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离别

“这懒虫还不起床”蚩灵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她起床了一个钟头了，李子木早餐都做好了，诸葛应龙还没起床，她打算去踹他的门儿了。

        “他已经走了”

        李子木将三副碗筷放在桌子上轻描淡写的说道，今天凌晨五点钟的时候，诸葛应龙就收拾东西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李子木躺在床上，神识感受着，他一个人悄悄的打开门，背上背着他那个破旧的背包。

        他是悄悄的走的，昨天晚上还在嘻嘻哈哈的和李子木庄亚豪几个人喝酒，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就走了。

        李子木知道他是不想让离别变得太伤感，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心里头早已经有了计划。

        “走了？”

        蚩灵愣了一下，随即轻声的说道，没想到这个平常嬉皮笑脸三句没个正经儿的人，竟然在最后耍了回酷。

        虽然她平常没少和诸葛应龙斗嘴，每天一百句话起码有八十句都是在损他的，但是在她的心里，早就已经将诸葛应龙当成了朋友。

        或许从另一个层面看来，她和诸葛应龙是一样的，都是李子木身边的拖油瓶，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所以她很懂诸葛应龙，两个人就像是惊涛骇浪上的一只帆船上的两个人，心里头装着的都是一样的事情。

        “怎么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就走了呢……”

        蚩灵看着自己碗里的粥呢喃自语，默默的发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人呆在李子木身边了，没有了诸葛应龙这个同样作为拖油瓶和她一起，她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孤单。

        “别太难过”李子木轻声的说道，对于这样的离别，他看过了太多也经历了太多，心里头早就已经麻木了，一时间也觉得平常。

        “那我一会儿也收拾东西吧，也该走了，学校都开始要期末考了呢”

        蚩灵沉默了半天之后抬起头来对着看着李子木说道，仿佛是下了天大的决心，语气都有些颤抖。

        连诸葛应龙这不要脸不要皮的家伙都走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开呢？

        李子木没有说话，埋头自顾自的吃着早餐，幽雅而又无情。

        他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天，而且心里头也有了足够的准备，所以他没有反驳，早走迟走，总归是要走的。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了起来，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勺子撞在碗上的声音，清脆但是冷清。

        “一会儿我送送你”

        李子木鼻子轻轻的吸了吸气说道。

        “嗯”

        接着又回归了平静，布丁低着头没有说话，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同刚刚经历的高考那般，身边一个一个的淘汰了，一个一个的分道扬镳，她的心里也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失落，虽然这场战斗，她好像是最后的赢家。

        蚩灵三口并作两口咽下了碗里的粥，轻声的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快速的上了楼。

        如果诸葛应龙再多呆一段时间，她就有理由多在李子木身边呆一段时间了，而现在诸葛应龙走了，她没有理由再呆下去。

        李子木感受着她轻轻的关上了自己卧室的门，然后躺在床上，眼泪从她眼眶里顺着掉落下来浸湿了枕头，他没有说话，依旧慢慢的喝着碗里的粥。

        虽然现在是两个人了，布丁也反常的没有上来粘着李子木，她知道现在李子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只不过他经历惯了不想表达出来而已。

        不知不觉的，今天的早餐李子木多吃了一碗饭，回过头来的时候，布丁也上楼去了。

        笑了笑，李子木慢慢的站起身，将碗筷慢慢的收拾好，慢慢的端进厨房，放水，用毛巾一遍一遍的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个小时，又或者是一个小时，蚩灵拉着一个箱子，从楼上慢慢的下来了。

        她的眼睛红肿着，虽然努力想要掩饰，但是依旧不停的悄悄用纸巾擦着刚刚钻出来的眼泪。

        “布丁呢？”

        蚩灵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布丁的身影，声音颤抖着问道。

        “她休息去了，我一个人送你”

        李子木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箱子，最后一点儿时间，布丁识趣的将它留给了蚩灵和李子木单独两个人，她会一直呆在李子木的身边，所以她并不介意借一点儿时间给蚩灵。

        蚩灵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两个人安静的开门，关门，按下电梯，安静的等待着。

        今天的天气一点儿都不好，似乎是要刮台风了，天上厚厚的云，时不时的电光闪烁在云层里闪烁，路上车来车往，风也比平常大了些，但是空气却比往常要沉闷许多。

        旅程显得特别的短，好像车子刚刚出了小区，下一秒就到了蚩灵所在的小区，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李子木才终于决定打破这个僵局。

        “照顾好自己”

        李子木轻声的说道，看着旁边的蚩灵，他满腹经纶，这个时候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这么堪堪一句照顾好自己。

        “哇！！”

        忍了一路的蚩灵在李子木说话的一瞬间终于是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的歇斯底里，哭的让人都觉得心疼。

        很久很久之后，车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哭，原本沉闷的车厢竟然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仿佛空气终于开始想起来要流动了。

        蚩灵直直的看着李子木，仿佛要将李子木吃了一般。千言万语，很多很多想说的话，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轻轻的推开车门，快速而又决绝的走了出去，将车盖打开拿出行李，头也没回的走了，仿佛这是一场简单的离别，下午或者是明天他们还能再见到一样。

        她觉得自己还做的不够酷，不如诸葛应龙那般的酷，腿支撑着她的身体不停的往前走，明明大门就在那边，但是好像永远走不到头，故意想要让她回头一样。

        但是她偏偏就没有回头，如同一个骄傲的战士，全副武装直赴敌营。

        李子木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从口袋掏出好一段时间没有抽的烟，默默的点上一根，感受着她在拐角处蹲下来轻轻抽泣，头深深的埋在膝盖处。

        真正的离别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所有的委屈，都隐藏在内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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