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给你一份工作,请放弃作践自己
这个空间里有人们杜撰出的一切过往,它无比宏大,人与人之间由称之为法律和规则的东西来维系,地域与地域之间则以国界这一个衍生词汇为标准来划分。它是一个揉合并借鉴了本体所有的碎片而塑造出来的空间,我将它称之为重力空间,因为当我刚踏入的那一刻,我就感受到了它对我这个空间入侵者造成的冲击和压迫感。
喧闹的夜霾港停满了巨轮,熙熙攘攘的人潮和往来的商贩吆喝声都在无时无刻的向踏入这里的人们炫耀着这里的繁华。
凌渡三一行人在经过三天的旅途后终于来到了这个距离八音非常遥远的繁华都市。踏入夜霾的第一时间,凌渡三便对走在自己身边对各种各样的事物都感到新鲜好奇的白驹严肃的说到“夜霾一直都是一座地狱,在这里各种人吃人的罪恶都是光明正大的摆在阳光下明码标价售卖的。”
完全没有把凌渡三的话当一回事的白驹看着凌渡三笑着说“哥,你又想唬我了是吧,我看这里挺热闹的,哪里像你们口中说的那样恐怖。”
凌渡三看着已经像大多数人那样被这里的繁华洗脑了的白驹,他无奈一笑的自言自语“说不起用的话,那还是让你自己去体会吧。”
跟凌渡三抬完杠就往街道边的一个贩卖煎饼的摊子走去的白驹,看着精致得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的牌子上赫然写着的“夜霾特色,美味生猪饼,让您一吃便会迷上夜霾的味道。”广告语笑着对摊主说“老板,您这饼的味道好香,我老远就闻到了。”
白驹口里的老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她看着白驹热情骄傲的说“这个生猪饼可是我们夜霾远近驰名的特色美食。”
白驹笑着说“我是第一次来夜霾。”
老奶奶看着衣着光鲜的白驹,她指了指盘子里还剩下的并排放着的几个饼兴致勃勃的介绍说“难怪你会不知道了,我这个是我们这里最著名的生猪饼,用的都是现从生猪身上割下来的肉做的,但生猪的年龄跟品种不同,所以价格也是不同的。而且客人们还可以自己选择要的生猪部位,然后自己到生猪身上割下来让我们处理好。”
白驹的兴趣一下被提得老高,他笑着说“这样啊....“接着,他又看着摊子上还有的几个饼好奇的问“那要怎么分啊,这几个饼?”
老奶奶看着白驹笑得那叫一个和颜悦色的依次介绍说“这个是小生猪的要十个安分,这个是肉质比较老一些的生猪的只要五个安分,这个是....”
站在凌渡三身边的人看了看跟摊主聊得热火朝天的白驹,然后看着凌渡三担心的问“少爷,要不要叫住驹少爷,不然我怕他.....”
呆呆的盯着白驹的凌渡三抬起手制止到“不用,要让他知道我们现在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直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没有什么比这样让他自己去感受更好了。”
习惯了自己动手的白驹用一旁的纸袋自己包着老奶奶介绍的第一个饼咬了一口笑着问“那什么是生猪啊?在哪里可以买?要是好的话,我回去的时候也带一些回去,到时候好做给表哥跟蝴蝶他们吃。”
听到白驹想要带一些生猪回去的老奶奶顿时热情高涨的掀起身后的帷幔,热情的推销说“我这里的生猪都是上好的,就在我这里选一个带回去怎么样?”
在帷幔掀起来的那一刻,对白驹来说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得稀碎的机器,他手里的饼缓慢的掉到了人来人往的地上。他呆呆的看着帷幔后那一双双的望向自己的眼睛,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赤身裸体的站在帷幔后那条深不见底的巷子里。他们脚上戴着脚铐,身上各个部位都有被切割过的痕迹,有的地方还在滴着血,他们每个人身上还挂着一个证明做了检疫的牌子。胃里面一阵烧灼难受的白驹跪倒在摊子前,他用颤抖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睛流着泪呕吐了起来。在这样吵闹的街道上,他与那些站在其他摊子前点着要的部位自己拎着刀去“取材”,并且有说有笑吃得津津有味的“正常观光客”们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他的脑海里全是帷幔后绝望到冷漠的眼神,周围的笑声笑脸就像百万条蠕动的蛆虫那样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难受。被他吐出来的饼,在他眼前变成了巷子里流血的伤疤和腐肉,过了很久,他像疯了一样起身把满脸“关心”的盯着自己的老奶奶的摊子掀翻。然后掀起帷幔摇摇晃晃的对周围的人吼到“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你们都在做什么?”
