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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后


周朔面上愈发愉悦,亲手把那金钗拿了出来,在腕间挽了个花儿,起身朝着她走来。

        不可否认,周朔其人确实有纨绔的资本,一张俊美的脸没有任何攻击性,偏桃花眼的眼型让他多了些男子少见的引诱力。身长八尺,脊背挺直,说话也熨帖,勾得无数俏佳人为之丢魂失魄。

        身为皇后的母亲早逝,自小在贵妃——同族姨母膝下长大,皇上再未立谁为后,甚至把执掌六宫之权给了贵妃娘娘。

        除非周朔做了什么毁师灭祖的出格事,不然皇上不会废了他的。

        从前自己对于朝政并不敏感,只一心扑在他的吸引力中,同他一起沉沦在销金窟中,竟是什么也看不透。眼下自己心思清明,看透了这其中的所有事,便更瞧不起他了。

        周朔把金钗斜插在她的发髻之上,把好生生的一个美人坯子拉得俗气,偏生这美人还得顺着他来。

        “阿然可是同我置气了?”周朔负手而立,“这几日是我不对,应当多陪陪你的。”

        瞥见他腰间的香囊,段知然恨不得亲手拽下来扔进火堆烧个灰飞烟灭,“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恪守礼仪,却是臣女不懂礼数了,以后还请殿下莫要多摆驾侯府了。”

        周朔只当她是害羞,低头一笑,凑近她的耳边,“阿然害羞起来真是可爱。”

        说完便退了两步,坐回那军师椅上,和宣平侯畅谈,两人皆是面带春风。

        宣平侯笑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无论长女还是次女,太子爷都是他们段家的佳婿!

        段知然忙扶着穗穗的手顺了口气,心下暗暗想着,他这便宜爹的侯位能继承下来,也不过是捡了一脉单传的便宜,但凡多来个兄弟,此时他不一定在何处流落街头呢。

        她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无比想念自己还未吃完的那碟子八仙果。

        “爹爹!”门外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伴随着铃铛叮叮当当的响声,那人踏着夕阳而来,活像花儿中偷跑出来的花仙子。

        段知然偏头望去,是段宁昭裹挟着晚风而来。

        她这一身十分艳丽,像是她平时的装扮,将美貌都张扬出来,倒是比之前漂亮不少。

        果不其然,周朔眼神都亮了一瞬。

        段宁昭瞧见自己在这,脚下动作一顿,面色凝住片刻,才往里走。

        段知然朝她和善一笑,偷偷揉穗穗的手玩,一时力气重了些,小姑娘哀怨得看着她。

        段宁昭进入殿中,袖口捂住唇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脸颊微红,朝着周朔行礼,“臣女不知道殿下也在。”

        周朔浑不在意,挥挥手便叫了起。

        段宁昭朝着他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副小女儿的做派,心中却暗暗思索。

        她刚回府就听见太子殿下登门拜访,身后小厮还提着成箱的礼物。

        彼时她正在挑选衣服,今日在画舫之上许是殿下不喜欢她衣服的颜色,平时自己穿些娇艳的颜色,殿下都很是高兴的。

        于是她换上件绯色衣服,对镜自照:“我就知道,殿下心中有我,这不带着东西来赔礼了?”

        她的侍女芍药把周朔送给她的耳坠挂在她的耳上,讨趣道:“是呢,太子爷还是舍不得您的。”

        如此这般回想着,段宁昭轻轻转头,看向周朔,耳上耳坠晃了两晃,“不知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周朔将那礼盒收起来,好似才想起来一般,笑着看段知然,“宫中太后娘娘明日设宴,点名要阿然一定前去。”

        段知然收回作乱的手,被这一时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所为何事?”

        周朔道:“太后娘娘也未曾多说,只是邀请了京中贵女,特意嘱咐我要请你前去,还望阿然赏个脸啊。”

        他虽贵为太子殿下,却从不托大,哄人的话随口便说,像只讨巧的狐狸。

        瞧见段知然点头应允,他才放下心来。

        段宁昭眼神微亮,“有劳殿下亲自跑一趟了。”

        周朔看向段知然时满脸的笑意浅了浅,眉头微蹙道:“如若你想去的话,跟着阿然也未尝不可。”

        闻听此言,段宁昭的指甲狠狠抠进了掌心,疼痛瞬间传到心尖,让她从虚假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宴会宴请京中贵女,却不曾邀请她?

