领子被撕破，露出白皙的胸膛，男人伸手摸了一把，露出一脸坏笑，“你会喜欢的。”

        “妈！”张逸云大喊了一声，脸色被吓得惨白，脑子一片空白，杨静取好钱出来，看见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儿子的所作所为之后，想也没想，随手举起电视柜旁的花瓶就朝着男人的脑袋砸了下去，“哐啷！”一声脆响，男人应声倒地，血簌簌地淌了一地。

        张逸云傻了，换作是平常的话，现在应该傻掉的是杨静才对，但她的状态十分反常，她很镇定地把钱塞到儿子手里，稳住自己的呼吸，“你先走，我打120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没事的儿子，你走吧，快走！”

        杨静替儿子整理好衣服，深深地抱了他一下，然后把他撵了出去，关上了门，张逸云手里拿着钱，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母亲住的地方，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里，门没锁，他直接就进去了，拿出一半的钱，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另一半放进了父亲的房间。

        他晕晕乎乎地去了卫生间，直接用冷水从头淋到脚，又蜷缩进倒满热水的木盆里，一言不发。

        镜子里的他面色依旧惨白，他听见父亲回来的声音，开门的声音和大笑声，“哈哈哈哈！这次的酒钱有着落了……”

        父亲拿着钱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张逸云躲在卫生间里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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