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公路挑战
谢尔盖的问题, 让华裔灵媒愣了一下。
她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主持人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在毫无准备之下, 她皱起眉,思考了一会儿,才这样回答:
“我对这方面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以我这半年内学习观看的资料,似乎……确实有不少人, 曾经在一些特殊的地方, 测出过特殊的电磁波?”
“所以你这么问我……我只能说, 或许有可能, 但我不肯定。”
朱夏的这个回答,让谢尔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开始变得兴奋起来,表现出了一种蠢蠢欲动。
似乎,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有可能抓住面前灵媒话中的漏洞。
负责翻译的年轻留学生,翟星漫在一旁, 脸上带出了一丝着急的情绪。
她在向ntn电视台投出自我简历前后, 已经将这一季《通灵》的所有官方视频都看了不止一遍。
在得到面试邀约前后,她更是混迹于华语、罗宾语和毛熊语的主流社交网站,将关于这一季《通灵》,特别是与华裔灵媒相关的内容, 大致阅读过。
在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失忆症灵媒”做侧写的时候, 她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对方在节目里表现出来的实力和人格所吸引。
简单来说,就是……她变成了朱夏的迷妹。
这固然有她刻意放任这种“崇拜”情绪滋生的因素,但朱夏的优秀, 也促成了她的快速“上头”。
所以,此时此刻,在留意到主持人谢尔盖的不怀好意之后,她的心里就开始先一步紧张了起来。
她特别不希望朱夏在这里回答出现了失误或者偏颇,让谢尔盖穷追不舍。
但是,她又不能出声提醒。
也就是在翟星漫思考,如果朱夏的回答不太合适的话,她能否在翻译时,通过调整语序或替换部分词语为近义词,为其遮掩或偏转语意的时候。
她听到了朱夏主动开口——而她下意识地将这句翻译成了毛熊语:
“轧死你祖父的那台轧路机,以前也轧死过人。”
在将毛熊语的这句话说出口之后,翟星漫才意识到,朱夏是在和阿克谢妮娅说话——她主动地转移了话题。
然而,年轻女留学生的心还没完全放松落下,就听到来自那位交通局的女职员,激烈而不满的反驳: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祖父直到死之前,从来没有在驾驶轧路机的时候出现过任何事故——更不要说是人身伤亡!”
“我没说是你祖父驾驶的时候出的问题。”
华裔灵媒应对自如。
她在阿克谢妮娅短暂的怔愣中说:
“两起事件的发生时间,应该……还挺接近的。”
阿克谢妮娅回过神来,她有些不相信灵媒的话,反驳道:
“轧路机的操作是有资质要求的,一般人接触不到!”
“而且你说……两起事故的发生时间很接近?!”
“那就更不可能了!那段时间我祖父一直在忙着修建r-22公路的事!”
她的话让朱夏有些迟疑。
然而,在闭上眼睛,重新躺回了刚才她躺下的位置之后,朱夏又重新坚定了她的看法。
——轧死阿克谢妮娅的祖父那台轧路机,曾经轧死过另一个人:
“她就在这儿。”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让一旁的翟星漫感到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朱夏,然后又在对方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还没将这句话翻译出来……
她舔了舔下唇,深呼吸了两口,才把这句话翻译成了毛熊语说出口。
在听清楚这句翻译的瞬间,谢尔盖和阿克谢妮娅都愣住了!
“斯嘉丽你是说现场就有鬼魂是吗?”
“你的意思是……她就,死在这里?”
两人在短暂的沉默后,同时开口追问——然而思维方向却截然不同!
翟星漫很好地完成了两句话的翻译。
她甚至在翻译的时候说明了问话人:
“谢尔盖问现场就有鬼魂吗?而阿克谢妮娅问的是阴性的‘她’是否就死在这儿。”
同时,她还不忘强调,阿克谢妮娅使用的是阴性的“她”字。
通过网络观看这场挑战的华国观众,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刚刚才被朱夏的话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来自主持人和观众志愿者同步延迟发问,又让他们在惊恐中,感到了一丝好笑。
而在笑完了之后,当他们看清楚底下的字幕……
他们不得不感慨,或许阿克谢妮娅,才是抓对了朱夏话中重点的那个人。
【小姐姐不是在说鬼啊!她是说那个死去的人死的位置!!!】
【操!谁还记得阿克谢妮娅的爷爷死了多少年啊?】
【我隐约印象是十几不到二十年】
【所以是一个十几年前死在这条公路的人的怨灵在作祟吗?】
【等等,我记得阿克谢尼亚说她爷爷是在这条路修好前死的呀??】[1]
【麻了!等小姐姐继续解答吧!信她!】
当然,也有人不忘夸赞新翻译:
【小翻译可以啊!两个人同时说话她都听清了还翻得明明白白】
【那个“阴性的她”让我不明觉厉,感觉就是完全不会拖小姐姐后腿的那种翻译,靠谱b( ̄▽ ̄)d】
【之前我还觉得她太年轻,现在想来人家可是跳级读完大学的天才,我不应该以普通学生的水平来想她】
朱夏对阿克谢妮娅点点头,认同了她的猜测。
然后,她似笑非笑地看向谢尔盖:
“我没想到你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这样。”
但她简单地调侃了主持人后,见好就收,立刻又将话题带到了她口中的死者身上:
“应该就是我前面在那个墓……描述出来的时尚女郎。”
谢尔盖的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华裔灵媒是在说谁——就是她在费利亚的墓前形容的那人。
当时他以为她出错了,还在暗自高兴,然后就被丽莫奇卡几人的说法给吓到了……
这么想着,他犹豫地将目光移向了还站在路旁的丽莫奇卡几人身上,衡量了一下后,问灵媒:
“我们可以去路旁说吗?”
