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双管齐下
两个侍卫架着长枪，将沈怀慕和雪松拦截在外。
“牢房重地，不可擅闯！”
“梁大人和昱王可在里面？我乃永安郡主，有要事相见，劳烦两位通报一声。”
沈怀慕说罢，两侍卫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姑娘，大晚上的敢来牢房，更何况是身份尊贵的郡主。
“见过永安郡主，小的这就去通报。”其中一个侍卫拱手行礼后，转身进了牢房。
沈怀慕微微颔首，给雪松使了个眼色。
雪松见状，掏出两块碎银，塞到另一个侍卫手中，问道：“这位大哥，有件事想打听一下，可否行个方便？”
侍卫见四下无人，连忙将碎银收了起来，说道：“姑娘想打听什么事？”
“今日可有什么人进过这牢房？”雪松问道。
侍卫思索片刻，摇头道：“没什么人，除了我们当差的，也就是犯人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怀慕，又道：“你们是为了那个郎中而来的吧？梁大人已经盘问过了，今日那郎中进了牢房后，除了梁大人谁都没有见过。”
雪松点了点头，“谢谢大哥了。”
“姑娘不必客气。”侍卫摸了摸怀里的碎银，一脸和气。
雪松走到沈怀慕身边，压低声音道：“姑娘，这府医什么人都没见过，就突然死了，该不会是被大理寺的人给害死的吧？”
沈怀慕眉头微皱，“暂时还不能下定论，等见了梁大人再细细问询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这里不是将军府，宁轩诚想弄死府医，可比弄死沈怀柔难得多。
可这才过去两三个时辰，府医就在牢房里没了性命，还是在宁轩昱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下。
由此可见，宁轩诚的手早已伸入了大理寺。
这人渣，比想象中更难以对付。
“郡主，您怎么亲自来了？”青阳跟着通报的侍卫走出牢房，神色略显紧张。
他家王爷早就料到，郡主得到消息后肯定闲不住。
但毕竟更深露重，这里又是牢房，王爷不忍心郡主受累，可府医的死又事关郡主。
王爷担心，将军府二房会趁此做出不利于郡主的事来，不得不将消息传给郡主，但同时也叮嘱他，让郡主待在将军府就好。
没想到郡主还是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梁大人和王爷可在里面？”沈怀慕问道。
“在的，郡主请。”青阳打头阵，护送沈怀慕进了牢房。
来都来了，他也不能再把郡主赶回去，只是待会他要回昱王府领罚了。
牢房里的味道一言难尽。
一进去，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
雪松用手帕捂住了口鼻，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青阳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沈怀慕拿出一片薄荷叶，让雪松含在嘴里。
而她自己，非但没有捂手帕，就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王爷看上的女子，果真非比寻常，就是他第一次来着牢房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眉头。
感受到青阳的视线，沈怀慕忍不住催促道：“快走吧，我想去看看府医的尸体。”
“是。”青阳转过身加快了脚步。
沈怀慕跟在身后，对两旁牢房里打量她的犯人不闻不问。
前世在特种作战队，什么苦她都吃过，多么恶劣的环境她都待过，像牢房这种地方，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片刻，几人就来到了审问犯人的地方。
墙壁上挂着刑具，中间的案板上放着一具尸体，仵作正趴在尸体上仔细观察着。
宁轩昱和梁湘恭在一旁站着，前者没什么表情，后者一脸的阴郁。
“王爷……”青阳心虚地看着自家主子。
宁轩昱转过头，看了一眼沈怀慕，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了当地告诉了沈怀慕想知道的。
“府医是中毒而亡。”
梁湘恭沉重地叹了口气，“我查问过了，应该是有人在他吃的饭里下了毒，被发现的时候，他人都凉了。”
“微臣万万没想到，大理寺竟然会被人钻了空子，这事都怪微臣！”
收到昱王的消息后，他就加派人手，对府医严加看管，给府医送来的饭菜，也是验过毒的，但没想到他还是没能保住府医。
“梁大人不必自责，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沈怀慕宽慰道。
府医死了，指证林氏罪行有了难度，但并不是没了办法，还有给林氏提供劣质药草的商贩。
若能找到那商贩，证明林氏进购过劣质药草，一样能证实林氏的恶行。
“郡主说的对，经此一事，微臣要好好肃清一下大理寺了。”梁湘恭沉声道。
他自认为办案一丝不苟，每一个案件都能做到铁面无私，却不想他手下的人竟然和诚王勾结在了一起。
要不是昱王阐明，他都不敢相信。
沈怀慕没有说话，戴好提前准备的手套和口罩，上前掰开府医的眼睑看了看，又按了按他的肚子，“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时辰前，确实有中毒的迹象。”
她虽不是法医，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推算死亡原因和时间，并不是一件难事。
一旁的仵作愣了愣，能把死亡时间推算如此准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小女子是谁？该不会是瞎蒙的吧？
梁湘恭也十分诧异，一个时辰前，确实是给犯人送饭的时间，而这也证实了仵作方才的猜想。
宁轩昱神色如常，对沈怀慕的推断没有丝毫怀疑，“如此说来，府医的确是吃了有毒的饭菜，才会突然丧命。”
仵作呆愣在一旁，昱王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质疑不成，可更让他想不到，梁大人也点了点头，“那就定案吧，把死亡时间和原因都写下来。”
仵作连忙应了下来，拿起笔记录在册。
沈怀慕最后看了一眼府医青紫的脸，摘掉口罩和手套。
尸体由狱卒拉下去处理。
“走吧，有事出去再说。”宁轩昱看着沈怀慕说道。
梁湘恭在前面引路，几人很快就到了大理寺的大堂。
“梁大人今晚的事，还劳烦大人保密，尽量别把府医死亡的消息传出去。”沈怀慕见大堂并无外人，直言道。
梁湘恭疑惑不解，更有些为难，“恐怕保不住，事发突然，在场有不少狱卒，眼下整个大理寺估计都已经知道了。”
他虽然已经把相关的人控制了起来，打算连夜审问，好揪出诚王安排进来的细作。
但那些不相关的人，想要他们死守府医的死讯，比登天还难。
“只要保密就好，保不住也无所谓，都是做给林氏看的罢了，我们显得越紧张，她就越容易放松警惕，到时候肯定会找到新的罪证。”沈怀慕自信道。
宁轩昱看着沈怀慕，眼中满是欣赏。
梁湘恭恍然大悟，连忙起身将府医的口供拿了出来。
“郡主不必担忧，微臣已经查清楚了，府医也都招供了。”
沈怀慕接过口供翻看一番，“光有这一份证据不够，我要双管齐下，让林氏再无逃罪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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