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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己私欲


三人进最近的衣店换了一套粗布衣服,蹲在郡守府不远处的转弯处,大门口看守有五六个人,要是硬闯,府中兵力分配不明,虽说只是个郡守,但御灵关地理位置特殊,早在它刚建成皇室便派兵驻扎关内且直接由郡守管辖,久而久之,这批人也慢慢变成上任郡守的私兵,天高皇帝远,边塞除了几里之外时常驻扎的长宁军,郡守就宛如是个小皇帝,谁也管不着他。

“如今情况不明,对于将军关在何处我们也毫不知情,看目前架势,柳陆应该不会马上对我们动手,而且他一定不会亲自动手背负骂名,我们很难猜到他会怎么对付我们,一定要出出事前找到卫将军他们,这样,张政你想办法瞒过守门人的眼睛混出城门,把里边的情况告诉赵宇,不管怎么样让兄弟们做好突发情况的准备,还有趁晚上天黑的时候派人立马回去告知曹平将军,御灵关出事了,我们需要救援,一旦他们动手我们就是进退维谷,前有狼后有虎,恐怕就毫无反抗之力。”傅灵渊蹲着快速分析目前整个新兵的处境。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张政皱眉心中愈发不安,目前情况他也很清楚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仅凭两个人就想救出卫将军并且避过府兵,就是他再怎么相信她,这般谈何容易!

“我们不会贸然进去,一旦有危险会立刻撤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你把方才拿到的令牌给我。”

张政拿着令牌,仿佛千斤之重,压在他的心上,半天突出一字,“好。”

只此一字,沉重如磐石。

“城外的兄弟,拜托张兄了。”周翰郑重道。

“不管如何,请你们安全回来。”说罢,张政转身离去,步伐却异常沉重。

这一刻两个一见面便互掐的人难得互相合作,极有默契对视,傅灵渊看着摊在掌心刻着柳字的令牌,深吸口气,从拐角处出去。

“站住。”门口看守的拦着他们,上下打量,手一摸上别在腰间的刀,“你们干什么的?”

傅灵渊将令牌递到守门的面前,守门疑惑接过令牌来回瞧了许久,方才扔回给傅灵渊,摆手道,“怎么瞧着眼生,算了进去吧。”

进门后,两人在不远处小花园分头去找,半路一个端茶的小厮经过,草丛里傅灵渊立刻窜出对着他脖子就是一手刀,趁周围没人,拖这小厮三两下扒了他衣服换上。

“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就留着中年人的八撇胡子。”说着对着他八撇胡子扯了扯,结果......傅灵渊对着手指一把扯下来夹住的胡子有些傻眼,假的?!这郡守府可真是......卧虎藏龙!连个小厮也是假的。

某人很无奈对着地上的人说道,“兄弟,这事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只能怪老天让你遇上我,只能算你倒霉。”然后一点没有内疚的端起盘子,往里走,而里面的守备显然比外面多了不知几倍,也不知道周翰那边情况如何。

“那个,你,说的就是你。”一个身穿深色长褂有些上年纪的人指着她道。

“我?”傅灵渊单手拖这盘子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过来。”中年男子道,傅灵渊心里微微一惊,林主簿看着面前的小厮,端视许久觉得有些陌生,心里微微警惕,“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平时送茶的小刘去哪里了?”

许是对于郡守府的守卫极放心,林主簿并没有往别的方向想。

“回大人的话,我跟小刘住一块的,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怕过给郡守,就让小的替他跑一趟,您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小的是伙房打杂的,没有吩咐是不敢来前院的。”傅灵渊低眉顺首道。

林主簿看着想了想也没有多问,“行了,让你送个茶也磨磨蹭蹭的,怎么当差的,跟我来吧。”

“是。”低头道,转过好几个回廊,终于到达,看样子应该是书房,难道在议事。

“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茶端进去。”林主簿不耐,什么时候府上来了这么愚钝的下人,回头赶紧让他走人。

“是。”推开门,屋内声音的立马停下,主座上柳陆面色有些不好看着站在门口的傅小厮,刚想开口骂,林主簿随后进来,恨铁不成刚踹了小厮一脚,“傻站这里干嘛,快去倒茶,到完茶赶紧滚。”

“是,大人。”表面平静道,内心已经问候林主簿祖宗十八代,但手上还是利索的给众人倒满茶,低头时余光打量众人,这几个坐在柳陆下首的几个人手掌粗糙,掌心有厚茧,坐姿不雅,看来是江湖中人。

到好茶,在众人目光‘欢送’下,傅小厮退出房间顺便带上门。

门外傅灵渊眼珠骨碌碌转动几下,端着盘子绕道书房后面,险险避过路过的下人,挑了个隐蔽的灌木丛贴了上去,古代的房屋大都由木材组建而成,隔音效果极差,只要是耳力稍好,一字不落听清房间里谈话都不成问题,于是乎要是有人往矮灌木丛瞧去,一定会惊呼好大一只壁虎。

傅壁虎紧贴着墙壁,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此事你们真的有把握?这次本官要你们这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万无一失。”一人问,应该是郡守。

