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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解毒


  此去姜地路途漫漫,启程后的第二日就下起了大雪,为他们前去的路途又多加了许多恶劣。从京城出发,一路向北而行,途径凉州、覃城、虞城,路上耗了七天才道姜地边界。
  这一路很顺利,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京中想要除掉她赵承玉的人何其多,她此时落魄离京,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暗中伏杀,能让她这般顺利的往姜地而去。
  莫不是京城中的那些人觉得她如今已如同死灰,再无翻盘的机会了?
  到虞城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马车里虽然早就提前备好了炭火、狐裘棉袄等保暖的东西,却仍旧觉得冷,听说到了姜地后,会更加冷。
  在虞城的时候,赫连南丞的身体就不太好了,找了凉,染了风寒,加上一路奔波劳累,已经发烧病倒了。
  到了姜地行宫后,赵承玉一行人路途劳累,除了赫连南丞高烧昏迷之外,赵承玉几人也身体疲惫,多少受了些风寒。
  姜地行宫比赵承玉想象得要豪华宽阔许多,修葺的金碧辉煌,他们到的时候,在行宫外恭迎她的宫女侍卫跪满了一地,有上百来人,与京城的那些公主府邸的侍从规格相差不大。
  另外,赵承玉是有亲兵队的,在她离开京城后的第二日,亲兵队就和赵承桓赏赐下来的一大堆东西出发前往姜地,与赵承玉在覃城就遇上了。
  “松儿你先吩咐厨房熬一大锅的姜汤送来,我去熟悉行宫的事物和人,并安排一下随行亲兵的住处。”瑾儿给赵承玉送回有地暖的寝房后,服侍了她先歇下,便与松儿分别安排行宫的事物。
  松儿让厨房那边煮了姜汤之外,又让人找来了姜地附近有名的几位大夫,暂且聘下他们。
  虽然亲兵随行的有大夫,但姜地气候恶劣,大夫来的路上也感染了风寒,病得正重,况且姜地这儿应当也有些本地物貌与京城不同,行医方法也会有些差别。
  但凡是细小的差别,也得留意着,有备无患。
  瑾儿两天将行宫的侍女护卫都认清了,安排好他们都干些什么,并且将行宫的每一个地方都仔细留意查看了一番,将赵承玉在这儿的饮食起居安排得井然有序。
  赵承桓的意思,是让赵承玉不要再回宫了。
  赵承玉身子略好些的时候,让人将“姜地新宫”的牌匾换成了“昭仁长公主府”。
  姜地是真的冷,今日没下雪了,可外面的冰冻成一片,院子里那些树干上挂满了长条的冰绫。屋子里烧着炭火和地暖,赵承玉还是裹了狐裘,窝在屋子里甚少出去。
  “公主,卫大人来了。”松儿进得屋子里冷得哆嗦着道,赶紧过去炭火旁边烤了下手。
  “他来姜地做什么?”赵承玉疑惑,但还是让人请他进来。
  帘子掀开,卫谏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冷气,他穿得并不厚,仍是在京城里那平常的装束,就是领口和袖口多了圈貂子毛。
  他的耳朵冻得发红,过来朝赵承玉拱了拱手,道:“姜地这儿民风凶悍,又常有戎族人扰乱,你平日里多加小心,我该回京城了。”
  “你怎么来了姜地?”赵承玉问道,心里差不多有个答案,但是,她不敢相信。
  “担心你来姜地的途中有人设计伏杀,就暗中跟着,不看到你平安抵达,我不放心。”卫谏落寞的说,目光也不看赵承玉,而是伸了手在一旁烤火。
  “伤好了吗?”赵承玉声音低了下来,问道。
  卫谏低头看了眼自己心口的位置,笑着道:“好了。”
  随后就立即告辞离开了公主府,背影孤独,脚步匆忙,不曾回头,上马就疾驰走了。
  这个府邸,原先是因为姜地出现祥瑞而建造的,可若只是个供奉祥瑞的行宫,断然不必修葺得这般宽大、金碧辉煌,而且,这府邸里有上百的侍女护卫,各个都受过宫廷礼仪教导。
  多明显啊。
  祥瑞是个借口。
  在很早之前,赵承桓就下定了决心要将她这个皇姐贬到这等苦寒的地方来,亏得她还曾因为荣王要谋反的事与赵承桓商议,设计让赵承桓削掉她手中的势力,假意失去所有权势,不足为患。如此一来,荣王便会大意。
  没想到,赵承桓早就给她下了这样的套。
  “公主,姜地知府求见,送来了姜地府志及其他地方县志,给您过目。”松儿进屋子里来躬身道,屋子外躬身弯腰候着一个穿着知府官服略显清瘦的中年男人。
  “请他进来。”赵承玉道。
  松儿才过去支会站在外面的知府大人,那位大人才恭敬的进来。
