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血斧之战(下)
他突然呼地窜了起来,人在空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扇形的血红色的武器。这武器在他的催动下一样发出了血色的光芒。
观日通见他攻来,亦同时祭起了血斧,血斧身上射出的同样是血色的光芒。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小子,就凭你也想收老子的魂,做梦去吧你。”观日通狂笑着,那侏儒般的身体突然不见了,片刻之后,只见那血池之上站着一个如铁塔般的身躯,就象昨晚上寒子听到夏侯鸿峰描述的那般,眼大如月,嘴巴几乎跟那血池一般大小,脸上满是血污,而那巨大的血斧此时与他的身躯相比,却又显得小了许多。
一时之间,寒子也不知道在巨人与侏儒之间,究竟哪一个才是这观日通的真身。
其实他不知道,这观日通本来只是一个魂魄,也就是他此时变成无比巨大的样子,他原先是没有实体的,经过一千多年的修炼,他吸收了夏侯家族三十五位少女的精血,才修出了这个侏儒般大小的身体。不过只要再吸收一个夏侯家少女的精血,他便可以修回本体,再次到世间作恶。只不过因为当年的魔咒乃是以夏侯家人的精血起的誓言,因此他所要吸收的夏侯家族少女的精血而起到作用的必须是夏侯家族的人自愿送来的才行。这种魂魄修体法乃是他们泰山魔族的一种秘传魔功。这也是这一千多年来他每次碰到夏侯家族反抗之时总是以威胁的手段逼他们就范而不是直接抢人了事的原因。
观日通此时祭起血斧,血斧的光芒大炽,照亮了方圆四五十米的空间。而此时,寒子跃起的身体已到达他的前方。
只见观日通忽然挥斧劈出,一道血色光影突然迸射而出,发出了一声霹雳般的巨响,血色光影电射向空中的寒子。
寒子在空中那扇形武器呼地击出了一道淡淡的黄色光团,迎向了那血色的光影。
黄色光团与血色的光影在空中碰在了一起,“轰——”的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山腹深洞。瞬时之间地动山摇,整个洞府都摇晃了起来。
夏侯辰沛感到耳朵一震,不禁后退了两步,但是紧接着他感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劲从碰撞之处涌来,便不及退让,大喝一声,全身功力运于大刀,呼地劈了出去。
和着他一百年功力劈出的一刀,威势也是不可小觑,凌厉的刀风迎向了那涌来的气劲。
“轰——”又是一声巨响,那寒子与观日通两人的气团碰撞迸射出来的气轻何其强大,夏侯辰沛只觉自己击出的刀劲与那涌来的气劲相比,简直犹如溪水对之大河,根本就不能抵挡,一股劲气涌来,击在他的身上,但见他呼的一声,身体竟然倒退着向后飞去,“嘭”的一响,摔在了十多米之外。紧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久久爬不起来。
夏侯辰沛还未与那观日通正面交手,仅是接了两人交手迸出的气劲便已然受了重伤,恐再无战斗之力了。
轰然声中,只见观日通身体剧晃,手中的血斧不断的颤动,血斧中似是一个波涛汹涌的血海一般,血色光芒时亮时暗,竟是不能自已。
而寒子似乎也不是很好过,两股巨大的气劲相撞形成的反冲力将他在空中的身体高高托起,斜成四十五度角向后上方荡起,紧身的战袍胀得圆鼓鼓的起来,似是里面充满了气。不过他的脸色如常,一看便知他这只是借后跃之势削减那反冲之力。
这第一次碰撞,看似势均力敌,实则却是那观日通吃了大亏。寒子身在空中,待得那股反冲力稍弱之时突然反手打出一股劲风,后退的身体就象是装了助力推动的火箭一般呼地再次向观日通射去。
观日通跟他第一次正面接触便知面前这个煞气极浓的小子不是好相与之辈,不敢再托大,祭起血斧,血光再次激射而出,与激射而来的寒子战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一人一魔却是在这个深洞空间里飞腾追逐,偶尔才会碰上那么一次,也是一触即分,但每一次碰撞亦都会如石破天惊,劲气迸射。一时间这地底深洞之中血腥便随着激荡的气流到处弥漫,无数的阴灵被那荡起的气流冲得四处飘荡,呜呼大叫。
而数次交锋之后那观日通却自知面前这小子不是那么对付的,便想借着自己熟悉里面的情形,跟他玩起游戏来,似是想在拖延时间。
那边厢夏侯辰沛过得半晌之后终于从地上哼哼着爬了起来,此番一冲虽然没有要了他的老命,却也够呛。
他见到寒子与观日通在空中追逐着,便向那血池走去。
