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舆论
一周后，奇迹娱乐放出了预备出道的span男团成员变动的消息。
作为国内数得上名头的大经纪公司，他们旗下艺人的动态一直倍受外界关注，再加上宣传有意要给空降的舒云造势，一时间【span男团新人】、【预备完颜团】等词条就爬上了热搜的尾巴。
点进去看，几个词条都被舒云的硬照和彩虹屁刷屏了。
还有一大批水军和营销号异口同声说很看好这个未出道的男团，要预定元老粉丝席位。还没出道，没有舞台，只有几场直播、采访和硬照曝光的男团都快被吹成明日顶流了。
舒云空降的身份本来在圈里是很容易被诟病的，但在奇迹娱乐王牌公关的运作下，网上舆论基本一边倒，网友大多对此乐见其成，一边拉踩李义雪一边捧舒云。
【来杯可可乐乐：新人颜值碾压前任啊，奇迹娱乐终于做个人了吗？总算换掉那个颜值盆地了！可喜可贺！】
【lsfjoierhgoi：lyx得罪人了吧？练习这么多年，说换就换了，空降来头不小啊。粉丝估计要疯掉。】
【糯米糍粑有点甜：笑死，lyx全网有几个粉丝？lsfjoierhgoi：lyx得罪人了吧？练习这么多年，说换就换了，空降来头不小啊。粉丝估计要疯掉。】
【全世界最好的李义雪：奇迹娱乐你口口没有心！】
【蘑菇炖数理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以为lyx那样子真的能出道吧？之前奇迹娱乐就是被下蛊了才会这种苗子也捡回来培养。】
【那倒也没有不开心：有一说一，奇迹娱乐是确定lyx觉醒失败了，所以才把他换下去的吧。之前听直播透露，好像说他实力挺强的，可惜路人脸没竞争力，大家都在等他分化，结果是个哑炮，有点惨。】
【啊对对对对：爱豆，丑就是原罪！】
【明天就暴富：换了新人之后，span男团应该是这几年难得一个完颜团了吧？我看预热宣传照每个人颜值都好高。】
【lyx有种给我c位出道：怎么？黑粉不是粉？辣鸡奇迹娱乐干得什么事？新换的这个看着就反胃，还不如让lyx出道挨骂。糯米糍粑有点甜：笑死，lyx全网有几个粉丝？lsfjoierhgoi：lyx得罪人……】
【路过的靓仔你站住：不奇怪，他家还没出道黑粉数量都快打过团粉了，而且画风一直很奇怪。冬天好长啊：呃，这个id不会是之前在奇迹娱乐官博下每条都要跳脚的那个“lyx有种退圈”的有种哥吧？怎么名字改成这样了，lyx黑粉画风怎么怪怪的？lyx有种给我c位出道：怎么？黑粉不是粉？……】
【梁肖未婚妻：lyx最好滚出娱乐圈，省得天天扒着我家哥哥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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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雪的手机里没有下载微博，对网上围绕他和舒云还有span男团掀起的骂战一无所知。
不知道是不是出道受挫，影响到心情低落，以致于他最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
连他一向很准时的生物钟也跟着紊乱了。以往闹钟还没响，李义雪眼睛就睁开了，现在闹钟连着响好几遍，外边宾大附中的校园广播跟着一起外放音乐，也很难叫醒他。
这段时间都是张甜来敲门叫起床。
今天早上，李义雪再次起晚了。
他醒来时家里人都已经准备出门了。
因为负责做早餐的李义雪接连几天起不来床，他们只好去楼下早餐摊解决早餐。
李义雪穿着睡衣，迷迷糊糊走到客厅。
李秋在玄关处穿鞋，她一手扶着鞋柜，一手提着鞋后跟，扭头看向李义雪，说：“你这两天作息怎么回事？”
李义雪揉揉眼睛，喉咙还有些张不开，声音沙哑道：“我不知道，好困。”
“你赶紧洗漱收拾一下去学校，昨晚不是说你今天满课吗？别迟到了。晚上是不是熬夜玩手机了？”
李义雪摇头，他本来就不怎么玩手机，更何况最近都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李秋看他眼睛有些水肿，本来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她穿好鞋，抓起鞋柜上的包，吩咐李义雪说：“对了，你下午下课了来书店帮忙，我这两天要整理书架，把新书入库，店里员工还请假了，忙得焦头烂额的。你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帮忙。听见了吗？”
李义雪睡眼朦胧，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扶着凳子站在那点了点头。
“身体不舒服，你那药也不能断，要坚持吃，听见没有？”
药早就被李义雪倒进垃圾桶了。
他清醒了一点，含糊地嗯了声，就往洗手间走。
李秋深深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关上门走了。
整个屋子重新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洗手间传来流水声。
李义雪用手掬了一捧冷水拍在脸上，困意逐渐退却。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浓密的睫毛上挂着大颗的水珠，重重地往下坠，砸在睡衣的衣襟上，洇开一圈水迹。