  姜地很寒冷,那知府大人已经冻得脸红耳根子红了,赵承玉让侍女将炭盆往他身边移了许多过去,他放下的府志县志也未去看,让瑾儿奉了茶后,问:“这么一大堆的书,本宫看起来费时辰,你就先同本宫说说这姜地的一些民风习俗、地理地貌。捡紧要的说。”
  “是。”林知府恭敬应下,就开始同赵承玉介绍起来:“姜地九月就入冬,十月开始会下雪,到来年三月后,雪才会融化,但暖和起来的话,要到四月底,六月到八月是酷暑时期,比京城的那个时分要热。也就是,姜地这儿,无春秋两季,只有冬夏。另外就是姜地的民风,有个词叫穷凶极恶,形容的便是姜地,戎族人会经常来打劫,另外有西山,西山那边常年有劫匪,日子不好过时,也会进城里打劫,长公主出行,务必要注意安全。再有,就是苦水河,那里是祥瑞玉环发现之地……”
  林知府说了许多,约莫身子也烤暖和了,赵承玉才让他退下。
  派人去暗中调查姜地的一些情况,闲暇时,赵承玉和瑾儿、松儿就坐在屋子里看林知府送来的那些府志县志,大略的了解了下姜地的情况。
  果真是个穷凶极恶的地方!
  “朝廷在姜地虽有驻扎兵马,但并不多,只是为了防备戎族人入侵,虽然姜地贼匪遍地,但驻兵不会出面剿灭,这城中的高门大户都有招收武士当护院,并不管其他人的事,府衙的官兵人数怕是比西山的贼匪还少,让官兵去剿匪不太可能……”
  看过县志和府志之后,赵承玉感慨的道,随后仔细斟酌思索之后,又分析道:“姜地日子苦寒,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的老百姓,就上西山当了贼匪,或者是学些功夫去给富贵人当护院。这样的匪,今日剿了,明日又能聚成一大片,要剿匪,主要还是要改善姜地的民风情况,让老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自然无匪。”
  瑾儿为难的道:“姜地本就是兵荒马乱的地方,戎族人常年为乱,即便没有贼匪来打劫,也会有戎族人出来为祸,要让姜地的老百姓过上平稳的日子,并不容易。”
  是啊,赵承玉也觉得难。
  可她既然到了这儿,看到这里的百姓过成了这般日子,心里也觉得苦,她身为长公主,理应为这儿的百姓造福。
  “赫连南丞的身体如何了?还一直病着吗?”赵承玉突然想起赫连南丞来,与瑾儿问了句。
  “大夫看着,病是好了,只是病去如抽丝,姜地这儿又冷,赫连公子身子本来就不好,所以病得反反复复的,身体很虚弱。”瑾儿答道。
  “我过去看看他。”赵承玉担心道。
  她也没想到赫连南丞一个男人竟然身子会这般弱,还不如女子。他毕竟是赫连府的二公子,若真有个好歹,也不好交代。
  她和瑾儿一同过去赫连南丞的房中,赫连南丞刚好喝了药,拿了一支木剑在房中舞剑,只是他毕竟是个文弱书生,那剑舞的一看便觉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道。
  他大哥赫连南骏是铁骨铮铮的大将军,杀敌无数,立下不少战功,高大强壮,而他,怎就身子弱成这般?
  “见过长公主。”见赵承玉过来,赫连南丞忙停下动作,躬身请安。
  他舞剑这一会儿,出了些汗,贴身的里衣湿粘粘的。
  “身体还没好,怎么不躺着?”赵承玉关心问道。
  “大夫说多动动,出出汗,病会好得快一些。索性屋子里还算大,我便想着以前看大哥舞剑的招式,随意舞了下。”赫连南丞笑着道,声音里都带着些嘶哑。
  “等你身体好了,本宫还是差人送你回京城。姜地的苦寒,你的身体着实受不了。”赵承玉认真开口道。
  听此,赫连南丞一急,连忙跪在赵承玉面前恳求:“请长公主不要将我送回去,我可以忍受姜地的苦寒。”
  “可你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你若是在姜地出事,本宫难以跟赫连家交代。”赵承玉没了以往的锐气和高傲,显露出无奈来。
  她已不是当初那个手握权势的长公主,这儿也不是离皇权最近的京城,她已经被踢出来了。
  “在下定不会给长公主添麻烦。”赫连南丞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最后,赵承玉无奈的叹了声:“若你总是病着,连大夫都觉得你不应当留在姜地了,本宫就派人将你送回京城。”
  算是松了口。
  赫连南丞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随后的日子里,赫连南丞每日都会在房中舞剑,还拜了一个护卫为师傅,学些基本的功夫,强身健体的。赵承玉专门派了个侍女服侍他,病着的这些天,甚少出过房门,屋中地暖炭火更是烧得很旺,温暖如春。他那病也就好得快。
  这日,天没下雪了。
  赫连南丞刚出院门,就看见赵承玉披着斗篷,短靴,身边带着好几个人,像是要出门,便过去问了一句:“长公主这是要出门吗?”
