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调换的孩子
夕阳西斜，桃花林中纷飞的花瓣在微风中飘荡回旋，如同在叹息着岁月的无情。
一声小女孩稚嫩清脆的“爹爹”，将两人的情绪瞬息拉回到昔日那无比真实的浮生一梦中。
“别转身！”
李南柯呵斥住白如玥想要转身去看小女孩的行为。
他深呼了口气，冷声告诫道：“这不过是一段不存在的回忆而已，别把自己陷进去。”
白如玥强忍着内心的折磨，不去转身。
纷飞的花瓣如刀子般刮在脸上，有些生疼，疼痛似乎也传染到了心脏。
小女孩的叫喊声停止了。
然而下一刻，李南柯和白如玥的手掌传来一阵暖意，却是小女孩牵住了他们的手。
“爹爹，娘亲，我在湖边给你们做了一份礼物，你们快跟我去看。”
女孩娇小的身影烙印在两个大人的影子中间，添了几分安逸与温情。
明明只是一段虚幻的回忆，可女孩的声音那么的清晰真实。
甚至于手间传递而来的暖意，亦是那般的真实。
就连李南柯也出现了一丝恍惚。
恍恍惚惚中，他和白如玥被小女孩牵着来到了湖边。
清澈如镜的湖面不起一丝褶皱。
湖畔边有一块凸起之物，被一片破旧的紫色布蒙着，也不晓得里面藏着什么礼物，引发人的好奇心。
“爹爹，娘亲，你们闭上眼睛。”
小女孩走到紫布前揪住一角，脆声说道，“不许睁开哦，不然我就不送你们礼物了。”
白如玥微笑着将双目闭上。
李南柯犹豫了一下，暗暗叹息一声，轻轻阖上了眸子。
小女孩说道：
“我来数数，数到三你们就睁开眼睛。”
“一……二……三！”
当“三”落下，两人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他们回到了祭坛，那只承载着两人记忆片段的蝴蝶化为灰烬。
桃花不见了。
小女孩不见了。
原本就是虚幻的记忆愈发缥缈无影。
白如玥怔怔站着，如失了魂似的，眼眶湿润的泪雾闪烁。
“你还记得，当初她给我们的礼物是什么吗？”
女人问道。
李南柯摇了摇头。
很奇怪，在他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一段。
白如玥苦涩道：“我知道是假的，我也知道我们扮演的只是其他人，那个小女孩是其他人的孩子。可是……我真的无法做到去忘记，去释怀。
李南柯，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这段虚无的记忆去承载。可除此之外，我和你还有什么？”
李南柯没有说话，心情烦躁的他抓住一只飞来的蝴蝶。
蝴蝶变得僵硬，化为标本。
随着意识涣散，他感觉身体陷入一团旋涡之内。待到清醒，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陌生环境中。
这又是一段新的记忆，独属于他的。
入眼处是沾有新鲜血迹的帷帐，随着夜风轻轻飘荡着。耳畔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闻之瘆人。
李南柯感觉身子很凉，也无法动弹。
仿佛他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除了手指可以微微活动，其他部分全都无法动弹。
这时一面铜镜忽然立在他的旁边。
于眼眸余光中，李南柯惊愕看到了一个赤身果体的婴儿。
婴儿左胸位置翻起皮肉，似乎是被人用刀子划开，边缘处还有血迹渗出，但并没有感到疼痛。
这是谁？
我？
李南柯感觉不可思议。
按理说婴儿时期的记忆是很短暂很空白的，竟然也能回顾。
透过镜面，李南柯不仅看到了婴儿时期的自己，还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待分娩的女人。
女人汗流满面，痛苦喊叫着，隆起的肚皮上还贴着符文。
“这是……”
这一刻，李南柯恍然明了。
他明白这段记忆发生在什么时间和地点了。
当年他被老道士偷走来到这个世界，为了救下战神北文良妻子怀里的孩子（红雨救世主），将他的心脏割去一块进行补替。
救下的孩子便是现在的山云郡主。
使得二人绑定在一起。
而眼下的场景，便是当年老道士割心救人的那一幕。
果不其然，老道士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一角幽幽传来，“北将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道长，这方法……真的可以吗？”
屋内响起男人浑厚的声音。
老道士道：“老道不敢保证，但有总比没有好。北将军，坟墓人产子本就违逆天道，能否成功全看夫人造化。”
“我明白，那就有劳道长了。”
“你先出去吧，老道要做法了。”
“这……好吧。”
男人叹了口气，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关门声响起。
北文良走后，李南柯看到老道士枯瘦的手取出两张符篆，分别放置于女人的两侧。
符篆亮起微弱的白光，如小小的灯盏。
“这是准备换心了吗？”
从古镜里，李南柯看到老道士将一个铁盘放在床榻空余之处。
盘子里是鲜红色的肉块。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李南柯看到肉块外壁似乎在微微跳动。
片刻后，老道士将三炷黑色的香插在女人腹部右侧。
黑色烟雾袅袅缭绕，在空中幻化成一个个复杂神秘的符文，落在了女人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旋即便是一团黑雾弥漫而开，遮蔽了李南柯的视线。
约莫三五分钟左右，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起。
生了？
李南柯心中暗道。
他努力绷着眼睛去看，随着黑雾散去，一股冰冷的寒意瞬息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只见一个怪物趴在床榻上。
这只怪物很小，身体和普通婴儿没什么区别，但它的脑袋却分成了两半，从中间裂开。
将眼睛、鼻子、嘴巴……分裂到了两侧。
而裂开的地方布满了尖锐的牙齿，还有一条血淋淋的长舌头伸出，就像是蛇一样缓缓蠕动。
“这特么什么玩意！？”
李南柯惊了。
当年北文良的夫人难道生了这么个玩意？
可是看山云郡主很正常啊。
这时，怪物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朝着李南柯爬来，眼眸里闪烁着猩红色的光芒。
李南柯头皮发麻。
想要逃跑，却无能为力。
好在怪物快要靠近他时，一只手将它揪起。
然后喂了它一块盘子里的血肉。
吃完血肉，怪物裂开的头部竟神奇的开始愈合，逐渐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孩童面孔。
恢复正常的婴儿粉嘟嘟的，一点也不像刚出生时皱巴巴的模样。
“难道山云郡主真的是怪物？”
回想起之前云城知府袁长旭的话，李南柯心中犯疑。
这时他突然看到那老道士，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小木箱，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旁的桌上。
正当李南柯以为会是什么法器时，却看到老道士从箱子里抱出了一个婴儿！
看婴儿状况，也是刚出生不久，是个女孩儿。
“这孩子又是从哪儿搞来的？”
李南柯很迷糊。
老道士望着怀中的婴儿神色复杂，低声说了句什么，便放在了女人身边。
而那个怪物婴儿，则被他放进了小箱子里。
“孩子被调换了！”
李南柯心中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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