“大人莫不是信不过我们四个兄弟,要我说这方圆百里,在下斗这方面没有人敢说能比我们精通,就是有货也得拿出来让我们兄弟看看,何人敢私藏,大人不信就去问问道上的兄弟,我们江湖四盗的名称可不是白叫这么多年。”一人得意说着。

“郡守大人,我听说你关了几个长宁军的人,难道他们也是冲这这个墓去的?”另一个问。

柳陆凌厉刺了眼站边上的林主簿,还是挂着笑说道,“不错。”

“这墓里面的财宝当真富可敌国?怎么道上从没听过?”另一个人有些诧异,要说这方面消息他们可是最灵通的,竟然不知道活了这么多年的脚下竟然藏着大墓。

“哼,何止富可敌国,光是里面随便一件摆设就可以让你们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更何况那些真正的陪葬品,你说里面如何?”林主簿道。

“哦?那不知这墓在何处?”四个人的头问,眼里闪着贪婪。

“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这些日子你们只要好好准备,时机一道,本官自会让人通知你们。”柳陆眼光瞬间一暗,语气不似方才闲聊。

……

墙上,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柳陆是为了什么大墓才软禁卫兵他们,难道长宁军也想要这所谓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长宁军背后就是萧跃,难道他也想?萧跃那么缺钱吗?盗墓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也不怕半夜女鬼上门,若真的是如此,那天晚上那个人胡人应该也是为了这些而来的,傅灵渊蹲在灌木丛里深思,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墓没理由让他们如此沉住气没有任何动作,而且为了宝藏发兵边境引起两国的战争,这合理吗?

这般想着便离开书房,傅壁虎摸到柳陆的房间,刚进门不觉有些亮瞎狗眼,精致古玩摆满大半间,不过她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欣赏这些‘文物’,快速搜索房间,桌上一本书引起她的主意,书半摊着,应该是柳陆最近在阅读的,傅灵渊拿起书随意翻了翻,对于古代的繁体字她可以算小有精通,勉强还是可以看下去,这本书书叶泛黄,想来应该有一定年代,而且柳陆翻到的这一面视乎掉了整页,只剩下几个字。

“突然消失?”傅灵渊皱眉看着没头没脑的几个字,该不会是什么奇闻异事吧?

而大牢不远处,周翰的脸色愈发沉重,柳陆几乎派了重兵把大牢围的密不透风,硬闯完全不是办法,而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和卫将军他们接上头,也不知道花美男那边怎么样了,手握紧令牌,心里沉住气,跨步出去。

“站住。”门口人拦住他。

周翰沉了沉声看着他们,“柳大人让我来问话的,你们让开。”

“柳大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去。”依旧不让。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吗,是柳大人派我来问话,你们要是耽搁了柳大人的正事,你们担的起吗。”周翰一耳光甩到府兵脸上。

“没有柳大人的令牌,您不能进去。”被扇耳光的人闷声说道。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周翰拿出令牌快速对着众人一晃而过,“这下老子可以进了吗?要是耽搁了这个责任谁负,你们,还是你们?”周翰将所有人指了个遍。

“是是是,您请进。”一帮人低头让出一条道。

“要是耽搁了正事,要你们好看。”恶狠狠说着进了大牢门,整个牢房味道古怪,潮湿加上干涸血的问道,让人闻了不禁作呕,常年不见天日,空气浑浊的恶心,经过两边的过道,周围囚禁的人也不喊冤,就这样定定的注视这来人,目光阴沉的可怕,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墙上都长了苔藓,就是站这也能感觉到阴风阵阵,莫名的寒冷,而关在这里的人,也许一辈子要关在这里,不仅是年轻的人,更有老人和妇女,几个人看到来人都抱成一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周翰突然明白心中的怪异之感何来,原来这里不仅阴湿寒冷,更有一种死亡的气息,每个被囚禁的人都在等死,一点也没有生的欲望,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会犯什么大事,要遭受如此非人对待,周翰只觉得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般沉重,连迈开一步都如此艰难,这些百姓……终于他停在另一道门前,里面的狱卒上前把门打开,那是更深的牢房,周翰抬起如灌了铅的脚逼迫自己不去看周围那些绝望的眼睛,快速往里面走,留意周围的人是否有长宁军的人,而就在另一道口转弯去。

“小兄弟走的如此着急,找人啊?”

周翰心里一缩看向讲话的人,那人头发蓬松脏乱,一件囚服挂在身上,翘着腿躺在铺着稻草的地上,看着周翰一脸警戒,笑道。

“你知道在哪里?”周翰压低声音,警惕问。

“知道,当然知道,这牢房里面还没有我洪百晓不知道的事情,嘿嘿,你是在找前几日刚进来的人吧。”老头睁着眼问,末了瞧了瞧四周快速爬到牢房门口对着周翰小声问,“难不成你也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周翰蹙眉,不语。

“嘿嘿,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那东西,都是唬人的,什么得之无人可挡,得之可得天下,都是以前那些人瞎扯的,根本就不存在。”疯癫老头神秘摇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看到我没有,就是这样被抓紧来的,我都说了不知道,还非要把我关在这里,你说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要是有我自己早就去找了,还轮得到现在的皇帝老儿坐在京城里享福,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哦。”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还烦请你告知前几日进来的人被关在何处。”周翰没时间在这里听这个疯老头瞎扯,耐心好言问。

