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九零年代女学霸
透过客厅, 能够看到里面大开的卧室，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正狼狈的从床上跳下来，男人下身正处于一个尴尬的状态, 而地上则丢了一堆衣服, 至于床上, 冯伟强昏昏沉沉, 犹自睡得香甜。
这这是
到底年纪大见识多, 孙太婆的脑中, 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而她那双昏黄的双眼，一瞬间兴奋的睁大了，看着那个男人,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尖着嗓子嚷出了一句：“快，快报警！有有□□犯啊”
黑虎被警察制住送完警察局的时候, 整个人都是懵的。
明明说好八点半过来享用小美人的，怎么小美人不见了，床上躺的是冯伟强那货？再想到刚才那个老太婆叫嚷的, 他是□□犯, 他整个人都有往地下钻的冲动, 他是好色, 可是，他也没有好色到可以饥不择食上男人的地步, 更别说，还是一个胡子拉渣又干又瘦的中年男人！
“我是这家的熟人，是冯伟强约了我过来谈事情的！真的, 我没有想□□他！我是个男人，怎么会对男人下手，这真的只是个误会！不信，等他醒了你们可以问！”
黑虎在审查室的时候，还在嚷嚷，可惜，纵然他喉咙都说哑了，他的话也没有一个人相信。
“别胡扯了，乖乖说实话！”警员的眼睛里带着鄙夷：“你们的尿检和血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冯伟强体内有迷药和□□的成分，而你的体内，也有壮阳药的成分，这代表了什么，不用我说明吧？你老老实实交代始末，看在你坦白的份上，我们还能考虑从轻处理，否则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吧。”
黑虎卡壳了。
壮阳药是他进入冯家时才吃的，他这么多年来夜夜笙歌，有些器官用的太多，难免表现就有些差强人意，想着等着他的是那样水嫩白净的小美人，黑虎忍不住就吃了两颗小蓝丸，却不想，成了指证自己的证据。
最后，黑虎在丢脸和入罪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可是混道上的，声誉非常重要，要是真被人误以为他饥不择食到男人都要下手，那他就里子面子全丢了，还不如承认自己和冯伟强串通好，反正犯罪的事情都是冯伟强做的，他最多就是一个从犯，且还未遂，只要走点关系钱到位，顶天就是拘留几天就会被放出来，反正他现在能发展成这样，上头也不是没有人。
黑虎的想法是没问题的，唯一算漏的地方，就是宁曼的身份不一般。
不管是谁出的主意，不管事情进展到哪一步，光是这算计，就够上面发火的了，开玩笑，现在上头简直是把宁曼当宝一样捧着，生怕有半点让她不高兴的地方，现在倒好了，一个不入流的江湖混混，都敢打宁曼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虎在拘留室做着过两天就能出去的美梦时，他的底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曾做过的那些作奸犯科的往事一件不漏的被刨了出来，大到入室抢劫小到偷东西，全被摆在案几上。
上头来问宁曼的意见，宁曼只说了一句这种渣滓应该从严从重处理，之后，黑虎就被从严从重处理了。
抢劫是重罪，而且黑虎曾因抢劫导致被抢人失救死亡，性质恶劣情节严重，最后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当庭宣判时，黑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想上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就弄成这般田地了？无期徒刑？就算他在牢里好好改造争取减刑，但怎么着也要个三五十年吧？到时候，他都成白发苍苍的老头了，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黑虎闹着要上诉，然而无论是二审还是终审，都维持了原来的判决，最后，他还是被押送到了监狱，用他剩下的岁月，为过去犯下的罪行赎罪。
至于冯伟强，他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
他虽是宁曼的生父，但伙同外人出卖自己的女儿来还赌债，是个人都不会再认这种人当父亲，宁曼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当上头小心翼翼来询问她的意见时，她坦然的表示，想断绝和冯伟强的父女关系。
上头对宁曼的决定，毫无异议，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总之，在法律上，宁曼和冯伟强，再没了一点关系。
冯伟强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后被放了出来，因为出卖女儿这个案子证据不足，冯伟强最后只以聚众赌博的罪名，被处于了罚款和拘留十五天的处罚，然而，他人虽然被放出来了，日子却也难过的紧。
那天黑虎被抓进去时候的场景，大家都看到了，难免就有些流言，而流言总是越传越夸张的，很快，街头巷尾都说，冯伟强就是个兔儿爷，为了一点赌债情愿出卖自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他每次出门都会受到人侧目，甚至有些五六岁的娃娃，因为听了父母的话，还会躲在转角处等着他，一旦冯伟强出现，就会用臭鸡蛋烂番茄扔他。
