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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之竹马2


【十五岁】

        我爬着楼梯走到18层,走廊尽头的窗户敞开着,阳光可以直接照到我的脸上,也能感觉到从外闯进来的风吹在我身上。

        这十来年我不知道自己敲了多少次梁丘家的门,但从未像今天、现在、此时此刻一样心情复杂,我抬起右手触摸着那扇门,直到胳膊开始发酸,我也始终没敢敲响梁丘的家门。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我得知梁丘的第一志愿是北京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虽然在这之前我大概能猜到他的志愿会填哪些学校,但从同学的口中知晓这个事儿……我觉得我当时的表情肯定很差。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揪着那名同学的衣领问:“你说什么?他在哪?梁丘在哪?”

        “啊……他在……在在徐老师办公室……”

        “江宿这是什么了。”

        “不知道啊……今天好凶啊。”

        看着对方显然被我吓到的样子,我想我大概是反应过激了,我没来得及道歉也没有去听她们数落我的话语,我绕过人群开始往办公室跑。

        跑得太快了,到了以后我扶着办公室外的窗台开始喘气儿,等了几分钟后梁丘出来了,我连忙直起身拽着他走到没有人的楼梯口。

        我没有叫他哥哥,我只是问他什么不告诉我第一志愿填的是哪所学校。

        梁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反问我:“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对!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像是无所谓似的突然笑出声,语气淡淡:“江宿,我觉得你挺奇怪的,这种没必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为什么一定要说?填哪个学校,去哪个学校,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告诉你你就可以去么?你觉得你可以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声期的原因,梁丘的声音很轻却又格外的冷清,每一个问句都像是一把匕首深深的刺在我的心口上。

        我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在听到那句‘跟你有什么关系’的时候我的脑子就已经乱了。

        他说的没错,确实没必要告诉我。

        我和梁丘的差距太大了,他可以去读重点高中,我不能,我永远都是乐此不疲的跟在梁丘的身后然后望着他,而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我没有办法在跟着他,这种想法很诡异,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大概就是别人的三点一线在于‘教室、食堂、寝室’

        而我却是‘在教室看梁丘、在食堂看梁丘、在寝室想着明天看梁丘’

        所以我将我的愤怒、不开心归结于我一时间无法舍弃我长久的习惯。

        就在这个楼梯口,我第一次动手打了梁丘。

        我抓着他的肩膀用力的将他推到墙壁上,我听到一声他嗓子里发出的闷哼,他没生气也没推开我,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我,我扬在半空中的手顿了一下,可他突然的讥笑彻底刺激了我,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冲他挥了拳。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梁丘,我觉得我们之间越来越远越来越难以沟通,我想发设法儿的讨好关系也依然没有见效。

        当我看到梁丘嘴角渗出来的那一丝鲜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我猛的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我没敢看他的眼睛,我颤着手胡乱的辩解:“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害怕我真的怕……我不想离你那么远,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怕……我怕我以后都看不见你了。”

        话音刚落,我听见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良久,梁丘缓缓开口道:“江宿,人是为自己活的。”

        我不懂,他是想表达什么呢?我抬头对上梁丘的目光。

        他用指腹擦着嘴角,淡声道:“你不是为我活的,你没必要时时刻刻都跟着我,别再把自己当小孩儿了,马上要升高中了,如果你的心思还是跟之前一样整天都想着怎么贪玩,那你觉得我应该跟你一样么?”

        梁丘说完这些话转身走了,我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入转角消失不见。

        梁丘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以前有多想听,现在就有多想让他闭嘴。

        在我这十五年的人生里,我母亲从未因学习上的问题而指责我,她只希望我可以好好做人然后过的随心所欲一些,去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类似于这种教育的言语,只有梁丘对我说过。

        “江宿,别以为自己还是幼儿园的小孩子。”

        “成绩为什么又下滑了?”