  “嗯,来姜地也有些日子了,还未出府去看过外面。”赵承玉答道。
  “长公主等我片刻,在下同您一起去。”赫连南丞道,也是急忙吩咐了他身边的侍女去给他取斗篷过来。
  “赫连公子还是在府中休息,外面冷,怕你又染风寒。”赵承玉到道,又担心赫连南丞执意要去,补充了一句:“你若是再病了,本宫就真的要将你送回京城。”
  果然,赫连南丞虽然露出失落的神色,却是没再坚持要去,只躬身道:“长公主注意安全。”
  就目送着赵承玉一行人离开。
  “这里,就是苦水河?”赵承玉望着眼前的一片平地,不可置信的问。
  眼前哪里有什么河流,完全就是一片平地,冰雪已经将河面冰冻住,有几尺厚,河上的冰面上有不少来往的人,骑马拉车,毫无问题。
  “苦水河那边还有长寒河,结的冰面更厚,长寒河宽长深厚,河水湍急,算是姜地和戎族的一条分界河,戎族人就是在河面结冰之后,就能直接骑马从河面冲过来,在姜地烧杀抢掠,等河面的冰化了之后,他们就不会进犯。戎族人本就比我们更耐严寒,冬日与他们开战,我们也完全占不到好处……”随行前来的当地向导愁色与赵承玉解说,脸上神色满是无奈和畏惧。
  “长公主殿下,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苦水河吧,戎族人随时都可能过来,他们会攻袭一些小村镇,很少会打到姜地城里。”向导跟赵承玉提醒了一句。
  赵承玉此番出行,带在身边的人并不多,除了瑾儿和青绣这两个侍女,护卫也只有五六人,再加一个车夫。
  且不说戎族人突然冲来,就是西山的贼匪来了,都无法抵抗。
  赵承玉看了眼天色,阴郁沉黑,并不在此的久留,就带着人上了马车一块离开这儿。
  在马车上,赵承玉问那个向导:“戎族人上回攻袭姜地,是什么时候?”
  “长寒河面入冬结了冰之后,每日都会有戎族人从冰面上骑马来,攻袭附近的村镇,三五个一队的,十几人一队的,也有上百人一队的,打到姜地城里来拿一回,是去年腊月二十五,抢了不少财物就跑了,等官兵赶到的时候,他们都跑了老远了。”向导惶恐惊慌的答道。
  “戎族人这般为乱,朝廷应当早些剿灭了这些戎族人,将戎族纳入我北朝疆土之中。”赵承玉脸色沉重的道。
  回城里的路上,她掀开车帘子看外面街上的房屋和行人,与京城相比,这儿太过萧索,因为太冷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很少,倒是见到一些摆摊的小贩苦苦守着摊位,穿的也是粗布麻衣,穿的也并非很厚实,有些墙角地方,还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在一旁,冷得瑟瑟发抖。
  “前面是无忧酒馆了,长公主可要进去喝点酒暖暖身子?”向导跟赵承玉询问,“无忧酒馆的酒很好,堪称一绝,一到冬日,生意就十分好,那酒馆的老板娘,懂些药理,酿酒的时候会在里面添加些药材。”
  听向导这一说,赵承玉倒是有几分兴趣,下了马车,与瑾儿几人进了那无忧酒馆。
  无忧酒馆共有两层,里面厅堂很大,烧着地暖和炭火,一楼厅堂就摆了约莫有二十多张桌子,有客的桌子上都有小的炭火盆温着酒,故而,赵承玉才一进去,便感觉里头很是暖和。
  客人很多,二楼和包房都已经满客,唯有一楼厅堂还空着两三张桌子。
  赵承玉便与随行的人在一楼厅堂上坐下,叫了酒和几样吃食。
  她闻着酒香了,觉得这酒着实酿得不错,与宫中的御酒相差不多。
  赵承玉喝了几口酒,便就觉得头疼起来,她倒是给忘了体内余毒未清,喝酒就有头疼难受的症状。
  “我这酒不怎么醉人,也因为担心客人喝多了会头疼,我酿酒时还特意在酒里放了一味药材,是缓解头疼的。即便客官不善饮酒,应当也不会如此头疼的?”