        她撑起一副笑脸来,逞强道:“左右明天还有旁的事,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眼瞧着她脸色不好看,宣平侯赶忙出来打圆场,“正好,明日你母亲说带你挑个绣面,许是会去东城一趟。”

        听见这话,段宁昭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差,“女儿省的了。”

        段知然只觉好笑,端坐于椅上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一场闹剧。

        日落西山,晚风逐渐凉起来,眼瞧时间差不多了,周朔便起身告辞。

        看见段知然神色还算轻松,他心下很是放心,朝着宣平侯一拱手,便急匆匆出门了。

        “殿下,听闻您还带了礼物来……”段宁昭猛地起身,这话却没送出去,周朔走得飞快,没听见她这句话。

        段知然翩然起身,拍了拍那紫檀木的妆奁,“在这呢。”

        “有劳姐姐了。”段宁昭身形微不可见地晃了两下,勉强撑住自己。

        段知然本看不上周朔这俗气的金钗银簪子的,但看见段宁昭这样,心中很是痛快,竟隐隐觉出些趣味来。

        是以她把那妆奁拿起来,“不甚辛苦,周朔送我的东西,我拿着怎会辛苦呢?”

        语毕,她也学着周朔的模样,大步往外走,穗穗抱着妆奁跟在后头,亦步亦趋。

        丝毫未管身后之人是何表情。

        段宁昭站在原地,面色惨白,是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了,眼下段知然变了许多,正是最吸引殿下的时候,此时自己正应避开锋芒。

        男人最喜欢女子吊着他了,段知然这招很好。

        是自己太过激进了,委实应该缓上一缓。

        “阿昭……”宣平侯从军师椅上起身,站到她的旁边,想把她因激动而缠在一起的流苏穗子拨弄开来,却被段宁昭躲开。

        “我先去找娘亲了,爹爹。”

        徒留宣平侯和这满屋的烛火遥遥对望,“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

        第二日一早,段知然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如今已然入夏,鸟雀聚集在她的花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梳洗的时候段知然还睁不开眼,把杨柳枝放入口中,含糊道:“等再过个几日便该粘蝉了,到时候怕是会累死我俩。”

        重活一世,她变得愈发肆意,原来遇见什么事总喜欢自己扛着,现如今段知然也愿意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同别人谈上两句。

        穗穗用一把木梳梳着她的头发,满头墨发绸缎一般披洒在身后,她又从一旁取来桂花油,小心翼翼地浅浅涂抹。

        如此这般收拾利索,段知然用毫毛笔沾了口脂点涂于唇上,不用多加修饰,便是一张美人面。

        她今日换了件浅紫色的蜀锦绣裙,腰间坠着幼时舅母赠予她的玉制腰饰,腕上依然带着那副双响环,手腕纤细,抬手间那双响环几乎要从腕口滑至小臂。头上多插了几根发簪,不甚高调却也不会让人看轻,个顶个的都是难求的好物件。

        从小在外祖家好玉良品见得多了,流水似的首饰从她眼前手间经过,她早就过了追求名贵的阶段,转而求其个性特别,用起来舒适。

        像周朔送的那套她分毫看不上眼,不单俗气,那做工与样式都不知是何时流行的了,如今早就过时,但凡是个懂点行情的闺秀皆瞧不起,还不如一根做工精细的木簪子呢。

        周朔在这玩乐的物件上向来精通,却挑了这么一套,不用多琢磨就知道他必是派手下人去买的,只挑贵的却不挑样式。

        想哄她回心转意,却只有这些诚意,着实可笑。

        段知然带了同样浅色的玛瑙耳坠,便带着穗穗出门了。

        马车在门口侯着,还是昨日那辆,熟悉的侯府旗帜飘于其上,段知然用手轻轻将它抚平,才上了车。

        在路上她又不禁思索着,若是那送去许神医家里的土什么都查不出来该做如何?她几乎认定了是柳姨娘所做,只差证据难寻,母亲逝世之后府中换了好一批的下人,恐怕就是为了掩盖她的所作所为。

