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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离别


前文:

        “别杀我!我说,我都说!”那刺客急忙说道。

        白妱皱了皱眉,手中的银丝稍稍松动,口中淡淡道:“走过来!”

        那人闻言不敢不上前,很是小心翼翼地朝着白妱挪动过去。

        就在那人快要靠近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那人趁白妱走神之际,迅速用匕首割开了银丝,转身便要逃。

        白妱眸子一凛,掌心蓄力,迅速朝着那人身上劈了过去。

        那刺客一个踉跄,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户外是廊道,此刻已经灯火通明,一群侍卫闻见动静冲了进来。

        侍卫将那刺客迅速包围了起来。

        卿安和柳明棋一群人听见动静也迅速从房中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竟然真的有刺客!”柳明棋面色严肃,这刺客好大的胆子,竟然跟到了云山上来了。

        卿安转头看向了白妱的屋子,不由得拧了拧眉,竟然是冲着阿昭去了!

        “给朕活捉!”卿安冷声吩咐了一句。

        “是!”刺客很快被侍卫们抓住。

        这时,赵九方才匆匆赶到,面露紧张:“皇上,卑职护驾来迟!”

        卿安暂时顾不上赵九,径直朝着白妱的方向走了过去,温声道:“阿昭,没事吧?”

        白妱摇了摇头,抬眼看着卿安,嗤笑道:“为何我觉得这刺客并非冲着你,而是冲着我来的呢?”

        卿安眸子动了动,转头看向赵九:“去看看,这刺客可是你的属下,宫中的侍卫?”

        赵九神色掠过一抹阴翳,她很快应道:“属下这就去看!”

        赵九走近,看了那人一眼,转身朝着卿安跪了下来:“皇上,此人的确是我属下!”

        “刺客出在你的管辖范围内,你怎么解释此事?”卿安眯了眯眼,声音发沉。

        赵九咬了咬唇,面色显得坚毅:“是卑职失职,方才卑职忽然看见一道黑影,便想着追上去看看,不想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才……”

        “行了,不必解释了,此番回宫,你自去领罚!”卿安面色阴沉地说道。

        “属下领命!”赵九应下。

        “将人带下去严刑审问,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将手伸到朕的后宫来!”卿安一句“后宫”,众人纷纷愣了一下。

        皇上哪里有后宫?

        而且方才刺客伤的是白姑娘,难道皇上的言下之意是,白姑娘代表着他的整个后宫吗?

        赵九脸色更沉了,站起身来,吩咐属下:“带走!”

        白妱全程关注着那个刺客,倒是没有注意去听卿安的话。

        “等等!”赵九正要将刺客带下去,白妱忽然喊了一声。

        赵九转头看了白妱一眼,沉声道:“白姑娘还有问题?”

        白妱快步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抓那刺客,被赵九挡住:“白姑娘,刺客危险!”

        白妱轻笑了一声,淡淡道:“人就是我抓的,我还怕被他伤到吗?”

        说完,白妱又上前一步,赵九急忙挡在了那人跟前:“白姑娘,请不要为难在下!”

        白妱没管赵九,伸手去抓那刺客。

        赵九眼神一沉,似是要动手,一旁随即传来卿安的声音:“阿九!退下!”

        “是!”赵九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退了下去。

        白妱走上前,将那刺客抓到了面前,伸手一把握住他的左腰。

        那刺客瞬间痛呼了起来,仿佛是承受了多大巨大的疼痛。

        “我不过就是轻轻捏了一下,至于疼成这样吗?”白妱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说道。

        赵九:“白姑娘,这大庭广众之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白妱微微转过头来,看向赵九:“赵统领想什么呢?”

        “我不过是……想查查他的伤势罢了!”白妱说完,手指从刺客的左腰收了回来。

        她的抽出的手上沾染了大片鲜血。

        众人见状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血,她左腰有伤!”柳明棋随即道了一句。

        白妱低头,从知秋手中接过帕子,一边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没错!此人就是那日偷袭我,却被我所伤的刺客!”

