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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24


北城距临城将近一千里地,近来下了一场暴雨,连绵乌云压阵,谢褚前两天在打电话的时候还关问了一番。

        张如清还真是很久没见到过这么大的暴雨了,届时她瞥了眼天色:“确实,乌漆嘛黑的。”她乐呵呵道:“别担心我跟你爸了,你在学校好好读书,这几天我看天气预报你那周五好像也有雨,记得带伞……”

        谢褚看了眼窗外,已至深夜,天气仍然干燥的过分,闷热至极,明天要下雨的话不知道会下多大。

        今天的夜自习被唐利纲占了最后一节用来讲课,谢褚压着卷子偷偷写题,一边写一边想。

        季杉从家里就在北城,现在也在下着暴雨吗?

        季杉从高中好像就是在北城高中读的……家里的早餐店也正好开在北高附近,他家应该也在被暴雨波及的地方吧?

        谢褚望了眼黑板,低头手上卷子又翻过一页,心里还在想季杉从这次回来会不会还正好赶上临城的雨……

        卷子上才写到第一个大题,刚没写几行字,自讲台上突然飞过来一个粉笔头,邦的一声砸到了手上。

        粉笔头又被弹起,打到地上,晃晃悠悠地转了几个圈,最终停在了谢褚鞋边。

        谢褚笔杆一滞,而后听到了唐利纲不冷不淡的声音:“谢褚,站起来。”

        整个教室都猛地一静,全部同学的目光都往靠后排谢褚的位置看来。

        “我讲到第几道题了,你说。”唐利纲声音听不出喜怒,众目睽睽下走到了谢褚身边,一下子抽出来他桌子上压着的两张试卷。

        林雅欣不乏担忧地向后转过来身子看谢褚,听他说出“第四题”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是对的。

        谢褚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看到自己的卷子在唐利纲手中折了几折,眉心一跳,总感觉这页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翻过去。

        他看到唐利纲有个要撕卷子的动作,错愕地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张温瑞向后望来的,看好戏的眼神。

        张温瑞张口,无声说了些什么,谢褚瞳孔一颤,却是没有注意了。

        他听到了一声暴喝:“站出去!”

        “做样子给谁看啊?下面还压一张生物卷子,上次周考的题你有全对吗!?”

        “刚刚听到谁给你传的消息啊,能耐了这是?”唐利纲看了眼手中的试卷,率先走到后面,把卷子都扔到了垃圾桶里,两张试卷被他扔出了“啪”的声响,教室里瞬间更静了,每个同学的面孔都忍不住带上了惊愕。

        许多人又悄悄地把自己位上放着的其他资料都收了下去,张温瑞桌面上空空如也,惬意地往后赏景。

        谢褚舔了下干涩的唇,拿起生物书乖乖地站了出去。

        班里现在简直就是落针可闻。

        唐利纲这次本来就是硬抢的课,讲的也是他排课失误前几天没来得及讲的周考试卷,原本下面有许多人在自顾自地刷自己的题,没几个头抬起来,现在全都仰头看着黑板,希冀能平安度过这节课剩下的二十分钟。

        ……

        “真是杀鸡儆猴!”

        终于等到放学,谢褚回到了自己的位上,林雅欣忍不住义愤填膺:“你也太倒霉了,怎么着他都不应该把卷子撕了啊!还天天抢课,真是的,活该上次老师评分里他倒数第一!”

        谢褚站起来望了眼周边,人几乎都走光了,唇角翘了一翘:“没事。”

        迎着林雅欣疑惑的目光,谢褚翻开了生物书,示意她看。

        “?”

        林雅欣望过去,眼睛亮起来,情不自禁竖起了大拇指,“靠,真有你的。”

        生物书里面夹了张化学试卷!

        她以为谢褚在外面惨兮兮地当个小可怜,没想到他偷偷在外面当卷王。

        谢褚漫不经心地咬着纯牛奶的吸管,心里烦躁消散了些,浅浅吸了一口,道:“撞枪口上了,真后悔,卷子都被撕了。”

        林雅欣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试卷递了过去:“你复印一份我的吧,不然他又来找你事。”

        谢褚随便把书理了一下,道了声谢,听到林雅欣的嘟嘟囔囔:“奇怪死了,你好歹还是在学习,张温瑞位上直接干脆什么都不放呢,他怎么就找你事不找张温瑞。”

        谢褚瞥了眼已经空荡下来的教室,面色不变,举起手中卷子扬了扬:“谢了啊。别瞎猜了,出去吹吹风也挺好的,快回去吧。”

        ——其实他还挺庆幸张温瑞不在的。

        谢褚走过前排时想。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他最近都在避着张温瑞,倒也是被找了几次麻烦,不过都算不痛不痒。

        终归是在学校里,张温瑞不至于那么无所顾忌,谢褚这几天过的都算是有波无澜。

        披着满身夜色,谢褚都走出一段距离了才发现——忘记拿物理卷子了!

