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向导之导（上）
1
新来的女生格斯特看起来很弱。
每次看见咒物都会呕吐。无一例外。连偶然碰见的四级咒灵她都吐。
“太丑恶了，那种东西。”
咒术师为什么害怕诅咒，害怕的话为什么要做咒灵师。
“也许你们觉得我害怕，”她握着矿泉水瓶，面容苍白，声气低弱，如沙漠中的蜃影一般美丽而虚幻，“但我不是，我只是恶心而已。太污浊了。”
只有她，每次出任务都自备垃圾袋。
五条悟不懂，但夏油杰懂。
并非软弱，而是敏锐。所以受不得咒灵的肮脏，连残秽都能轻易冲击她的精神。
在吞咽咒灵的时候，要不是唯有如此才能获得力量，恐怕他也会吐出来。
2
他和五条悟私下说过，班里有两种性别。
有黑眼圈的和没黑眼圈的。
家入硝子熬夜的黑眼圈和她失眠噩梦的黑眼圈。
五条悟笑倒在桌上。
被她听到了一些。虽然夏油杰觉得当面说不太好，但五条悟直接抖出了笑的原因。他也无所谓，撑着手臂看她回应。
没想到她会当场回击。毕竟大部分人是会被五条悟气得说不出话的。
她指五条悟，“扁鹊。”
再指夏油杰，“扁鹊的二哥。”
最后指自己，“扁鹊的大哥。”
夏油杰：？？？
五条悟：？？？
他一勾小圆片墨镜，露出湛蓝眼睛，“你想打架吗？”
她不接茬，反而慢悠悠地解释起来，“扁鹊是神医，说你是夸你祓除咒灵如杏林圣手药到病除。至于夏油杰，跟你哥似的陪着你，难道当不起一句二哥？我么——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
“小屁孩要多读书。”
五条悟，一直所向披靡，气人无往不利，第一次受了挫，完全被电波系的脑回路击倒了。
然后还是在教室打了起来。
夏油杰面上拉架，心里发笑，两个人就跟路边偶遇，然后突然站起来挠对方的小猫一样。
“杰，你别拦着我教训她——”
“二弟，你别拦着我动家法——”
夏油杰：“……”
果然是故意把他也骂进去了。
对他也很不客气。大概是因为完全看穿了他和五条悟狼狈为奸的本质。
格斯特管自己的能力叫向导。
其他人叫她净化。能在咒灵未诞生前净化人的情绪。
据说新近领悟了大范围疏导的方法。
能在咒灵升级或者成型之前削弱它们的力量来源。
的确当得起一句“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
但那和二弟の叛逆又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混战，为五条悟助拳。
3
“来了来了，又要吐了。”
“……”格斯特反唇相讥，“倒也不必这么关心大哥的健康。”
要是不阻拦，他们真的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夏油杰头疼地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拿了包湿巾给格斯特。
“谢谢。”
她不作声时，低垂眼帘，看起来居然有点顺眼。
五条悟有点狐疑地打量他。
指控夏油杰叛变了。
然后格斯特为他说话。
结果又吵起来了。
还在公园约架。打塌了小孩玩的滑滑梯。还把来玩的小孩吓哭了。
夏油杰：“……”
夜蛾正道不在，他不得不担起责任，将两个胡闹的人带到小孩面前，让他们道歉。
道完歉后又因为赔偿的事情互别苗头。
在公园建起了两座滑滑梯。
一有空就去看谁出钱建的玩的人多。
夏油杰：“……”
毁灭吧。赶紧的。他不管了。
4
她只有在说话的时候才生动起来。
一个人静默不语的时候像枯枝。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吐，吐完再把垃圾袋封好扔掉。乖得像会自己铲屎的猫。
但是那次时间太长了。
夏油杰去看她。她手里矿泉水只剩半瓶，看上去已经漱完口了，扶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迢远。
“好没用啊。”
夏油杰以为她在说自己。
结果却是——“好没用啊，这个世界。”
“……为什么这么说。”
“要看看我眼中的世界吗？”她笑着这么说，摊开手。
5
格斯特：骗到了。
完全被中二发言迷倒了。
这个人太好骗了。白长了一双不好惹的狐狸眼。
男生的手很宽厚，摸上去很温暖。
格斯特带他看他自己精神力化作的动物。
毛绒绒的黑狐狸眨巴着圆眼睛走来走去，招摇的大尾巴拂过二人的脚踝。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爱？我的是这只哦。想摸摸看吗？”她爆发出一阵大笑，指了指肩头的雪鸮。
对方是猛禽。
自己是萌宠。
夏油杰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狐狸。
输了。完全输了。
狐狸还对他歪脑袋。
他空的一只手把狐狸提了起来。
四足在空中意思意思蹬了几下，然后就舒舒服服窝在他手臂上不动了。
可以有点进攻性吗？
但是好好摸。
“我可以摸摸看吗？”格斯特轻轻点着狐狸。
像有微弱的电流从脊背窜过。
“你们拖得也太久——”五条悟找了过来。
夏油杰才发现自己还牵着格斯特的手。
五条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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