三米直径的血池深约两米,甫一接近,赤红的血池中一股浓浓的血腥之味便窜进他的鼻子里,使得刚刚把黄胆水呕了出来的他竟然又再次从胃里涌起一些东西来。
他不敢再停留,便绕过血池向里面走去。
“咻——”的一响,那些在空中乱窜的阴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呼地向他窜了过来,无数的阴灵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堵阴森森的阴灵墙,将他挡在了血池之后,似是不想给他跨过那一段。
邪异的气氛在不断的向他涌过来。不过他经过了刚才数次的恐吓,对这些竟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倒也没有初时那般害怕了。
夏侯辰沛却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心想:“这些阴灵将我拦在此处不让前行,难道前面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
凝目向前看去,前面却是绿色氲氤雾气茫茫,根本就看不到那边前方是什么样子。
不过寒子在空中数次从那上方经过,自高处俯瞰,却隐隐的看到那后面有一个泛着粉红色雾气的洞口,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之事。
他内心一动,心想:“这些阴灵不让大爷爷过去,难道这洞中有什么宝贝不成。”
他有此想法,便突然呼地将手中的扇形兵器祭出,一时间金黄色之光大盛,向观日通涌罩而去。而他则是突然改变方向向那洞口方向扑去。
观日通斜眼看到寒子突然弃他而向那洞口扑去,面色大变(当然,他满脸是血,再怎么变也变也难以看出),但是寒子最后祭出的那一束金黄色的光罩却凌厉无比,他想要完全避开却又不能,当下只得怪啸一声,手持血斧呼的向旁边闪去,避过了光罩的主劲力,血斧向挥舞,劈出了一一道血红色的光圈。
“轰隆隆——”一阵巨响,他虽避过了主劲道,但是寒子此次祭出的真气却是十成之威,观日通这厮又不是正面迎击,被那无匹的劲风一撞,身体向着旁边呼的拂出了老远。而寒子此时却已然到达了那洞口的上面,大喝一声,手中血红色的兵刃直劈而下,一道凌厉无匹的金黄色光芒罩向了缠结在洞口上方的无数奶灵。
金黄色光芒带着异啸而下,似是正午正气凛然的太阳之光直射而下,再加上寒子下击之时身上一股凌厉的煞气竟然比那观日通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缠结的阴灵吓得喝哟厉叫着四散而逃,那些逃得慢一些的阴灵被那金黄色的光芒斜劈而中,发出了凄惨的厉叫,瞬时之间绿光暴闪,裂着绿碎,登时烟消灵散,消逝在这阴森森的山腹深洞之中。
便是那些跑得稍慢的,被那金黄色的光芒余光扫中,亦无不浑身乱颤,身上绿光乍现,差点儿连仅守着的那一点魂魄亦要散碎而去。
其他阴灵见状,更是吓得魂都没了,四下逃窜,哪里还敢来近他。
原来潜龙真气虽远不如乾龙真气,但是自从寒子修炼了乾龙真气之后,多次两种真气结合使用之下,多多少少都沾了一点龙真气在内。龙乃是万物之灵,几千年来,华夏一直被誉为龙的传人,便是因为龙出自东方,是主宰万物的无上神族,被誉为东方神龙。因此天地之间不管是三界之中,还是六道之外,但凡有生命的物事莫为对神龙忌惮万分。这阴灵只不过是那些死去的生灵怨气不散集结而成,实是天地间最为阴弱的生命,终日里只敢生活在这些阴暗潮湿、千年不见天日之处,此时一旦碰到天地间最为强大的龙种真气,哪怕只是沾了那么一点点,便已能令它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修炼了近两千年的观日通这厮,对于寒子那沾染了龙真气的潜龙真气亦不敢正面迎击,而是与他展开了游击战,其威力便可见一斑。
不过他不敢正面迎击还有一个极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时辰上的差异。阴灵本是极阴生命,此时外面却是大白天,若以正常时间算来,从寒子他们进洞到现在,此时外面应该正好是正午,正是天地间阳气最盛之时,所谓阴盛而阳衰,所以也正是他灵力最弱之时,虽然有血斧在手,却不能发挥血斧神通的二三层,而二三层的血斧威力却是不能对付沾染了龙真气的潜龙真气,而且他手上血斧虽是上古邪物,端的是锋利无比,但寒子手上的那一件兵器却是在赤炎星球上得自那有数万年之龄的上古鲽兽身上最坚硬的头部上的鳞片,其坚硬程度也不见得输给了血斧,观日通与他数次交锋之后便知其厉害之处,他一直在拖延时间便是此诸多原因。