        “江宿,把作业写完再来我家。”

        “周末来找我,我辅导你。”

        “你把看我的时间多放在看书上边,不好吗?”

        ……

        天已经黑了,我还站在18层的走廊发着呆。

        两天没有看到梁丘了,我想见他,也想说点儿什么。

        过了很久我才掏出手机,抱着那一点儿期望我拨通了梁丘的号码,听着话筒里的等待声,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几秒后,电话接通了。

        不等他说话我先是激动地喊出声:“梁丘!”

        随后我看着黑漆漆的走廊和房门,才想起自己还站在梁丘的家门口,我赶紧捂住嘴巴,或许是仅隔着一间房子的原因,恍惚间我竟觉得梁丘就站在我面前。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此时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画面,包括两天前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和他嘴角流的血。

        我内心无比忐忑,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你还生气吗?”

        “没有。”

        不知为何,我更紧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那天也不应该那个态度对你,我都知道……我不是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有努力的!我其实早就猜到你的第一志愿会填哪儿了,我也知道你一定能被录取,可是我再怎么努力我都没办法跟你并肩,就算是高中我们还在一个学校,那大学呢?以后呢?哥哥……总有那么一天我们会背道而驰,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是我一时无法接受吧,太快了……”

        梁丘好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等下,我刚在换衣服。”

        手机屏幕紧紧的贴着我的耳朵,我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蹑手蹑脚走到他家门口靠着墙壁滑了下去,我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我认真的听着,也耐心的等着。

        直到房门突然从里打开,我抬头怔怔的看着出现在我眼前的梁丘,突如其来的委屈化成眼泪在我的眼眶打转,我再也绷不住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就想跟着你而已。”随后我开始放肆的哭着。

        梁丘蹲在我旁边轻轻拍着我的背。

        在这个夜深人静,昏暗的走廊里,梁丘第一次安慰我。

        “我知道,哥哥都知道。”

        【十八岁】

        高考结束那一刻我如释重负,而对我来说,最令我兴奋的事莫过于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也是梁丘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越来越暗,脑子里还在想着今晚是在我家过生日还是在梁丘家呢,该送他什么礼物呢,现在出去买好像是来不及了。

        突然瞥到桌上摆的相框,我当即从床上跳了下去,开始在柜子里翻着我放了很久的画集。

        我握着画集坐在椅子上开始翻阅,里边躺着的每一张画像都是不同年纪的梁丘。

        小时候跟梁丘一起学素描到后来的油画,在老师面前我们画山画水画植物画动物,可我们从不画彼此。

        梁丘不知道的是,我私底下钟爱画人物画,倒不如说是‘梁丘画’。

        看着我笔下八岁时的梁丘,我想的是他当时逼我背加减法的样子,表情略凶。

        看着我笔下十三岁时的梁丘,我想的是他站在讲台认真发言的样子,不苟言笑。

        看着我笔下十六岁时的梁丘,我想的是我去他学校在操场看他穿着短袖打篮球的样子,好像长得很高了。

        翻到最后一张,是今年唯一一次画的梁丘,那是在他参加艺术节上台唱歌的时候,我和台下那些尖叫着的女生一样,为他着迷。

        不一样的是我只能站在昏暗的角落望着闪闪发光的他。

        我知道,我像个偷窥者。

        我拿着笔在最后一张画像旁的空白处写下【生日快乐】

        整理完画像我找了个包装盒快速的装了进去,掏出手机正想给梁丘打电话就看到他已经给我打了过来。

        我滑着接通键‘喂’了一声。

        “刚吃完饭,他们准备去唱歌,你也来吧。”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钟了,我想问他那生日怎么办呢,但说出口的却是:“好,你把地址发我吧。”

        挂了电话,我在衣柜前试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莫名的紧张感堪比我上考场那一刻。

        直到看着镜子前试到第四套运动服的时候,我才满足的扬着嘴角笑。收拾完后我随手把衣柜关上然后拎着礼物盒就出门了。

        到了ktv已经快九点钟了,我焦急的拦住一位服务生问他一帮学生聚会的包厢在哪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跑了过去。

