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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天刚擦黑,噶图裹着黑色貂毛大氅回了自家院子。

        万流哈氏打他一进门就开始忙活,帮着除了大氅和帽子、让丫头端烧红的碳盆,接着又捧了碗滚烫的马奶送过去。

        噶图喝了几口暖过身子脱靴上了次间暖炕,万流哈氏又立刻吩咐让把炕头烧得再旺些。

        他就喜欢她这股子殷勤劲儿,瞧着叫人熨贴。噶图往迎枕上一靠,招了招手,“让丫头们忙去,我有话和你说。”

        万流哈氏应了声,到炕沿边坐下。

        待丫头们都出去了,噶图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你收着,等开春置地买庄子还是盘个铺面都成。”

        万流哈氏粗略瞧了瞧,一二百两不等的银票竟有四五张,算是进了笔大钱。她心里高兴,但也知道银子是怎么来的,难免为自家男人担心。

        “家里这几年前后也买过两处庄子和几个铺面,银子花出去手里总是不富裕。”她欲言又止地说了句,但既然起了头所幸把话说开了,“爷收人家的银子我总悬着心,倒不如把银子攒起来,像三房那样在外头放印子钱,到时候利滚利……”

        她话没说完,噶图就气得拍在炕头上。“你懂什么!跟你说了多少次少看三房,他们赚那损阴德的银子一个闹不好整出人命,到时候既丢将军府的人,阿玛也饶不了他们。索绰络氏是个眼皮子浅的,你也跟着学!”

        万流哈氏被训了一顿,心里着实委屈,不禁眼角含了泪,“爷别气,我一心为爷为这个家,只怕为了点银子耽误了爷的前程,让老爷子不喜。”

        噶图自是知道她的心,看她又是哭又是分辩也熄了火气,好言好语道:“你放心,阿玛主管盛京军政,我又管着旗兵旗民,那些人想编入哪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满人入旗就跟汉人上户籍一样,满蒙汉各八旗,只要编入都算旗人。但在旗也分三六九等,分派差事自然先紧着满八旗,然后是蒙古八旗,最后才轮到汉军旗。就算是包衣奴才,除了分是满人汉人,还得看是哪一旗谁家的奴才。

        这样论下来,有人愿意花银子买实惠,是两厢便宜的事。

        万流哈氏听完边用帕子拭泪边点头,“爷的话,我记下了。我不过是心疼爷操劳又省俭,连过冬的大氅都穿了两三年,往日里更不曾痛快花过钱……还要时不时接济我娘家。”她说着,又红了眼眶。

        噶图说亲时正赶上准噶尔战事吃紧,阿玛没时间管额娘又是小门小户,本着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和就近原则,与当时军中副将马尔萨身边的参领家定了亲。

        好在万流哈氏是家中长女,她那阿玛只知道打仗家里全靠她帮着额娘操持和照顾两个弟弟,人长得不错又会精打细算,比较合噶图的心意。但天有不测风云,准噶尔战事不力,万流哈氏的阿玛随马尔萨将军战死,留下一家子孤儿寡母。

        当年来盛京,噶图一并带上了万流哈氏的娘家人,多年来也很是照拂。

        “你看你又说这些,只要你两个弟弟肯上进将来也是咱家的助力。”噶图安慰了句,“咱们靠着阿玛这棵大树,吃穿用度自有份例没必要多浪费银子,等过年时再做新的就是。”

        “将来分家谁知道能分到多少,为儿子们得多置家当,握在手里的才靠得住。”他揉着额间念叨起来,“对了,眼看快过年,院里需要的还有年节回礼、你娘家年礼都提前拟好单子,想到的就往里加,可别报给公账时缺了什么……”

        万流哈氏应了声‘是’,将他说的一一记在心里,随即脱鞋上炕为他揉起肩膀胳膊。“爷,我今日去毓纯的院子走动,她没说什么。”

        噶图闭着眼睛道:“许是你多心了。”

        万流哈氏却不这么认为,要说外头的事她说不准,可将军府内宅里头的事她还算看得清。“东院常年闲置,每年不过是跟着府里小年扫除时洒扫几下罢了。可这回不一样,我派人去瞧了,还开了库房拿出许多古玩摆件布置,怕是二房的真要回来了。”

        要不是她派人去探听还不知道三房竟说动老爷子从库房里拿东西。不过这话她没对自家男人说,噶图虽能算计但对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不错。事关他大侄女选秀,即便知道左不过以为拿些女儿家用得着的东西,多半不会说什么,她何苦枉做小人。

        噶图:“老二驻军在外,真回来也是过完年就走,有什么打紧。”

        万流哈氏:“那老爷子怎么闭口不说还瞒着毓纯?要不然就是告诉了毓纯,她跟着一块瞒。反正,里头肯定有事。”

        噶图觉得女人就是事儿多爱瞎打听,只要自家不吃亏,其他闲事都是白牵扯精力。“甭管有事儿没事儿,你等着不就完了。再说,就毓纯那脾气能有什么心眼儿,还帮着阿玛一块瞒?”

