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秦李之盟（一）
在秦长义心中，云州与泸州一东一西，再加上地处川路地区南边的益州，这个三个州在他的心中份量很足。
泸州地理位置特殊，属于边防城市，经过大换血之后，显然已经取代了渝州，作为他的后方大本营。
日后对外贸易慢慢恢复以后，钱财就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
云州属于川路地区与其他地区的交接城市，可以北上，南下，交通网络四通八达，也是大量物资中转和停留的地方。
益州就不用说了，川路地区首府，以及粮仓，主要是他的政治地位比特殊。
这三个州，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遥相呼应。
目前可以运作的面馆已经有四个了，五天以后，云州的面馆可以直接开业，绵州的面馆也是在等着秦长义的酒。
虽然没有达到他内心的预期，十五个面馆同时开业，但这四个面馆，他给自己的目标是，加起来月入十五万银两。
就在秦长义加快步伐的时候，秦怀仁却是姗姗来迟的找到了李家。
因为他找到了六万石粮食的买家，这个买家比较的神秘，来自绵州，也不知道怎么得知秦怀仁从泸州弄到了这么好的米。
绵州离大理也是很近，离泸州也不远，中间只是隔着一个果州，所以秦怀仁起初怀疑这个掌柜的来历。
所以秦怀仁为了稳妥起见，先后派人调查了好久，这个掌柜的姓栾，是绵州最大的粮商，整个绵州一半的粮食产业都是他的。
这让秦怀仁有些没想到，绵州这个小地方，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商贾，这让他以后也很难办。
不过面对栾掌柜的开价，秦怀仁无法拒绝。
栾掌柜稍加查看粮食之后，直接开价一百二十万，秦怀仁都昏头了，这批粮食最多也就值九十万左右。
秦怀仁小心的问了几句，栾掌柜给出的答复也很简单，就是看着粮食好打算买回去屯着。
眼看问不出什么，秦怀仁还在犹豫，他知道，这批粮食在背后的大人那里已经是挂了号的，有可能朝中不少人都知晓。
如果这批粮食真的是被卖给了大宋人，那还好，如果栾掌柜也是个细作，这批粮食流到了大理，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秦怀仁自己也想过走私去境外，但毕竟可以自己操作，减少风险，如果是经过别人的手流到境外，难免会出篓子。
就这样拖拖拉拉了一个多月，栾掌柜实在是没有耐心了，立马就要走。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秦怀仁还是妥协了，直接签署了买卖文书，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卖掉了粮食。
又等了半个月，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想起来找李家。
来到李家后，李福定 接待了秦怀仁，李家一度认为秦家不会来了，便加紧了在泸州的动作。
阿七几个人也是不负众望，不仅把蒸馏器的大体图案画了下来，也在某一天偷看到了蒸馏的过程。
可是他们不知道怎么用文字表达下来，找到了李家留在驿站的人，打算亲自当面告诉李方元。
在秦怀仁来到李家的前一天，李方元刚好去泸州了。
李福定没有着急的跟秦怀仁谈合作，因为他一旦拿到了酿酒的技术，秦家合作与否意义不大。
李福定知道秦家掌握着渝州的粮食生意，也打算在别的地方进行扩张，但益州，他们秦家是绝对进不来的。
所以李福定也不怕日后秦家用粮食供给来威胁自己，因为他是直接在益州本地卖粮，如果是给朝廷酿酒，他还可以找王安石要粮食。
“秦公子，你可知道另外一位秦公子动作很快，已经开始在其他各个州府布局他的面馆了？”
秦怀仁并不在意，“小小的面馆又能如何？”
“面馆是不怎么样！但他的酒，你大概也喝过了吧？就凭泸州这一个店，他一个月现在已经可以收入四万两银子了。”
秦怀仁依旧不为所动，李家他影响不了，秦长义还影响不了么？
