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转变
因为一周已经结束，许沄弦他们几个人也完成了值周的任务。
就差最后的收尾工作，报告要写。
周劲他们三个人因为家里都有事就先回去了。
等许沄弦写好报告收拾东西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天色也差不多昏黄了。
最后离开教室关门，许沄弦听到有响声传出来。
偏眸朝声源处看去，从四班教室里隐约看到两个人影。
许沄弦站着看了会，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隐约听到里面传出说话声。
“和你说什么都不回答你在装聋作哑什么？！”
“敢做倒是不敢认吗？”
“你个人渣！”
“倒是开口说话啊，没教养的东西……”
“……”
里面传出的骂声很难听。
许沄弦站在窗外，看着教室里的两个人。
周边有的桌子已经倒下了，书本散乱在地上。
想来刚刚发出的声响就是桌子被推倒在地的声音。
里面的人越骂越激动，而坐着的人依旧是无动于衷，像是根本听不到似的。
兴许就是这副样子彻底激怒了站着的那个人。
他伸手去抓住坐着人的衣气领，看样子似乎是要动起手来。
许沄弦最终还是推开了门，敲了敲门板。
“这个点，还留在干嘛呢。”
“赶紧回去。”
站着的人回头看，认出了许沄弦，又看了眼坐着的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许沄弦又走近。
“打架斗殴？哪个班的？”
那人闻言，再番纠结，还是走了。
大概走到离他还有两桌的距离，许沄弦停下不走了。
她倚靠在桌边，看着坐着的那个人弯腰去扶起倒地的桌子，捡起地上的书重新摆放回原位。
许沄弦看着，又想到了什么。
“你还真是讨人厌啊。”
她说着，却没注意到那人捡书的动作有了丝停顿。
却也只是一会儿，那人依旧埋头整理。
“那我要和你打个架还要排队预先个号吗？”
那边的人没说话。
许沄弦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想了会才开口说。
“那一星期后？一星期后我在青冷巷等你。”
一星期后，他的腿应该也能好了。
她从来不趁人之危。
之后许沄弦就走出了教室。
外面天边晚霞绚烂，映红了一片的天。
“哥。”周劲走到许沄弦旁边，“你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还行吧。”许沄弦伸手拿过他手里那杯奶茶。
接着又转过头去问梁延：“我耳机呢？”
梁延从口袋里拿出耳机给她。
许沄弦才刚戴上耳机不久，后边的宋衡就喊她。
“老大，江野，江野。”
“嗯？”许沄弦回头看他。
“江野说等到了国庆节，让我们去陪陪他。”
周劲听到这话就笑了，他走到周劲身边。
“江野，他自己都多大人了还要陪？”
江野也是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几个人一直都是一个学校读书，直到上高中，因为江野家不得不迁到隔壁琅城，几个人这才被分开。
“去不去老大？”
许沄弦思量了下点头。
反正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聚了。
“许大，老班找。”
班门口有人喊道。
“什么事啊？”宋衡抬起头。
许沄弦放下耳机，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办公室，许沄弦报告一声走进去。
“老班您找我？”
“嗯。”班主任抬手招呼她过来，“这边坐。”
“是这样，市里面有一场比赛，需要每个学校交几篇稿子上去评比。”
许沄弦听明白了，“我一个人吗？”
“倒也不必，这样的话就太麻烦你了。你写好自己那一份稿就行。”
“具体写稿的内容，我找资料给你看哈。”
班主任调出文件资料，这时刚好打来一个电话，他示意许沄弦自己看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许沄弦一个人。
在看完一篇资料后，许沄弦正要退出点看下一篇，结果不小心误触到旁边的广告。
羞赧的声音一下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传开。
许沄弦啧了一声去点叉键，结果又点到了跳出来的弹窗，一下子电脑界面上布满了名种色情的广告。
加上网络又延迟了，点半天愣是关不掉。
许沄弦干脆松开鼠标，暂时任由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没想一抬头，看到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许沄弦内心静默了会，右手又移了移去点鼠标。
