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痛不痒的情绪也没有多难熬”

“winterquater，我不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

        程安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这几句话时常在他脑海中打转。

        他想过也许她会一走不回，这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可他没想到，最后一面，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口气竟然那样笃定，更竟然，仿佛一把碎冰砸在他心上。

        这些天，程安民哪都不想去，就窝在家里打游戏或者看球赛。有天夜里输了一盘游戏之后，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吊灯发呆，莫名想起小时候自己嘲笑过但记不太清了的一句矫情话：“既然……为什么要招惹我？”

        “算了算了，可笑。”他把手机甩到地毯上，使劲摇摇头，好像想把这些无厘头的荒唐想法也给甩出去似的。

        过了一会儿，程安民又闷闷地把手机捡回来，好像被潜意识支配一样，面无表情地点来点去。打开微信，通讯录列表里只躺着几个人，他迅速找到“沉音”，点进去。“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这句话像一道冰冰的墙，把他挡在她的过去之外。他又点开instagram，发现首页上方story的一行出现了一个略微陌生的头像，下方写着那个好久没念的名字：cheney_1221。

        这一套浏览顺序，他已经不知道进行过了多少次，几乎可以不用思考地完成一次又一次没有结果的探寻。可突然有了她的消息，居然让人有些恍惚。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曾真实地来过他的生活。

        他点开林沉音的动态，她只是分享了一首歌——《全世界陪我失眠》。

        程安民看看手表，呵，居然已经两点了。自己都没发觉。

        她失眠了吗，也？

        另一边，林沉音也一直连着□□对着手机发呆，她停在程安民那个三年发了四条动态的主页，翻来覆去放大那几张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照片，反复着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动作。

        她打算退出□□了，又翻回来看看自己分享的东西，发现左下角的浏览记录里，正亮着程安民的头像。

        他看见了。

        他也对她好奇吗？还是不小心点开？

        他难道不知道，她会看到他看过她发的东西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还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哦对，也没睡吗？一贯这么晚，还是……

        歌词里写：

        我每天都不太爱笑

        也没什么烦恼

        只是做什么都感觉有点急躁

        最近看到了你和他新的合照

        不痛不痒的情绪好像也没有多难熬

        也尝试要把日子过好

        却越调整就越糟糕

        麻木的像一场好不了的感冒

        “真后悔……”程安民喃喃道，却说不出后悔什么。

        觉得隐隐难过，仿佛有种疼痛在随着时间的拉长慢慢觉醒，心里不知不觉生长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样的感受，他不太懂，又仿佛能无师自通。

        只不过，不痛不痒的情绪好像有些难熬罢。

        你想让全世界陪你失眠吗？

        《全世界陪我失眠》所说的，也无非，那一个人就是你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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