        这张是季杉从前几天给他的,他还要拿回去改错题!连忙踩着急匆匆的步伐往回跑,跑到教学楼走廊时惊讶地发现教室里竟然还待着一个人。

        是物理老师,方姐。

        班里的其他人都走光了,方姐正半蹲着身子在讲台上翻翻找找,被谢褚踏进班的脚步声惊了一下,抬头向他的方向一望,顿时眉开眼笑:“嗯?谢褚,你回来干嘛啊?”

        谢褚一个急刹车住,正正经经站好:“我忘带张卷子了,老师你呢?”

        “我教案不见了,白天上完课就忘拿走了。”方姐一脸疑惑神色,注意力重新投向了讲台上摆放的诸多杂物,“我记得是放这儿了啊,怎么找不到了呢……”

        谢褚想了一想,走近班里前面摆的书柜在最上层拨数了几本书,抽出一本明显比周围的书都大了一号的橙黄色教案本,“是这个吗?”他有印象前排的一个男生把这本书放到最上面了。

        方姐赶紧接过来,一拍脑门:“对,就是!哎呀我怎么忘了呢,当时还是我让你们老班给我先放这里了!”

        她把教案本翻到最后,赫然就是这次试题的分析,笑眯眯地合上书,发自肺腑道:“我看你最近学习劲头上的很快啊,你之前的物理,我光看着就发愁!”

        她一声叹息:“也得亏是后面你自己开窍了,学习这种事,能自己悟出来是再好不过的了。”

        闻言,谢褚已经准备向后的步子一顿。

        他回想了下这几次周考的成绩,试探着开口:

        “老师,能把我和季杉从那个物理小组给单独解散了吗?”

        季杉从太忙了,还每天抽出来时间出题。

        谢褚倒是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物理已经很有起色了,现在他光靠自己也能把物理成绩提上去。

        他试探着说了请求,心中还是有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应该会答应的吧?

        方姐一怔。

        她也思忖了片刻,道:“确实,我记得你这几次考试成绩都还不错,这次那么难你还能考到九十多分,不容易啊。应该花了大心血吧,还在里面待着是有点不伦不类了。”

        “不过,”她面上纠结神色久久不逝,两边眉毛都蹙在了一起,似乎很犹豫。

        “——其实这也不是我给你分的啊,是季杉从那天自己来跟我说的。”

        “?!!”

        谢褚已经垂下的眸子猛然睁开,错愕表情怎么压都压不住。

        方姐善意地笑了笑。

        “这事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你们俩之间自己商量就行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啊,再晚了休息时间就不够了。”

        谢褚突然感觉耳际响起了一阵断音。

        又像是某年某天秋日时节,风破空的声音。

        以至于方姐的话只听到了半成,他清亮的眸子在看向方姐时罕见地掺了些迷茫,像一池水被搅散。

        纯牛奶方才还未喝完,被他拿在手上,回到教室后又因为不方便被他顺手放在了第一排靠手边的桌面上。

        谢褚目光在那盒纯牛奶上停了片刻,听到自己唇间发出了没来由的有些滞顿的几个音节:“季杉……从?”

        方姐撩上去耳边的碎发,皱着眉去关上门边没掩紧的窗户,有点奇怪地回道:“嗯,是啊。”

        “……”

        黑漆漆的天空。

        谢褚一直慢吞吞地走,快走近自己住的出租屋时才停下。

        他吞下最后一口牛奶,浅浅倚在了身边的路灯杆上。

        谢褚在周围看了一圈,微眯起眼看紧了前方几米处空着的一个垃圾桶,而后转了下手腕,轻盈一扬——

        “咣!”

