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我在荒岛有个约v：各位粉丝大家好！明天，荒岛全员降落华宁市，拜托大家帮助可怜的小荒，寻找散落四处的成员们！！！
“明天能去市里了？！”安饮眠拿着任务卡，小手朝时客挥挥挥。
“元导这是彻底放飞了？”自从直播被发现，时客她们每天拿着专用手机和弹幕互动怼脸自拍，摄像姐姐更有意无意地找cp角度，直播间热度水涨船高。
“各位成员好！鉴于再过几天就要上岛，我元某大发慈悲，让你们去市里赚钱，至于能赚多少，各凭本事喽！”安饮眠绘声绘色地读，把元丰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就是声音不像元丰老大爷，反而萌贱萌贱的。
【安饮眠！快把肚子里的元导吐出来！】
【嗯！这股贱味儿实在是太对了！】
“你呀！”时客点了点安饮眠的头。
安饮眠兴起，故作受伤往后仰，“啊~~~~时老师推我！”
啪唧倒在沙发里，“完了完了芭比q了，人家明天没法卖艺了，时老师……”她拉着软音，眨巴眨巴，眼里就含了泪花。
“小活宝！”时客笑安饮眠又耍又闹，没了初见时的沉闷——
如果不是剧情强行黑化，小可爱应该一直这样平安喜乐吧？
“明天去市里，今天好好休息吧！”时客拉着安饮眠，朝镜头鞠躬，“感谢大家今天的观看！我们去休息啦！”
【宝宝拜拜~~~】
【老婆们不给个晚安吻再走吗？】
晚安吻吗？安饮眠看到飘过的弹幕，不自觉往时客身上瞅，她不知道时老师看没看见。
“明天见！”时客挥挥手，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看来是没看见，安饮眠转过头不再看，蹬蹬往楼上走。
月光拌着星河乱画，映在二楼的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像一块精纺的丝绸，路过的神仙乘兴而来，勾抹两笔，留下明暗相宜的光影。
“时老师，晚安。”安饮眠站在门口，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回头，时客的眸子玄珠明亮，像黑夜幻梦中的一缕神思。
“时老师？”
时客一步跨过来，两人几乎要贴上，安饮眠不敢再说话，垂着头看自己脚尖儿。
“饮眠晚安。”时客借着月光看安饮眠脸上那两朵红云，心说这哪是小猫，明明是含羞草，不用碰都会合叶子的那种。
“嗯，时老师也晚安。”安饮眠重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抹冰凉温润贴上安饮眠额头，时客饱满的唇一触一合，蝴蝶戏花般轻柔。
“晚安，饮眠。”时客也重复，好像今夜只剩这句撩心乱神的问候。
安饮眠揪着小棉被，怎么也睡不着，一遍又一遍回味刚才如媚似痴的晚安吻。
书里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安饮眠不必不忘——
只要她一念即起，时老师就有回音。
像在山顶的合照，像摔倒时的怀抱，像刚才那乱梦一般的……晚安吻。
窗外的知了不停地叫，浅浅地唱，轻轻地歌，小虫子们起着调合奏，安饮眠也不觉得它们聒噪了，蒙着头哼甜甜的情歌：
“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
对门的时客也没睡，脑子里老转着旋律：“我想对你好，你从来不知道……”
“呼——呼——”两人都慢慢睡了。
同一首歌牵线，安饮眠和时客会在梦里偶遇吗？
————————
“时老师！出发出发！”安饮眠钻进车里，半袖上印了几只倒着仰着打闹的卡通兔子。
“嗯！出发！”时客笑笑。
去市里的路稍微远，小车一颠一颠的，安饮眠迷迷糊糊地睡。
时客看安饮眠小鸡啄米，帮她扶扶，轻轻拍她的后背，“饮眠，躺着睡。”
“嗯，时老师真好。”安饮眠喃喃，声音浸了水的绵润，像在梦中呓语。
时客的腿给安饮眠枕，安饮眠下意识地蹭，像小猫，摸索最舒服的位置趴窝。
……
头被rua啊rua,安饮眠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饮眠，到了。”时客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好！谢谢时老师。”她怎么又枕时老师的腿了！有些不好意思，安饮眠开门就要下车。
“饮眠等等。”时客把她拉回来，从兜里掏了张纸巾，给安饮眠擦了擦嘴角，“睡得流口水了！”
安饮眠：！！！！！！！！！
“谢，谢谢时老师！！！！！”安饮眠小豹子一样弹出车门，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两下，看得时客心惊肉跳，怕她摔了。
“慢点。”
“嗯，谢谢时老师。”
“饮眠，和我不用一直说谢谢。”时客慢声细语，宠溺极了。
