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宴会争端
待霞光走远，姬茗雪又看向神谣笑了一下，“谢谢神谣仙子替我解围。”
看着她真诚的笑容，神谣恍惚了一下，道，“不必客气，我也是为了清苑上仙。今日霞光所做之事，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姬茗雪知道，神谣仙子是为了师尊才出手解围。但是，在自己被围攻时，能有个人愿意拉自己一把，实在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姬茗雪小心地问她，“神谣仙子……她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呢？是因为我实在太容易就成为了清苑上仙的徒弟吗？”
神谣愣了一下，“你是这样想的吗？”
姬茗雪向来有一种奇妙的直觉，不知道为何，在这一瞬间当她对上神谣的目光时，心底涌起奇异的不安，她问道，“不对吗？”
神谣好似反应过来一样，笑了一下，“不，没有那个意思。嗯……或许是这样吧，之前霞光仙子想要……”她沉吟了片刻，“想拜入清苑上仙门下，甚至还求到了仙尊处，但是被清苑上仙冷冷地拒绝了。”
姬茗雪的手指攒住了衣摆，悄悄松了口气，她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神谣仙子，你……知道为什么师尊会收我为徒吗？”
神谣张了张嘴，对上了她澄澈又明亮的眼睛，突然哑了一下，“对不起，我在仙界地位不高，清苑上仙的很多事情，我并不了解。”然后她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温柔地笑了一下，“茗雪仙子第一次来这样的宴会，应该很不习惯，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
姬茗雪想了想，小声说，“我有点想喝粥，神谣仙子，你知道我的席位在哪里吗？”
神谣仙子耐心地说，“这里的席位是多出来的，在落座之前坐不定席。你待会，可以坐在我的旁边。”
姬茗雪点点头，说，“谢谢神谣仙子。”
神谣说，“不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来找我。”
姬茗雪呆了一下，然后笑了，“谢谢神谣姐姐。”
神谣疑惑了一下，“为什么叫我姐姐？”
姬茗雪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舔了舔唇角，“感觉神谣仙子又可靠又强大，还很温柔，所以才下意识叫了姐姐。”
神谣听了笑了一下，宛如是一幅动起来的美人画，让姬茗雪都看呆了一瞬间，“嗯，你可以叫我姐姐。”
姬茗雪下意识地说，“神谣姐姐，你真漂亮。”
神谣愣了片刻，她也不乏追求者，也不少人说过她很漂亮。但是，大抵，只有这样坦诚的夸奖才更加能够打动人心。
姬茗雪见神谣不说话，只笑了一下，然后跟着她落坐在席位上。
这下有了刚才那一桩事情，即使真的有人想再来找姬茗雪的麻烦，也要掂量掂量，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得罪清苑上仙，到底值不值得？
神谣仙子看向一旁落座的姬茗雪，问道，“是你师尊要你来赴宴的吗？”
姬茗雪点点头。
神谣仙子沉吟片刻，“清苑上仙应当是地位尊崇，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才不知道你来了会遭遇这些。”
姬茗雪笑了一下，“如果不来，不就不能认识神谣姐姐了吗？我觉得挺开心的。”
神谣顿了一下，道，"那就好。你初来仙界，会想家吗？"
姬茗雪攥紧了衣衫，很低地说了一句，“这里吃的很好吃，宫殿也很华丽。所以，我只有一点点想家。”
神谣说，“是吗？”她的目光也有几分哀伤，望向了很远的地方，“我的父亲也已经在破天之境守护三百年了。这样一想，我其实也离家很久了。”
姬茗雪呆了一下，她想到了林娘，她生下来就没有爹也没有娘。
但是，林娘说过的，她的爹娘都很爱她，只是真的没有办法陪着她。
姬茗雪有时候很难过，但是，她想到她还有林娘，就觉得没有那么难过了。
想到这儿，她对神谣仙子说，“神谣姐姐的父亲，一定也像神谣姐姐思念他一样，在破天之境想念神谣姐姐。而且神谣姐姐的父亲一定希望神谣姐姐可以开心，所以，神谣姐姐，你也一定要开心快乐。”
神谣笑了一下，哀伤仿佛淡了些许，她的声音很低，有些惆怅又有几分说不清的酸涩还有温暖，“你，真的很好。”
姬茗雪有些不好意思，她舔了舔嘴角，埋头吃桌子前的饭菜。天宫里的灵气充沛，滋养地树木还有食材都鲜甜无比。
姬茗雪第一反应是，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成仙了，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没有出息了。
然后姬茗雪又拿起筷子开始幸福地吃东西了。
不管心情好不好，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宴会进行了一会儿，仙尊才走了进来。仙尊看上去外表仙风道骨的，看上去很慈祥，这让姬茗雪有些不理解。
如果她是仙尊，必定要把自己打扮的靓丽逼人，怎么会维持这样仙风道骨的模样。
但是，姬茗雪又想，或许，只有这种慈祥的样子才会让人信服呢？
仙尊在进门之后，首先扫视了一遍，意料之中地没有发现某个人，但是他的脸色却没有变化。
仙尊问道，“清苑上仙没有来吗？”
一个男子回道，“回禀仙尊，不曾来。但是清苑上仙的高徒姬茗雪仙子代替师父前来。”
仙尊那双眼睛眯了起来，笑道，“是吗？”
姬茗雪起身走到仙尊面前，“小仙姬茗雪，见过仙尊。”她的作揖完，就对上了仙尊的眼睛。
姬茗雪和很多人对视过，但是却没有一刻这么不舒服，仙尊的确很慈祥，没有任何攻击力。
但是，姬茗雪却觉得很空洞，自己好像在盯着一个没有内陷的躯壳，下一秒面前的这个人就会化作一缕气被吹走。
姬茗雪晃掉这种奇怪的想法，说服自己，或许，只是对她而言，仙尊太高高在上了。
仙尊抚着手指间的手串，笑道，“不错，清苑上仙选的人，的确天资过人。”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对姬茗雪露出了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姬茗雪微微抿唇，道，“仙尊所言极是，师尊沉醉于修行，无论是修为还是人品都是上佳。”
仙尊似乎没有听懂她嘴里话在讽刺其他没有修为又人品恶劣的人一样，只点点头，“既然有这样一个贴心又上进的弟子，我也就不担心清苑上仙了。”
人群里的气氛很奇怪，姬茗雪微微抿唇，有些奇异的不安。
但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如果真的有那么多人讨厌她，那为什么不能是因为那么多人错了呢？
一件事正确与否一定与这样认为的人数有完全确定的关系吗？姬茗雪觉得不是，她稍微放下心来。
宴会还在继续进行，看看来来往往的人，这一瞬间，姬茗雪好似知道了，为什么师尊不喜欢来这里。
这里的很多人，都带着不自知的傲慢和刻薄。虽然外表上来看，比起三千世界的芸芸众生，高贵又美好。
姬茗雪问神谣，“神谣姐姐，你喜欢这里吗？”
神谣愣了片刻，却没有直接回答，“你已经拜见过仙尊了，如果想的话，可以回去了。”
姬茗雪说好。
桌子上的食物几乎都吃完了，姬茗雪拿的并不多，她放下碗筷，抬头看到桌子上还有很多一筷未动的菜肴。
像她一样真的来吃饭的是少数，神谣姐姐也有几分兴味阑珊。
姬茗雪想，或许，天宫的宴会根本不是为了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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