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BeforeSunrise

电影职演员表滚动出来的时候，已至午夜，红酒瓶几乎见底。两人不约而同地伸了个懒腰，又重新靠在一起，不发一言，静静听着片尾的曲子。

        片尾曲里唱着：

        thoughtomorrowdon\"tlookthatgood

        well,itjustgoestoshow

        thoughpeoplesaywe\"reanunlikelycouple

        i\"mseeingdoubleofyou

        ohthisislife

        “thoughpeoplesaywe\"reanunlikelycouple，”沉音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一句歌词轻声念道，现实似乎又要带着千丝万缕的沉重涌上心头了。

        “don\"t”这时候，程安民忙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念。

        “怎么啦？”

        “不吉利。”

        沉音被逗得哈哈大笑，不想他会说这样的话。可她侧过身去看程安民的眼睛，却发觉他是极其认真地不许她这么说。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觉得他今天似乎很不一样，他脸上多了许多重量似的。也许他也面临着跟自己一样的抉择吗？也许他什么都知道？要不要问？要不要一起讨论？可会不会……

        许多书里讲的关于爱情的道理在这里统统不奏效，她心里摇摆了许久，突然想问程安民另一件事情：“安民，你觉得恋爱应当怎么谈？”

        “嗯？”程安民愣了一下，右手轻轻握拳抵在鼻尖上，还咬了一下自己的食指关节，“其实我也不会，你要是觉得……”

        林沉音打断他：“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你有什么最想跟我一起做的事情吗？”

        “最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呀！”程安民笑道，少年对爱最真诚的笑容。

        沉音鼻子一酸，挥手道：“太抽象了，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比如你想不想吃我做的东西，一起去什么地方，这种恋人通常会……”

        话音未落，程安民突然说：“我们跳舞吧！像刚才电影里他们那样！华尔兹，可不可以？”

        林沉音笑道：“这么高雅吗？但我只会一点点……”

        “来嘛。”程安民点了一首《adagio》，拽着沉音的手臂走到客厅中央来……

        投影仪散着微蓝的光，在刚播完电影的幕布上勾勒出一对恋人的身影，他们轻轻相拥，她的身体跟随着他的身体，向前，向后，转一圈，再向前，再向后……

        “安民，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我觉得你自由多了。”林沉音抬头望向他。

        “嗯。你也是，今天没有装开心和装轻松。”程安民说完，沉音低头幸福地笑起来。

        舞曲放完的时候，她感到他的手掌在腰间摩挲，那来自掌心的温热在缓缓上移。

        她的脸几乎贴着他的胸膛，她感受得到，他渐渐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心中一慌，双手扶着他的手臂轻声道：“安民，你是不是醉了？”

        “沉音，我刚才没说完，”他望着她，眼眸还是那样深得几乎能让人陷进去，“我不喜欢片尾曲的说法，我喜欢电影里另一首歌，它唱的是，ihaveneverwantedyousomuchehereeherehaveineverlaiddownbyyourside”

        “沉音，”他环着她推到墙壁上，低下头来，靠得更近，沉音被他的气息包围了，屏住呼吸等他的下一句话，“沉音，ihaveneverwantedyousoedyousomuchjustnow,beforesunrise,wouldyou”

        从一个轻柔的吻开始。

        她轻轻闭上双眼，将全身的气力松懈掉，在一种无尽的温柔中，沉下去。

        爱吧，不管渺远的未来会如何，不管明天天亮会如何，爱吧，在现在，在黎明破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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