寒子收起鲽鳞,落在了夏侯辰沛的前面。
那洞口之前的漫天雾气在他刚才的那道金黄色光芒冲击之下已然被冲开了一道口子,两人面前都现出了那个红雾茫茫的洞口。洞口迷迷朦朦一片,一点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寒子回过头来道:“大爷爷,我们进去。”
夏侯辰沛一看到他,吓得“噔噔噔”向后退了三步,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如同白纸一般,颤声道:“寒子,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原来寒子自进入此洞之后受洞中无数怨灵的阴气影响,藏于心底的无穷杀戮之气被激起,此时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珠赤红,比之那观日通也不逞多让,实是恐怖之极。
寒子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此时他的内心深处,除了无尽的杀意,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觉得这种煞气极是熟悉,似乎这股煞气早就在他体内潜伏了千年之久,此时暴发出来,只不过是适时而生,并没有觉得有何奇怪之处。
见到夏侯辰沛骇然之色,寒子微微一愣,淡淡地问道:“大爷爷,怎么了,我没事啊,好得紧。”
夏侯辰沛见他真的未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你的眼睛为何布满了血丝,好像……好像比那恶魔还要红。”
寒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从一进到此洞之后我便觉得内心有一种极度兴奋之感,斗志被激到了极致,因此便成如此模样了。”
他本来想直接进洞去,突然看到那观日通正向这边走来,眼中射出了紧张之色,似乎是极怕他进入此洞,但却是甚是惧怕于他,走到距离他们大约十米之处却不敢再过来。不过手中的血斧却已祭起,血斧上血光粼粼,透出了大约两米直径的光芒,这也是他从进洞与他交战到现在见到的最大的血光,知道他已经将神通祭到极致,看来他们一旦进去他便会进行石破天惊的一击。
内心一动,便心生一计,招呼夏侯辰沛走了过来,站到他的身后,道:“大爷爷,你在前方走,我们背对背走进洞去。”说罢又低声道:“到洞前之时你先进去,我要给这恶魔致命一击。”
夏侯辰沛道:“好。”但向前迈去。寒子后退着前进。那洞口距他们并不甚远,十数步之后便已到了洞前。
观日通见他们如些侍敌,心下大急,再也顾不得寒子身上那宏大无匹的潜龙真气,咆哮一声,血斧祭上头顶,呼地冲了过来,在距他们还有五米左右时突然大喝一声,血斧直劈而下,一道凌厉耀眼的血色光芒化作一条巨大的斧刃从寒子的头顶破空而来。
威力巨大的血色光芒令得这山腹深洞之中阴寒之气如波涛翻涌,洞中无数的绿氲之气象被狂风席卷一般四射而去。
寒子突然哈哈大笑道:“矮冬瓜淫魔,你上当了。”
话声刚落,便见到他手上的鲽兽鳞片突然间金光暴涨,而他的眼睛此时已变得澄亮如珠,再也没有一丝暴戾之气,却原来是他在后退之时将龙真气缓缓注入了鳞片之中,蓄意待发,便是想让这观日通在忍不住主动出手时用他进洞以来从未用过的龙真气给他致命一击。龙真气乃是天地间至正至阳之气,一旦运起,他身上涌现的强烈的戾气便被那浑厚的宏正龙真气逼得无影无踪。
那暴涨的金光但如同是夏日午时最强烈的阳光聚集于一点,他手中的鲽兽鳞片自下而上迎着观日通劈来的血斧光芒破去,瞬间传出了一阵龙吟之声,那金光化作一个巨大的龙头,张开了大嘴,呼啸着向观日通劈来的血斧光芒噬去。
龙吟震天,声啸苍穹。
这巨大的山洞被这龙吟声震得轰隆声不断,似乎要塌陷下来一般。夏侯辰沛此时刚走到洞口,亦被吓得双手抱头蹲了下来。
空中飘游的无数阴灵呜鸣着向最远的地方冲去,但是却不敢向此洞的出口逃逸。
观日通本来想着这凝聚他千年修为功力的一击便是不能让这小子死在血斧之下把他劈伤,从而达到阻止他入洞的目的,却想不到这小子身上竟然还潜伏着更可怕的龙真气。
那金光祭起的一瞬间,他便骇然大叫:“龙气,我的妈呀——”话声未落便什么也不顾的转身便向外面的洞口飞奔而去。
