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提议
第二百一十二章 提议
“嗯,你没生气,看来是听进去了,那咱家就继续说了。”
“大人尽管说。”
丘聚心头无语,心道谷大用真是过分,还指点起自己来了。面上却一脸的真诚。没办法,自己有求于人,一切都得受着。
“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以前咱家想让人怕,尤其是当了指挥使之后,这种想法更明显了。但在广州办差的这段时间里,咱家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让人怕很简单,但让人尊敬自己,实在是千难万难。咱家吃过亏,那此前在宫里,想来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起来也可笑,咱家这个指挥使,被区区五品提举下了大狱,一关就是二十多天。
这里面自然有天高皇帝远的关系,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家表面怕咱,却不尊敬咱。关键时候背后捅刀子,一点都不奇怪。所以,这让人怕,实在是要不得。
现在好了,咱家三天两头对付那些私商,打压那些豪强。以前吃过他们亏的人,都敬着咱家。甚至于,咱家现在上街,还有小儿围在身周讨糖吃,这种感觉很奇妙,咱好像当了好人了!”
谷大用说到这儿,声音多了几分沙哑,就连一旁的丘聚,此时也听得入迷。
“这一切,其实都要感谢陛下。陛下还是太子时,咱家围着他转悠,他喜欢玩,喜欢听好听话,喜欢女人……咱家就拼命讨好,所以后来,都怕咱家。
再后来,陛下承袭大统,像换了个人一样。他不喜欢玩了,好听话也听不进去,甚至于,一个延误军情事情,就把如日中天的刘瑾抄家灭族了。”
“陛下变了,以前那套也行不通了,他喜欢能把事情做好人,也曾给咱家说过,只要事情办妥当了比什么都强。所以,咱家把这话牢牢的记心里了,这几个月从未忘记过。也是因为这个,咱家才有了今日。
所以说得感谢陛下,如今这日子其实比以前舒服多了。以前那时候,朝廷那群文武,总有看不惯咱家的,现在一个都没有了。咱家闲下来的时候就在想,这可能才是做太监做得最有脸面的了。”
“说了这么多,咱家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只要跟着陛下走,就不会有错。大官厚禄也好,光宗耀祖也好,都是有可能的。陛下让你寻蜀黍,你要寻到了,那就是平步青云。若是寻不到,陛下可能不会怪罪你,但以后……”
“以后我就再也没机会了。”
丘聚一脸的黯然,这个道理他也明白的。
“就是这个理儿,所以,我接下来说的方法,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佛郎机商人离开了大明,你想要找到蜀黍,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还请大人明示。”
“效仿三宝太监。”
此话一出,丘聚顿时愣了一下,三宝太监七下西洋,威宣四海,成就不世之功名,那是何等的荣耀?但,这位大明早期的风云人物,最后却客死异乡,尸骨都没运回来。
谷大用让他效仿对方,其用心……
丘聚这一刻有些迟疑了,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假的。但这事太过于危险了。
“三宝再厉害,另外,不要觉得现在的海事有那么危险。你看那佛郎机人到处跑,不也是过得有滋有味。你若是有心拼一次,咱家可以帮你一二。另外……”
“另外什么?”
“你可曾想过,陛下为何要对广州,徐州这些地方这么上心?不告诉你,用不了多久,大明将会重开海关。到了那时候,无数人会出海贸易……如果你在海禁取缔前,做了拿先行之人,别的咱家不好说,陛下那边,一定会给你巨大的奖赏。”
“大人这话当真?”
“哼,别忘了,我是第一个派出来的,咱家离开顺天前,就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很多差事咱家都能去做,最后陛下却把咱家派到了这里,你还不明白吗?而且……方才说的海禁之事,乃是陛下亲口所述。”
“这……”
丘聚在这一刻,终于犹豫了。甚至于,他想到了三宝太监荣耀时刻。
那位七下西洋的大人物,最后虽客死异乡,却也成了一名侯爵,并且那爵位传了下去,由其养子承袭,算是续上香火。这种事,对于一个宦官而言,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太监不能人道,荣获富贵也罢,万人唾骂也好,都是一生一世的事情。一朝身死,以往种种都是烟消云散。
古往今来,很多活得滋润的太监,都想方设法的改变这种悲哀的结局。所以他们喜欢收养义子,以这种方式来续香火。但,这种举动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收再多的义子,等到他们一命呜呼时,也会做鸟兽散,谁也能真的给他续香火,一切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
但!
如果在生前,弄到个可以世袭的爵位,那就不一样了。没看到那郑家,现在就活得很滋润,子孙延绵……谁还会去在意,这郑家原本的来历,在世人眼中他们就是三宝太监的后人。
“大人的介意,的确很让咱家动心,只是……时下还有海禁令,咱家就算有这心思,也出不得海的。”
“你若真愿意拼一把,这事咱帮你。并且,只要事情做成了,陛下绝对不会怪罪于你。说句实话,陛下需要的是结果,他不会在意过程。”
“另外,你若是真成功了,也不要局限蜀黍一种,我曾听那番商提起过,佛郎机一带,几年前有人远航发现了新的陆地,带回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若是能多弄回来几样来,以后咱家恐怕都需要你提携了。”
“大人说笑了,我哪儿有那等运气。”丘聚听了心中大动,面上却保持着谦恭。
“哈哈哈,那可说不定。这样吧,你现在市舶司住下来,有什么需要随时提。另外,你若是想通了,市舶司手里有罚没来的船只,还有有些海图,都可以给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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