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真的是普通人2
【1】
见过泣不成声到哭天喊地、撒泼撒到邪|教徒放弃灭口的受害者吗？
我就是。
夏油杰他刚开始还说了些什么，总归是洗脑话术，我哭得太狠了，一句都没听清，到最后他叹了口气。
“你走吧。”
他开着车，在城郊把我放下来就走了。
谁信呢，他开着车，肯定过不了五分钟就要把我抓回去，嘲笑我的天真，然后把我献祭掉。
我一边哭，一边走，走到脚都痛了，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路边没有他的影子。
谢天谢地，他不是欲擒故纵，要看受害者从天堂掉到地狱的那种凶手。虽然古怪了些，但最终留了我一命。
可是小孩也没救出来，还陷在里面。
我下意识往家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该报案。
可能脑浆被我哭出去了吧。
“……就是这样。”
我坐在警署里抽抽噎噎，交代了一切。
据说上面会派专人负责。
我等到了一个同龄少年。
我：？
是我怎么了还是世界怎么了？
等等，只是他显嫩吧。虽然一看就是混血，但谁说混血就不准显嫩呢。
至于他身边那个银发少年，一定也是显嫩的缘故。
等下！他们怎么穿着和夏油杰一样的制服！
我记得他那一身是宗教学校，也就是邪|教窝点之一的地方的衣服。
这两人怎么就大摇大摆地穿着它进来了。
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深藏邪|教的白方卧底，找我了解情况来了。
虽然卧底长这样有点张扬，但是根据邻居少年来看，邪|教选高层说不定就是这个画风。
但银发少年开口的一瞬间，我就绝望了。
“你看得见咒灵吧。”
【2】
完蛋了，邪|教反入侵白方了。
这个国家没救了。
【3】
我想要找回之前的几个警官。
虽然跟这两个人比起来老了一些，也没那么好看，但起码是正常人啊。
【4】
“我看不到！”
“真的看不到？”
“真的！”
混血少年七海建人没说什么，但银发少年五条悟显然不信。
他无视我的反抗，把我警局带走，当着我的面示范了几次。
银发、蓝眼、童颜，五条悟专心致志跟空气搏斗的时候还是很养眼的。
看着他，我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哭嗝都停下来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
邪|教除了专挑美少年之外，是不是专教耍猴戏。
【5】
“看得到吗？这张桌子坏了。”
我摇头。
“还是看不到？”
忙活了大半天，看起来活泼好说话的五条悟面孔逐渐扭曲。
“前辈——”
似乎察觉到什么，自我介绍完毕后就一言不发的七海建人突然开了口，但是太迟了，五条悟已经一手抓住我了。
我惊恐道：“你要干什么？”
他握住我的肩膀，狞笑道：“那瞬移的话，你是不是就不能抵赖真实的世界了？”
【6】
靠近她的咒灵如同接近火焰的冰块。
留在实物上的破坏转眼就被复原。
无论五条悟怎么做，对面的少女只是摇头，坚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要不是咒灵似乎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不会对她发起进攻，五条悟几乎以为她在故意说谎逗人了。
而且，最为奇妙的是，随着少女的否认，那些咒术留下的痕迹，也会被抹消。
“唔？怎么没有用？那这个呢？你说什么？耍什么？？？”
五条悟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就逐渐失去耐心。他直接用了自己压箱底的招数。
他就不信少女的术式还能把她连同自己一起瞬移回去。
等周遭变了模样，事情大超常理，她不认也得认了。
然而，奇妙的是，他落了地，才发现少女昏了。
看样子是在瞬移发动的同时，自发自动自觉地昏了。
五条悟：“……”
就没见过那么离谱的术式！
果不其然，少女被他摇醒后还甩锅给了他，说是他把她迷昏的，一切都是为了传播邪|教理念。
昏了的少女自然逃过了对三观的冲击，坚守住了自己那一套准则，振振有词、喋喋不休。
虽然他的确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但他这不是没做，也没必要做嘛。突然被扣上这顶帽子也太让人委屈了。
五条悟：“……七海，这就是改变不了世界，就改变我自己吗。”
七海：“她能这么想，挺好的，前辈。”
五条悟：怎会如此。
他将少女扔给后辈。七海建人手忙脚乱地将人接住了：“前辈！”
“知道了知道了，她这不是回过神来又要哭了吗，我可没耐心哄她。”