但是寒子的这蕴含着几乎十成龙真气的一击何其强大,那金光中的龙头如同闪电一般呼啸着冲破观日通劈来的血光,本来威力无穷的血色光芒遇到龙头之后如同脆弱不堪的雾气,瞬间便被冲得飞散而去,而那龙头的速度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继续呼啸着向飞奔而去的观日通追去。
观日通感觉到身后如闪电般追来的龙口,吓得魂飞天外,知道若是被它追到必定被一口咬得粉碎,魂飞魄散。急奔之中突然反手全力祭抛出血斧,他的人却借着这一甩之力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面的洞口逃去。
那血斧被他以一大半功力祭出,倒也颇具威力,在空中翻荡数下之后与迎面而来的龙头遇上,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这天地间致邪之物突然冒起了一股黑紫色的雾团将那龙头阻得一阻,而观日通这厮却趁着这一阻之时逃出了洞去。
血斧上的黑紫色的雾团乃是此斧铸成以来所吸收的无数亡魂的怨气所聚,端的是邪异无比。本来以观日通此时的能力是不可能让这股雾团祭出的,但是龙真气是天地间最正大磅礴的清纯之气,正是所有邪恶的克星,即便是深潜于血斧内里、需以神通之力才能祭出的这股邪异之气亦被它逼了出来。
不过这股邪异之气虽然强大无比,但是此时却是没有人控制着的一股死气而已,一碰到宏正的龙真气,两厢一对抗,在发出数声轰鸣之后,便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团黑紫色的气团便即爆散开来,与此同时,血斧原先吸收的鲜血竟以倾盆之势飞洒而出,落入了深不知几乎的洞底。
而那散开的黑紫色气团之中,瞬时之间无数的亡灵飞腾而起,不到片刻便挤满了山洞上方。一时间呜呼之声再次大作,这巨大的山洞中竟似是挤不下这无数的阴灵和亡灵一般,在那中间横过的平台上方约十米之处挤拥着,却不敢向下挤进一点。
寒子收起鲽兽鳞片,便听得“哐铛”一声,那血斧掉落在地上,凝目望去,原来血红色的血斧此时却是变成了通透的白色,再也不见一丝红色之样。而原先无尽的邪异之气此时已然荡然无存。更为奇怪的是,原本巨大的斧身此时却变成了一般的斧头一般大小。心下大异:“难道这血斧以前并非邪物,只不过但凡神兵利器总是大凶之物,一旦吸收了过多的血腥之气便会改变其性质,变成邪恶之物,此时它以前吸收的无数亡灵被自己的龙真气全数逼出之后,竟然变回以前的神兵利器不成?
抱着怀疑的想法,他便举步向那已变得白色透明的血斧走去,躬下身去,将它拿了起来。
入手沉重,斧柄一触到他的手心,一股冰雪消融般的气息自斧子上缓缓渗入他的皮肤,斧身晶莹剔透,竟似是千年寒冰所制。
那股冰凉之气一入他的身体,顿时心镜澄明,他的眼睛亦觉得无比的明亮起来。
“果然是神兵利器,好斧,好斧啊!”寒子大声赞道。
夏侯辰沛也跟了过来,见到此情景,心中却没有一丝兴奋之色,叹道:“此斧是我夏侯家族的噩梦的起源,我们夏侯家再也不想再沾上此斧,寒子,此斧既为神兵利器,看来冥冥中早已注定为你所有,从此你便是它的主人,望你善加利用,以渡它这数千年来所造下的孽。俗话说有因必有果,相信在你的手上,它定能真正的发挥神兵利器之用,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寒子微笑道:“大爷爷,你放心,我一定能让此斧从此大放异彩,也不辜负了以前铸成此斧的前辈的厚望。”当下左手一握,那晶莹剔透的血斧便进入到他的龙环之中。
夏侯辰沛见到如此异事,此时却不再感到有甚奇怪了,这异事比起刚才寒子以龙真气祭出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龙真气,这千古以来最为强大、最为神秘的宏正之气,此时竟然为他亲眼所见,而且这个却是他们夏侯家未来的女婿,一时之间他觉得此次进得这无夫洞来,一切都值了。
原来,天地之间真的有龙气的存在,那就是说,很大的可能,这天地间真的存在着神龙。
想起那传说中的万物之首,那千万年来纵横于天地之间,代表着华夏最为神圣、最为强大的神龙,夏侯辰沛竟然痴了。
他也不问寒子为什么那把两尺长的血斧突然不见了,发了半晌呆,方道:“寒子,那恶魔逃出去了,怎么办?”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那空中拥着的满天阴灵和从血斧之中跑出来的无数亡灵道:“还有这些阴森森的东西又该如何处置?”
