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见
看到他们走之后，月见里郁弥稳了稳呼吸，脸上挂起了熟悉的假面。
他自母亲逝世后因着出色的天赋被boss指派被贝尔摩德收养照顾，贝尔摩德把他教的很好，而琴酒也被boss指派教会了他格斗与枪术，即便曾无数次濒临死亡——甚至于再不想承认，但月见里郁弥就是在黑暗里生活的比在光明中更自然，更加如鱼得水，表演好到组织对他的信任说不上高，但是也绝对不低。
表演？其实也不尽然。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琴酒盯上了hiro月见里郁弥叹了口气，慢慢吐出，确认已经什么都看不来了以后，才走向那辆不知何时出现、又不知道停了多久的保时捷356a。
伏特加乖巧的坐在前面，琴酒坐在后座，月见里打开车门坐在他旁边，带来了冷风中的寒意。车内没有人开口，任由寂寞在流淌。
琴酒又在吸烟。
烟雾呛人，月见里郁弥咳嗽着挥开眼前的烟雾，有些难受：“伏特加，开窗。”
伏特加矮且大只，不管他是怎样获得的代号成员，他千不好万不好，唯一一点却是非常非常听琴酒的话。他被喊到名字后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大哥压低的帽子看不见的神色，一时不敢动弹。
“伏特加。”月见里又喊了他一声，声音骤低，不辨语气。
白州做事从来只凭心情行事，他不禁打了个颤，听见大哥冷笑了一声，烟上那点火光在车内明明暗暗交错：“伏特加，开窗。”
月见里并不在意琴酒的这一点儿挑衅，自顾自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近窗大口呼吸。他不喜欢车上皮革的味道，也不喜欢烟味，这让他总想起那个阴沉的，父亲。
“为什么要看着苏格兰。他狙／击水平很高，以后和他一起合作会轻松很多。”
琴酒并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着吸了口烟，盯着月见里郁弥眼里的月亮不放，而后焉的冷笑出声：”这并不关你的事，白州。前天你跟苏格兰出去捏碎了窃听器。为什么？“
月见里郁弥也不想说话，把头靠在车门旁：“你没有必要知道。有什么事赶快说，再不回搜查一课我就要被取消奖金了。”
黑漆漆的乌鸦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伏特加并不吱声，安安静静的当个哑巴，听车上充满火药味的对答。他听见大哥低哑的笑声，话语里是无法掩饰的嘲意：“希望你在搜查一课能得到足够的情报，不至于浪费在你身上灌注的那么多心血。”
最后的“心血”微不足道的落下一点杀意。
月见里郁弥恍然未闻，只侧头看向琴酒未被帽子阴影盖住的那半张脸，恹恹的：“只要你们不随便破坏我的乐趣就好了。”
谈话在不友好中结束了。
回安全屋的时候已经近深夜，小道上的路灯昏暗，他走到门口，透过未掩紧的门扉，看到了微弱的亮起的灯光。
月见里郁弥顿了顿，进去的时候看到唯一一个因为没有什么事而留在安全屋的诸伏景光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他的贝斯，其上的弦正在微颤。他看到诸伏景光在看见他后眼里绽放的温暖的、耀眼的光：“郁弥，回来啦。”
有种莫名的酸涩自心中流动，他疲惫的坐下来，控制不住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偶尔伸长手不时拨动着他怀里的贝斯。
或是一段稍显生涩的旋律，或是打乱他的弹奏。
不久前刚结束的谈话在脑海里倒放。
“诸伏景光，你的身份好像被知道了。”
只要一想到琴酒漫不经心的“没必要知道”，就有把火焰在心上燃烧，他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情绪管理，带着恼怒和悲哀低声开口：“他们在试探你了！联系公安赶紧撤退啊！”
诸伏景光用那种很包容的目光看向月见里，安安静静的听他颠三倒四的话语，近日来因不断的任务而不安的心终于落地，但奇异的，他并不担心。他并不知道郁弥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但是现在郁弥的状态非常差，好像陷入了他被识破身份然后死去的梦魇。
“没事，郁弥，没事。”他耐心的安慰他快要崩溃的情绪，“我在这，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要害怕，郁弥。”
这世上存在命运这一件事吗？
月见里郁弥原本并不相信他的cg系统上记录的挚友的命运，他带着玩笑的意味等待了一年，在看到那个回秒的炸弹的时候才恍然醒悟。
是真的。
那上面描述的死法可能是真的，那跟之前他收集到的烟花的cg并排放在一起讽刺至极。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
诸伏景光认真的看向月见里郁弥的眼睛：“但是我现在是不知道我暴露的可能性的，不是吗？而且只是可能。现在走的话不仅是zero，你也会有危险的。我保证，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脱身，好吗？”
他进入黑暗的时候就有想过身份暴露、继而牺牲一种可能，如今不过是勉强被称之为“尘埃落定”。但在那之前，他会想尽办法的保全自己。还有人在光明下等待他的回来。
月见里郁弥是个胆小鬼。
搜查一课联谊会前刚结束一个熬夜大案，然后就去见琴酒，又要准备他给的任务，连轴转了好几天，月见里郁弥是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的柜子上贴心的放着一杯温水，底下垫着张便签，他几乎能想象诸伏景光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他说，他有任务要先走了，早餐在桌上，记得热一下。
月见里郁弥崩溃的捂住脸，只要一回想起昨天的模样就忍不住懊悔：实在是太蠢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会有这种不理智的样子，甚至连前因后果都不讲，只说着让诸伏景光撤退。
他在心中哀叹，打定决心最近要先躲开hiro直到他忘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然后还要琢磨一个能让他安然无恙撤离组织的方法。
然后就是要去搜查一课上班不知道班长给他请了几天假。
月见里郁弥起身走往客厅，看到桌上足够丰盛的早餐不由得眼睛一亮。
诸伏景光，真的，这么温柔贴心的人，那些长官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让他成为一个不免沾染无辜人鲜血的卧底的啊？
事实上月见里郁弥在搜查一课非常的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他年龄比同僚们都小一些，更因为他对案件的敏锐度之高，破解案件的速度也足够快。
看到月见里郁弥终于回来，第一个看见的伊达航很顺手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小月亮回来啦！”
接着就是各种各样叫他“小月亮”的声音。
自从听到过萩原研二这么叫月见里之后，伊达航也跟着这么叫，叫着叫着，就不知道怎么在搜查一课传开了。
“这几天休假休的怎么样？”伊达航推着月见里到他的办公地方坐下，语气里带着笑意：“说起来松田还没跟你讲过吧？之前他还说他想到搜查一课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你们一个个放着□□机动队的ace不当，都要来这搜查一课？”
月见里疑惑探头：“松田要来搜查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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