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味道
饭店内，边明旭又跟往常一样，点了一大桌子菜。
“梁丘，一起喝点儿？”边明旭问。
梁丘的手停顿了一下，回道：“回去得开车，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坐在旁边的江宿挑了挑眉，“我又不是不能开车，放心大胆的喝。”
“好，那学长就别喝了，”梁丘没再推脱，含笑的眸子看了看江宿说，“我怕有狗咬你。”
糗事重提，在座的几人都以为江宿会立马原地炸毛，可他只是淡淡地瞟了梁丘一眼，意料之外的平静。
此时，江宿察觉到兜里手机振动了几下，他拿出来一看，是乔文泽发来的微信。
【乔：恭喜晋级。】
【jsu：乔老板消息够快的啊。】
【乔：去不了现场，但是在网上看到视频了。】
【乔：最后是个人赛了吧？】
【jsu：嗯。】
【乔：还有段时间，好好选个歌，我抽空去给你编舞。】
江宿迟疑了一下，他并不想麻烦乔文泽或者任何人，总决赛的编舞他想自己来，为了自由为了个性为了展示，不为夺冠。
【jsu：再说吧。】
发完消息江宿把手机锁了屏放到桌上。
过了会儿，梁丘跟边明旭你来我往连喝好几瓶啤酒，梁丘双眼清澈明亮，脸上还是白的发光，没有一丁点儿喝了酒的样子。
江宿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他心想，这家伙喝这么快也不见脸红一下。
江宿收回视线低头自顾自吃着，中途还夹了好几次素菜放到梁丘的碗儿里，桌上八个菜得有六个都是带肉的，江宿忘记告诉边明旭这里边儿有个素食主义者了，他生怕梁丘没吃几口菜最后带着一肚子啤酒回家。
“这在现场看比赛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激动了都。”边明旭笑着说。
“说得好像你第一次看似的。”江宿一边咀嚼一边回道。
“之前那些哪有儿这么大阵仗，”边明旭冲孟言扬了扬下巴，“你说是吧，小言。”
“嗯，挺热闹的。”孟言轻声附和。
“跟画画相比，有点儿吵了。”江宿知道孟言喜静，常年窝在家里作画。
“这也就是你了，换个人我可不带小言去。”边明旭说罢又喝了一杯酒。
江宿笑了笑，刚低头准备继续往嘴里塞肉的时候，边明旭又叫了他一声。
“江，”边明旭放下酒杯说，“记着我托你的事儿。”
江宿闻言回答道：“不就相亲么，我记着呢。”
“那明天我把地址发你。”边明旭说。
“嗯，”江宿问，“反正见一面就行了是吧？”
“你好歹也跟人姑娘吃个饭啊逛个街啊看个电影什么的……”边明旭慢悠悠地说。
江宿一怔，他抬起头盯着边明旭骂了一句：“去你妈的，老子直接拿着户口本去跟人领证得了，还特么逛街看电影，我可没那闲工夫。”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都乐了。
而江宿和梁丘的座位挨得最近，梁丘那独特磁性低低沉沉的笑声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江宿顿时起了点儿坏心思，他把手缓缓探入桌布下，找准了目标后用力捏了一下梁丘的大腿根儿，接着便快速抽回手装作无事发生。
说实话，除了痒以外没有疼痛的感觉，就跟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似的，梁丘总是会这样评价江宿的小动作，他偏头对上了江宿的目光，而后梁丘用唇语说了三个字：“小猫咪。”
江宿看的直皱眉，他一字一顿重复着自己猜测出来的唇语：“有毛病？”
梁丘勾起嘴角没忍住再次笑出声。
……什么玩意儿这是，说话就说话，出声啊倒是！看都看不懂！江宿心里暗暗吐槽着。
江宿懒得再猜，他将视线落在对面的孟言身上转移了话题。
“哎小孟，你见过旭子的女朋友么？”江宿一副八卦脸。
“咳……咳咳。”边明旭不知被什么呛了连咳好几下。
反观孟言很是冷静，他放下筷子轻声回答：“没有。”
“啧啧啧，边明旭你小子藏得够深的啊，连小孟都没见过。”江宿感到诧异。
毕竟边明旭和孟言也是合租的关系，俩人天天同进同出，按理来说彼此的事儿应该是无所不知才对，要是连孟言都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女朋友，那可想而知，边明旭得多宝贝自个儿的女朋友，连个面儿都不让露。
“谁说不是呢。”孟言点点头顺着江宿的话说。
边明旭表面上笑着不反驳，等江宿重新低头吃饭的工夫，他一把攥住孟言的手。
“没见过我女朋友？”边明旭凑到孟言的耳边压低了声，“那你是什么？”
“没有，”孟言淡淡地说，“我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那也是我媳妇儿……”边明旭嘟囔了一句。
孟言没再反驳，嘴角却不自觉弯了一个弧度。
良久。
江宿已经是吃饱喝足的状态了，他向后倚着习惯性摸了摸肚子，再看梁丘依旧是规规矩矩挺着腰板坐在那儿，脚边儿摆了几个空酒瓶，江宿数了数，七个。
“还喝呢？”江宿用鞋碰了碰梁丘的鞋。
梁丘神色如常，他扭头看向江宿，沉声道：“不喝了。”
“嗯，车钥匙给我。”江宿摊开掌心说。
梁丘摸了摸口袋，掏出钥匙递给江宿。