        如今已过了这么多年,再寻找或许是难上加难。

        她一边寻思着事情,一边喝着茶水,等茶水见底,皇宫也就到了。

        车夫放下轿凳,“小姐慢走。”

        这马夫弯着身子,看不清面容,行为举止间很是恭敬。

        段知然整理裙摆,俯身下车。

        皇宫她熟得很,然而却只熟悉后宫,这般从偏门进去还是头一遭。

        封后时也是走的正门的。

        如今自偏门而入,一时之间还很是新奇。

        偏门口站着位嬷嬷,一身的打扮富贵至极,比之京中一些小官员家的夫人还要有余。

        她看起来年岁已长,约摸能有五十多岁,虽然此时面无表情,看起来显得严肃,然慈眉善目,应当是个好相与的人。

        瞧见段知然来,那嬷嬷上前两步,“可是宣平侯府的大小姐?”

        段知然震惊于她认识自己,却还是点头略略行了个晚辈礼以示尊敬,“我是。”

        前世还未等她当上太子妃,太后娘娘便驾鹤西去了,为此周朔还守孝三年,婚期一拖再拖。

        那三年每每她想见周朔一面,周朔一概托词正处于孝期不便相见,自己也很是懂事的没有多过打扰,此时细细想来,那三年当是段宁昭与他关系最为火热的时候。

        嬷嬷瞧见她如此客气,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奴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大小姐叫我苏嬷嬷就成。”

        段知然又是微微福身,“苏嬷嬷。”

        苏嬷嬷仔细打量她,发现她只是略施粉黛容颜就已是极美,嘴唇嫣红,虽然还带着婴儿肥,一副没长开的样子,但眉宇间透出精气神来,柔弱却坚定,很是引人怜惜。

        听说自小没了娘亲,侯府又是那样的人家,唯一能有庇护的外祖也远在西北,小姑娘孤立无援地生活在京城,又因着太子殿下未婚妻的身份屡遭偏见。

        言谈举止间很是有礼,声音小小,身量轻轻,像只小白兔一般,让人见了觉得应当配个世间最威严的人来宠着她。

        段知然还不知苏嬷嬷心中对她是如此评价,只跟在她身后,虽是好奇,但也遵着礼数没有四处乱瞟。

        走了约摸两刻钟,到了太后娘娘的长乐宫。

        段知然本以为苏嬷嬷会引她去宴会开办的地方,没想到却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太后的宫殿。

        宫门被打开,苏嬷嬷引着她往正殿而去,站在门口等候着。

        “太后娘娘还在梳妆,大小姐稍等片刻。”苏嬷嬷笑着看她,声音柔和。

        段知然点头,露出一截白净的脖颈来,“有劳苏嬷嬷。”

        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是太后娘娘走了出来,苏嬷嬷听见声响向自己递来安抚的眼神,随之进入了殿内伺候。

        段知然又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穗穗在一旁轻轻替她捶背,“小姐,你说太后娘娘会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段知然和她凑近了,小声说着。

        长乐宫宫人许多,然每个人各司其职,如今将将上午,每个人都很是安静,除了自己的活计以外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殿内通传着,有小丫鬟来喊她:“段小姐,太后娘娘唤您进去呢。”

        转而又对穗穗说:“劳烦跟我去偏殿等候。”

        段知然跟着她往殿内而去,主座坐着一位和蔼的老妇人,身着暗黄色,头上不是东珠便是翡翠,凤钗插在一旁,通身矜贵,气质脱俗。

        想来这便是太后娘娘。

        段知然俯身跪拜行礼,听见太后娘娘道:“快起来吧。”

        她起身抬头,恭敬地立在那儿。

        太后娘娘是当今皇上的生母也是嫡母,地位自然是尊贵异常,众人皆言太后娘娘菩萨善心,这么多年只一心于长乐宫中吃斋念佛,不理世事。

        段知然心下思索着她找自己前来的原因,莫不是周朔觉得哄不回自己了,便搬来救兵,用身份压住自己?

        她这头想着,太后娘娘却朝她摆摆手,“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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