寒子微笑道:“大爷爷,稍安勿躁,观日通那厮跑不出去的,此时还是大白天呢,看他之样,这千年来却也没有修成肉身,如何出得去。至于这上面的无数亡魂,咱也不是抓鬼大师,再说看它们极是惧怕于我,此时观日通不在此,它们更加不敢乱动了,咱们且先进那洞去看看,那厮如此紧张此洞,里面恐怕有什么有用的宝贝也不一定。”
当下他率先向那洞口走去。空中那些阴灵见他又将要时洞,却只在上面咆哮着,却没有一个真个敢下来阻拦于他们。
一进到洞中,一股透骨的寒意直扑而来,夏侯辰沛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说道:“这里面好冷。”
寒子早已是寒暑不浸,这股寒意给他的感觉不过象是一阵凉风一般,他也不在意,说道:“一般极寒之地必有异宝,只是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奇异的宝贝。”
洞中弥漫着浓浓的粉红的雾气,却没有一丁点的血腥之气,洞中空气竟然极为清爽,两人仿佛进到了一片碧水蓝天之境,心情为之一爽。
寒子笑道:“想不到如此邪恶之地竟然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园,天地果然奇妙,总会给人在恶苦之中加一些佐料,这就好比画中的点缀一般。有趣,有趣。”他身上戾气煞气全消,而那观日通又被他吓得落荒而逃,心情大爽,童心便冒了起来。
夏侯辰沛也是进洞以后感到第一次如此轻松,微笑道:“是啊,看来天地阴阳之说果然是真的,气有阴阳,物有正反,这里是极阴恶之地,同样能存在着桃源胜境。”
不过他说了这几句话,却感到胸口一疼,原来却是刚才迎了寒子与观日通两股气劲迸出的余劲之时内腑受了伤,原先神经一直紧绷着倒是没有在意,此时一旦放松下来,疼痛便显了出来。
寒子见他脸露痛苦之色,不禁一惊:“大爷爷,你没事吧?受伤了?”
夏侯辰沛运功试了试,强笑道:“没事,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回去后调理几日便可痊疴。我们先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所在,待会儿还要去对付那恶魔呢。”说罢率先走进粉红色的浓雾之中。
粉红色雾气在两人的鼻端飘荡,竟带着一丝丝淡淡的香味,却不知是花香,亦或是别的香味。处身其中,竟似是进入到仙境之中,仙气飘渺,霞雾弥漫。
那丝丝雾气自鼻而入,夏侯辰沛竟然感到内腑的伤处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心下大异,跟着寒子继续向前走去。
此洞甚大,两人向前走了大约三四分钟竟然还是在洞道之中,洞两旁不断有闪烁的红色之光,但是雾气太大,寒子伸手摸索了半晌,发觉却是坚硬的石壁,那闪烁的红光便是从石壁上射出的,也不知这洞壁含有什么矿物。
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开始看到洞中的雾气已经向下吸附,不象刚进洞时雾气弥漫到洞顶,看不清洞中之况。
此洞大约七八米高,四五米宽,洞壁闪闪发光,发出的红色光芒就象是一颗一颗红宝石,照亮了这里山腹地底的深洞。
寒子看不出这些似是嵌在石壁之中的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石质,便问道:“大爷爷,你知道这些闪闪发光的红晶石是什么晶体吗?”