“不是为这个来的?”疯老头瞪大眼不信的看着周翰,“我虽然被关在这破地方几年,但外面的事也没有我不知道的,如今聚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贪图那宝物,要不是那东西那几个人会进来,闲的没事干请来喝茶的?这柳陆可是想的快疯了,天天问,天天问,他们不烦,我还嫌烦呢,说了不知道就是不信,现在这世道啊,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世风江河日下,江河日下啊。”

周翰耐心耗尽,掉头就准备走人,这疯癫小老头讲话没个轻重,连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讲,看来是在牢房呆久,疯魔了。

“哎哎哎啊,我说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没耐心,这么急躁,不就想知道他们关在那里吗?想要小老头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疯老头道,“只是......”

“只是如何?”周翰转身问。

“嘿嘿,只是你们救人的时候,能不能顺道捎上我?这破地方什么都没有就是老鼠多,呆着怪难受的,呆久了心窝子难受的很,这很久没喝过酒了,可真是想念的紧。”疯老头看着周翰眼里闪着光,嘿嘿笑着,撩了撩裤脚,盘腿靠墙坐。

“只要你肯告知于我,此情周翰定不忘记。”周翰抱拳,平日他虽心骄好胜,却乃武将之后,对于事情处理有自己的判断和方法,大事面前新兵中很难再有人如他这般沉重稳重。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不能忽悠小老头我。”疯癫老头显然有点不信他的话,怀疑的看着牢房外的周翰。

“长宁军的人说到做到,从不食言。”铮铮铁骨,血气方刚,那是身为长宁军人的骄傲,对着别人骄傲的说出自己是长宁军。

小老头干笑几声,侧身往地上躺,背对着周翰,“一直往里走,看到一个岔路口右拐,最里面就是了,不过里面有四个人把手在门外,你进不去的,不过你要是再等上半个时辰就会有人过来送饭。”

“多谢。”周翰抱拳,步伐加快。

“小子,别忘了你说的话。”身后传来老头声音,回荡在死寂的牢房。

越往里走人越稀少,在最后一拐角处,亮光闪烁,周翰放轻脚步整个人往旁边一个死角馅进去,仔细听着里面人的动静。

“我说哥们,知道里面关的什么人吗?让我们天天守这外面,什么事情都不做,我这许久都没去过一红楼,小葵都该想我了。”那士兵吧唧了一下嘴,脑海里想着小葵那床上折磨人的妖精样,瞬间觉得某处紧了紧。

“谁知道呢,外面这么多人守着,里面那里还会有人进来,也不知道郡守怎么想的,来来来,都过来喝一杯,反正也没人知道,你也别想着什么小葵,人家多的是人陪哪里记得你一个无名小卒。”

有人笑声猥琐。

门口四个人扔下兵器,凑到一桌开始喝酒,趁着没人注意,周翰探出脑子,要想进入关将军们的地方就打开最外面的门,而且里面的楼梯往下,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一旦进去就很快就会被发现,突然脑海里响起刚才疯癫老头的话,如果有人过来送饭……

果然不一会一个小厮端着食盒快步走来,暗处一只手猝不及防伸出来,捂住小厮的嘴往暗处拉,小厮忍不住仰天长啸,这次他真的只是来送个饭而已,而已......今天第二次被偷袭,怪他出门没看黄历,小厮在失去意识前一刻唯一的想法。另一只手稳稳接住下落的食盒,换上小厮装的周翰拉了拉帽子。

“送饭的?”一边桌上一人问,起身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掀开盒盖,看着食盒里面比较精致的饭菜冷笑,“老子在这里守一天的门,吃食竟然比不上几个囚犯,凭什么,你等着。”

守卫一把夺过食盒,将一盆肉拿出,把桌上随意炒的青菜放了进去,递给周翰,打开门,“进去吧。”

“是。”压下心头怒意快速进去,牢房里看着送饭的人都转过身去。周翰四处瞧了瞧才压低声音,“将军,是我。”

“周翰?”最先反应过来的刘喜有点不敢相信就这样进来的人,急急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外面情况如何?”

“目前没有什么异动,我们已经让张政出去通知兄弟们了。”周翰大致讲了一下情况,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与你一同进来的人还有谁。”卫兵问。

“花美男。”

牢里三人陷入沉思,仅凭两个人根本无法救出他们,而且会打草惊蛇,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柳陆下一步想做什么他们也不清楚,刘喜想了片刻,“你先出去和花美男汇合,再想办法,外面守卫森严,你们两个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柳陆这个狗杂碎想利用拓跋修那小兔崽子对付我们,出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城门的动静,这几日注意打听城里的动静。”

“明日。”卫兵突然出声,“明日,你们想办法混进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柳陆下一步动作就在这几日,他们必须马上出去。

等周翰出去时,本来打晕在死角的小厮和他换下来的衣服已经不见,而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心中微生异样,也没有多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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