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夫妻恩爱
徐国难站在屋顶皱眉思索了好一会,虽然依稀觉得有些面熟,却始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青癯老者,眼见弦月西斜繁星渐稀,生怕家人担心自己安危,决定还是先行返回徐宅。
眼下东宁府已成为是非之地,牛鬼蛇神纷纷聚集生事,光是青癯老者自己就难以对付,还是回到家中与老爹细细商议,徐文宏见多识广经验老到,说不定能够瞧出些许端倪。
想起青癯老者的深邃目光徐国难止不住有些心惊肉跳,虽然没有动手过招,凭直觉自己肯定不是青癯老者敌手,说不定又是与永嗔大师一样的神道高手。
不是说以技入神极是艰难,怎么在自己身边神道高手成了大白菜,接二连三不断出现。
这时已过子夜万籁俱寂,街头巷尾依稀可见缩成一团簌簌发抖的黑影,时不时响起孩童饥饿难熬的尖利啼哭,以及父母的柔声劝慰,徐国难心中郁闷,想起流民乞丐忍饥挨饿流离失所,想要填饱肚皮却又不可得,心中酸楚却无计可施,只能硬起心肠快步急行,对倒卧街旁的僵直黑影视而不见。
僵直黑影都是冻饿而死的流民乞丐,明日清早便有官府组织的民壮拖走扔入野地任由夷狼野狗吞食,自不会妨碍东宁府呈现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的盛世景象。
太平街一带燃烧的漫天火焰不知不觉已经熄灭,远近静悄悄杳无声息,不过徐国难晓得缺衣少食的难民乞丐明早又会多出一批,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夷狼野狗的腹中食物。
他脚步飞快不多时就已返回徐宅,原本以为夜深人静家人早就上床安睡,哪料虚掩院门一推就开,抬眼望见宽敞厅堂灯火通明,除徐太平不耐熬夜上床睡熟外,家人全都坐在桌前等候,听徐淑媛唾沫横飞述说夜探王记油坊沙滩激战索萨的惊险经历。
徐淑媛平时看多闲书口才颇好,讲述之间加入不少凭空想象的惊险环节,听得众人都是乍舌不已,特别俞依偌更是泪光晶莹,心潮起伏。
夫婿英雄如此,依偌这辈子没有嫁错了人。
不过能不冒险还是尽量不要冒险,依偌这辈子要与夫婿白头相依,恩爱到老。
她的复杂心思自然不便当众说出,众人坐着喝茶闲聊,等候徐国难平安回家,头发雪白的田妈兴致勃勃,奔前忙后替大家添茶倒水,时不时插嘴唠叨几句,摆出大年三十除夕守岁的不眠架势。
眼看月影渐渐西斜,过了许久还不见徐国难平安归来,厅堂气氛微微紧张起来,徐文宏刘雅萍都是眸现忧虑,俞依偌不时探头望向厅外,咬着嘴唇面色有些惨白。
这时听到吱呀推门声响,全家老少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徐国难,目光充满关切之意。
俞依偌瞧向徐国难的眸光更是秋波流转温柔无限,若不是众目睽睽不好意思,说不定就会飞奔扑入怀中。
她宅家相思丈夫日久,对徐国难刚刚返家立即外出公干本有些许怨气,眼见丈夫平安归来全都不翼而飞,转化成为缠绵依恋情感。
徐国难被众多目光瞧得好生尴尬,站在厅堂门口干笑道:“都是一家子又不是没见过,有啥子看头!”
他分明瞧出家人都在厅堂候着自己平安返家,感动之余暗自在心里发誓:无论明郑局势如何变化,国难都要尽心皆力保护家人平安,此生不渝。
心里如此想着,碰上青癯老者的负面情绪不觉一扫而光,暗淡目光重新变得湛湛有神。
徐文宏眯着老眼不动声色上下打量,见徐国难浑身上下不见伤痕,吁出长气淡淡道:“国难说得不错,都是一家子又不是没见过,如今已过了三更,夜已经深了,大家这就都散了吧,有啥闲话明早再说。”
不等徐国难说话自行从椅上起身,故意打了个哈欠,与刘雅萍相互搀扶缓步走向卧室,把交流空间让给小夫妻。
刘雅萍本想询问徐国难几句,见到徐文宏举动会心一笑,搀着丈夫走向卧室,烛光下面清晰瞧见数缕银发杂在青丝中间闪闪发亮。
徐国难闻言怔了怔,他本想趁机告知徐文宏遭遇青癯老者之事,恳请老爹帮忙参详。
青癯老者既是神道高手必定不会在江湖上默默无闻,老爹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说不定能够从中瞧出些许端倪。
哪料徐文宏晓得小夫妻久别重逢必多恩爱缠绵,不想当碍眼电灯泡,见徐国难无恙回家,立即借口休息赶众人离开。
青癯老者不急在一时,以后有时间择机告知老爹不迟。
徐国难心里想着,就见俞依偌满面羞红轻轻走到自己旁边,勇敢伸手拉住手臂快步走向卧室。
她生性腼腆极少当众做出亲热动作,听了徐淑媛叙述后不自禁对英雄夫婿更添依恋,一时之间情热如火难以抑制,不顾徐淑媛还在旁边就牵着丈夫进房。