呵呵，还是关不掉。
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人。
心里暗骂一句，怎么又是他。
然后才开口说话。
“你站在那里干嘛？”
听到她的问话，目光这才放到她身上。
许沄弦靠坐在身后的靠椅，一只手闲散地搭在椅把上。
神情自然，适怡的样子像坐在自家倒是一点不见外。
“找老师的话你先进来坐吧。”
听她说这话，还以为她是哪位主任呢。
门口的人像是思量了一下，最终也还是听她的话走了进来。
“你们班主任的位置坐那。”
说着许沄弦还给他指了一下。
见人坐下后，她的目光这才移回到电脑上。
屏幕上还有几张动图在晃。
小场面，不慌。
许沄弦先是把电脑音量给关了。
等网络缓冲过来，她再关掉那些烦人的广告。
注意到那边人的视线，她还瞥了一眼。
“干嘛。”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
一时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还好是他，不然明天校帖上她的大名又不知道要挂多久。
那样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过令人心烦的是，怎么哪都能见到他。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气氛很安静，谁也不说话。
没一会儿班主任回来了，看到那边的人有点愣，不过还是回过神来。
交代了许沄弦几句写稿内容要素后就让人走了。
出去前许沄弦又朝那边的人看了眼，两人的视线正好碰上。
这天是国庆节放假，学生们各个情绪高涨，以至于放假前最后一节课上都是闹哄哄。
临近放学的最后几分钟，老师也善解人意的提前下了课。
宋衡他们也早早收好了书包，就等许沄弦一起走了。
“许沄弦你来一下。”
在他们几个人起身快走的时候，班主任来教室叫住了许沄弦。
班主任叫她是因为稿子的事，早在两天前，许沄弦就写好稿交了上去。
大致修稿改写了有十几分钟，许沄弦放下笔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说，她有些困了。
“改好了？”
许沄弦点点头。
“诶，再等等，你应该不急着回去吧？”
听到班主任这么一问，许沄弦倒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老班，别说我还真挺急的。”
班主任一眼就看出了她在瞎扯。
“回去前顺便帮忙把这办公室打扫打扫了呗。”
许沄弦无奈，也只能答应了。
宋衡三个人坐在教室里等着许沄弦回来。
“这都十几分钟了，还没能回来？”
宋衡趴在桌上，语气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本以为今天放假能提早回去疯的，哪曾想学校人都走空了他们都还没能走。
见到许沄弦走了回来，宋衡支起身子。
“走了走了，可以回去了吧老大。”
许沄弦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下，手按在他的头上。
“很抱歉告诉你，没能走。”
“嗯？”宋衡有点小崩溃，“那老班还要让你做什么吗？”
“老班让我打扫完办公室再走。”
“行吧行吧。”宋衡放下手里的书包。
梁延他们也站了起来。
“那就早做完早收工。”
等他们拿着扫把什么的过来之后发现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个人。
几个人相视一看，都有点诧异。
班主任挂了电话，抬头看到他们，“正好，人多力量大，早点收拾早回家。”
宋衡还是有点小郁闷的：“老班，记你账上啊。”
班主任看着他笑：“你啊你。”
接着又说道：“那就拜托你们了哈，下次请你们吃大餐。”
说完就离开了。
许沄弦看了眼对面的人，又回头看宋衡三人。
这怎么整？
好在办公室也不算太乱，五个人收拾起来时间也不需要花太长。
但不免也累得出了一身汗。
许沄弦去买了几瓶水回来给他们。
目光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还是上前给他递了瓶水。
买水的时候想到他还是多买了一瓶。
“接着啊。”许沄弦说，“别忘了三天后。”
宋衡的目光在两人间扫射。
见许沄弦走回来，他就好奇的问了。
“老大什么情况。”
许沄弦拎起几人放在一边的书包，回他的话，“三天后和他约了架。”
“走啊，回去了。”
宋衡哦了一节跟上许沄弦的步伐。
几个人离开了。
他们的对话在空荡的走廊上回响
周劲：“哥，你们今晚都回家吗？”
许沄弦：“应该要回。”
梁延：“老爷子在肯定要回了。”