        男人都粗心,人人都说瓜尔佳毓纯是直肠子狗脾气说急就急,除了使性子没别的本事。可她瞧着,那孩子没那么简单,三房从没在她那儿讨过便宜,她也从没给自己惹过什么麻烦。

        “爷不信就算了。”万流哈氏没再争辩,心里想着毓纯是不是装的且看她这次会不会找三房闹就知道了。

        天色渐晚,夫妻两人不再絮叨,着人传菜吃起了晚饭。

        ……

        第二日,日头高照。

        索绰络氏带容秀去了库房。

        自从老爷子点头让开库房为容秀备选,索绰络氏的心思就活泛起来。瓜尔佳氏祖上是开国功臣又是上三旗勋贵,库房里不知有多少好东西,小辈里容秀最先选,可得选些顶好的。

        但等她进去看见一箱箱的珠宝玉器、成排的古董摆件,旁边屋子里分门别类放着各种上好衣料、皮料,又听说还有专门存放木料、金银器的库房,恨不能成箱往自家院子里搬。

        当年她管家时不曾管过库房钥匙,不是富灵阿受了委屈他们家爷借此为容秀求,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瞧见这些东西呢。

        最开始,她不过为容秀选些贵重的衣料首饰,每天只拿必要的,观察几日发现没人管,胆子就放开了。再取什么首饰,都叫人整匣搬。

        这次带容秀来是想让她挑挑喜欢的,顺道开开眼界。

        当容秀见到满是珠光宝气的库房时,只觉得所谓荣华富贵也不过如此了。将军府里虽锦衣玉食却并不奢靡,这么些好东西放着蒙尘倒是可惜了。

        她不禁想摸摸眼前那套缀满红宝石的赤金头面,但未及碰到就被身后的嘲弄惊得浑身一颤——

        “容秀姐姐是去选秀还是备嫁妆?”

        丫头手里还捧着准备拿走的红木描金的妆奁匣子,等于是当面被抓个现行,索绰络氏惊得一时愣在当场……开库房的事,她谁都没说也从不敢张扬,就算老爷子跟毓纯提起,她也犯不着来盯着。

        索绰络氏还在琢磨是怎么回事,毓纯已经从门口踱了进去,“啧啧,都是好东西呀……我还没挑,竟有人抢在我前头去了!”

        她一扬手,丹朱立刻将马鞭递了过去。

        毓纯抻了抻鞭子,啪地甩在地上,把索绰络氏、容秀还有丫头们吓得一哆嗦。

        容秀正臊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额娘还没反应过来,生怕毓纯乱扣帽子,勉强挤出丝笑容,“纯妹妹误会了,是玛法让我来看看有什么选秀用得着的东西。”

        马鞭朝三房的丫头招呼过去,“那她们捧的是什么,容秀姐姐当我是睁眼瞎吗?我可听说了,你们三房已经搬走不少了。”

        她听谁说的……索绰络氏紧张得心提了起来,这事儿让老爷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哪个黑心的胡吣,我们只拿用得着的,无非是比较相看,多的自然要锁回库房。”

        索绰络氏终于镇定下来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想着先把毓纯糊弄过去。只是容秀看中的是拿不走了,之前光顾着衣料首饰,原本打算再搬几件精巧摆件的,她尤其喜欢那盏红珊瑚盆景。

        旁边容秀跟着帮腔,又说起开春将离家赴京,心里很是害怕忐忑什么的。

        不等她们辩白完,毓纯生硬打断:“库房的东西都是登记造册的不怕你们不还,东西拿多拿少,玛法兴许不计较,可府里人人的眼睛都雪亮。”

        索绰络氏怕事情传出去不敢放声叫嚷,只强撑着虚张声势:“我们身子不怕影子斜,凭谁敢乱说!”

        毓纯心里嗤笑,往日里索绰络氏仗着长辈的名分对她的放肆从不假辞色,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吵吵起来。今日看来是真心虚,嘴劲都没了。

        “哦,是吗。”她撇着嘴,不咸不淡得应了句,只拿眼角睨着她们。

        索绰络氏铁青着脸一扯容秀,骂道:“你跟你阿玛一样是个温吞没主见的,非要多看看再选。现在可好,反倒让那起子小人诋毁生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赶紧走,没得碍着人家的眼。”

        她们前脚出了库房,丫头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放回架子就如避猫鼠似的窜了出去,毓纯紧接着扬声叫丹朱去喊管事锁门。

        等丹朱回来悄声说四房的眼线撤了,她才松了口气地往外走。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刚才一通闹都是收着的,起先还担心吓不退三房,幸好玛法积威难犯,她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万流哈氏挖坑,除了不想让三房占便宜,里头未必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四房会不会再放消息出去给三房没脸还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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