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假名
“你看你善良了一辈子,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妱满脸嘲讽地笑了笑,低下头,眼泪顺着冰凉的脸庞滑落下来:“我也是,愚蠢至极,连自己母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得让别人来提醒我!”白妱抬手,一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的脸颊瞬间发红,手上竟是没有留一点余地。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伴随着雷声轰鸣,冷风乱窜,将整个祠堂内的蜡烛吹的摇摇晃晃。
“看看,连老天都在为你落泪!”白妱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眼睛通红通红,带着憎恶和狠戾,“那些恶人……如何还不能受到惩罚!”
“我会……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我要他们家破人亡!”白妱狠狠扔了手中的酒坛,哐当了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白妱说完,身子踉跄了一下,又跪到了团蒲上,她缓缓地倒了下去,盘腿蜷成了一团。
好冷!好冷!
太冷了!
白妱蜷缩着身子,半个身子倒在地面,双腿靠在团蒲上,不知不觉就这么睡了过去。
外面雷雨交加,而祠堂内却静悄悄的。
到了下半夜,雨终于变小了。
一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来人搁下手中的雨伞,跨了台阶,靠着脚踝的衣服边角早已被雨水浸湿了。
脚步声很轻地进了祠堂内。
细长的手指微微轻抚着白妱的秀发:“怎地醉成这样?”
卿安蹙了蹙眉,将白妱从地上扶了起来,背在了身后,走到廊下,又去撑雨伞。
一双人影逐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灵妙阁,云非看着榻上睡得很沉的白妱,面色担忧:“怎么喝成这样?”
“首领以前从来不会醉成这样的!”云非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冬草打了热水从外面进来,递给了卿安一块热帕子:“卿先生你也擦一下吧!”
卿安的半边衣裳被雨淋湿了。
卿安却浑然不在意,取了热帕子,走到了白妱榻边,为她擦拭了脸庞,白妱的脸白皙细嫩,压根不像是在边关呆了许多年的模样,侧脸处微微发红的巴掌印,让卿安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又轻吐了口气,吩咐云非去他屋里取了膏药过来。
他捻了一点膏药,又仔细地在白妱的脸上抹了一下,抹完后,冬草取了干净衣裳,要给白妱换上。
卿安便转身去了外室。
待到冬草给白妱换好了衣裳,屋子里的云非还有冬草也都纷纷退了下去。
只剩下卿安一人靠着博古架,凝目注视着榻上的白妱:“至于吗?”
他轻笑了一声,手中不知何时捻了一块窗边的花叶,他低头稍稍用内力,那花叶便碎成了沫子:“你想折磨谁,跟我说一句,我还能不帮你吗?”
“就是别这么折磨自己,我看着不舒服!”卿安拧了拧眉,转身出了屋子,顺势将门窗关好。
……
白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坐在榻上恍惚了许久才好转过来。
冬草见白妱醒来,便推门进来,将洗漱的水盆准备好。
白栩从外面探进来半个身子,见白妱神色如常,这才走了进来。
“你说你好端端的喝那么多做什么,若非卿大哥,那你岂不是要在祠堂躺一夜?”
“印象中我的大姐可没这么混!”
“你若有事与我商量便是了,再不行不还有五姐姐吗?”
“闹这么一出,害的云非他们昨儿一夜都没睡好!”
白栩像个小老头子,喋喋不休。
白妱觉得白栩太能说了,说的她脑仁子又疼了,急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栩儿,今日是要上朝的吧?”
白栩张了张口,还没说出口的话被白妱打断了,一时间竟然忘了后面要说什么。
他原本是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话安慰白妱的,可眼下他忘词了,索性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姐,栩儿长大了,可以帮你分忧!”白栩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一脸真诚地看着白妱。
白妱默了一下,淡淡道:“栩儿,去上朝吧!你看,太阳都快出来了!”
白栩适合站在阳光所能照到地方,而那些照不到的地方,便是白妱所在的地方。
白栩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转头匆匆忙忙的对白妱道:“姐,那我先走了!你记住一定要好好的!可别再喝多了!”
白栩唠唠叨叨的性子像极了母亲。
白妱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从榻上走了下来。
白妱坐在院子里用早膳,用到一半,卿安手里拿了本医书,优哉游哉地出来了。
白妱见卿安出来,淡淡道了一句:“昨晚多谢你带我回来!”
卿安转头看了白妱一眼,眉眼淡淡道:“我想知道,究竟是谁让我们的柏首领如此生气?”
白妱怔了一下,开口道:“卿安,倘若我告诉你,你会帮我吗?”
“自然是乐意至极!”卿安顺手从白妱桌前取了一杯清茶。
“一刀毙命太没意思了!”白妱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我要让他们痛苦万分!”
卿安抿了抿唇:“这个……你可问对人了!”
“不知阿昭可曾听说过蛊术?”
白妱转头看向卿安,神色淡淡道:“听是听过,但这好像不是你所擅长。”
“谁说……我不擅长?”卿安,眉眼轻扬,笑的温和,“只不过我不喜欢用那东西,阴毒,还反噬!”
最重要的是反噬吧!
白妱心里想着,耳边传来卿安的温和的说话声:“将一群毒虫毒蛇放在同一个瓶子里,让他们互相撕咬,最终若是谁能活下来,便会成为那只最强的蛊!”
白妱捻了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问道:“那若是谁都活不下来呢?”
卿安笑了笑,淡淡道:“没所谓,活不活下来,还不是你说了算?”
……
过了晌午,白妱去了一趟皇宇司。
福绮看见白妱过来,倒是有些惊讶:“想不到你真的会来!”
“资料库房在哪?”白妱问了一句。
福绮歪着脑袋,一脸戏谑的看着白妱:“你要找情报?关于谁的?”
“你只要告诉我,资料库房在哪就行了!”白妱有些不耐烦。
福绮轻哼了一声,倒也不再多问,随手抓来一个属下:“带白小姐去资料库!”
那属下乖巧地应了下来,转头对白妱道:“请随小的来!”
门一打开,资料室内黑漆漆的,那领路的人随手点开了一旁的蜡烛,转头对白妱道:“姑娘,您是刚来的吧?”
“瞧着眼生!”
“首座尚未赠名吧?”
白妱一边浏览着书架一边皱眉问道:“赠名?”
“你还不知道?来这里的人一律不准用真名,即便是死了,也只能以假名公布!”
白妱顿了一下,假名……
“这么说,你们首座用的也是假名?”白妱问了一句。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闭了嘴,似是怕自己说错什么。
之后,他便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白妱将整个资料库翻了一圈,最终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些关于白仲离的东西。
她打开一看,上面却只记录了简短的两行,利用职务之便,替齐王敛财达十余万两黄金。
大约是皇宇司觉得这种消息没什么分量,再加上不想得罪齐王,便直接将其搁在了角落里,压根没高兴搭理。
这个白仲离……跟着齐王后面做事做了那么久,竟然连一点像样的成绩都没有,难怪齐王弃了他。
白妱将书卷扔到了架子上,不过十余万两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倘若此事昭告了天下,白仲离的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白妱勾唇冷笑,负手离开了资料库房。
门口的人还在等着,见白妱出来,又立即将门锁上,开口道:“可还有别的吩咐?”
“下去吧!”白妱取了一张银票,大方地塞进了那人手中。
那人欢喜之余还不忘感谢之词。
白妱转身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这时前面其中一间牢房的门忽然打开,一身黑衣武服的顾长鸣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下属,他低头似是对着属下交代了什么。
那属下微微颔首,便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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