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推难题

9月1日，陆凡专门跟郭桐宇局长请了一天假，送妹妹去长安读书。
  作为单位一把手，本不用请假，但这几天说不定哪个领导就来检查了，不敢抱侥幸心理。
  陆凡去过好几次长安，途中不停的给妹妹介绍，长安是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
  国人骨子里总刻有那么一种记忆，身着长袍、头戴冠帽、长袖画扇的古风古韵，那就是长安。
  一座充满历史底蕴的城市，保留了几千年的历史，积淀了几千年的文化，古老的民风民俗，犹如一幅历史画卷，美味的民间小吃数不胜数，到了周末一定要尽情领略！
  西工大附中总是给人一种神秘、高深、官方的感觉，是坊间所公认的“老大”。
  到了校门口，整个过街天桥被家长围得水泄不通，现场有民警疏导交通秩序，根本没有停车处。
  好不容易停好车，兄妹俩背着行囊，进入校园，在老师的引导下报名、注册、缴费。
  陆瑶经过三年的初中生活，特别的独立。
  一切安顿好后，陆凡给妹妹卡里转了一万块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按时吃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长不高将来都嫁不出了。
  听着暖心的唠叨，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陆瑶擦拭着泪水，暗下决心，一定要考最好的大学，给哥哥争气，告慰爸妈在天之灵！
  有人说，不是学校厉害，是学生厉害！总共就那么些尖子生，都去了那里了，能不出成绩吗？但你不能否认，把这批学生放在宁阳高中，一个清北都考不上。
  工大的教学质量和师资在省内无人能比，它集中了优质的生源、良好的学习环境、竞争的意识、老师的敬业、领导的重视等等，妹妹能在这上学，陆凡很满意，也很安心。
  回去的途中，陆凡意外接到了韩昕朴的电话，说他通过面试，已经在省委组织部上班。
  陆凡特别羡慕，说到：“韩哥，恭喜你！你要是早打两个小时电话，无论如何我都要当面向你祝贺，今天我送妹妹来长安读高中，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
  “没事，下次来长安咱们在聚。小凡，替我盯着那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来日方长！”
  “韩哥，你放心，迟早弄他狗日的！”
  回到柏树湾，陆凡一头扎进观摩点，不断查漏补缺，力争精益求精。
  9月9日，还没上班，陆凡接到乡政府和林业局的电话，新任县委书记柳天才要来观摩点视察工作，这是柳书记第一次下乡，陆凡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
  陆凡前脚刚到基地，史前程书记和乡长崔明亮后脚跟着到了。
  看了一圈，两位领导比较满意，史书记感叹道：“等验收结束，咱们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干工作最怕被定成点，不上不下最好。”
  心态不同，对待工作的态度就不同，陆凡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道：“领导，新来的柳书记不知道咋样？咱们这个点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他的法眼？”
  史前程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呀！且行且看且从容，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乡长崔明亮跟陆凡关系更好些，凑近了对陆凡说：“狗改不了吃屎，估计女同志要遭殃了！”
  “啊？”陆凡很诧异，这么大的领导就不知道收敛？闹的名声这么大？上级难道不知道？
  9点左右，县委书记柳天才抵达柏树湾观摩点，随行的有县委副书记王鸿涛、副县长杨川贝、县委办主任徐彩洁，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女县委办主任，一身修身小西服凸显了妙曼，臀部浑圆曲线一览无余，丰满傲人的身材真不是小女生能比的，能引起绝大多数男人无限遐想。
  陆凡很纳闷，柳书记用这样的女人做办公室主任，不怕被人误会？
  柳书记短小精悍，但目光炯炯有神，因为是第一次来，陆凡作为项目实施人，详细的汇报了基地建设的相关情况。
  柳书记不时的点点头，询问一些细节，每每切中要害，还是有些水平。
  站在基地，环顾四周，忽然，柳天才指着右前方山的左侧，说道：“川贝，看看那道坡，与绿树成荫显得格格不入。创森工作是当前全县头等大事，万万不能马虎，把那里尽快完善。”
  杨川贝赶忙上前汇报：“书记，那个坡是悬崖峭壁，我和陆凡上去勘察过，都是石头，没办法栽树，只能慢慢的培养植被。”