从饭店里出来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夜已黑透，江宿同边明旭二人道了别后上了车。
江宿开摩托车开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开汽车倒还有点儿紧张，自从拿了驾照拢共就没碰几回方向盘。
梁丘坐到副驾驶，他看着江宿不忘提醒道：“安全带。”
“哦，”江宿老实照做，接着打开了手机导航看了看路线，“我靠，真够远的。”
“不行就找代驾吧。”梁丘提议道。
“别介，花那钱干嘛。”江宿说。
话音刚落，江宿启动了车子，他紧紧握着方向盘专注的看着前方道路。
夜晚行驶中的车辆明显少了许多，江宿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稍稍提了下车速。
江宿总觉得梁丘有些不对劲，话变少了，虽说平时这人也算安静，但是现在未免有些安静过头了吧。
犹豫了一下，他用余光瞥了瞥一言不发的梁丘，这看着也不像喝多的啊，江宿思忖着，估摸着是累了。
“梁丘。”江宿试探性叫了叫他。
“嗯。”梁丘应的很快。
“困了么？”江宿问。
“嗯。”
“眯会儿吧，到家了叫你。”江宿不经意放低了声音。
梁丘又‘嗯’了一声。
像个复读机似的，江宿扫了眼窗外无声的笑了笑。
-
进了小区车库后，车子熄了火。
江宿拔了钥匙，扭头看着倚在头枕上睡了一路的梁丘，呼吸均匀。
江宿准备把梁丘叫醒，他解开安全带凑了过去，梁丘身上的味道瞬间占据了他的味觉系统。
略重的酒味和另一种似有似无的树木味，很香却不刺鼻。
江宿喜欢一探究竟，他微微起身凑的更近了，鼻尖儿贴着梁丘的衣服嗅了嗅，其实之前就闻到过，只不过味道很淡很淡。
应该是沉香木的味道，他很喜欢，趁梁丘现在还没醒江宿贪婪的闻了好一会儿，殊不知自己埋进梁丘衣服里的这副样子像个变态。
正当江宿心里暗暗夸赞着沉香木有多么好多么棒的时候，头顶上方传出梁丘低哑的嗓音。
“在做什么。”
江宿闻言浑身一僵，呼吸也停了几秒。
这气氛太尴尬了。
江宿缓缓起身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他刚对上了梁丘的视线，又心虚的移开了，江宿此时此刻只想逃离现场。
梁丘抬起胳膊勾住江宿的脖子，稍一用力把对方拽了过来。
刚刚拉开的距离变得更近了，近到梁丘只要往前一点儿就能让彼此的鼻尖儿触碰在一起。
江宿不敢看梁丘，他双眼胡乱的瞟着，大概是知道自己先冒犯了对方，所以一时间竟忘记了反抗和训斥梁丘的动手动脚。
江宿反复吞咽了好几次，才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准备叫叫叫醒你……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梁丘静静地听完，而后发出沉沉的笑。
“是吗？”梁丘的嗓子哑的要命，“刚才在闻什么？”
……被发现了，小王八蛋不会是在装睡吧？
纠结了好一会儿，江宿快速说道：“我真的是准备叫醒你，然后闻到你身上有个味儿特别香，我就闻了闻，你就醒了，就这么回事儿。”说罢便认命般闭上了眼，像是要上刑场似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儿。
梁丘柔着眸子看江宿，静了片刻沉声道：“学长身上也特别香，可以让我闻闻吗？”
“啊？”江宿怔了下，低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便宜你也得占回去？小心眼儿。”
“可以吗？”梁丘追问。
……操！江宿突然觉得车里的温度有些高的不正常。
江宿的脑袋转到另一侧，不耐烦地说：“赶紧的。”
梁丘往前挪了挪，俩人的上半身贴在一起，鼻尖儿抵在江宿颈肩处闻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味。
江宿的眉毛皱了起来，他双手抵住梁丘的胸膛，催促道：“别没完没了啊你，放开。”
梁丘这个时候根本听不进去话，他刻意用嘴唇蹭着江宿的肩膀，再到脖子，喉结，最后停留在锁骨。
他整个人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全身上下包括那双薄唇，都在泛着火，发着烫。
江宿喉头微滚，他听着梁丘急促的喘息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应该是用力推开眼前这个混蛋小子的，他应该是那么做才对，可他必须承认，被梁丘触碰的肌肤渐渐烧了起来，身体更像是没了骨头似的软了下来。
这种异样感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江宿感到茫然。
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分钟后，江宿张了张嘴轻声说：“梁丘，你喝多了。”
“没有，”梁丘软语厮磨用气音又叫了一句，“江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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