【7】
邪|教少年们光天化日之下从警署将我带走，我对这个国家政府的控制力绝望之余，又惊骇于邪|教的手眼通天。
等我从最初苏醒的懵劲里缓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口不择言地说教了一大通。
完了，可不是人人都是夏油杰那副脾气的。说不打人就不打人，说放人就放人的。
对了，夏油杰事实上并没有放了我。我还是落在邪|教手里了。他肯定是知道公安都沦陷了，才会那么大方地让我下车。
绕了一圈，原来他就是那种喜欢看受害人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变|态。
我提心吊胆地等候发落，果然，银发少年把我抛了出去。
但等待我的不是粗粝的地面，而是七海建人的怀抱。
他也不嫌我又哭了很烦，僵硬着让我靠着。
我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他一定很不舒服，但他一个字也没有提。
头顶传来的声音比起夏油杰和五条悟更多了一分青涩：“我们真的不是邪|教。”
我满怀希望地抬起头。
“我们是咒术师。”
还说不是邪|教。
我的希望飞走了。
他赶紧解释，却正好猜中了我的雷区。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这似曾相识的台词。
这似曾相识的拥抱。
我赶紧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他看起来比我还松了一口气，一副“得救了！”的姿态。
但看到我的警惕，他又十分头疼，在五条悟哈哈大笑的背景音中孜孜不倦：“你可以理解我们是另类的心理咨询师，帮助大家抚平情绪。但是我们从来不杀人。你见到的夏油杰，是叛逃出去的。”
我：激进分子叛逃出去开了邪|教分教？
但我知道这话要是出口了，十有八九会被恼羞成怒的五条悟物理说服。他们现在态度还不错，我可不能犯上一回转身就跑的错。
总之这回装也得装到底。
“我知道了。”
“真知道了？”
这仿佛教导主任查岗一般的话，是五条悟说的。
“真知道了。”我连连点头。
“那刚才昏过去怎么解释？”
我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声，实在是因为太过震惊，五条悟又以此证明咒术，我才会下意识辩驳“被迷昏了”，实际上——
“我从小有怪病，眩晕症。会时不时昏倒。长大后好了一些，但还是很麻烦。所以大学里也申请了网络授课。刚才估计是旧疾复发了。”
五条悟拉长了声音，如同抓住错漏一般的教导主任：“昏迷？既然相信了的话，那应该叫咒力不足导致的自我保护吧。”
“对、对。”
我急忙承认。
“前辈，”七海建人阻止了他进一步的举动，“多少也顾虑一下受害人的感受吧。”
“这不是为了她的感受才那么说的吗？你说对吧，虽然也哭了，但这分明就是喜悦的泪水。”
五条悟越过七海建人的肩膀，冲趁机躲在他背后的我笑道。
我可能都不认识喜悦二字了。
但求生欲让我赶紧点头。
七海建人拧着眉头转过身来，混血的高鼻深目让他看起来不怒自威，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压迫感。
完了，讨好了五条悟就惹他不高兴吗，我可不想成为两人互别苗头的工具人啊。
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回个家而已。
“不用害怕前辈的。说实话也没关系。”
诶？
没有夏油杰刻意放柔声气的诱哄，也没有五条悟饱含好奇的活力四射，他的声音缺少情感充沛之人的起伏，却因此更显得沉稳可靠。
七海建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保持住自己的想法吧。你的意志就是你的壁垒。”
我的意志如何暂且不论，现在的七海建人正是我的壁垒。他站在我和五条悟之间，若有意若无意地替我挡住他。
七海建人劝诫他不要再玩了。
“也许术式的束缚就是这样的信念也说不定。让她相信了咒术的存在，反而可能动摇术式。既然他都让她回归做个普通人了，我们也这样报告吧，前辈。”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邪|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计策。
我的情感告诉我，我可耻地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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