“好，谢……”在时客“愠怒”的瞪视下，安饮眠马上捂嘴，“嘿嘿！顺嘴了！”不好意思地朝时客笑，小虎牙尖尖的，迎着阳光。
四队人的降落位置早就被官博预告了，虽然只给了范围，但狂热的粉丝们早在各处布置了眼线，一有情况马上报信，像谍报战争。
“啊啊啊啊！饮眠好可爱！！！！”
“时老师！！！！！！！”
……
粉丝啊啊啊啊地喊，声浪一片连着一片，在两人耳膜上狂舞。
她俩都没想到自己这边能有这么多粉丝，一个小糊豆搭一个素人，想想的确没什么看头。
拉手幅的粉丝们齐齐喊着她俩的名字，闪光灯哗啦哗啦，骤雨点地般激烈，好多人挤着往前，拿着笔叫着喊着要签名。
“饮眠！饮眠！”
“好可爱呀！！！！”
……
“大家好呀！”安饮眠有些湿了眼，她在做梦吗？
这热烈的场景是她不敢奢望的，如今却真真地在她眼前上演了，像电视剧。
时客退半步，护着安饮眠，没人比她再了解小可爱一步一步的艰辛，她知道的，安饮眠值得，既然她来了，就不会让小可爱止步于此。
时客要安饮眠摘下梦想的繁星去点缀现实。
“饮眠！好多人喜欢你啊！”她也是其中一个。
“大家注意安全！”安饮眠被时客夸得有些羞，扯嗓子掩饰。
时客领着安饮眠往广场走，好巧不巧第一家就是甜品店，小蛋糕精致又好看，奶油造型各式各样的，“肘（走）！吃点好的！”
“时老师，今天我们是来卖艺的，不是来消费的啊！时老师你不能这样！”安饮眠嘴上打哈哈，脚却一点不含糊，跟着时客挪，“好吧是时老师想吃的啊！”
【哈哈哈哈哈安饮眠你也想吃吧！！！】
【诡计多端安饮眠！】
“对对，我想吃，饮眠陪我吃吧！”
【你就宠她吧！！！！】
店老板是个笑起来特别亲和的阿姨，岁月不败美人，阿姨举手投足间风韵翩翩。
“来来！小姑娘长得怪俏哩！”阿姨不怎么关注明星什么的，只看俩姑娘后面跟了一大群疯泱泱的人还有进来的摄像师，也明白了是录节目的。
两人点了甜品，找位子坐下，粉丝们趴在店外的玻璃幕墙，好想要冲进来，弄得店长阿姨频频侧目，手里的奶油袋儿都抖。
时客和安饮眠早就注意到打扰店家了，粉丝可怜巴巴的眼神也让她们受不了，两人很快吃完，时客出去的时候对两边的粉丝说，“这个樱桃蛋糕特别好吃，大家可以尝尝。”
粉丝们鱼贯而入，一点不客气，很快把柜台风卷残云，阿姨也眉笑眼开，连连说着不要时客她俩的钱，“小姑娘坐在这就是活广告呀！”
两人合计，用剩下的钱在甜品店给粉丝们买了小零食，不贵，但是一份心意，最后钱将将不够，阿姨大手一挥，免了。
得到小零食的粉丝们又沸腾了。
【安饮眠和时客的专属狗粮吗？！！！我要吃我要吃！！！】
本来出来卖艺赚钱的，第一家店就把老本扔了不说，一分钱没赚到。
前面骚动阵阵，广场上，一个乐队唱着自己写的歌，少年少女们肆意舞动，捧着麦克又唱又跳，挥洒着水晶般闪光的青春。
安饮眠失神，站在那不动，盯着那群稚气未脱，胶原蛋白满满的脸，想起以前的自己，虽然她现在也不老，可却已为梦想奔波了几年。
她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一切：被星探邀请参加节目时的兴奋欣喜，被选中出道时的满腔壮志，后来一切都急转直下，黑料，丑闻，被踢出团……
几年的辛苦付之一炬，只留给心底一片可怜的焦土。
安饮眠迷茫又彷徨，像找不到路回家的小孩儿，四周没有灯，也没人等，她是不是错了？喜欢的舞台也不要她。
“饮眠，去唱吧！”时客在背后轻轻推安饮眠，小可爱的神情她尽收眼底，心里酸酸的，想抱抱她。
“可……”安饮眠有些怕，自从被踢出团，网上恶劣的谩骂，肆无忌惮的人身攻击让她惶恐，她不想面对话筒，唱歌跳舞，从她的梦想，变成了碾碎她自尊的梦魇。
否则也不会一年多，只接了这个走后门得来的综艺。
“饮眠，不害怕，我在的。”时客安慰道，“饮眠，你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的小可爱，应该是亮晶晶的，不被泥泞缠身，为了梦想发光的。
安饮眠想要什么？她自己都有些忘了，音响躁动着动人的乐符，试图点燃这棵快要枯死的干草。
“去唱，去跳，我守着你。”
“可是我不行的，时老师。”安饮眠好久没上过舞台了。
“永远别说自己不行，饮眠，你每个舞台我都看过，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时客伸手，给安饮眠理了理衣服，像给即将出征的战士送行。
时客把自己的耳饰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夹在安饮眠小小的耳垂上，透明的红色石头晃着太阳的金光，熔了安饮眠的怯懦。
“去吧！”坐上青春的战车，向所有的不公开火，把那些蝇营狗苟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撕碎，踩扁，朝着梦想的灯塔前进！
“饮眠！我相信你！”饮眠，向前走，别回头。
恰好乐队的歌唱完一首，安饮眠壮着胆，“您好，我可以唱一首吗？”
乐队里的小姑娘眼神一亮：“安饮眠！！！！我超喜欢你的!”