        “他左腰上的伤口,便是我做的!”白妱自己伤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卿安走上前来,凝目望着白妱:“你是如何断定他便是之前偷袭你的人?”

        “也是忽然之间想起来的,方才我看他走路,左右脚并不平稳吗,便有所猜测!”说罢,白妱顿了一下,又抬眸注视着那刺客,“若是我没猜错,几天前宫女被杀一案,也是你做下的吧?”

        “不是,不是我!”那刺客立刻否认道。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将他送到大理寺,他们自会有办法判断是不是他!”白妱转头对卿安说道。

        卿安心中也正有此意,开口吩咐赵九:“派人将他送去大理寺!”

        “朕不希望中途再出现任何差错,赵九,你听明白了吗?”他沉声提醒了一句。

        最近她失误频繁,今天竟然直接让刺客溜进了山庙之中,卿安借机敲打她,便是为了让她心中有数。

        赵九心中了然,颔首道:“卑职明白!定会将他送到大理寺!”

        赵九带着刺客下去之后,白妱正欲转身回屋,卿安却随即跟了进来。

        她知道他是有话要问,便也不催他走。

        “你是如何判断那刺客便是杀害宫女的凶手?”卿安问道。

        “脚印!”白妱淡淡道了一句。

        “脚印?”卿安微微皱眉,面露疑惑。

        白妱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不错,是脚印,宫女尸体附近有两个比较可疑的脚印,其中一个脚印一深一浅,当时我便怀疑,这个人左半边是不是受了伤!”

        “后来再联系到那日被我所伤之人的伤口,似乎也是左腰的位置!”白妱说话间,蹲下身子,打开热水壶,这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

        “卿安,你看看这壶水,可有问题?”白妱拿了个杯子,将壶中的水倒了出来。

        卿安接过水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是迷药!”

        “想来这人是想趁着我被迷药迷晕睡着之际对我动手,但他没想到……我竟然不惧寒,临睡前也没并没有用到这壶热水!”

        “这么说来,凶手有两个,被抓了一个,可能还会有别人会对你不利?”卿安拧了拧眉,面色微微发沉。

        白妱冷嗤了一声:“想要对我不利,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得知对方是冲着白妱,卿安一时间情绪变得冷冽:“我一定会尽快查出此人,千刀万剐!”

        白妱怔了一下,有些诧异于卿安的反应,她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冷血的卿安。

        “阿昭,明天是祭天大典,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要多加小心!”卿安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白妱的面颊。

        她是临时起来,身上只披了一件红色披风,此刻他碰到白妱的面颊方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竟然冰凉。

        “是不是冷?赶紧去榻上躺着吧!我这就命人给你重新烧一壶热水来!”卿安一脸关切地将白妱推到了榻上,又拿起被衾,将她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白妱轻轻吐了口气,垂着眸子有些没精神,但又经过方才那么一刺激,她是彻底睡不着。

        卿安打眼一瞧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立刻唤来思书:“下去烧壶热水来,你亲自跟着!”

        思书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既然睡不着觉,一会儿热水打过来,你泡个脚,也可解乏!”卿安伸手轻轻捋过白妱面颊上的碎发。

        白妱靠着靠枕,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并不排斥他在身边。

        也许是刚刚经历过刺杀,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想他在身边,仿佛只要有他在,她心里便会安心一些。

        不一会儿,思书提着热水壶进来了。

        “皇上,您要的热水!”

        “搁下吧!”

        思书将热水壶搁下,便又悄悄退了下去,顺手将屋门给带上。

        卿安顺势卷起宽大绣袍,将盆搁在了白妱的榻前,又倒下热水。

        待到热水凉开,他方才催促白妱:“脚伸出来!”

        白妱乖乖地把脚伸了出来,垂眸望着面前的少年。

        那一刻,他好像又变成了当初那个跟在她身边,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

        白妱的一双玉足细长且白,触碰手中却如冰块一般寒凉。

        卿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她的脚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好像怎么也捂不热。

        玉足放入水中,白妱觉得全身上下都跟着暖了几分,舒适地闭上眼。

        卿安的手中轻轻拂过水面,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玉足,气氛渐渐生出了几分暧昧。

        “阿昭,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一直留在你的伯爵府中!那样……至少你不会将我推出去吧!”卿安微微仰起头,凝眸望着白妱,眼底蓄着深情。

        白妱愣怔了一下,眉眼之中掠过一抹愕然,他竟然想一直留在伯爵府?