        刚准备推门,我透过门玻璃看见里边儿围绕在一男一女身边的同学们,立在中间的男生正是梁丘,他面前站着的女生我不认识。

        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不应该进去破坏气氛,我赶紧撇过脸靠在墙壁上,没再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着包厢内传出的欢呼声,我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和不安。

        怎么说呢?这感觉确实不太好受,如果非要问我为什么会感到烦躁,我应该也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我不希望梁丘的身边出现任何人,不论男女。

        当那欢呼声变成音乐声的时候,我才站起身使劲跺了跺脚然后看了眼里边,有人在唱歌,有人在沙发上坐着鼓掌,也有刚才那小姑娘在角落里发呆,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才坦然的推门而入。

        坐在中间的梁丘听到开门的动静赶紧抬起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所影响,他冲我摆了摆手然后走了过来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没回答他,自顾自的往沙发那走:“这么多人啊,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不晚,江宿来坐这儿。”

        “梁丘你站那发什么呆呢!赶紧的啊。”

        “呀寿星可算来了。”

        我扭头问梁丘的同学:“寿星?我吗?”

        “是啊,今儿个不是你过生日吗?”

        一听这话,我面带疑惑的看着还立在门口的梁丘,不知怎的我脑子里忽然闪过某种动物,那神态像极了炸着毛又可怜兮兮的大狗。

        被朋友催促了半天,梁丘这才皱着眉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怎么不理我?”音乐声不大不小,正好够我听清他说的每个字。

        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好耸了耸肩装傻。

        梁丘没再追问,继续说:“他们知道你今天生日,也没让我走,不好推脱,我就想着那就在这里大家一起给你过生日,好吗?”

        我点了点头:“好。”

        只要是梁丘陪我一起,在哪里,跟谁,都可以。

        -

        我是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被搀扶着走出ktv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丢人,抬眼看着梁丘,他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许是我喝太多了,我像没了骨头似的挂在梁丘的后背上,说话开始含含糊糊的了:“哥……我们……我们一起走回去吧。”

        “你这样怎么走回去,站好,我拦个车。”梁丘说。

        后来怎么上的车怎么下的车怎么走到小区里我都记不清楚了,只有手上拎着的礼物盒越握越紧。

        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梁丘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轻声的问我:“阿姨应该睡了吧?别敲门了,你钥匙呢?”

        我一手搭在梁丘的脖子上,仰着头盯着他却不回答。

        “看着我做什么?说话。”

        他微微皱眉的样子令我不自觉笑了出来:“哥,生日快乐。”

        “你也是,生——”

        我突然伸出手捂住梁丘的嘴打断了他未说完的祝福。

        他不理解,目光深沉的望着我。

        看着他黑色的瞳孔,和我掌心传来的触感,我觉得我当时应该很想吻他。

        我松开手掌,用拇指摩挲着梁丘的嘴唇,脑海里突然闪过包房内站在梁丘面前的那个女孩子。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轻声说:“其实……今天我也等了你很久,在家里等,在包房外等。”

        梁丘抬手握住我的手腕,试图将我的胳膊从他脖子上扯下,我不甘心,委屈和气愤使我勾的越来越紧,而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我感受着他的呼吸,我知道自己已经神智不清了,或许是酒精的缘故,我睁开了眼睛,问他:“哥,我想亲你,是因为我醉了吗?”

        梁丘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用力扯下我的胳膊将我推开,我踉跄了两步终是坐倒在地上。

        在他的沉默之下,我说:“你走吧。”

        梁丘走后,我独自坐在空荡的楼道,我低头看着手中那份没送出去的礼物。

        借着窗户外的月光,我打开礼物盒,小心翼翼得拿出那张在艺术节台上唱歌的梁丘。

        直到一滴泪打在纸上,我认命般的吻上那张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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