  柳天才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说的是完善、弥补，不是让你种草种树，怎么做是你的事。如果影响到验收工作，我拿你是问！”
  看着柳天才离去的身影，杨川贝有些发懵，不知道该如何完善、弥补。
  临走时，王鸿涛拍了拍陆凡的肩膀，饶有深意道：“人生处处是坎坷，唯有正道是沧桑！行光明之事，阳谋才是王道！”
  陆凡一愣、一惊、一叹，觉得老师的话意有所指，绝对知道点什么，大概率跟乐家那件事有关。

  哎，都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可谁又晓得沧桑背后全是伤。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副县长杨川贝不能走，他得留下来完成柳书记布置的任务。
  把史前程、崔明亮、郭桐宇、陆凡叫到身边，杨川贝说道：“都说说吧，那道崖如何弥补？”
  崔明亮无奈道：“杨县长，情况咱们都清楚，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柳书记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不要跟我抱怨，现在要解决问题！”
  史前程欲言又止，实在不想揽这个活。
  陆凡默不作声，心想这是你们领导考虑的事。
  大家都清楚，想达到柳书记的要求，就得造假。
  当领导，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会祭出大招：层层传导压力，逐级压实责任。
  杨川贝说道：“前程，你是柏树湾党委书记，这件事你负责，必须要达到柳书记的要求。桐宇，林业局全力配合，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一下子就把任务分解了，把责任推出去了，柏树湾做事，林业局出钱，万一事情办砸了，有两个替死鬼。
  史前程苦着脸说：“杨县长，干工作我不推，但我现在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不知道如何着手。”
  “多动动脑筋，能当了这个书记，就得为县委、县政府分忧解难，你们几个合计一下，再过几天我下来检查。”布置完工作后，杨川贝急匆匆的走了。
  陆凡一直在装聋作哑，生怕惹火上身，但有些事躲不了，谁让他官最小，工作往往落在最基层。就好比中、省文件，层层批阅、开会、传达后，最后只由一名乡镇干部去落实。
  史前程说道：“桐宇，我看着这事还得林场落实。小凡，你义不容辞，想想该怎么干！”
  看到郭局长也不说啥，陆凡知道这事躲不了，马上把话挑明：“领导安排，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但事情明摆着，靠栽种肯定不行，要想让那边变绿只能造假。验收组来了，万一出问题，我的小肩膀扛不住这么大的事。”
  史前程想了想说：“尽量把工作做实、做细、做真，万一出了问题，柳书记、杨县长心知肚明，应该怪不到咱们头上。小凡，你放开手脚干！”
  麻痹的，没一句有用的！
  崔明亮拍了拍陆凡的肩膀说：“小凡，有什么困难你随时提，乡政府和林业局全力解决，相信你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
  聊了几句，乡政府的几位领导也回了单位。
  郭桐宇局长没有闪人，跟着陆凡回到林场，还算仗义。
  “小凡，你打算怎么干？”
  陆凡很苦恼，说道：“局长，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挂草坪，一个是拿油漆画上去，不管怎么弄，都是造假，都得花大钱。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做，验收组也是人，地形就那样，但凡长眼睛就不会吹毛求疵，如果担心出问题，我觉得还不如找验收组通融，几个红包的事，没必要这样折腾。”
  “哎，柳书记刚来，谁敢提不同意见？鸿涛书记也跟着，不也没说什么？他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吧。你尽快把面积算出来，两种方案各花多少钱也搞个预算，我打报告跟县长要钱。”
  “局长，情况我清楚，我现在就给你算。要是县长不批这钱就好了，我也不用造假了。”
  “放心吧，这钱保证特批。柳书记刚来，赵县长不可能卡这点钱。就算县长不批，咱还得想办法干，否则会在柳书记那挂上号，得不偿失！”
  “局长，感谢你支持！”
  “哎，以后工作怕是不好干了，咱们这个柳书记，手笔和魄力不是一般的大！”
  “为什么调到咱们宁阳？还是县委书记平调？”
  “呵呵，把那的钱花光了呗！听说还因为个女人，闹的有些大，换个地方安稳些。小凡，出去不敢乱说。”
  “您对我还不了解我？我的嘴就是铁镊子，还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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