  酒馆老板娘见了,过来纳闷的说道。
  赵承玉忙笑着赔不是:“与你的酒无关,是我身体的原因,喝酒便会觉得头疼。”
  酒馆老板娘探寻的眼神看了赵承玉一会儿,问道:“只要喝酒,就头疼?”
  “是,我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一直都有大夫开解毒方子喝着药,这毒,未加重,也未解掉,但唯独喝酒就会头疼。平常时候,身体也会有些疲惫。”赵承玉答道。
  酒馆老板娘立即喊了个小二过来:“你去将我房中那瓶白瓷瓶装的酒拿过来。”
  小二应下后,就匆忙的去了。
  赵承玉也不知这酒馆老板娘要做什么,她此时头疼得难受,又犯恶心。
  小二很快拿了酒来,老板娘斟了一杯酒递给赵承玉:“你喝一杯这个酒,看看可会有所缓解?”
  闻言,赵承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入口清甜,毫无酒味,好似甘露一般,而头疼的确有所缓解。于是再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全部饮尽。
  “的确好了许多!”赵承玉高兴的道。
  老帮娘又给她斟了一杯酒,赵承玉饮下之后,竟然头疼的症状全然没了。
  赵承玉的心思何其敏捷玲珑,老板娘此番举动,她看得出来,便与老板娘问道:“老板娘可是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那老板娘笑了声,轻松的道:“这也不是什么毒,我看客官面生,应当不是姜地的人,怕是家中摆设或者误食了金棘草,这种草的毒性并不大,经常闻到或者食用会引起一些头晕、恶心的症状,若是中毒之中,饮酒的话,会将金棘草的毒性放大很多倍,但也只是头疼难受、恶心想吐。金棘草的毒性在人体内不会存在特别长的时间,随便一些解毒的食物都能解掉它的毒。我刚刚给你喝的酒里,添加了冰雪花,冰雪花是金棘草的克星,可以立即解掉金棘草的毒。”
  老板娘说完之后,顿了一下,又说:“这都是我的猜测,冰雪花的功效很多,并不一定你中的毒就是金棘草的毒。”
  “老板娘,你可见过金棘草?它是什么样的?”赵承玉问。
  “姜地的人都认识金棘草,苦水河畔,一岸长满了金棘草,对岸长满了并雪花,两种东西的气味互融合,也就什么毒都没有。”老板娘解释道。
  “那金棘草,是不是就只有姜地才有?”赵承玉追问。
  她中毒的事,就只是在卫府里查出了那个厨娘,厨娘一死,什么线索都没有了。以免打草惊蛇,加上她也没有中毒很深,这事,一直都没有声张去查,后来也没有察觉到有人下毒,她又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去操心,所以就将这事给放下了。
  金棘草,只有姜地才有。
  若是要害她性命的人,给她下致命的毒药就可,何必用金棘草?
  还有金棘草这毒,能解毒的药草和食物都能解,按理说,她所中的金棘草毒应当早就解了,可怎么会还中着毒?
  “我这里正好有金棘草,你随我来看看。”老板娘说道,便领着赵承玉上楼去了她的房间。
  她从一个架子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给赵承玉看:“这便是金棘草。”
  赵承玉以为金棘草应当是什么草吧,没想到竟然是一朵花,颜色洁白,像雪莲花一般,还有淡淡的香味。
  “金棘草长得像花一样好看,不知道的人,会将它采了带回家吧,会十分喜欢。”老板娘笑着说道。
  “这香味,我觉得好熟悉,好像经常闻到。”赵承玉突然皱眉道,来了姜地之后,她也经常闻到。
  她的身边,仍有人在下毒。
  此番来的可都是她的心腹啊!难道是姜地这儿的侍女?
  “老板娘,多谢你。”赵承玉向那老板娘行了个大礼。
  此番酒馆一行,老板娘为她解惑甚多,她道:“今日之恩,来日必还。”
  她取下腰间璎珞挂着的玉佩递给那个老板娘:“此物是我随身多年之物,我身边的人都识得,若遇上什么难处可去招人长公主府找我。”
  说完,她就带着人离开了无忧酒馆。
  回到府中时,已是傍晚了,赵承玉给瑾儿看过金棘草,暗中交代,她身边常接触的人和物都盘查一番,是什么香味与那金棘草的香味是一致的。
  事物都很具体了,范围并不宽,瑾儿很快就查到了赵承玉的枕头里有金棘草。
  “这个枕头……是从卫府带来的……”瑾儿跟赵承玉禀道。
  “所以,是卫谏吗?”赵承玉神色平静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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