        她没有听错吧?

        “你这尊大佛,伯爵府可不一定供得起!”白妱眸子闪烁了一下,看向卿安的眼神中透着温和。

        “只要有你在身边,吃糠咽菜我也无所谓的。”卿安看向白妱,深情款款的目光中带有几分灼热。

        这种绵绵的情话,卿安说的如此顺口,白妱不由得脸色微红,连忙转过头去,尴尬一笑后故意转移了话题。

        “哎呀,水有些冷了。”白妱缩回嫩白的小脚,装作水凉的样子。

        卿安连忙收回视线,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干毛巾将白妱的脚擦干,然后放进衾被之中。

        “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卿安坐在榻旁,望着白妱,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声音宛若琴键上跳动的音符般好听。

        白妱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的确有些累了,不一会儿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照在白妱脸上,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漂亮的羽翼,投在脸颊上两排阴影。

        卿安起身,唤过思书,轻声嘱咐一番,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明天是祭天大典,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次日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紧贴着白妱的发梢落在她的脸上。

        思书看时辰不早,便站在白妱身旁,轻声唤道:“小姐,小姐,起床了。”

        白妱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谁说话,她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眼睛。

        “思书?”

        “昨天皇上走时,特意嘱咐属下一定好好保护您。”

        这卿安还真是粗中有细,白妱暗自思咐。

        此时阳光已经洒进屋子大半,白妱不由得眸光一闪,想起今天的祭天大典,不由得捶头自责。

        “猪头,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呢。”边自责边翻身下床,手脚麻利地将自己收拾好。

        一切收拾妥当后,白妱便推门而出,不成想恰好一个宫女端着茶水进来,恰好撞在白妱身上。

        瞬间,温热的茶水洒在了白妱身上,原本干净漂亮的衣裙上污渍点点。

        “呃……”白妱和思书都傻了眼,眼看祭天大典就要开始了,可是衣服上却有了污渍,这可如何是好。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宫女一脸卑微,连声道歉。

        “这可怎么办啊,祭天大典就要开始了,我们临时上哪去弄一件适合这种场合穿的衣服啊?”思书看向宫女,一脸的气愤。

        一听祭天大典穿的衣服,宫女突然眸光一闪,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我那里恰好有一件大典时穿的衣服,和小姐这件差不多,我去拿过来先应应急吧。”

        不等白妱答应,宫女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件平静的衣服。

        “小姐,我帮你脱下这件,你快换上这件吧。”宫女说着,非常热情地帮白妱脱下衣服,然后帮白妱换上了这件新的衣服。

        “这件衣服我会帮您清洗干净的,今天都是我不好,还望不要见怪。”宫女低眉顺眼,面露自责。

        白妱心生恻隐,不好再责怪什么。

        “没事,你这不帮我找了一件嘛,我要去参加大典了,你快去忙吧。”

        白妱说着,同宫女道了别,便在思书的陪同下来到了祭天大典。

        “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总觉得您今天好香呐。”思书边走边吸了吸鼻子,眸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妱也好似闻到了,她抬起胳膊,闻了闻衣袖,“可不是嘛,是很香。”

        “这种香气很浓郁,不知道这个宫女用什么熏的?”