周围的人都向白驹这个“不正常的正常人”投去了嫌弃的眼神,他们议论纷纷的说“这人有病吧,真影响胃口。”然后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开始点起了餐来。
头昏脑涨的白驹用手捂着脸对被自己掀翻了摊子,正一脸疑惑跟生气的瞪着自己的老奶奶,流着抑制不住的眼泪说“奶奶,您老花眼了吗?他们是人,不是什么生猪啊....啊....”
凌渡三走到把老奶奶的摊子搅乱了的白驹身边,身边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安通递给老奶奶,老奶奶一脸激动的数着手里的安通说“我卖十个生猪的肉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啊,谢谢老板们。”
凌渡三扶住白驹的肩膀,轻轻的唤到“驹,我们走吧。”
白驹慢慢的扭过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凌渡三,他的眼里全是撕裂的血丝,他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巷子里,他满脸恐惧的看了看满目疮痍倒在地上已经在上一秒死去了的那头老奶奶口中的“小生猪”。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脖子仿佛是在躲闪般的看着眼前的被当作生猪贩卖的人们,流着泪笑着用沙哑颤抖的声音说“记住,你们是人,不是什么生猪,快回家去吧........啊..回去啊...啊...”
那些人一动不动的看着白驹,在他们眼里面仿佛用刀在他们身上切割肉来贩卖的人要比眼前这个让他们回家的人正常。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巷子里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彻底崩溃的白驹双腿发软一下跪倒在了地上,他跪着走到那头也被自己尝了一口的“小生猪”身边,他颤抖的抱起他满目疮痍的身体,缓缓的将那个还挂在他脖子上的牌子摘掉后,把他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白驹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那张稚嫩得还未来得及长开的脸上流着泪低声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豪华得一眼就可以看见港口里络绎不绝来往的船舶的酒店里,又洗了很久的澡才出来的白驹,又顶着滴着水的头发萎靡不振的又蹲坐在了床边的角落里。
在一边看着这次的任务目标的资料的凌渡三看着白驹那副模样问到“驹,好些了吗?”
还没有从两天前的经历中缓过神来的白驹双目通红缓缓开口说“跟这里比起来,八音完全就是天堂了,不,应该说除了这里,这世间上所有的地方都是天堂。”
凌渡三走到终于开口说话了的白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驹,这世间上还有很多地方跟夜霾这里一样,甚至比夜霾还要恐怖,所以我们才要去改变它们。”
白驹慢慢用手捂着脸,他浑身颤抖的问“哥,你们一直都是在这样的地方徘徊吗?”
凌渡三看了看自己持枪和握刀已经弄得满是老茧的手笑了笑说“是啊,就像哥说的,这世间上的有些事不论有多肮脏多危险都总要有人做才行。”凌渡三说着看向那吸引无数人踏足的繁闹的港口,他神情凝重的说“驹,这里就是一块不断的流着人血的蛋糕,它吸引着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各种毒虫。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替这块蛋糕止血,但当我们扮演起这样的“医生”角色来时,那些成千上万的毒虫就会把我们当成它们最大的敌人。它们会在黑暗里盯着我们,只要我们稍不留神,就会被它们啃食殆尽。”
白驹想着那些在城市街道里分食着肉的观光客和那些在这里大把大把数着安通的人,对,他们都是毒虫,是残忍又贪婪的毒虫。那些绝望到冷漠的眼神则是流着血的蛋糕,我要替他们止血,我要让这世间不再有这样的地方,哪怕是与那些拥有这世间最多资源和武器的毒虫们为敌。
白驹握紧了拳头,他慢慢站起身看着凌渡三盯着的灯火通明的港口,双目通红却异常坚定的说“哥,让我加入你们的“医疗队”吧。”
凌渡三盯着白驹倒映在玻璃上的脸,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枪递到他手边笑着说“欢迎你。”
眼眶里还闪着泪光的白驹接过凌渡三手里的枪,他用枪口指着停靠在港口的那艘正不断的赶下来戴着手铐脚铐的人的巨轮冷冷的说“带着驾驶你的毒虫滚回你们的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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