宋衡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你们都要回啊，那我也只能回了。”
“我还想着今晚和你们熬一通宵呢。”
周劲笑他：“你妈要知道你这么不想回家肯定要揍你。”
宋衡切了一声没理他。
许沄弦笑说着：“你回去也能上分啊。”
“也是。”宋衡偏头去看周劲，“你等着我今晚虐哭你。”
“是吗，我好怕。”
“梁延你这次不许帮他！”
梁延没忍住笑了，“幼稚。”
……
许沄弦回到自己家。
打开门却发现家里还是没有一个人。
她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她坐到沙发上打电话。
“喂。”电话通后电话传来声音。
“我。”许沄弦口渴先喝了口水，“妈，国庆节你们不回来了吗？”
“噢噢，国庆节要到了？我都给忘了。”
“爸爸还在忙着工作，看样子应该是回不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要不妈妈给你买票，你过来。”
“那算了。”许沄弦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咬了一口，“我不是很想去吃狗粮。”
“那你钱够不够？一个人住真的不无聊吗？会不会不安全？”
“这您放心好了，委屈不了我的。”
“那你们先忙，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许沄弦躺在沙发上泛困了。
等她再睁眼，天也已经彻底黑了。
她也刚想起来家里没吃的。
看来还要出去一趟，许沄弦懒得动，但没办法肚子还饿着。
躺着挣扎了会，她还是站了起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对门也正好打开。
许沄弦问了声好，“慕奶奶。”
“阿弦啊，这么久都没见你回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到奶奶家来吃。”
“这个不用，不麻烦您。”
“哪里是麻烦，有什么麻烦的。”
许沄弦一晃眼，看到门里好像有个身影有点眼熟。
但一想，应该是慕奶奶的孙子。
她回过神来，笑说，“真的不麻烦您，我就先走了。”
下了楼又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
错觉吗，莫名觉得和那个人有点像。
她也就去简单吃了晚饭，回来后觉得累得不行。
洗漱完之后发现宋衡在不断轰炸她。
dm：【老大你人呢？】
dm：【约好要一起上大分难道你舍得鸽了你的小可爱吗？】
dm：【老大你不理我伤心了。】
dm：【明明几个小时前我们还依依惜别，没想到现在你却对我如此冷淡。】
dm：【呜呜呜老大你不爱我了。】
…………
许沄弦觉得好笑。
宋衡也就是个中二病晚期，这一点在网络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许沄弦空出一只手回他。
【等我两分钟。】
等她游戏上了线。
组队还听到宋衡和周劲两个人不停在打嘴皮架。
兴许是今天太累了没兴致，打了几把后她就下线了。
几个人也因为各自原因不打了。
就这么安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许沄弦是被门铃声给吵醒的。
“哥，你睡醒了没？”
“老大起床开个门。”
一大早被吵醒，她的心情完全说不上好。
开门看到他们三个脸色一点都不好看。
“你们干嘛呢？”
“老大，群里的消息你看了没？”
“没。”
“哥你睡那么早？”
“不然呢。”许沄弦侧身让他们几个进来。
宋衡今早明显精神是不错的，“老大，江野不是说让我们国庆去他那边吗？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许沄弦回头看他，表情诧异，“有没有搞错？今天才第一天啊。”
她还想睡上一天的。
“再说吧，国庆第一天你们不待在家里？”
周劲叹了口气：“打昨天起我爸妈他们就计划着国庆七天游了，完全不考虑我的。”
宋衡也在一边说：“我爸妈他们也计划好了。我就是一小透明人。”
见许沄弦看他，梁延解释说：“爸妈出差了就没回来，今天老爷子棋友来了嫌我烦让我出去玩。”
周劲伸手拍拍他的肩：“没事，爸爸收留你。”
“滚一边去。”梁延往后躲开他的手。
许沄弦叹气一声：“我现在把你们赶出去，回房睡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别想了。”梁延拿起桌上的梳子递给她，“快点去收拾，十点钟的票。”
许沄弦认命走回房间。
国庆节假期四个人都是在琅城过的。
他们和江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几个人玩得都挺疯。
