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路清晰

　　皇甫平不是秀才？这句话够震惊的。但也解开了王奇的疑问，慢慢理清楚脉络，那接下来就不至于一团糟了。

　　皇甫平没考中秀才意味着只是个童生，童生做到县丞这个位置，太难以置信了。明朝嘉靖时期，官员选拔制度已经很完善了。科举考试是正途，秀才免役见父母官不跪，家穷还能免税，明朝初期秀才还能做官，现在几乎绝迹。

　　秀才考乡试，中了就是举人，举人可以做官，王奇自己就是举人，有酸秀才但没有穷举人，举人田产不用交税，还能兼并土地....活得很滋润，最重要的可以做官，教谕，典史，主簿都是可供选择，运气好有人脉的还能去落后的县任县令。

　　除了正途科考，还有塞钱进国子监修炼，或者人品好被嘉靖夸奖了，赏个官当。公务员领导人嘉靖都没上过朝，天天搁宫里修炼得道。那皇甫平的官怎么来的，王奇猜想应该是进国子监，再用银子打通关系，谋了个桃县县丞的位置。

　　国子监是国学，大抵有四种：举人进入是举监，身份最为上等。生员是生监，中等。官员子弟，多为武官，为荫监。最后就是捐银子，为捐监，下等。

　　暂时还搞不懂皇甫平是那种身份，怪不得在桃县十几年还是县丞，明朝政府每三年考核一次公务员，绩效道德优秀的直接升官。就自己平常的观察，皇甫平档案仓库文书，平常征税，管理粮马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很有治政之才，县丞这个庙很难容得下他，难道限制他的就是文凭？文凭低也混不好啊。

　　从外地过来桃县十几年，知道他童生文凭的就几个人，其中之一主簿历艾的纠结就解释的通了。

　　你二把手升不了官，我三把手怎么办？历艾刚在桃县待两年多，才协助县丞排挤走县令，满心希望县丞升到县令，自己好升一级做二爷。哪成想你文凭低被死死压制，只能在县丞的位置上发霉，我三把手能当一把手？不符合明朝组织程序嘛，也就只能郁闷的继续待在主簿位置上等待考核，出力不讨好！

　　皇甫平的打算就是升官太难那就抓权，有权力才能对百姓做实事，顺带捞钱打关系，等上面组织发现皇甫平这个同志文凭低，但能力非常强，其他人在桃县待不了，为何不提拔他当一把手？可惜这次又失败了。上面可能觉得皇甫平这个同志不团结......

　　总之，现在皇甫平打动历艾的筹码应该是背后的苏知府，靠苏知府的人脉去帮历艾谋其他县的县丞，但效果大打折扣，本来能在熟悉的桃县做二把手，偏要跑哪个山沟里，搁谁谁都难受。

　　皇甫平跟苏知府有啥龌龊交易那就不知道了。

　　王奇不禁有些同情皇甫平，一个任劳任怨的同志，排挤领导只为了做出业绩证明给别人看，文凭低也能成就一番事业，这十几年的辛酸泪都够拍一部长篇电视剧了，可惜是在大明政府当公务员，皇甫兄！吾精神上认同你。

　　可惜吾要投入新县令的怀抱了。

　　只要李县令不是那种读死书没有丝毫治政能力的人，那就坚定不移的站在李县令的身后！

　　料想林老头这个老狐狸也是一样的打算，多亏他的提醒啊，欠了大人情。

　　“官人怎么了。”外面的叫喊打断了王奇的思绪，是王大的声音。

　　王奇苦笑，其他五人早就走了，天色都黑了，自己还待在包厢，随从担心也很正常，回了句无事便起身离去。

　　“在考虑些事情，你们可吃饱了？”看到外面的饭桌也只剩王大王二，拿牙签剔牙。

　　“嘿嘿，吃得太好了，皇甫二爷可真大方，这两桌没上百两银子下不来吧？”王二傻笑，说完又欲言不止。

　　“你这狗杀才，有话就说！”王奇没好气，该不会晚上又要去土娼嫖吧。

　　王二摸摸脑门，低声道：“是那苏掌柜，本来想进去，俺觉得孤男寡女不好，就阻拦她了。”一副受气的样子。

　　王奇听完就有些生气，你这随从还管上我的事了，脸色顿了顿，就拉胯起来。

　　“官人，我问了苏氏有何事先跟俺说，后来她就走了。”生怕王奇责罚，王大赶紧补道。

　　王奇摆了摆袖子，迈开步伐，笑道：“这次做得好，回去吧。”