        白妱和思书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到了祭天大典,因为思书身份原因,所以留在了殿外。

        此时文武百官、各路朝臣均已到场,卿安站在高台上,看到白妱款款而来,俊朗的眉目间闪过一丝欣喜。

        突然,一群猴子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恢宏的场景。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这么神圣的地方怎么会出现猴子。

        白妱也是面色一怔,紧接着,她发现,那群猴子竟是冲着她跑了过来,在她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这群猴子将她团团围住。

        “小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思书站在祭天大殿的外面,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猴子们看向白妱,一个劲的抓耳挠腮,白妱站在中间,心里五味杂陈。

        尽管她知道这件事定有蹊跷,可是眼下最主要的是将猴子们赶跑,不然这祭天大典还如何进行下去。

        可是事情远远超出她的想像,尽管她试图将猴子赶走,可是这群猴子仿佛是吃了豹子胆一般,根本不怕。

        甚至几只大个的猴子还一下子窜在她的身边,想用爪子去抓她,白妱连忙闪身往旁边一躲。

        场面立刻嘈杂起来。

        原本肃静的大殿内,几只猴子开始吼叫、撕咬,追逐……

        白妱望着这一幕,不由得双眉紧蹙,尽管如热锅上的蚂蚁,内心焦急,但是眼下她必须赶紧想个办法。

        而卿安,站在台上,早已是心急如焚。

        他急忙往台下走去,想亲自保护白妱,不成想却被身旁的赵九拦下。

        “皇上,您万万不可过去,要小心龙体啊。”

        “你——”卿安看向赵九,目色一凛,“难道朕你也要管吗!”

        “属下不敢,只是这群猴子来路不明,怕万一伤到皇上,属于会受到万民唾骂的。”赵九低眸,身形依旧接在卿安央前,没有半丝移动。

        “你!”卿安气得欲上前要推开赵九,不成想正在这时,众大臣竟然都“扑通”一声跪下了。

        “众爱卿,你们这是为何?”

        卿安看向众臣,不由神色一怔。

        “皇上,今日乃我朝的祭天大典,皇上为了此日已进行了斋戒,而群臣也净身斋戒,如此神圣的日子,我们把守森严,怎么会有猴子这种畜生进来呢?”丞相看向卿安,一脸的严肃。

        “爱卿说的对,朕也纳闷啊。”卿安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不成想丞相又接着说道。

        “皇上,如此神圣日子,白妱出现便来了猴子,这个女子分明就是妖女!”

        什么?

        卿安没想到他所指的重点竟然是最后一句,他竟然说白妱是妖女。

        “对,皇上,这个女人就是周国派来祸乱的妖女,求皇上明鉴,将其赶回周国啊。”

        ……

        众臣纷纷磕头,一致认定这白妱就是周国派来祸乱的妖女,让卿安一定要离开她。

        众朝臣的一番言论令白妱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一群猴子的出现,竟然引出了她是妖女一说。

        就算她再傻,她也已经明白,这定是人为的想要害她,故意把猴子放了进来。

        台上,卿安居高临下,望着众朝臣,叹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导向白妱是妖女,这分明就是不让她去救白妱,要这群猴子将其杀掉。

        此时,这群猴子虎视眈眈地看向白妱,一步步向她袭来。

        白妱脑海中迅速冒出无数个与猴子对战的场景,可是接着便被自己否定了。

        人猴交战,多者胜,更何况这群猴子身形敏捷,一看就像是训练过的呢。

        白妱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抬眸看向台上的卿安。

        远远的,她看到卿安站在高台上,赵九挡在她的身前,而群臣全都在指责她是妖女。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思书冲破了侍卫,一路飞奔过来。

        “小姐,我来救你了。”思书冲了过来,将一只欲向白妱扑来的猴子一脚踢了出去。

        众猴子见同伴受伤,不由得怒目圆睁,一只只怒吼着,向她们扑来。

        白妱同思书同猴子战在了一处,这群猴子并非人类,身形敏捷,极为灵巧,眼看着,白妱和思书快要毫无招架之力。

        “赵九,你——让——开!”卿安看白妱危险,声色俱厉地怒吼一声。

        赵九身形定了定,慢慢地向旁边移开。

        “众爱卿,我们都是善良之辈,怎么能眼忍心见死不救呢?这不是我们照国人的作风!”

