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你摸够了没有

与此同时，东街的路边静坐着一个乞丐，这乞丐上了些年纪，脸瘦得跟猴儿似的，颧骨往外突得特别厉害。

        他露在外边的左手积了一层黑泥，右手则缩在棉衣的大宽袖里，鼓鼓囊囊的，弄得还挺神秘，也不知道他好端端的把手缩在袖子里面干什么。

        一阵凉风扫过，枯黄的叶被卷落下来，天气愈发地凉了，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停在老乞丐的面前，遮挡住了他的视线，紧接着那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将一沓百元大钞扔进了破碗里，老乞丐抬眸与那人对视，却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气。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晚上，阎立哲把顾端阳带进了酒吧的一个vip包厢，昏暗的房间里，左右站着两排整整齐齐的黑衣保镖，那名西装革履，面色阴森的男人靠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一杯鸡尾酒，手指在杯沿缓缓摩挲，眼皮也没抬一下。

        阎立哲拍了拍顾端阳的背，朝对方说道，“这是我外甥顾端阳，跟袁牧差不多大，他刚来普川高中，最近正在找地方住，不知道袁老板有什么好地方可以推荐一下。”

        袁邵放下酒杯，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拿了一根叼在嘴里，旁边的手下立即弯腰，拿出火机给他点烟。

        他深吸了一口，将嘴里的烟雾喷洒出来，又从口袋里扔出来一张纸条，“到这个地方找一个叫何欣的女房东，就说是我介绍你过来的。至于我侄子那边，你就以同学的身份保护他，别说是我派你过去的，要是敢泄露半点消息，你应该知道后果。”

        袁邵招了招手，手下们当即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又以风一般的速度冲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样东西。

        袁邵把裱在相框里的照片递到顾端阳面前，“这是我侄子袁牧。”

        顾端阳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照片上的少年邪恶俊美，有着与之年龄不相符合的气质，眉眼与袁邵更是有几分相似，顾端阳对这个活儿貌似有了些许兴趣。

        第二天早上，顾端阳照着纸条上给的地址找到了东街的那栋房子，阎立哲自己另外找了住处，果断抛弃了自己的外甥。

        顾端阳经过一个巷子口时，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他转头看去，原来是垃圾桶倒了，下一秒，垃圾桶后边就这么伸出一只黑不溜秋的手来，顾端阳吓了一跳，“要死啊你！”

        顾端阳跟个小流氓似的提步走过去，抬脚踹了踹那绿色的塑料垃圾桶，“喂！你谁啊？”

        地上传来一阵背气声，那只手紧紧抓住顾端阳的脚踝，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颇有誓死不松开手的趋势，顾端阳探头一看，好家伙，现在的乞丐也跑来碰瓷来了，“哎！打住了，再抽抽也没用，我也身无分文。”

        老乞丐眼睛翻白，口吐白沫，脸色更是一片惨白，外面的那只手青筋直爆，浑身直打抽抽，而且还越发严重起来，顾端阳寻思着他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忙给他掐人中。

        掐了好一会儿对方的眼睛才翻回来，他也不说别的，使了浑身的力把藏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木雕花的方形长盒。

        这木盒十分陈旧，看着好像是有些年代了，盒子上了锁，小银锁上是龙头的形状，闪着亮光，直晃人眼睛。

        老乞丐两手颤颤巍巍地把那木盒塞进了顾端阳的手里，充血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像是在托嘱遗言，“一定要……把它……交给……韩青山……”

        老乞丐耗尽了最后的力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两眼一翻，呼吸愈发紧促，好像喘不过来气了似的，话也说不清楚了，可把顾端阳给急死了。

        “是哪个韩青山？他长啥样？多大年纪？他住哪儿？你倒是说清楚啊！”

        说是说不了了，可老乞丐的嘴依旧在拼命地动着。

        “你说清楚点，我听不见。”顾端阳俯下身子，凑到他嘴边要听，可对方嘴里楞是吐不出一个字来，不过顾端阳无意间却瞥见老乞丐沾血的手指在地上写着什么，他凑上去一看，只见水泥地上用血写了一个小小的字——逃。

        老乞丐刚写完就咽气了，头往旁边一歪，再也没了气息，一阵凉风袭来，顾端阳的后脊凉了半截，浓重的杀气已经预示了来者的危险等级。

        顾端阳低头一看，巷口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截人影，而且那截人影正在一步步地靠近，煞气逼人。

        顾端阳没有抬头去看，抓紧木盒拔腿就跑，拐过弯是一条死路，有面墙堵着，边上放了些板车桌椅蓑衣之类的杂物。

        黑衣人紧追不舍，追到那个死胡同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黑衣人四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脚印，先是后退十几步，然后助跑飞跃而起，一脚蹬在墙上，翻了出去。

        “扑通！”听见落水声后，顾端阳这才扔掉蓑衣从板车底下钻出来，扔了蓑衣，脱掉外套直接就往外跑，那人没见到他的正脸，应该认不出他来。

        不熟悉路况果然很容易吃亏，谁能想到这个围墙的外面居然是一个荷花塘呢，刚刚他差点也栽了下去，幸好刹得及时……

        顾端阳照着地址找到了那个出租屋，楼梯口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那人低着头，手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女人内衣裤，跟逃难似的。

        这人跑得太急，没注意看路，一头撞在了顾端阳身上，情急之下，他就把手里的内衣内裤全塞进了顾端阳手里，自己撒丫子跑了。

        楼道里闪过一道银光，一股阴风迎面袭来，顾端阳下意识侧开脑袋，一把菜刀的刀面正好从他鼻尖擦过，“当！”地一声，菜刀砸在了围墙上，顾端阳看着地上那把被磕掉了一点小尖的菜刀目光深邃。

        这时候，楼道里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黑皮衣，黑皮裤，脑后扎着干净利落的蜈蚣小辫儿，貌美肤白，自带女王气场。

        她拔出腰间的马鞭，嗖地一下移了上来，一鞭子抽了过去，顾端阳一把将挥至眼前的马鞭拽到了手里，“刚见面就打不好吧。”

        何欣冷笑一声，朝他伸出手，目光直逼对方，看上去杀气腾腾的，可惜顾端阳这小色胚会错了意，讪笑地握住人家的手，还在上面揩了一把油。

        这个女人的手细若柔荑，手背像水豆腐一样嫩滑，但摸到手掌的时候，顾端阳就变了脸色，她的手掌略糙，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上还有很厚的枪茧，这茧子，少说也有七八年了，看来这女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你摸够了没有。”冰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顾端阳手里的马鞭被夺走，唰唰两鞭又抽了过来，这次顾端阳有经验了，立马退出数米开外，两鞭都抽了空。

        何欣被他勾起了战斗的欲望，扯了扯鞭子，把它绷直，这样打起来才够疼，鞭子腾空一挥，朝顾端阳的方向甩去，顾端阳单脚发力一跳，躲过一击，那鞭子又往回收。

        他听见声响，下意识起跳，又一次躲开，就这么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甩了十几鞭，顾端阳都一一躲过，

        何欣轻蔑冷哼，再次甩出鞭子，不过这次她变换了方位，直接把顾端阳给卷了过来，拉到自己面前，抬脚要踹，顾端阳一看不妙，急中生智，借力往反方向转，结果让他给转开了。

        终于摆脱了鞭子的束缚，头还有些发晕，刚刚转太猛了。一击未果，何欣也恼了，一鞭子抽在地上，冷冷地瞪着他，“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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