夏侯辰沛其实也在仔细端详,过得半晌方道:“我对这些也没有什么研究,确是看不出,若是有个地质专家在这里或许能够看得出。”
寒子内心一动,便道:“我挖一几颗回去给泵让看看。”
夏侯辰沛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便问道:“泵让?这姓氏甚少见。”
寒子笑道:“是啊,他是一个地质迷,对这些稀有的矿石尤其热衷,我正在筹备一个公司,便是受了他的引诱,以后便是要花那些看不见的钱来寻探这些不知道值不值钱的矿石。大爷爷,若是这些晶体真的值钱,这里以后何是归我了,好不好,虽然你也有份发现,就当是小雅的嫁装吧。”他本是开玩笑,反正这些东西值不值钱鬼知道,在这死寂的深洞中,开上一两句玩笑也无伤大雅。
夏侯辰沛笑道:“寒子,你说笑了,这些晶石若是真的值钱,也不是我夏侯家之物,你便是来开采跟我们夏侯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即便是有甚关系,你给了我夏侯家如此大的恩惠,我们便是粉骨碎身亦难报万一。别说是这座矿洞,便是要我夏侯家族所有财产来助你我们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寒子此时正拿着泛着淡淡白光的血斧准备往石壁上挖,听到他如此说,便停了下来,笑道:“大爷爷,我只是一句玩笑的话,你别当真了,再说这些东西值不值钱现在也说不准,你别往心里记,钱这东西,至少目前来说我还不缺。若是以后真的需要帮忙再说吧。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夏侯辰沛哈哈笑道:“甚是甚是。”
“噫,这些晶石还真是奇怪。”原来他为了试试那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晶石的硬度,运起潜龙真气于斧尖,向那些裸露于石壁表面的晶石砍去,那自然是砍不进了。但是那斧尖微微一歪,重心便向着旁边落去,只听得“嗤”的一声,如切豆腐一般斧尖应声而入,竟然深达石壁五六寸之多,他试了试那石壁,确是极坚硬的石头,因此他才感到惊奇不已。
以他此时的功力,再加上削铁如泥的血斧,便是一般的金属亦会被削断,但是对这些闪耀着迷人光芒的红色晶石却未能造成哪怕一点点刮伤。由此可见此晶石的硬度了。
寒子虽感到这些晶石定然不是凡石,但是却也不贪多,只是挖了几颗放入到龙环之中。他本想测一下这些晶石的能量,但想想还是没有付诸实施。
收起血斧,继续与夏侯辰沛向里面走去。
走了大约五六十米样,前面豁然开朗,里面竟然又是一个大洞。
正是洞中有洞,山腹奇观!
两人再也想不到,在那阴森森的洞穴之后,竟然还有此美丽如星空一般的洞天!
此洞约四五十米高,七八十米长宽,最奇异之处是洞中不是黑呼呼的一片,而是七彩之光到处闪烁,一眼看去,就象是天文望眼镜里拍摄到的美丽的星宇图案,白光、蓝光、绿光、青光、紫光、红光……几乎是这世上能够出现的光色在这洞中都有,所有的彩色光芒在洞顶交相辉映,极是美丽。
那一闪一闪的光点,便如同天空中一眨一眨的星星,似静似动,把此洞装扮成一个奇异的山腹天空。
不过,两人只是微微一呆,便被山洞中央的一样东西给吸引着了。
不是因为那东西是多么的光彩夺目、美丽动人,也不是因为那东西是什么庞然大物,而是因为那东西太不起眼,不起眼得跟这个五彩纷呈的梦幻宇宙般的空间太不相符。
正因为不起眼,反而成了他们注意的焦点。
正所谓鹤立鸡群而显独特,但若是鸡立鹤群同样亦能成为令人注目的焦点。
而这东西便是予人鸡立鹤群之感。
在洞府的中间的一个不足一米高、大约两米直径、闪耀着无数七彩光点的平台上,静静的躺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姑且这样认为),黑色的、没有一丝光泽的、不成规则椭圆形的石头。
石头不算大,以常理推算,看上去也就一百来斤样。看上去很是丑陋,再加上在这个美丽如星宇的空间里,躺在这么一块闪耀着奇光异彩的平台之上,便如同是一个胖得足有三四百手的丑陋女子站在一群正休闲地躺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的美女中间一般,极不协调。
寒子仔细扫了一眼洞中的情形,不解地道:“大爷爷,难道这块丑陋的石头便是被观日通那厮视为宝贝的东西吗?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夏侯辰沛皱眉道:“我也是想不通,我们过去看看这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
两人走到近处仔细一看,发觉这石头却也没有那么难看,只是远看之时看到它的形状和颜色太不协调。此时细看,才发觉除了它的颜色有些灰黑之外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它的外层布着一层网状的蜂窝状小孔,分布得很有规则,密密麻麻,似佛是人工凿成一般。
夏侯辰沛伸手向上摸去,只觉得入手竟然微温,奇道:“寒子,这块石头竟然是暖的,当真是奇哉怪也。”
说着便想把它翻过来看底下,“哇,此石好重。”原来他以平常之力翻动这块奇怪的石头却不能撼动分毫。
他人虽老了,却那股不服气的脾气还是存在的,当下运起凝冰功,双掌从石头一边托起,用力的掀,却发现也只是把一头移动了一点点,不禁大骇道:“我的妈呀,这块可能是我见过的最重的石头了。这究竟是什么石头?”