        卿安说完,急忙命人去驱赶猴子,而自己则飞身纵起,将白妱打出一条通道,将她带离了出来。

        祭天大典就这样被一群猴子的出现而被迫停止了。

        众大臣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卿安说的句句在理,一个大国,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国,哪有见人于危难之中不救的道理。

        担心白妱再遇危险,于是卿安便护送白妱回到山庙中。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有一股香气莫名地迷漫在他们周围。

        可是一想到刚才之事,卿安便忍下没有细问。

        白妱推门而进,发现早上被弄脏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桌子上。

        “咦,这衣服是?”

        卿安看到桌上的衣服眸光一闪,看向白妱问道。

        白妱将清晨衣服被宫女弄脏的事说了一遍,一想到今天的遭遇,不由得苦涩一笑。

        卿安则是拿起桌上的衣服放在鼻间一闻,然后看向白妱,“你身上的香气是所穿衣服上的?”

        一听卿安说到香气,白妱不由得眸光一闪,忽然想起早晨时,思书也说起自己身上有香味,而自己的确也闻到了。

        难不成?

        白妱急忙脱下身上的衣服,仔细闻了闻,果真这衣服上的香气还是那么浓郁。

        “你所穿的这件衣服有问题!”卿安看向白妱,眸色一沉,“这衣服是谁给你的?”

        白妱此时也反应过来,脑海中浮现那个宫女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们可以查早上进出山庙的宫女。”

        卿安点了点头,立刻派人将早上进出山庙的宫女全部带到院中。

        “所有的宫女都在这里了,请皇上过目。”赵九看向卿安,禀报道。

        “你去看看可有早上你见过的那个宫女?”卿安看向白妱,示意她过去辨认。

        白妱在宫女面前一一走过,可是竟然没有发现早上的那个女子。

        见白妱摇头,卿安心下了然。

        “看来她们在明,我们在暗,此事早有防备。”

        “您说的对,这个女子是故意要将我的衣服弄脏的,不然没有特殊香气的衣服是引不来猴子的。”

        白妱看向卿安,想起今天在祭天大典上他保护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心底一热。

        “卿安,今天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恐怕我此刻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白妱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卿安听了竟然没来由得一阵心痛。

        “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卿安看向白妱,眸光温热。

        白妱急忙别开目光,不敢抬头去看卿安的眼睛。

        “我们还是先回都城吧,一切从长计议。”

        祭天大典不能举行了,白妱只好随队伍先回都城。

        回都城的队伍浩浩荡荡,白妱坐在马车里,摇晃地难受。

        “思书,我们到哪了?”白妱掀开马车帘,看向跟在旁边的思书。

        “离都城还早着里,”思书抬眸一笑,看向前方长长的队伍,突然,她目露错愕。

        “小姐,快看——”

        顺着思书手指的方向,白妱发现周妙身边的一个驱车小厮,竟然是早上的那个宫女。

        “看来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思书,等一会休息时,且等我去和周妙对峙,让她陷害我!”

        又约莫走了一柱香的功夫,队伍停下来休息。

        白妱看周妙也坐在旁边,不由得眸光一闪,交待了思书几句后,便移步上前。

        “怎么,挺有闲情逸致的呀。”白妱看到周妙正命那宫女捶腿捏被,上前几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看到是白妱,周妙明显一愣,紧接着,便笑着说道:“女将领常年奔波行军的,当然这种舟车劳顿算不得什么了。”

        “呵,你就直说我是个粗人呗。”白妱看向周妙,挑眉一笑。

        周妙吃吃一笑,“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这样认为我觉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和你这种人相比呢。”

        周妙的话并没有让白妱生气,相反,她扬眉,看向她旁边的那个宫女,眸色一凛,大声问道:“这位宫女,我记得是你弄脏我的衣服的吧?”

        “呃——”面对白妱咄咄逼人的目光,那个宫女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怎么还跪倒了,你帮我洗的衣服那干净,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白妱说着,目光看向旁边的周妙。

        周妙此时面色微变,看向白妱讪讪一笑。

        “谢谢倒不必了,那是她应该做的。”

        白妱听到应该做的这几个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周妙,你倒是说说,哪一件事是她应该做的?”