上辈子王秀秀遭遇的种种不堪，如今全轮到了冯伟强，一开始，冯伟强还会很生气，他会去抓那些娃娃，然后上别人家理论，然而，没过多久，他却连这点事都做不到了，因为黑虎的兄弟找上了他。
黑虎虽然进去了，但他还有几个兄弟在外面，更要命的是，他赌博时写下的欠条还在对方手上。
要不还钱，要不砍手，黑虎的兄弟让冯伟强选一条路。
砍手自然是不行的，冯伟强怕疼，可还钱，他手头哪有那么多钱，幸好经过黑虎的事，对方也长了教训，不想把事情做绝了，于是给了冯伟强时间，让他卖了房子还债。
冯伟强虽然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然而，他父母那套老房子还好说，如今这套房要卖，却是要王秀秀签字的，没办法，冯伟强硬着头皮找上了王娟娟，王娟娟早从宁曼口里知道了那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恨冯伟强恨得要死，见他还敢来找自己，不由分说就让两个儿子打了对方一顿，直到消了气，才问冯伟强来的意思。
最后，房子还是卖了。
因为卖的急，价格比市场价低了百分之二十，但冯伟强急着用钱，也顾不得那许多，至于王秀秀，她巴不得能早点和冯伟强撇的干干净净，自然也不计较那几千块钱。
属于王秀秀的一半房款打到了王秀秀银行卡里，至于冯伟强的那一半，在收到钱的当天，就被债主们要走了，冯伟强抱着几张他亲手写下的借据，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摧心断肠。
然而，对冯伟强来说，妻离子散居无定所，还只是他下半辈子苦命的开始。
冯伟强没了工作，也没了房子，可人还要活下去，然而，他这几十年好吃懒做惯了，哪里有半点谋生的手艺，学着别人去洗碗，却笨手笨脚的打坏了别人十多个碗盘，学着去车站扛大包，然而没到半天，肩膀就被勒出了好几道血淋淋的痕迹。
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可肚子照样会饿，冯伟强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便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他倒也没胆干啥严重罪行，一般也就是些小偷小摸，或者骗骗路边的好心人，偶尔也有被他得手的，但失手的情况更多，有时被失主逮住打一顿，有时，就会被扭送进警察局里。
一来二去的，冯伟强就成了惯犯，常常从监狱里放出来没两个月，就又被送了进去。
时间一晃就是二十年。
这天晚上，监狱里的犯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后，全都规规矩矩的聚集在大厅里，等待每天晚上的固定节目，看电视。
为了丰富监狱人士的精神生活，每天，他们被获准收看一个小时的电视，除了固有的新闻联播外，就是一些人物传记类的采访。
新闻联播只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电视上出现了一个访谈类节目，伴随着音乐声，出现在犯人们眼前的，是一个稳重大气的演播厅，在正中的舞台上，摆放着两组沙发。
“现在，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王宁深先生上场。”伴随着女主持人声音响起的，是一阵激扬的掌声。
“王宁深？这是谁？”犯人群里，出现了窃窃私语。
“嗨，王宁深你都不知道？寰海集团的创始人，就是他和他的集团，开发了各种网络游戏，那个著名的荣耀世界你们听过吧？就是他公司的作品，还有那个帝国盛世，也是他们公司开发的，这可是国内响当当的人物，听说，好几个国家可都在打他的主意，想让他移民呢。”
没有人注意到，当王宁深这个名字响起时，队伍最末的一个干瘦老头，猛然抬起了头，然后，当他看到屏幕上那张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的脸时，眼眶忍不住就湿了。
王宁深，呵呵，王宁深，这分明是他的儿子，他的名字，应该是冯宁深！
冯伟强咬牙切齿想着。
从二十年前，他就走了霉运，不但流离失所，而且，还时不时因偷窃被人抓住，送进监狱里来，一开始，他还有些抗拒，但后来他发现，对他这种毫无谋生能力的人来说，监狱其实是个好去处，除了没有自由外以及偶尔会被其他囚犯欺负外，起码不至于饿肚子被雨淋。
醒悟这个道理后，冯伟强就故意犯点小错，让自己进监狱了。
但现在，他居然看到了他儿子，而且，他儿子还成了什么享誉全球的寰海集团的创始人？有这样能干的儿子，他还犯得着故意去作奸犯科，就为了来监狱吃免费的牢饭吗？他就应该住在大别墅里，香车美女伺候着，山珍海味享受着才对！
冯伟强甚至开始畅想他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却浑然忘了，二十年前，他想卖掉女儿换钱的事情，也忘了从一双子女落地开始，他就没有做过一天负责任父亲的事情。
“喂，冯老头，你怎么了？怎么身子颤抖的这么厉害？哪里不舒服吗？”就在这时，他身边的狱友发现了他情况不太对，忙压低了声音问他。
冯伟强摇了摇头，他神秘兮兮的说：“我告诉你一个事情，那上面那个，就是这个叫王宁深的，你知道他是谁吗？”
狱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管他王宁深是谁，反正是和他们毫无关系的大人物就是了。
冯伟强见他茫然的样子，继续说到：“我告诉你哦，电视上那个王宁深，是我的儿子，而我，就是他的老子！”
说完，他用一副样样得意的眼神，看着狱友，静等着对方来拍他的马屁。
