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一触即溃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触即溃
王守仁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发明了一个新的词汇——炮毙！
红衣大炮开了三轮，掩护着大军靠近寨墙，炮兵们停火跟着前进。
抵近射击的虎尊炮，弗朗机打得都是散弹，也就二三百米的射程，可这玩意的伤害更大。
鞑靼骑兵竖起来的寨墙只能防备冷兵器，哪里挡得住炮火急袭？
眼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人马俱碎，鲜血、内脏、残肢断臂满天飞，就连巴图蒙克都傻眼了！
这被动挨炸的仗，没法打！
“撤，撤，散开散开！”
巴图蒙克的想法很好，拉开距离还有的打，可王守仁不会给他机会。
“鞑子败了，全军突进，杀！”
“杀鞑子！”
“杀！”
虎尊炮、弗朗机停止射击，火枪兵、长枪兵就像决堤的洪水涌进的鞑靼营地。
两翼的四万大明铁骑也动了，策马扬鞭，疯狂绞杀！
“不许跑，列阵，列阵！”
巴图蒙克刚出了大寨，就在中军竖起大旗。
王守仁打马扬鞭，朝着刚刚赶上来的红衣大炮队伍吼道：“架炮，看到没？朝着那杆大旗，给本阁老轰他娘的！”
炮手们紧赶慢赶，等得就是这最后一哆嗦，谁都明白，再次拉开的一里多的距离，真是红衣大炮的菜！
“轰轰轰！”
正在大吼大叫的巴图蒙克眼瞅着凌空飞来的大铁球，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理智上来说，他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打马离开，可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啊……啊……啊……”
大旗倒了，巴图蒙克生死不知。
四散而逃的鞑子轻骑顿时失去了指挥，刚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就消失殆尽。
逃啊，不跑就没命了！
这是一场没啥技术含量的战争。
明军根本就没想到，仅仅几轮炮火，七八万鞑靼大军就被吓破胆了，剩下的，就是追亡逐北。
冬天的草原，天黑的很快。
再过两个多时辰，就能趁着夜色远离这些魔鬼般的明军。
然而，另鞑靼散兵们如坠深渊的是，他们一头撞上了伏兵。
没错，足足八千大同轻骑。
安国将军的斥候发现南面的同袍提前发动了进攻，他们也不得不提前动身。
幸好覆灭了鞑靼王庭，这八千大同铁骑不但没什么伤亡，还缴获了大量的战马，达到了一人双骑甚至三骑。
绝望，等待鞑靼们的就是绝望！
“投降，我们投降！”
“报！南北两军会师，此战斩敌三万余，俘虏近四万，余者四散逃散！”
王守仁归刀入鞘，脸上不见一丝喜色，皱眉道：“近四万俘虏？我军损失如何？”
常胜老将军哈哈大笑：“痛快！这仗打得太痛快了，我军损失微乎其微，就是俘虏有点多呀！”
“收拢了多少战马？”王守仁问道？
军中统计也笑呵呵地道：“七八万匹总是有的，到处都是，牛羊更是不计其数！足够咱们吃个一两月的，这下子，就不怕跟漠北军拼消耗了！”
“谁说要跟漠北军拼消耗了？给大伙儿一个时辰准备，杀牛宰羊，准备撤！”
常胜老将军被王守仁果断的决定搞愣了，干嘛要撤？
这仗打得很轻松，七八万漠北军根本收拢不到几千溃兵，双方兵力发生逆转，谁怕谁呀？
“哎哎，王阁老，本帅认为还可以打一打的！”
王守仁冷笑道：“老将军，火药和炮弹储量还剩三成。经此一役，漠北军一定会吸取巴图蒙克的教训，不会再站在那里让咱们打的。我军对上全是骑兵的漠北军，胜负还是两说。此战的目的就是歼灭鞑靼王庭大军，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为什么不走？现在缴获了这么战马，步兵人手一匹还有剩的，为啥不连夜离开？”
一位副总兵指着远处跪了一地的俘虏道：“咱们的马是足够了，可这些俘虏怎么办？难道全杀了？”
“不可！”
兀良台毕竟是蒙古后裔，这些俘虏要是归了朵颜三卫，那未来的朵颜三卫岂不是如虎添翼？
“大帅，王阁老，杀俘不祥……”
你那点小心思瞒的过谁？
跟常胜老将军对视一眼，王守仁笑了：“谁说要杀俘了？传令下去，把所有俘虏的左右手食指、拇指剁掉，人都放了吧，咱们大明可是仁义之师！”
兀良台和一帮朵颜三卫的军官无不胆战心惊，还是文官狠呐！
你这跟“咔嚓咔嚓”剁掉有什么区别？
双手没了食指拇指，别说开弓、提刀了，就是日常干活儿都不利索。
这四万俘虏，算是全废掉了，送给朵颜三卫都不要，后面来的漠北军还不得不救治。
夜幕降临，这片草原战场一片狼藉。
当明军大队撤走不到一个时辰，滚滚的马蹄声从北而来。
几天后，京城。
一队风尘仆仆的信使在新竣工的青石大街上奔驰。
“捷报，北征大捷！我军全歼鞑靼王庭大军七万余，俘虏近四万！”
“捷报，北征大捷，小王子巴图蒙克被炮毙！”
整个京城瞬间沸腾了！
“老天，我大明天军又打胜仗啦？”
“又杀了七八万？鞑靼都快被打得亡国灭种了吧？”
“可不是？几个月前的西北大捷，一战干掉三十万；前段时间安国将军突袭鞑靼王庭，少说也灭掉几万，现在又灭掉七八万。鞑靼本来就没多少人丁，如此一来，百年之内鞑靼部将再也无力叩边！”
“是极是极，刘秀才分析的对，我九边自此无忧矣！”
……
此时的满朝文武听到皇宫外的爆竹，和欢呼声，却没那么兴奋。
李东阳撸撸一把白胡子，庆幸得道：“陛下，此役真是凶险，幸亏王阳明当机立断，主动发起进攻，否则后果难料！”
兵部尚书刘大夏也是心有余悸地道：“趁着夜晚，撤退也是及时。否则以他们的军火储备，可经不起两场大战的消耗！草原上下雪了，漫长的补给线对漠北军影响不大，可对于我军却有随时被切断的危险，能全须全尾的撤退到大宁卫休整，此乃大胜！”
大胜吗？
朱厚照心里很是不甘，好好的一场大胜打成了夹生饭，草原人也不是傻子啊！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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