他额前的乌发稍微被浸湿，柔软的发丝贴在雪白的皮肤上，恍若一樽细腻的白瓷器上裂开了几道浅淡的细缝，展现出一种将碎未碎的奇特美感。
李义雪只和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对视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他的眼神里有太多不甘心和痛苦，压得他近乎窒息。
这些情绪包裹在内心深处，不轻易展露在人前，却会在镜子前对着自己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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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大校园匿名论坛，最近关于李义雪的帖子越来越多，今天奇迹娱乐这则消息一出，更是在校内论坛炸开了锅，一转眼相关帖子就屠版了，管理员删都删不过来。
其中一个楼因为标题恶意满满，楼里吵得不可开交，叠得很高，一个早上都几乎置顶在首页，没掉下去过。
1l：论坛一些花痴女天天吹lyx颜值逆袭，还臆想他要基因觉醒了，现在打脸了吧？笑笑死，上次还有吹他和素人有壁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lyx被奇迹娱乐丑拒，踢出男团了。……
26l：先声明啊，我也看不顺眼lyx，觉得他一个男的皮肤白到发光，一点都不man，但是什么丑拒他，说他不漂亮的是眼瘸了吧？如果他是女的，我立刻追他好吗！
27l：楼上是不是混入什么奇怪的东西？
……
39l：估计之前论坛夸他神颜的所谓镇楼图都是p的吧，开个p图技术贴不好吗？
……
115l：大家开舔颜贴都是有图有真相的，是不是照骗你在校园没遇到过吗？你敢说你跟lyx走在一起没有壁？
……
212l：我说最近他上课出勤率怎么这么高，原来是被男团劝退了。emmm像这种天天请假不务正业的学生，只是最近多来上了几节课，院长居然点名表扬，无语死了。
213l：楼上是我们数院的？lyx天天请假，平时分扣光的情况下绩点还能吊打一批人，拿奖学金，楼上绩点几点几，在这说什么酸话？
……
蔡幼怡一整个上午光顾着在论坛厮杀了，她整堂课都低头猛戳手机键盘，压根没抬头看过黑板。
直到课堂上突然安静下来，多年课堂经验让她察觉到气氛的微妙，立刻放下手机，欲盖弥彰地用手臂压住手机屏幕，小心抬起头看向讲台。
还好，老师还站在讲台上，头发银白的老太太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扫视课堂，说出的话却让大家心里一紧。
“没有同学自告奋勇上来吗？那我随机抽一个同学上来解看看。”
老师拍了拍黑板上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绝望的数学式子，温和道，“不难的，上来试试没关系。”
察觉到老师的目光投向自己这片区域，蔡幼怡连忙低下头，心里默念不要选我、不要选我……
“那这位穿着粉衣服的女……”
今天穿粉色衣服的蔡幼怡恨不得立刻化身变色龙，给自己衣服变个颜色。
就在她心跳骤停的紧张时刻，身后突然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老师，我想尝试解看看。”
蔡幼怡回头，李义雪这节课居然就坐在她身后！
她刚刚上课前举着手机刷论坛，手指甲敲得手机屏幕嗒嗒响按不会被正主看在眼里吧？！
而且刚刚李义雪没有自荐上去的意思，老师差点叫到她了，他才举手，是在帮她解围吗？
老师：“也行，那你来试试吧。”
她顿了顿又若有所指道：“同学们上课还是要认真听讲的哈。”
老师瞅向蔡幼怡的眼神让她确定了李义雪是在帮她解围。
李义雪朝讲台走去，一路思绪有些杂乱。
刚刚同班的女生坐在他前面举着手机时，他无意间瞥到两眼，竟然是关于自己的帖子。
他一直刻意不去关注网络上关于自己的舆论，更没想到学校论坛里都有他的帖子。
而且居然有很一部分同学为他说话。
李义雪挑了一支段成半截的粉笔，站在数学题前，心思沉静了下来。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粉笔落在黑板上书写解题过程的声音。
他站在黑板前，从门外流淌进来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温和的柔光。
少年人的肩背削薄，但绝不羸弱，紧实的肌肉薄薄地覆在骨骼之上，脊背像一张紧绷的弓，向后用力撑开，有种随时崩裂的力量感，惊心动魄。
李义雪身高不到一米八，但架不住身材比例好。
他臀线很高，显得双腿格外的修长。
蔡幼怡在下面举着手机打开照相机，本来是想拍课件和黑板板书的，没忍住拍了张李义雪解题的背影。
她转手发在论坛上，没忍住暴言：
【这细腰，这长腿，这头身比，奇迹娱乐是不是瞎啊？lyx不出道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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