        一个完美的三分。

        他甩了下手腕,把书包换了个方向背着,又一步步上楼,帆布鞋在老旧的楼梯上踩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窸窸窣窣地向上走。

        钥匙插进锁孔时,突然停滞,被人不可思议地拔了出来。

        谢褚蹲下身子,拧着眉望门把手,被他的动作带到,银色的光弧在空中一闪一闪。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挂了条细细的银链,打到门上时还发出了细小的玎玲声响。

        银链一晃一晃,谢褚伸手提到手上,听到了身后房东的声音:“小谢啊,发生了什么啊?我下午看到好几个人闯进来!”

        房东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身材略显福态,大夏天的,手上还拿了件半成的毛衣正在织,像是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急急忙忙才赶下来,平常精心打理的短卷此刻看起来乱糟糟的。

        “我都不敢拦,他们还说是你朋友!”

        …

        缓慢推开门,露出了一片狼藉的内里。

        桌子倒塌,缺了半条腿,墙角的书堆被翻得乱七八糟,嘲笑一样全撒在地上,房间里没有少任何东西,谢褚上下全部身家最值钱的一部平板也好好地待在原位,只是,地板涂满了神奇诡异的图画,像是恶作剧一样的信手涂鸦,使用了大面积的烂葡萄一样的糜紫色。从扭曲的线条中,隐约能辨认出这画的是两个全/裸的人体。

        头部被人用纯黑颜料喷得一团糟,下面的脖颈正好地被一条瓷砖缝割断,突兀得像被凌空截了一刀。

        谢褚眉目冷凝,看着地面,脸上像是结了厚厚一层冰霜。

        但最刺目的还是地板上这两个人的下/体,赫然的男性生殖器官,被红色颜料重点画了两个圈,然后向下拉出两条粗线,就像两条宽肥的蠕虫,一直引到门口,讥嘲地正正停在了谢褚脚下。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人来人往的声响。

        谢褚右边眼皮猛地一跳,他按了按,突然庆幸起还好刚才支走了房东。

        手上银链的微凉触感仿佛提醒着什么,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施舍。

        房东刚才问“要报警吗?”的时候,谢褚摇头拒绝的同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过简简单单三个字。

        ——张温瑞。

        谢褚举起手上的银链,对准灯源,在刺白灯光下缓缓眯起了眼睛。

        饱含恶意的暗示。

        他冷着脸打开了手机,发现一条半个小时前就发过来的消息。

        “好好享受,觉得还好吗?喜欢这条链子的话我可以送你更多,我相信它戴在你脚上会很好看。”

        ……

        去你妈的。

        谢褚面无表情,耳廓旁薄薄的皮肤一抽一抽,手握成拳,紧攥到皮肤发白,心里恨不得手上的这条链子立刻火化成灰。

        他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碰到这种事。

        说不清气愤更多还是惊惧更多,谢褚重重踩过地板上的颜料,把书包甩到了书桌上。

        他顿了顿,就着白亮的灯光,掏出手机对着地面拍了张照片。

        原本想直接把链子丢掉,谢褚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冷静浇灭了刚才上头的怒火,做了个把链子留下来的决定——即使现在没用,但指不定哪天能用得上。

        链子,照片,都是证据。

        他现在只后悔没有在房间里装摄像头。

        情绪下头很快,脑海里的思考开始变得更多——就算有证据了,这些又真的能对张温瑞构成威胁吗?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一阵一阵发冷,眼睛被房间里奇诡的两幅画刺得生疼,心里却又不服输地烧起涛涛怒火来。

        谢褚皱着眉把房间简单地理了一遍。

        砸乱的书重新摆好,凌乱的家具全部扶起来,桌子被砍掉了半条腿,实在要不了了。除此之外,他还仔仔细细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安针孔摄像头。不幸中唯一的万幸便是,地上作画的颜料不至于特别难以清洗,水、洗洁精、洗衣粉,谢褚都试了一遍,又下楼买了瓶特殊清洗剂,出了一身汗,地上的颜料终于掉了个七七八八。

        谢褚开窗通风,房间萦绕着一股不小的刺激味道,拖把拧出来的水都变了深暗的紫红色,他冷着眉把拧干水分的拖把丢到了一边。

        这个拖把待会也得扔了。

        收拾完一切,额间止不住地发烫。

        谢褚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干涩的唇被润湿,他双唇翕张,轻轻呢喃出两个字。

        “再见。”

        他刚刚给自家小姨通了电话,小姨和姨父住的地方离临高算不上近,平时只是为了方便才租了这里的房子。

        这周就快周六周日了,到时候开运动会,到校要求被放松到了九点,时间上不至于特别紧张。

        还好,他还可以暂且躲到小姨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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