        白妱的话里有话,周妙不傻,当场愣在了原地。

        看周妙不说话,白妱继续说道:“周妙,既然你承认了这宫女就是弄脏我衣服,然后又拿给我衣服的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周妙有些讶异,不明白白妱的意思。

        “这个,想必你不会忘吧?”白妱说着,将那日的衣服一把扔在周妙的怀里,“香气依旧在,周妙,你真好狠的心啊。”

        “什么嘛,你说的我都听不懂。”周妙试图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白嫩的脸上急忙浮起一抹假笑。

        “听不懂,”白妱蹙眉,“你故意将我的衣服弄脏,然后换上你这件涂了香气的衣服,周妙,那群猴子也是你招来的吧?”

        周妙一下子被白妱戳穿,不由得心下一惊,但是还是保留着最后一丝侥幸。

        “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看到周妙还嘴硬,白妱不由得眸色凛洌,刻意提高了声音说道:“周妙,你要是觉得我错了,不如咱到卿安跟前去评评理,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一听要到卿安跟前去评理,周妙面露惊慌。

        她在卿安面前一直保持的是淑女形象,可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自己。

        “怎么,怕了还是不敢?”

        白妱挑眉,看向周妙的目光中有一抹嘲讽。

        周妙咬了咬唇,索性把心一横,恨恨地看向白妱,“白妱,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嫉妒你,我为卿安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自打你出现,他的眼里心里全是你,甚至为了你都不顾群臣的感受,所以我才想将你赶走……”

        周妙说着,眼圈突然一红,哽咽着说不下去。

        白妱听着周妙的话,不由得双眸紧锁,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小姐,你怎么了?”思书看到白妱不说话,心下纳闷,关切地问道。

        白妱摇了摇头,对着思书牵强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刚才周妙的话犹如一记重棒,将她打醒。

        自己既然和卿安没有结果,何必再这样纠缠下去。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不若尽早离开,各自忘却的好。

        尽管心有不舍,但是白妱心意已定,她思前想后,没有将此事告诉卿安。

        她觉得,卿安和周妙在一起,应该会过得很幸福。

        那样的话,大臣们也非常赞同,卿安会使群臣信服,会使全民信服,而自己,只会带给他灾祸,带给他不幸。

        夜色迷蒙,白妱坐在马车里,目色忧伤……

        回到行宫,白妱突然发现云非竟然已经趁着这段时间混进了宫中,成为了侍卫。

        再次相逢,两人都很是欣喜。

        “云非,你来的正好,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小姐,既然您想离开,那云非陪您!”云非看向女主,一脸的坚定。

        两个人经过一番商定,准备择日逃离照国行宫,逃离卿安!

        外面的天气正是风清云朗。

        叶子从树上飘落到地面,悄无声息的,仿佛两人要离开的时刻。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但真正要告别的时候,白妱的心里面还是有几分的犹豫。

        要不要去和卿安告个别呢?白妱心里面想。

        “将军,是时候该离开了。”

        云非的提醒惊扰了白妱的思绪,白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傻了。

        如果去和卿安告别的话,依着卿安的性情,怎么可能会放自己离开?

        有的时候离别是难免的。自己为何突然的生出了这样的情绪?

        来不及多想,两人行动快速。

        一路上遇见了一些宫女太监,好在到底没发生什么事。

        如若再多走那么一个时辰,也就可以顺利的离开了。

        有时候,老天爷就喜欢在人看到希望的时候,生出一些旁枝。

        “皇上。”

        听到有小宫女给卿安请安,白妱僵硬了脊背。

        遇到卿安了,该怎么办?

        按白妱平日里的作息,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就算是走动,也不应该走到这个地方。

        这不是一个没什么事的人能走的。

        卿安自然发现了白妱。白妱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卿安也是注意到了。

        不就是被自己给发现了吗?

        白妱真的想要走吗?

        卿安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心中有几分难受的感觉,但内心却是在等待白妱亲自说出一个不字,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

        见到卿安了,白妱这边自然是要行礼的。

        未曾乔装打扮过,就算想要逃跑,举止怪异,让卿安察觉到的话也是走不脱的。

        “参见皇上。”

        卿安盯着白妱看了有一会儿,直到白妱忐忑的抬起头来,卿安才勉强笑了一下。

        “你这是要去哪里?”