　　王大王二松了口气，自家官人皱眉的时候官威真重！

　　王奇走出第一家酒楼，暗暗恼怒，自己真是飘了，苏氏是皇甫平相好的流言真假不论，要是真的，苏氏进包厢那别人怎么想？自己是否刚才潜意识觉得皇甫平威胁已经不大，才会第一时间想责骂王大王二，犯了官场大忌，谨记！王大王二还是机灵，很为吾着想嘛，赏！

　　“王大王二，赏你们一两银子，回家后就去土娼爽吧。”

　　“谢官人！”

　　第一家酒楼楼上，一个娇媚的少妇，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奇，很感兴趣。

　　......

　　来时就已经是申时，现在已经是戌时了，天完全黑了，远处的更夫快要敲第一更了。

　　王奇走上二抬轿子，蓝呢作轿帷檐子用漆画纹，轻巧好看，轿子里有枕头塌子，王奇便靠上去休憩，喝完酒脑袋有些晕，王大王二稳稳抬起轿行走。

　　唉，明朝政府底层机关公务员的腐朽生活，每天做轿子都有补贴人工费，怎能让人不享受当官生活！

　　迷迷糊糊趁着酒意便睡着了，听到王大的呼唤便知道到家了，叮嘱两人，“勿要滋事。”提醒他们去土娼别再不给钱，上次嫖了几百文不付钱，大喊俺家官人是四爷，尴尬的紧。

　　王大王二呵呵傻笑，看着王奇进家门，便往几条街的土娼去。

　　王奇的租住的地方租金一两多银子，不得不说王奇很膨胀，月俸禄都没两两.....还是靠着典史的身份，房子主人给了友情价。

　　两层楼有院子，还带着两间低层矮楼是王大王二的住处，房子离县衙一刻钟路，颇为方便。

　　要是纪检委来了....走错片场了。

　　王奇也是看中了房子地段好，毕竟低价就像权力，越靠近中枢越有权力，吾这爱屋离县衙近，其他几个的府邸都远，岂不是预示着权力的交接？县令是住县衙的.....能有个二把手也不错啊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地下铺着砖，一尘不染，墙角边一张床，花纹的帐幔，苏州水墨的长桌上有些古董，王奇专门收藏的，都是些瓷器玉盘，很有价值，不知道有没有子子辈辈，到时候做传家宝够他们衣食无忧了.....

　　把腰间的荷包碎银子在木抽屉里，里面估摸着还有几百两，读书人贪钱能算贪么？前世娶不到老婆今世一定要娶个贤良淑德，美貌智慧并存的枕边人，留着几百两做聘礼，想来还是不够，得再加把劲，不知为何，想到娶媳妇就浮现出苏氏的葫芦身材，颦笑生花，生财有道.....在床上指不定有多火辣，

　　“相公，奴家还要~”王奇感觉好笑，苏氏竟然成了自己的意淫对象，摒除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立刻脱衣睡觉~

　　看着自己硬起来的铁棍，还是从床底下拿出珍藏的春宫图就着五姑娘......

　　一觉睡到卯时，没办法，平常点卯习惯了，凌晨五点多就爬起来，县令还未上任便不需要这么早去，于是照常去花园锻炼身体。

　　“老爷”迎面的是四十来岁的本地，王奇聘请的仆役，平常做饭菜和扫地，长得粗壮敦实。

　　王奇点点头示意。

　　小花园种植了桃树，花开灿烂，清香幽远，临近的小溪流水清澈，春天的小草冒头，王奇站在平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美丽。

　　做了几套广播体操锻炼身体，打了几拳，沿着花园跑圈，顿感疲劳起来。刚来的时候就发现身子弱不禁风，经过两年多每天早晨的锻炼，大鱼大肉加蔬菜的调养，身子虽不壮，但腹肌还是可见的。夜深人静冲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有力......

　　还是得有钱有权呐，有钱能吃山珍海味，有权能坐办公室，闲暇时候锻炼身体，出门坐轿进门睡觉，这人怎能不快乐？还得继续努力啊！

　　一碗肉粥，萝卜干，几个茶叶蛋，腊肉下饭，早餐吃的很满足。

　　已经是辰时了，吩咐老妈子准备好热水洗澡，一天的公务员生活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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