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劫富济贫
沈怀慕神色凝重，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虽是一身素衣，但她这张脸在圣京已经不算是生面孔了。
教坊司又是朝廷开办，里面少不了官员大臣，就算她乔装打扮一番，也不能保证不被大臣认出来。
雪松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主动提议：“姑娘，要不奴婢跟上去看看吧，可不能再让颜家背后搞幺蛾子。”
“不用，跟我来。”
沈怀慕说罢转身拐进了人烟稀少的小巷子，对着暗处沉声问道：“暗卫可在？”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普通百姓装扮的暗卫出现在了沈怀慕的面前。
雪松看着突然出现的暗卫不由一愣。
姑娘怎么知道这里藏着暗卫的？难不成是提前商量好的吗？
“属下听令。”暗卫低垂着头，心中也有些诧异。
他并未被郡主安排在茶馆之中，只是依照平常乔装打扮后，隐在人群中负责保护郡主的安全。
原以为郡主从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没想到郡主竟然能如此精准的找出他所隐匿的位置。
洞察力如此之强，只怕王爷都甘拜下风。
“你想办法混入教坊司，找到颜敬坤的母亲，打探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沈怀慕边说边观察着四周，以防隔墙有耳。
暗卫领命离开，沈怀慕并未原路返回，而是带着雪松在小巷子绕了一圈，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永乐街。
上一世她虽主攻医术，但毕竟是特种作战队的一份子，若只会医术她连自保都是问题，更不用说跟着队伍一起完成作战任务了。
所以，她如今的身手虽称不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周围有什么细微的动静，只要她愿意去留意，很快就能捕捉到。
回到德济堂后，来顺率先迎了上来，“掌柜的，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药膳交给昱王了。”
沈怀慕轻嗯了一声，面无神色地进了主屋病房。
来顺见状又转身去灶台边忙着自己的事了。
沈怀慕侧目敲了一眼，也不知道那罐子药膳有没有出问题。
正想着，青阳提着空罐子小跑着穿过前堂。
刚看到沈怀慕的背影，便迫不及待地高声道：“郡主，您熬煮的药膳王爷都吃了，奴才过来是还您罐子的。”
雪松听到动静，不由得白了青阳一眼。
“怎么了这是？撅着个小嘴，谁惹你了？”雨烟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问道。
雪松冷哼一声，“那个青阳，亏得是昱王身边的小厮，说话就不能小点声，堂子里这么多抓药的人，他这一嗓子，都知道姑娘亲自给昱王煮了药膳。”
雨烟不由笑了笑，“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生气啊？”
“这可不是小事！”雪松拧眉跺脚。
“姑娘和王爷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又没有赐婚圣旨，若是私下里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姑娘不就被昱王占了便宜吗？”
雨烟闻言，不由收敛了笑容，她透过连廊，看了眼后堂正在攀谈的沈怀慕和青阳，怅然道：“所以姑娘才要重振德济堂，不光是为了将军府和老夫人，更是为了她自己啊。”
雪松有些不明所以，想问清楚，但奈何排队抓药的人太多，她转身抓药的功夫，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青阳把空罐子递给沈怀慕，左右打量了一番低声道：“郡主放心，药膳奴才特地验过了，没有问题，王爷也喝了，身子也并无不适。”
沈怀慕打开药罐看了一眼，是洗过的。
对于青阳的话，她并不全信，毕竟古代验毒的办法，就是用银针一试。
不过既然宁轩昱身体无碍，就说明来顺没有对药膳动手脚。
但这并不代表来顺就是可以相信的。
“我知道了，前去南疆调查的暗卫可有消息？”沈怀慕直截了当的问道。
青阳没有惊讶，他明白郡主也是在担心王爷的安危，连忙应道：“南疆那边暂时还没查到什么，不过楚神医已经去南疆了，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沈怀慕十分诧异，“楚元去南疆了？他怎么不告诉我？”
永灵谷地处蜀地，她还以为是永灵谷出了什么急事，楚元回蜀地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去了南疆。
青阳没想到沈怀慕竟然还不知道楚元的去向，愣怔片刻才开口：“楚神医走得很急，应该是没来得及告诉郡主吧。”
沈怀慕凝神思索半晌，带着青阳去了空无一人的仓库，关上门窗后才低声问道：“楚元去南疆做什么？可是和王爷体内的毒有关？”
“这个……”
青阳有些迟疑，突然想到宁轩昱的叮嘱，果断选择了隐瞒。
“应该是去南疆找药材吧，收藏稀有药材一直都是楚神医的一大乐趣，若是和王爷有关，他就算再着急，也会想办法告诉郡主您的。”
沈怀慕盯着青阳看了好一会，“好吧，我知道了，王爷若是有什么状况，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明日下早朝后继续来拿药膳。”
青阳应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郡主，这是药膳的钱。”
沈怀慕扫了一眼银锭，毫不犹豫地收了下来。
其实一罐药膳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但宁轩昱又不缺这点银子，而她马上就要办学堂了，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多收点就当是劫富济贫了。
银货两讫，青阳小跑着离开了德济堂。
沈怀慕一如往常守着沈承逸，偶尔到前堂接诊病人。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抓药的人也不剩几个，沈怀慕早早地将两个药童送走，来顺一如昨日，提着菜篮子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又发生什么大事了？”沈怀慕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来顺气喘吁吁地道谢：“谢……谢谢掌柜的。”
说罢她仰头猛灌了一口茶水，才继续道：“奴婢方才在集市上，听到了不少有关将军府和颜家的传言……”
来顺绘声绘色地说着集市上听到的流言蜚语，沈怀慕听着，和茶馆那些茶客所说相差无几，也就没放在心上。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说，国公府和将军府仗着自家女儿都要嫁入皇室，便越来越目中无人，甚至做出了仗势欺人的蠢事。
雪松听后笑脸涨红，满是不服气，“这些人脑子都进水了吧？明明是颜家欺人太甚，怎么就成咱们将军府仗势欺人了？”
可随即她又担心起来：“姑娘，咱们今日去茶馆，不会白去了吧？”
沈怀慕同样也给雪松倒了一杯茶，“怎么会？我让暗卫说那些话，可不只是说给老百姓听得，更重要的是宫里。”
说着，她倚在门框上，看向远处被黄昏笼罩的皇宫。
金色琉璃瓦高耸的红墙，威严庄重，富丽堂皇，内里却是暗潮涌动，随时都用可能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般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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