然而，狱友一愣之下，立刻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老冯，你做梦也等着晚上吧，这天还没黑的，瞎说啥呢，他要是你儿子，那你还能在这？别做梦了。”
没等到恭维，反来了奚落，冯伟强气急败坏：“我骗你干什么，他真是我儿子！”
狱友白他一眼：“你清醒一下吧，他姓王，你姓冯，你两都不一个姓，他还是你儿子？别做梦了。”
冯伟强更气了，“他那是改姓，他妈姓王，和我离婚了，之前他是姓冯的，真的！”
恰好，电视上这时也响起了王宁深的声音：“其实呢，我原本是姓冯的，父母离异后，才跟着母亲改姓了冯，所以，我还有个叫冯宁深的曾用名。”
冯伟强一下就嘚瑟起来，“听到了吧？”
狱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莫非这冯老头说的是真的？可要是真的，他有这样厉害的儿子，又怎么会因为偷窃罪，被关进牢里？
然而，电视上这时响起了女主持人的声音：“那王先生现在还和你生父有联系吗？”
冯伟强的注意力，一下便集中到了电视那边，儿子会怎样说呢？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在老家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过得这么惨，应该会来接他吧？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先写份信给他呢？
结果，他听到王宁深这样说。
“很遗憾，我父亲和母亲离异后不久，就过世了。”屏幕上，王宁深轻轻叹息：“其实他不是个负责任的父亲，说实话，从小到大，我并没有感受过什么叫父爱，一直以来，伴随我成长的，只有我的母亲和姐姐，她们给了我足够的爱，因此，虽然缺失了父爱，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我从父亲的失职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作为一个男人，要对家庭和家人负责，而我很高兴的一点，就是这么多年来，我自问我还算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原来这就是王先生拥有一个美满家庭的秘密。”电视上，女主持人很明显应该怎样调节情绪，恰到好处的鼓起了掌，将这个问题做了一个完美的结尾。
而电视前，冯伟强已经傻了。
什么？儿子说，他的父亲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还活的好好的！虽然身上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但是，自己还活着，并没有死去！
“我就说了，有妄想症要不得，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狱友这时笑着说：“行了，老冯头，有些事自己做做美梦就行，但不要当成现实了，这种人和我们的差距，比珠穆朗玛峰还高，就不要妄想了，还是想想，明天食堂的早餐，到底是包子还是馒头更现实。”
面对狱友一半奚落一半调笑，冯宁深哑口无言，直到半夜，他突然响起，那天在警局，当宁曼知道自己和黑虎交易时，冷冷的说了一句，她就当他死了的话时，他突然明白了。
其实，儿女乃至前妻，其实都知道他还活着，但在她们心目中，当他把女儿当做商品和人交易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于是，她们改了姓，彻底的离开了这里，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甚至，或者她还用了某些方法，让自己和她们彻底脱了联系。
闪电般的，他脑中闪过今晚电视上，儿子说过的一句话：“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我的姐姐，要不是她的帮助，我也没办法达到现在的成就，而我们集团的很多技术，也是依托于她的专利”
能让儿子都佩服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度，冯伟强只轻轻一想，就觉得胆战心惊。
这么多年，当他过不下去时，也曾想过到京都寻找一双儿女，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要不就是票丢了，要不就是车坏了，总而言之，他一次都没成功的去到京都，之前他举得是天意，现在想想，竟然是人意。
自己当年，到底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忘了自己是父亲，对女儿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呢？导致自己如今晚景凄凉，虽有一双能干优秀的儿女，却只能躲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凄凉度日。
自己，怎么就将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呢
过去的日子里，冯伟强曾无数次的后悔过，但从没有今天这样，从心底感到痛苦难耐，那后悔的情绪，如同细细密密的蚂蚁，一口口噬咬着他的心，而这种后悔莫及的感觉，还将伴随他剩下的岁月，直到他闭目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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