寒子也是感到奇怪,但伸手向那石头摸去,果然感到一股暖和的气流自石身缓缓地传入到掌心。
他修习的是龙族的无上神诀,对于能量有着与众不同的触觉,内心一动,心想:“此石或许有可能是一块奇异的能量石呢!”当下手掌按在石上不动,一股灵识自手掌缓缓向石头放去。
“怎么会这样?”寒子突然松手后退一步,大惊道。
“怎么了?”夏侯辰沛亦是被他吓了一大跳,忙凑了过去。
“我以真气注入此石之中,竟然被反弹了回来,真是奇哉怪也。”他不敢说是灵识,毕竟那是极为玄妙的东西。
“竟有这等事?”夏侯辰沛当然相信他的话,听他这般说法,自己倒也不再去试。
越是稀奇古怪之物,往往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寒子此时对这块石头已经引起了极大的兴趣,便道:“这块石头古怪之极,也不知道是不是观日通那厮看得的宝物,大爷爷,我把它带走你没有意见吧?”
夏侯辰沛奇道:“带走它?我当然是没有意见,不过你要它回去作甚?再说这笨家伙重得紧,要搬它回去恐怕得费不少力。”
寒子微笑道:“大爷爷,求您件事。”
夏侯辰沛微笑道:“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别说什么求不求的,这般说话那便是把大爷爷当成外人了。”
寒子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望你今天与我洞中之行在我身上看到的奇异之事不要对人说起,以免传了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夏侯辰沛笑道:“就这事?行,我也懒得跟人提起,把你的那些奇异之事说出来,到时我自己又弄不清楚,别人不以为我是疯子才怪。”
寒子呵呵笑道:“到时我便成了别人口中的小疯子,大爷爷你的就更不好听了……”最后那句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两人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一个老疯子。
寒子再次走上前去,一边将两手放在那石头之上一边道:“我先看看这石头有多重。”两手一紧,潜龙真气运起,大喝一声:“起!”
哪知他潜龙真气用到六成竟然还只弄得那石头起了一点点,当下再催加真气,待到潜龙真气用到八成之时,才较轻松地将这石头抽了起来。
轻轻的放下,这无比笨重的石头虽是轻轻的放到平台之上,却传来了一声“咚——”的一声长长的巨响,响声在这山腹深洞中回响,久久不绝。
“大爷爷,这石头确是重得紧,恐怕得有两三千斤吧。”他对自己的潜龙真气还是很有自信的,八成潜龙真气运起,两三千斤的劲力只多不少。
夏侯辰沛道:“恐怕不止这个数,我看有四千斤以上。我用尽了全力还只抬起一点点,以前我试过,两千多斤的东西我还能勉强抬起来。而这块我竟然只能移动一丁点。”
寒子笑道:“不管它,把他弄回去拿给霍发德老头研究一番,说不定这是一块新的能源石也不一定。”
“霍发德?你说的是那个伟大的科学家霍发德霍教授?”夏侯辰沛一愕奇问道。
寒子微微一笑道:“是啊,我跟他是哥们。”看到夏侯辰沛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便又道:“大爷爷,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老小子很好玩的,他可不象一般的科学家那样闷得出油来,反倒风趣幽默得紧。”
若是霍发德教授此时在旁边,听到他如此评价自己,只怕要哈哈大笑,大叫“平生得一知己,足矣!”了。
夏侯辰沛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才道:“寒子啊,大爷爷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身怀神龙真气,手持奇异兵刃,便是千年道行的泰山五神通的观日通手持血斧都不是你的对手,年纪轻轻,却又是名震天下的霍发德教授的好朋友,这一切的一切,若是别人说与我听,我肯定当他是个白痴,但现在却是我亲眼所见,大爷爷恐怕是一辈子也想不通其中关节了。”发楞片刻,还没有等寒子答话,又道:“不过大爷爷在黄土埋到头项之时还能看到世间如此多的奇异之事,得开此大眼界,却也不枉此生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在山腹深洞中形成回响,倒也给这沉寂的山洞增添了几分生气。
看来,他是真的看得开了。
寒子见他笑的开怀,微笑不语,也不解释,左手放在那块奇怪的石头之上,龙真气透入左手掌心,意念一动,但见一道金光一闪,那石头便不见了。