他来之前，已经安排秦二狗和刘义泽分别带着一百万的钱，去各个州县进行操作了。
他要把其他州县的粮食生意全部拿下来，到时候秦长义拿来的粮食酿酒，估计做面都不行。
“面也好，酒也好，都要粮，没粮谈什么酿酒？亦或是差粮，酿出的酒能喝？”
李福定微微皱眉，不知道这秦怀仁是在说秦长义还是在说自己。
“秦大公子，我知道你们秦家手握粮引，可等你把十五个州府都拿下了，那最少半年多的事情，到那个时候，秦长义估计都赚了不少了。”
秦怀仁哈哈大笑，“半年也好，一年也好，让他赚个一百万两百万的！一旦我布置好了，我让他无粮食可用。”
“秦大公子，你怕是忘了还有益州吧！益州的王安石可不会让你随意胡来！”
秦怀仁知道李福定的意思，他也是在侧面的提醒自己，李家可不怕秦家断粮。
“李家二爷，你要知道，各州各县每年的粮食，均由我收取，也由我运输和发放。”
“呵呵，我自然知道。怎么？你敢不给官仓送粮？”
“不敢，但是孰先孰后，孰多孰少，孰好孰坏，这个朝廷没有规定吧？”
李福定看着秦怀仁，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呵呵，所以说，你觉得我秦家有没有话语权？”
李福定闭口不说话，继续看着他说。
“官仓送完了，是不是 民仓？民仓嘛，我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kanδんu5
李福定阴笑了两声，“秦大公子，虽然律法没有规定说，让你必须保证民仓的粮食，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如果某个地方因为缺粮而导致民心不稳，你们这些拿着粮引的可脱不了干系。”
“老百姓可以找官府放粮啊！这个时候官府不放粮？”
“官仓的量是为了应对大灾大难的，不可能因为一点点小小的缘故，就开仓放粮。”
秦怀仁也是陪着笑，但话语里满是不屑。
“李二爷，要么朝廷修改律法，不然，我可管不着。”
“那你就置百姓于不顾么？”
秦怀仁连忙装作受不起的样子，“哎哟哟，李二爷，别给我扣帽子。我刚才也只是说说而已，哪能真不管啊，您放心，到时候我把所有的三等粮全部留给益州的粮店。”
李福定此刻忍着内心的怒火，如果秦怀仁真的这么做，那李家确实会遇到问题，三等粮酿酒那基本不能喝，都是卖给底层苦力的。
可秦怀仁说的也没错，秦家就是掐住了民间粮食生意的命脉，朝廷不管你给什么粮，只要不要因为缺粮引起民变就行。
但粮食太差了，也会引起百姓的怨言，可就目前的律法来说，并不违法。
李福定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和声的说道。
“秦大公子，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说了，再说就要伤和气了。毕竟我们今天要谈的是合作。”
秦怀仁呵呵一笑，也是恢复了比较和气样子。
“我知道秦家时代做酒，在酒水这一行那是泰斗，如果你我两家日后合作，我保证所有的一等粮，甚至贡粮，我都可以优先给李家。”
“贡粮？”，李福定来了精神，这可是皇室才能吃的米，这个米如果拿来酿酒，那味道一定不差。
“是的！这米就是生的时候，那都是很香的。我相信酿酒的话，一定是仙酿。”
秦怀仁很会来事，知道这个时候李福定对贡米一定很期待。
“呵呵，贡米我可不敢用啊！万一被知道了，我们李家就完了。”
秦怀仁翘着二郎腿，悠哉的说道，“有我在，你担心个什么？多了不敢说，五万斤那是没问题的。”
五万斤米，对于每年消耗几百万斤粮食的李家，算不上什么大数字。
可这是贡米，酿出的一万斤酒，卖不卖且不说，如果进贡给汴京，那还能少了他李家的好处？
如果李方元能带来好消息，那这一万斤酒作用就非常之大了。
秦长义技术好归好，可是好酒还得有好米。
想到这里，李福定的思想有点松动了，他决定听听秦怀仁的合作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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