“你认识我？”
“当然了，你的《涅槃》，我最喜欢的歌！可以唱这个吗？”
安饮眠笑笑，她本以为大家都是看综艺才知道她的，没想到竟有人听过她的歌。
“嗯，就唱这个。”
“太好了！我们给你伴奏！”小姑娘挽着安饮眠往中心走。
安饮眠找旁边的弟弟要了耳麦，故意避开立在中间的话筒。
一段淡淡的前奏响起，浅吟低唱的小调。
“他们说，停下吧，别往前，那里是深渊。”
“我知道风暴就要到来，oh~~~”
安饮眠舞动着不能再熟悉的动作，老友重逢般兴奋。
音乐突转，战士拾起了武器，怒吼着冲锋——
“臣服黑暗，还是拥抱烈焰？”
“献上尊严和生命，不向这命运低头！”
安饮眠小小的身体里爆发着巨大的能量，大框架的动作一个接一个，还不忘调整耳麦角度，便于收音。
自如恣意，时客只觉得舞台上的安饮眠光芒万丈，比她在星际中见过的任何一颗星都耀眼。
阳光照在安饮眠脸上，晃得汗水发亮，她在舞，她在唱，她在问自己。
“烧啊！拼啊！破旧的残躯是柴！”
“燃啊！战啊！丰盈的灵魂作薪！”
“冲——！破——！oh、oh~~~~~~~~~”安饮眠气息很稳，一段大气磅礴的哼唱，有怀才不遇的愤懑，有迷失方向的忐忑，更有冲破一切的气势。
乐队的小姑娘泪光闪闪，颤着嗓子一起唱，她高考成绩不尽人意，压抑很久的她听着歌，不自觉就想到自己。
安饮眠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发了疯地叫嚣，她不觉得累，只觉得耳边都是自己的歌声，那是流淌在她血液里的挽歌，唱给粉丝，唱给观众，唱给时客——
唱给自己。
周围的粉丝们也有知道这首歌的，被氛围带动，唱；大多数不知道的，现搜歌词，也唱，举着手机开闪光，为舞台上疯狂的人儿摇旗呐喊。
“不死的火鸟，张开翅膀，飞向无限的可能！”
“oh、oh————”安饮眠吼着怒音，瞥见中心孤独伫立的麦克。
一步、两步、三步，一把夺下，安饮眠举着麦克，金属的触感有些不真实，沉甸甸的，随后火力全开：
一段激愤快节奏的rap燃爆全场，安饮眠说唱时的嗓音和平时很不一样，是有些低沉的烟嗓，眼神也不再柔软，而是真如百鸟之王的火凤一般，高高睥睨着凡尘的一切。
时客一直举着直播的手机拍安饮眠。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看垃圾的眼神，姐姐踩我！！！！】
【安饮眠原来这么帅的吗？！！！】
下面的观众都不自觉地扭动，被这段热烈的快嘴带着摇。
“oh、oh————”最后的吟唱终了，像千年的史诗沉寂，涅槃的凤凰也结束了她的故事。
四周没有别的声音，掉针可闻，随后热浪翻腾：
“安饮眠！安饮眠！安饮眠！”
“安饮眠！安饮眠！安饮眠！”
齐齐的叫喊席卷着整个广场，安饮眠又唱了好几首，无一不是唱跳俱佳。
时客没有上前，这是安饮眠一个人的舞台，直到安饮眠飘忽忽地下台她才笑着上前，递给小可爱一瓶水——
然后抱了抱安饮眠，今天的小可爱是那样夺目。
“谢……”安饮眠又要道谢。
“嗯？”时客一声哼，安饮眠连忙住口，“哈哈哈，又忘了又忘了。”
时客拿湿巾给安饮眠擦汗，“以后再也不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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