夏侯辰沛大笑未停,待得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平台上的那块石头竟然不见了,顿时间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那块石头呢?”过得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问道。
寒子微笑道:“我收起来了,不是说了拿回去给霍老头研究的吗。”说罢突然长身跃起,身形呼地飘到了洞顶,那几十米的高空在他的脚下似乎根本就不是距离。紧接着便看到他拿出血斧飞快地挖撬起来。只见他身形飞快的挪动,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这才飘然而下,笑道:“这些会发光的七彩晶石也要拿一些回去给泵让那家伙研究一番,说不定将来发大财就全靠它们了。”
看到夏侯辰沛还是楞楞的不知为何,微笑着拉了他便向外面行去。
走出那洞口,到达先前那个挤着无数阴灵和亡灵的阴森森的洞中,寒子看着那些一看到他们便又向空中挤拥的那些阴灵和亡灵,发了半晌呆,叹道:“这些东西也是可惜得紧,看来以后得想办法让他们挪一个好点的地方,这些亡灵得找个高僧来为他们超渡才行。”
夏侯辰沛经过这段时间调节,也已经回过了神来,闻言道:“如此之多,只怕很难弄得完。”
寒子微笑道:“有因必有果,一切随风缘。随缘吧,帮得了是他们的造化,帮不了那是他们命运使然,我但求无愧于心便成。”说着对着上面的那些阴灵和亡灵道:“诸位,他日有缘我们可能还会见面的,大家多保重了,若有好机缘,我会让大家过上一些好的生活,至于从血斧出来的亡灵们,大家若是能够安守本份,说不定有一天我能让大家都能够去投胎转世也不一定,不过是否有这么回事我可就不知道了。各位好自为之吧。”
当下携夏侯辰沛便向通往外面那个唯一的洞口走去。
一路行去,却也没有发现观日通那厮的影子,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出得那山洞,夏侯辰沛道:“寒子,那恶魔在这十多个深洞之中,不知道他躲在何处,我们如何去找他?”
这恶魔一日不除,他作为夏侯家最老的长辈,自是一日不得安然。
寒子笑道:“我知道他在哪,这侏儒没有了血斧的庇护,他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大爷爷,我先送你出去,再进来收拾他。好不?”
他明里是跟他商量,却不等他同意,便携起他来,龙真气再次注入潜龙真气之中,将夏侯辰沛保护起来,身形闪处,便向外头掠去。
来时他们都担心观日通的暗算或是有更凶险之所在,此时寒子再无顾虑,出去的速度如风驰电制一般,不消一刻,便到了外面洞口,将他放下,也不出去跟众人打招呼,便又向里面掠去。
夏侯辰沛一出得洞来,便看到夏侯家之人一阵欢呼,仿佛能够从里面出来便是胜利一般。
他还没有站稳,一条黄色的人影便扑了上来抓着他的手急问道:“大爷爷,寒子呢,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出来?”说着不断的伸头往洞中望去,一脸的焦虑之色。
这人当然便是小雅了。
此时,外面已经是下午三四点时分,雪虽然停了,不过仍然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有再下雪的可能。
寒风呼啸着,天地一片萧瑟。
不过,夏侯家众人却看到他们家中辈份最大、年纪最老的大爷爷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在凛冽的寒风中,那满山遍野的白茫茫的雪在他的灿烂的笑容下似乎立即开始融化了,透骨的寒风吹拂到众人的脸上,大家却感到一股暖意渗进心头。
老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是温暖的笑,胜利的笑。
“大爷爷,你还没有回答人家呢!”小雅虽然见到了他的笑容,但是没有看到寒子出来,她仍然是不放心,焦急写在脸上。
夏侯辰沛微笑道:“小雅呀,你放心吧,寒子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那恶魔,大爷爷在里面碍手碍脚的,他便把我先送出来了。他去追杀那恶魔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是了,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小雅道:“我担心他。”夏侯辰沛虽然说没有事,她还是很是心焦,放下他跑到风洞前,以风吹不倒她为准确定了距离。眼睛凝注着洞内,一眨不眨。
而听到夏侯辰沛那般说法,夏侯家的那些男人们早就拉着他过去问起了他们进洞后的惊险经历,只有夏侯东荣和夏侯胜渊两人站在小雅的身后,眼睛亦是凝望着风洞深处,等待寒子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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