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萧声老师
见他正好整以暇，一副不打算开口替自己圆场的表情，她懊恼的垂下头：“再吃我就是狗。”
南壹壹连忙岔开他的注意力，匆匆道：“哥哥，你录完了吗？”
“还有半个小时结束。”
她有点无聊，视线瞥向对面小房间，不免震惊：“哥哥，你一个人录音，阵仗这么大？”
抬手指了指，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已经足足挤了七八个人。
萧悯关了手机，淡淡扫了一眼控制室里佯装忙碌的众人，淡声：“来看你的。”
南壹壹：“为什么？”
萧悯：“羡慕你睡眠质量好。”
“……”
—
监听设备前。
“萧老师中间休息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等她？”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
“这世界上竟然有人对着萧老师的脸还能睡着？！”
“唉……同人不同命啊……”
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叹和哀婉此起彼伏在狭小的控制室里。
旁边有两三个等棚的其它配音演员，语气仓促：“都快一个小时了，我们那场得录到几点去啊……”
几人欲哭无泪，但又不敢置喙什么。
几分钟后，萧悯走向录音台时，冷面阎王在他们心里瞬间化身成救世主。
“来了来了！”
“快快快，干活干活……”
“……”
男人站在话筒前，不疾不徐道：“张老板，给大家订饭。”
麦中途没关，他的声音直接传进控制室。
这会子下了戏的基本全聚在里面。
藏匿于人堆最后面的张昀理被出其不意的点了个名，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他已经喜滋滋听了好一会其他人的八卦调侃，一直没吭声。
冲萧悯比了个ok的手势，抬步走向里间。
“妹妹，你想吃什么？”，张昀理觉得很有必要先征求一下南壹壹的口味。
南壹壹现在听见吃的就像被点了火的小闷炮，“我不吃。”
“怎么了？不舒服？”张昀理瞥见她神情恹恹，语气关怀。
身后男人提步上前，脚步声清晰靠近，“不用你管。”
张昀理：“……”
美食成功的将多余看客引走，南壹壹决定陪萧悯录完最后半个小时。
她刚确实睡得不错，暗暗决定：以后万一失眠的话就用堂哥的声音哄睡好了。
实在心痒难耐，她背手垫着脚尖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身后。垂眸浏览他的稿子，她发现文字旁边有不少她不太理解的符号，标红，还有批注。
南壹壹被纸上字迹吸引。
其形其色，断连辗转和粗细藏露间，都显示出他当时用笔有力与发力之沉重。
字如其人，去尘空远，兼纳乾坤。
最后一句词念完，萧悯摘下耳机，南壹壹在后面站了一会，没打扰他。
见他结束才出声问道：“哥哥，这是哪个城市的景区？”
萧悯将稿子递给她，抿了口水道：“佃市。”
南壹壹翻着页，暗自钦佩写出这些字句的人，文字功底深厚，将一个城市的风土人情细致阐述却又不显冗杂，更何况又有了萧悯的音色加持。
南壹壹将稿子递回去，有些神往：“一定很好玩吧”
萧悯没应，但将自己的耳机递给她。
南壹壹迟钝了一下：“做什么？”，男人直接站起身帮她戴上。
南壹壹耳边安静了下，坐在他原先的椅子。萧悯走出配音间，见他在控制室朝别人说了些什么，耳机里刹时缓缓传来舒缓神秘的音乐。
听内容，似乎是前两页。
不仅如此，伴随着萧悯字正腔圆的旁白，她还听到了后期完成的各种环境音，眼前立刻浮现出绿瓦红砖的诗意人间。
听了一会她忽而顿住，下意识开口：“哥哥，这是什么乐器？”，她忘了自己旁边没人。
但女孩的疑问已经到达了控制室众人耳畔。萧悯抬手示意暂停，瞥了眼进度条，回应道：“是萧声。”
两人间的距离其实只隔了一面隔音玻璃墙，面对面的。却又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只能用打电话的方式沟通。
南壹壹的耳机里传来他的解释，她看了眼话筒，又看了眼对面。凑近道：“哥哥，你能听到？”
“嗯。”
众人：“……”
当他们听音室是摆设？
南壹壹又挪近了点，“哥哥，你有艺名吗？”
“没有。”
她摘下耳机妥善放好。
来的路上上网随便查了查，cv都是用艺名示人的，但萧悯没有。
这个职业虽然算是幕后，但也算得上是公众人物，毕竟许多配音演员也要出席线下活动或是定时直播等等，但萧悯也没有。
直到他回来，南壹壹才回神。
萧悯：“在想什么？”
南壹壹坐在转椅上轻轻转了转：“哥哥，我刚才查了你上线的前几集纪录片，演职人员表里的xm是你吗？”
配音演员的名单列表通常偏后，萧悯没说话，但轻点了下头。
小姑娘眸光亮了亮，一双精灵鹿眼迸射出古灵精怪，蹬了下地面重新转回去，趴在桌子上于手稿背面洒脱落笔。