许沄弦本想着假期能好好睡上一天，谁料倒是陪他们疯了一个假期。
直到假期结束的那天，坐回城的车站上，江野还把他们几个人都紧紧抱了遍，最后还甚至于不想撒手。
还是许沄弦白了他一眼，忍不住要动手打他的时候他才放手。
回程的路上许沄弦靠在座椅上合眼补觉。
周边的声音还很哄闹，许沄弦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完全睡不着。
整个人处在一种晕眩的状态。
意识模糊，和现实没有分界线。
宋衡把她叫醒了。
“老大，你看看。”
许沄弦还没清醒，皱着眉朝宋衡的手机屏幕看去。
见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宋衡便念了出来给她听。
“三号那天晚上，巷子里出现了持刀砍人的事件，最后好像是被一个学生制止了，但是好像听说有被砍伤。”
“就……老大，你还记得你约的架是在哪天吗？”
许沄弦一听这话瞬间清醒了。
假期玩疯了她把约架这件事全忘的一干二净了。
“乱砍人？”
宋衡嗯了声，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
“砍伤……严重不严重？”
“没有消息，不清楚。”
梁延见她脸色说不上好，拿了瓶水给她。
许沄弦暗骂自己。
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这是什么脑子？
心里莫名有些烦。
总不会是他吧？
可真别出事。她暗想着，手不自觉捏紧了水瓶。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特地去四班看了一下。
见人依旧像往常那样坐在座位上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他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
昨晚上回来她赶忙去查了三号那天晚上的消息，在确信那个人是他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是她约的人，最后却放了人家的鸽子。
眼下见到了人，安心了后，许沄弦回到班上。
这几天神经都没怎么放松，这会她又难免想睡觉了。
意识快要模糊前一刻她在想，看来得要重新找个时间和人道个歉。
至于约架……过段时间再说吧。
睡了半个上午的课，醒来后再困怎么也睡不着了。
后面梁延他们三个在开黑，她懒也不想加入。
许沄弦手支着个脑袋视线随处看看。
看到窗外斜对面的教学楼阶梯。
因为看到某个人，视线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的腿好像还没好，走楼梯的时候几步又停一下。
手里抱着一摞书，走路困难。
难不成因为那天晚上他的伤又加重了？
这么想，许沄弦眯了会眼，身子坐的更直了。
目光继续追着那个人看。
那边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兴许是故意的，走过的时候撞一下人。
他险些站不稳摔下去。
也因为这么一撞撞到了他的手，手上的书全掉落在地上。
他蹲下了身子，没有急着去捡书。
右手却捂住了左手。
他手上有伤？
许沄弦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出了教室。
几乎是一路小跑赶了过去。
幸好她到的时候人还没走。
他坐在阶梯上，脸上的表情不变看不出什么。
他的右手却死抓着左手，像在隐忍什么。
“你在干嘛？”
许沄弦上前去，拉开他的右手。
扯开左手的袖子一看，上面有三道明显的刀伤。
因为刚刚被人撞了下，已经有鲜血溢了出来。
看刀伤黑红的样子，许沄弦知道他压根就没处理过。
“伤口你不处理你是想让这只手就这么废了吗？！”许沄弦皱着眉，心里像被点起了火，脾气炸了。
“你是没有生活常识吗？！”
“有人像你这样作贱自己的身体的吗！”
许沄弦开口就是想骂他。
起身就要把人给拽起来，又想到他的手没敢拉，伸手去拉他的右手。
拉的时候力气也不敢太大，怕他的右手也有伤。
之后掀起袖子看，发现右手只有一点小擦伤后她略微放下心来。
她二话不说地拽起他就走。
被拽着的人不反抗，也不说一句话，就这么跟着她走。
倒显得还有点乖。
许沄弦偏偏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又无端冒出三分火来。
mp，真的是有病吧。
这句话骂他，又骂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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