        白妱心里面一个咯噔,脸上却是尽量摆出一副很随意的模样。

        “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白妱竟然不肯对自己说实话吗?白妱身后的那个人,卿安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只是换了一套衣服,脸上贴了一个假的,这有什么难分辨的?

        云非找到了白妱,白妱应该是要回去周国的。

        就这么离开了吗?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度很是尴尬。

        白妱咬了咬唇,看着卿安深不可测的眼眸,心中其实是有几分纠结所在的。

        “皇上放心,我既然是答应你,帮你将清照国收复,那么我必定是会说到做到的。”

        就算自己离开了清照国,对于这一件承诺,白妱并不打算食言,事急从权,有一些事情就必须得特殊处理。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那为何要提起答应了自己的事情?

        是给自己又来一个承诺吗?

        白妱啊,白妱,你究竟值不值得让人相信呢?

        卿安的心中感慨万千,却只是笑了一下。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你会说到做到,我知道的,你会遵守承诺,我对于你口中所说的事情,也只能是知道了,也只能是相信你了。

        这些承诺与信任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除此之外,竟是也没有别的能够拿得出手了。

        白妱得到了卿安的回复,感觉卿安好像看穿了自己的行为,但是既然知道了自己要走,那为什么卿安不拦着呢?

        能够离开就是一件好事,白妱也不敢再耽搁。

        “皇上,那我先下去了。”

        看着白妱越走越远的身影,卿安的心里面那股子烦躁的感觉是越来的越清晰。

        留在自己的身边不好吗?为何要回去?

        自己愿意为了白妱而放弃攻打周国的机会,白妱就不能留下来吗?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对于帝王来说,仿佛就是个笑话的存在。

        白妱则是在走到看不见卿安之后,回头向后面望了一眼。

        “将军在看什么呢?”

        云非的心里面也有在考虑,白妱是否是舍不得卿安。

        但内心又是否认的,白妱向来以周国为大计,怎么会因为儿女情长影响大事呢?

        这话该怎么回呢?白妱只能回一句,没什么了。

        “路途遥远,咱们还是走得快一些吧。”

        云非给两个人分别都买了一匹马。

        一路上星辰为伴,日作警醒。

        两人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回了周国。

        将马给拴到住宿的客栈之时,云非给两个人点了吃食。

        “将军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咱们赶回来为的就是处理事情,目前还是先了解一下城中的状况。”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白妱也不必如此着急的赶回来。

        看着白妱脸上的疲惫,云非最后也只能应了一声是。

        云非急匆匆的将面前的食物吃完,便是去留意打听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白妱就回到了客栈里。

        得到的消息却是让人气愤的。

        “都怪我。”白妱揉了揉皱着的眉头。

        因为白妱被卿安带走的原因,所以周国的皇帝不信任邵朔。

        现在是将邵朔拘留在府中,也算是一番的囚禁了。

        “将军莫要胡思乱想,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分离久了的缘故,云非那边竟是将白妱当做是个女人看。

        “此时是白天行动都有不便,等到夜晚的时候再说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有一些事,晚上做起来倒是隐蔽一些。

        云非点了点头,订的包房是两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晚上才行动,现在倒是有一些休息的时间,白妱让店小二打来了一盆水,草草洗漱过后,便是歇下了。

        白日里的京城是格外的喧嚣的,楼下客栈的隔音并不是很好,白妱隐约能听见一些人的议论。

        “听说邵朔被皇上……”有一个老头子的声音,突然的谈论起朝政之事来。

        “莫要乱说,虽说我周国现在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但这皇帝却不是个吃素的……”

        水深火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吧,怎么就变得水深火热了?

        白妱纵然心中焦急,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随意妄动。

        强迫着自己好好的歇息,等到晚上的时候才更加有精力的去处理那些烦心事。

        夜晚的来临也不算很迟,白妱在黑夜降临的一瞬间就醒了。

        走到云非的房门敲了几声,都没有人响应。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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