几人回到了观众志愿者们的附近。
谢尔盖将丽莫奇卡、谢廖沙妈妈和八卦通女士喊了过来,然后把灵媒刚才在马路中央所说的话对她们简单重复了一下,然后仔细地打量起三人来。
丽莫奇卡的反应……稍稍有些古怪。
她有些怔怔的,像是已经有所预料,如今不过是终于听到了噩耗,又像是有些难过悲伤,同时还带着一种惋惜的情绪。
无论如何,她的整体反应,都比较符合……骤然听闻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罹难时的表现。
谢廖沙妈妈的反应,其实也很奇怪。
按照她之前,在板鸭国灵媒挑战时的表现,她对费利亚的妈妈,恨意不是一般的大。
她称呼费利亚为“恶魔之子”,看着费利亚的十字架时,眼中满是恨意,甚至当着主持人和镜头的面,就称呼费利亚的妈妈是“婊/子”。[2]
而按照八卦通女士的说法,谢廖沙的父亲曾经追求过那位女士。[2]
可是,在前一天的拍摄中,表现出了对于这位女士如此强烈,甚至牵连到其儿子身上的恨意的情况下……
谢廖沙妈妈,这位高壮妇人,在听到费利亚妈妈的死讯时……
她第一时间表现出来的,竟然不是快乐,或至少是松了一口气之类的情绪,而是一种……
带着些许懊悔,又或是畏惧……也有可能是负罪感的表情。
并且,在留意到摄像镜头转向她的时候,高壮妇人下意识地躲了躲镜头。
两人的反应,引起了屏幕前观众的热议:
【感觉有隐情,谢妈妈的表情真的很不对劲啊!】
【难怪前面有时候她给人一种特别凶的感觉,就是虚张声势吧】
【你们这一说还真是……她凶的那些时候,是不是在转移注意力啊?】
【不是吧?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丽莫奇卡也不对劲吗?她看起来很像是对这个消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啊!】
唯一表现相对正常的,是八卦通女士。
听到谢尔盖复述的话,她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华裔灵媒,然后没忍住地进行确认:
“主持人告诉我们,你觉得……你刚刚描述出来的那个短头发爱戴帽子的女人,死在了……那里?”
她将手指向了马路的中央,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在看到黑发的灵媒点头之后,她似乎依然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情。
谢尔盖为此特意询问她:
“为什么你似乎如此坚信,她不可能死呢?之前另外一位灵媒挑战的时候,您也是这样认为。”[3]
这位自诩“从来不会把没有被我验证过真假的流言到处说”的女观众,说出了她掌握的另一个信息:[4]
“因为长期以来,邮递员都会定期去费利亚他们家投信,而且他也说他妈妈在外国工作,以前还会给家里寄钱。我亲眼在银行看到过他兑汇票!”
“而且他们家确实比一般人家有钱太多了,这很符合家人在国外工作的特点!”
旁听的阿克谢妮娅,在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妈妈赚的钱呢?就不可能是他爸爸赚的吗?”
“——如果你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妈妈回来的话。”
“这也是我迫切想知道的。”
谢尔盖看向八卦通女士,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丽莫奇卡:
“为什么是你和索菲亚的爸爸给费利亚举行仪式?”[5]
“丽莫奇卡,你……是不是知情人?”
一直没有做声,以至于似乎已经被主持人遗忘到了脑后的灵媒,她突然间插入了几人的话题之中:
“因为她女儿和那个男孩曾经交往过,她们母女都挺喜欢他的,甚至考虑过婚后生活。”
“那是她曾经以为的未来女婿。”
谢尔盖诧异地回头,然后就听到了丽莫奇卡说:
“是,我真的一度以为他会和我女儿结婚。”
“两个孩子分开的时候,我还觉得很遗憾,但是我说服自己,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父母不要插手……”
丽莫奇卡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题太私人了些,于是强行转过了话题。
她看向主持人谢尔盖,回答他刚才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他的坟墓是我和别人一起筹办的……”
然后,她转头看向八卦通女士:
“为什么她默认费利亚的汇票是他妈妈寄来的……”
丽莫奇卡的语速放慢,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因为,费利亚的爸爸很早就死了。至少……我们知道的,他们家是这样说的,这样通知我们……”
“说……费利亚的爸爸去世了,并且举行了葬礼。”
丽莫奇卡看向了马路的中央,眼眶开始泛红。
“他们家说她偷渡去了国外工作……”
“我不知道……她就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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