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封信
“我见过?”我一下子愣住,忽然想到一个人,“宋长书?”
“呃——我也不记得他叫什么,就是与你一同下井的那个。”
“是他……”我喃喃道。
宋长书是庆王手下四位得力干将之一,看似弱不禁风,实则心思缜密,记性尤好,之前与我在井底一同发现了那本册子,按照陆休与我的推测,正是他将册子的存在告知庆王,庆王又从皇上那里看到册子的内容,然后泄露出来。
这样就能说通了,我忍不住站起身来回踱步。
从始至终都是庆王在生事,他先是用册子中惊人的秘闻煽动民意,试图令百姓对朝廷产生不满,随后又与密国大皇子安仑勾结,专门找名家大儒、军旅兵士、武林豪杰下手,挑唆他们带着百姓造反。
然而,我和陆休发现了端倪,在查案过程中屡屡挫败他的阴谋,密国那边更是因慕良得了文莎的消息,怒弑父兄,终未酿成大祸。这些事之后,庆王对我们恨之入骨,便派人来取我们性命,好在陆休率先发现杀手追了出去,我也因慕良提醒躲过一劫。
而在想着要我们脑袋的同时,庆王还发现,眉姨应该也知道闻人语暗藏于四音坊地下偷听秘密,不过册子的内容她是否知道就不得而知了,可庆王本就是杀伐果决之人,他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册子之事,打乱他的计划,于是派人来除掉眉姨。
我来回想了几遍,觉得自己的推断没什么问题,莺歌与黄桃见我突然沉默不语,也不敢打扰我,安静地坐在一旁。
等鸽子回来,我要立刻将这些事告诉陆休。我打定主意,忍不住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仿佛这样看着,鸽子就能快些回来。
“陈觜,究竟是他当真有罪,还是你急于给他定罪?”
忽然,陆休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那是办新阳赈灾案时他对我说过的话,当时我中了顾在堂的圈套,一心要给褚知白定罪,若不是陆休冷静,我就要冤枉无辜了。
此时,不知为何,我又再次想起这句话。
是啊,表面看来庆王罪证确凿,是一切事端的幕后主使,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这句话让我逐渐冷静下来,没有证据之前,我不能贸然给庆王定罪,否则便会不由自主地将每条线索都往他身上靠。
我定了定神,转身面向黄桃道:“黄桃姑娘,烦请你将其他几人的身份都说一下。”
黄桃点点头,边想边道:“张大人也就是吴陵总街长张寄,他经常来四音坊,但从不过夜,听说他的夫人极受公婆喜欢,他不敢忤逆高堂,所以来了也只是喝喝酒而已。”
张寄既是常客,又是吴陵本地官吏,就算与眉姨有怨,应该也不会亲自动手,我暗暗想着。
黄桃继续道:“钱大人就是支度司的钱奕水大人,他每年四五月份都会从大京来吴陵游玩,每次必来四音坊找鸿影姑娘。”
“支度司……”我琢磨着,示意她接着说。
“付公子和赵公子都是吴陵本地人,付公子名唤付意,是都令余再安余大人的外甥;赵公子名唤赵自乐,是吴陵首富赵止最小的儿子,这两位公子平日游手好闲,时常来桃柳巷。”
我看向莺歌,莺歌立刻小声对我道:“这二人是四音坊的常客,除了有钱一无是处,牛皮吹得响,实则一个比一个怂,我看他们不像能下毒害人的样子。”
莺歌聪慧敏锐,我假扮燕家子弟去四音坊时,就是她第一个发现我并非燕家人,所以她的推断应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至于宋公子,他来得很少,我并不知他的情况。”
眼下能找到的线索也就是这些了,我点点头,起身行礼道:“多谢黄桃姑娘坦诚相告,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黄桃脸上微微泛红,小声道:“特使不必客气。”
莺歌忙捂住她的嘴:“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要告诉别人我们来过。”
黄桃赶紧点了点头。
到第五天早上,信终于来了,这次送信的又换回了我自己的鸽子。
正洗漱到一半的我赶紧胡乱擦擦脸,取下信筒,这次陆休写来的信很长,我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前番所言城北怪病始终未能根治,短短几日,已成席卷大京之势,处处可见红疹满身之人,咳血声不绝于耳。现今已有四人病亡,众皆惶惶,正林堂及各医馆竭力以治,收效甚微。
“吾亦全力寻找怪病起因,本以为发自城北,然宫中也蔓延此病,袁相、侯老、李图南大人等官吏十余名皆染,甚为古怪。太元司孔泠大医与正林堂陶灼华大医不眠不休,以寻救人之策。
“赴京学子日益增多,加重怪病传染,为防扩散,王怀风大人已下令封锁城门,并拟实施禁足之策,学子怨声载道,亦无他法。离京乃万幸,近日切莫返京,待怪病得控,再归不迟。”
除了上面这些,在信的最下面还有一小段,似乎是后来匆忙添上的:
“庸城路远难行,如不便前往,可至吴陵段六肉铺,屠户段小寒乃凉大人门生,隐匿于市井,博闻多智,或知刀川水。暗语‘陌路熟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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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听说过这句暗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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