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切都是假象

　　吉娅带着意如跟着林斯鸣去了广东，林斯鸣说过，他在广东是做厂的，以前他第一次做厂的时候，身上只有三千块钱，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靠三千块钱把厂子做起来的。然后管理人他也有一套，不用每天去厂里监督，工人都能把货做得又快又好。吉娅可崇拜他了，觉得他这就是经营的一把好手，领导中的精英。可是，真正到广东的时候，这落差也太大了吧。吉娅想象中的场景是，在一片经济开发区，整齐的工厂，里面穿着统一的工人，在流水线上作业，林斯鸣住在厂里，虽不豪华，但干净整洁。厂里的财务交给吉娅打理，吉娅帮着林斯鸣把工厂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实的场景是，林斯鸣住在广东的一个小镇上，租住的是二十几平米的单间配套，所谓的工厂，也只是他承包的一小部分的抛光工艺，而且也只是承包了人力而已，说白了就是赚取工资差价，不说打理工厂财务了，吉娅甚至连林斯鸣的工资都没得摸过，林斯鸣只会一两百一两百的给她伙食费，这跟吉娅想象中的做厂差别太大了吧？只是，木已成舟，孩子都怀了，意如也接来了，就算看到这样的光景，想退缩是不大可能了，再说，吉娅那时候始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林斯鸣会什么都有的。

　　刚开始，林斯鸣还会回来吃饭，渐渐他，他经常不回来吃饭，而且都是深更半夜才回来，后来吉娅才知道，他是去打麻将去了。吉娅跟他讲道理，说一旦赌博，迟早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他满嘴答应，但是还是每天睡到中午才起来，起来后就又去打麻将了，每晚都打到半夜两三点才回来。吉娅每天早上送女儿上幼儿园的校车，放学又接女儿回来，煮饭煮菜洗衣拖地，样样都是自己打理。林斯鸣晚上打麻将，吉娅就打电话一遍遍的问什么时候才回来，林斯鸣总是说快了快了，有时候打得多了，林斯鸣直接关机，有时候甚至打到通宵夜不归宿，第二天睡到下午才会回来。吉娅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每天都熬到深更半夜等林斯鸣回来，因为他自己从来不带钥匙，不管多晚回来他都会敲门让吉娅起来开门给他，吉娅大着肚子就这样每夜熬着。

　　有一天，林斯鸣告诉吉娅，他正在办理贷款，填了吉娅的手机号，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核实的时候让吉娅说知道这个事情。吉娅也想他能有资金周转就答应了。谁知，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问“你是赵小花吗？你老公在某某上借款你知道这个事吗？”吉娅一愣，说她不是赵小花，说她是吉娅。后来这款是肯定借不成了，因为林斯鸣写的配偶一栏，写的是他前妻的名字，而电话留的确是吉娅的。吉娅此时明白了，林斯鸣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他老婆，那自己到底算什么呢？林斯鸣不作解释，反而怪吉娅乱说话把贷款搅黄了，吉娅心里万分不舒服。

　　林斯鸣依然每天出去打麻将，吉娅经常因为这个事情跟他争吵，怀孕五个多月，吉娅甚至想把孩子打掉，然后结束这一切吧。她发信息告诉林斯鸣，说她回广西了，把孩子打掉，结束这一切。但是怀孕五个多月，孩子的胎动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一个生命啊，怎么舍得就这样断送他的生命呢？吉娅打包好衣服，带着意如就来到镇上的旅馆，打算住一晚，吓吓林斯鸣。结果让她大失所望，林斯鸣没有想象中的到处找她，更没有挽留，直接不联系，在麻将馆里打麻将。吉娅彻底绝望了，可是孩子已经五六个月，怎么舍得打掉呢，想着把孩子生下来，他也许会回归家庭，会有点责任感吧。第二天，吉娅灰溜溜的打电话给林斯鸣，然后又跟他回到了那个二十几平的单间配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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