徐国难伸掌相握,触到俞依偌掌心厚茧心中一震,诸多心思全都化作云烟,任由俞依偌牵着亦步亦趋跟着走进卧室。
温柔乡是英雄冢,任是豪情冲天的英雄好汉在小儿女的柔情蜜意面前也会化为绕指柔。
徐淑媛在池塘边被徐国难摆了个空,芳心气恼本要趁机向大哥兴师问罪,见此旖旎情景倒不好意思开口,琼鼻微翘喃喃自语道:“今晚你要花力气慰劳嫂子,本姑娘大度饶过,明日再来兴师问罪,非要敲些竹杠才肯罢休。”
说到得意处不自禁眉开眼笑,田妈在旁听得明白,接口道:“大姑娘说啥子糊涂话,夫妻恩爱是人间美事,日后你嫁了男人,就会晓得夫妻温柔滋味,跟嫂子一样整天腻歪少不了男人。”
徐淑媛闻言登时如遭雷击,施世轩的清秀面孔清清楚楚浮现眼前,耳边响起“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的缠绵情语,呆呆站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妈张开没牙老嘴还想继续唠叨,眯着昏花老眼见徐淑媛神情茫然呆若木鸡,笑了笑缓步走开,嘴里喃喃道:“大姑娘开始思春啦,不晓得哪家男娃有此福气!女娃大了都要成亲嫁人,天公地道有啥好害羞,早些嫁老公早些生娃才是正经大事。”
忽地想起自己夫妻恩爱儿女绕膝的青春岁月,阵年往事电影般一幕幕闪现脑海,枯皱面颊微微现出潮红,仿佛回到了阳光灿烂的幸福时代。
如果不是遭遇天杀的鞑子杀人放火,把阖门老少都屠得精光,自家女娃也已到了徐淑媛年纪,必定早就成婚出嫁,想来光屁股娃儿都养育了好几个。
站在厅堂门口回忆旧日情形,惨死鞑子刀下的家人容貌清晰重现脑海,耳边逐渐响起清脆悦耳的笑声,田妈目光茫然呆怔怔站在厅堂门口,好一歇方才发现厅堂里面空荡荡,除自己外再无他人。
与年初离家相比卧室毫无变化,只是地面更加整洁,家具更加干净,在烛光映照下闪烁耀眼红光,显是俞依偌见丈夫回家细心打扫了好几回,陪嫁过来的雕花木床特意换上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长条形枕头撒满粉嫩牡丹,都是第一次使用的新被新褥,窗前桌面花瓶还插着刚刚采摘的粉红玫瑰,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摇曳发出温馨光芒,若是墙壁窗楣再贴上喜字,就是新婚夫妇的洞房花烛。
徐国难是过来人,一瞧卧室布置就明白俞依偌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多日奔波劳累立时化为绕指柔,伸手拥抱低垂脑袋满面娇羞明艳动人的妻子,轻声道:“依偌,这些日子实在苦了你。”
听到丈夫的温柔絮语,俞依偌感觉鼻子微酸,月余独守空房的担惊受怕全都不翼而飞,依恋地把头靠在徐国难胸口,用力抱住结实有力的刚硬身躯,琼鼻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你明白就好。”
不等徐国难回过神来,就把火热娇躯紧紧偎进坚实胸怀,柔声道:“国难,你终于平安回到家中,依偌——真地好想好想你。”
徐国难也是心情激颤,更加用力抱住俞依偌,凑近耳边腻声道:“依偌,我也好想好想你!”
耳垂遇到热气俞依偌登时娇躯绵软,主动踮起脚尖献上芳吻,两人相互依偎紧紧拥抱,火热嘴唇贪婪接触不分彼此。
呻吟粗喘绵绵不绝,把窗外的蛙儿鸣叫都压了下去。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仿佛过了良久,似乎又只是一瞬,龙凤蜡烛扑的一声爆起灯花,烛光先是微微暗淡,接着大放光明耀眼生辉,照得雪白墙壁融成一团的黑影抖动不已。
徐国难俞依偌连成一体相互偎依坐在床沿,彼此凝视的目光都溢满似水柔情。
俞依偌面颊晕红流光溢彩,烛光下见徐国难炯炯望住自己,羞得把滚烫面孔藏在丈夫怀中,呢喃道:“国难,做你的妻子,依偌这辈子好生幸福。”
同床共枕十多年,徐国难不止一次听到俞依偌的温柔情话,都没有今晚这样动人心弦意荡神摇。
他眉开眼笑低嗯一声,不老实的大手再次袭上俞依偌的饱满酥胸,边大力抚弄边贴着耳朵悄声道:“娘子,一个多月不见,这里长大了不少喔。”
俞依偌被丈夫大胆抚弄羞得粉面滚烫,娇躯躺在徐国难怀里泥水般软成一团,双眼微眯连手指都懒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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