写好后，她执起a4纸往他面前送了送，语调雀跃：“哥哥，你看！”
注玄尚白------“萧声”
小姑娘的字迹纸落云烟，倒与她看起来绵软的性格不甚相符。男人缓缓低吟：“萧声。”
南壹壹重重“嗯”了下，“哥哥，这个做你的艺名好吗？”
监听器前冒出三四张吃瓜脸，眼神玩味又意味深长的互相传递，都默着继续听他们的萧老师会如何回应。
“你喜欢？”他问道，视线落在那两个字上，尚未移开。
南壹壹笑了笑缓声解释：“哥哥，刚刚那首曲子让人喜欢，它很配你的声音。”
“如果用这个名字的话，既能保留你的姓氏，又能兼顾你是声音演员的身份。”
女孩清甜地喃喃道：“萧声，萧声老师……”她仰头看他，有点期待：“哥哥，我觉得它真的很适合你，我的灵感很贵的。”
男人的视线一直徘徊于纸上，没说同意但也没不同意。南壹壹以为他不太满意，摇了摇他的手臂带着点撒娇讨好：“哥哥……你就用这个吧……”
萧悯移开视线，垂眸，小姑娘正歪着脑袋等他，沉声问：“这么喜欢？”
见他态度有松动的意向，南壹壹心里更来劲了，直接站起来，“很喜欢很喜欢。”
“萧声漫长，而且声调温和曲折，大家听到你的名字就能想象到------萧声老师应该是位古代的如玉公子。”
她敛了敛笑意，但眉目间仍温柔，郑重道：“这样就会有更多人喜欢你。”
萧悯进了控制室时，南壹壹发现他身边的同事们都在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别人看待他的眼神里只有敬畏，甚至恐惧。这与他们对待张昀理时的态度大相径庭。
南壹壹讨厌那种感觉，那种萧悯总是被身边人自动疏离的冷漠。
小姑娘眸光晶莹水亮，怀着喜悦神往，萧悯没料到是这个理由，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别人喜欢？”
南壹壹很难和他讲明白社交的重要性，表情变得严肃：“哥哥，你不许再问了，你就说用不用吧！”
旁听了半晌的控制室内。
“嘶……这小姐姐长得漂亮，没想到文采也不错，你说呢？”
“萧声……好像是挺好听的。”
“要不是眼见为实，我真不敢信萧老师也能温柔起来，你看萧老师的眼神，我的妈呀……”
“才发现？之前可从没人进过他的录音室。”
“……”
艳羡与惊诧之意充斥在张昀理耳畔，他懒散挑了挑眉无奈叹气，提醒道：“以后改口叫萧声老师吧。”
张昀理第一次觉得自己某些地方强过萧悯，语言可以作假，但行为和眼神不会说谎。
------兄弟，你没救了。
小姑娘表情凶凶的，急不可耐，但几乎没什么威胁性和杀伤力。萧悯将纸张半折起来，纵容道：“随你吧。”
张昀理顺利地收到了几个人竖给他的大拇指。
……
《江南故里》纪录片第五期正式更新上线的那天，南壹壹其实没专门听，但她将链接转发在自己朋友圈里。
文案：给大家安利一个cv小哥哥！
南壹壹开开心心的发完朋友圈，便开始专心修改自己毕业论文最后一版，忙碌进去，将近四五个小时没打开过手机。
再点开微信时，界面处的【发现】角标冒出了红通通的数字51。南壹壹有些意料之外的吃惊。
她的好友列表不超过100个人。
随即点开浏览，除了被点赞，还有不少评论。除了零星几个同学朋友表示完全被安利到之外，几个熟人的评论让南壹壹差点没拿稳手机。
【昀理哥：谢妹妹帮做宣传（狗头jpg）】
【惠木拉：哦。】
【妈妈：是阿悯？】
【小姨回复妈妈：真是阿悯？】
就连平日从不出现的小姨父都在下面跟了个问号。
南壹壹有点慌，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堂哥是干嘛的？上次他回家难道没告诉他们？
望着手机上小姨和妈妈的未接来电，她有点如芒在背。
他哥这算不算被迫掉马？
南壹壹纠结着要不要回个电话，但没经堂哥允许，真被问起来她也想不出什么新鲜措辞来。
与此同时，玄关门响。
南壹壹脑子一瞬间转的飞快。
------哥哥，我虽然发朋友圈，但我没说萧声就是你。
不行，这简直不打自招。
------哥哥，我以为你上次回家已经告诉大家你在做什么了的。
一听就是在推脱责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就坦白了吧。
唉，感觉很欠揍……
南壹壹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神跟随着萧悯的动作，他跟往常一样先是换鞋、而后将水果放在冰箱，而后进了洗手间，中途基本没看向过自己。
听到水流声渐响，她松了口气。
心下正稍安时，鬼魅般的淡然自耳后袭来：“南壹壹。”，男人停顿了几秒，语调幽幽：“你小姨今天给我打了十个电话。”
南壹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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