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只受受
沈玉卿看扶烺强硬地将瞿染姒扯进怀里,眼里流露出不满来。
“这位就是宁王了吧?”
“你是?”
“在下沈玉卿,是阿姒的兄长。”沈玉卿朝他拱了拱手,“阿姒大婚时,在下未能赶回来,实在是遗憾。”
“沈家的人。”扶烺不得不正视起他了。
沈家是弋国几十年的皇商,家底丰厚堪比国库,听说最近换了新的家主,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久仰大名,倒是本王眼拙了。”
“王爷怎会眼拙。”沈玉卿正对上他倨傲的视线,“就凭王爷在众多贵女少爷中选中阿姒,王爷就不是眼拙之人。”
“呵呵”扶烺沉声一笑,“沈家主说的是,姒儿自然是最好的。”
“可姒儿太傻,我总怕他不被珍惜。”一个看似温润实则绵里藏刀,一个久居高位目空一切,这二人对上,便是剑拔弩张,瞿染姒上前隔开二人。
“宫宴还未开始,沈哥,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
本想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对上他的目光,沈玉卿又败下阵来,“也好。”
跟扶烺交代几句,二人一同往外走,扶烺看着二人的背影,一时心头有些烦闷。
先前那个还没解决,又冒出个沈家家主来,他这小正君招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宫殿外挂满了大红的灯笼,显得十分热闹喜庆。在沈玉卿面前,瞿染姒没那么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沈哥何时回来的,是不是没休息好?”他注意到沈玉卿眼下淡淡的乌青,说道。
“昨晚便回了,只是许久未来皇城,有许多琐碎之事需要处理,就忙得晚了些。”沈玉卿揉了揉他的发顶,“阿姒呢,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瞿染姒笑了笑,“王府里没有什么事,我每日就看看话本,赏赏景,消遣度日。”
沈玉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口不对心,叹了口气,轻声道:“跟哥哥也不说实话。”
“沈哥……”
“我都知道了,往路上一打听,都知道你在王府过得什么日子。”沈玉卿说道:“若是阿徵知道,该去王府闹了。”
“不会让兄长知道的。”何况,他的兄长,如今还不知安危如何。
“对了,沈哥,你打听到了吗?”那日他给沈玉卿写信,央他打听瞿染徵的事,如今该有结果了。
“是有一些消息,只是不知真假。”说实话他不太想让瞿染姒知道,所以说的也有所保留,“阿徵或许是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才被天家囚禁了起来。”
“是什么事呢?”
沈玉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大概是登基前的秘辛,传出来不仅影响声誉,还会影响皇位稳固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这秘密,才让瞿染徵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将兄长救出来?”
“单靠我们肯定不行。”沈玉卿手上没有筹码,不能与帝王较量,但是有一个人有。
“姒儿。”沈玉卿又问道:“宁王可有何钟爱之物?”
“钟爱之物?”瞿染姒回想着,“王爷喜好收藏刀剑,其他应当没了,沈哥是想……”
“找人合作总要备份薄礼。”
前方是一座攒顶方亭,二人到亭中小坐,沈玉卿在心里思索良久,还是问了出口,“阿姒怎么考虑的,这一辈子就在王府度日了?”
“沈哥是何意?”
“若是只余痛苦,倒不如及早抽身。”沈玉卿自小看着他长大,了解他追逐扶烺的所有心路,也能一眼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还是说阿姒心有遗憾,恋恋不舍?”
“沈哥,是说和离吗?”瞿染姒有些茫然,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他从未想过和离这种事,甫一触及,心里还是抗拒为多。
“自然。”沈玉卿偏头看他一看,“分开也能各自安好,况且王爷对你来说亦非良人,你自小性子软,就该嫁个温厚纯良之人,才不会日日受委屈。”
“王爷,不会同意的……”
二人回去时,宫宴正要开始,一切都如往年,舞女在池中摇曳,王公大臣们推杯至盏,互相之间客气又熟络。
正中主位上坐着皇帝,下首左右坐着各宫嫔妃以及诸位王爷,瞿染姒朝空着的位置走去。
重新坐回原位,他显得心不在焉,总时时望着眼前的酒杯出神。
和离吗?
他都已经这样了,和离了还有谁会愿意要他?
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因为圣旨不可违,谁会娶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况且,他还怀着身孕……
坐在他身边的扶烺,早早注意到他不对劲儿,便倾身过去询问。
“姒儿在想什么?”
被吓了一跳,瞿染姒不想被扶烺看出内心的想法,于是低眉敛目又摇了摇头。
“我没事,王爷不必在意我。”
“姒儿……”
“宁王与正君当真是伉俪情深。”主位上突然传来一阵男声,循声看过去,就见扶炀双眼微眯看着这边,诡异的眼神让瞿染姒浑身一寒,再反应过来时,扶烺已经举起了酒杯,“多亏皇兄当年无意之举,臣弟才能得此佳侣,这一杯,就当臣弟敬皇兄的了。”
不管扶炀是何反应,扶烺自顾自喝了这杯酒,坐下时态度更为亲昵。
众多大臣公侯看着,瞿染姒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装作恩爱模样。
一时间整个宴会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众人面面相觑,冷汗直冒,过了很久扶炀才笑了几声,道:“朕是成就了皇弟的姻缘,就是可惜了,朕自己的姻缘不知何时才能来啊。”
在场的众人多半也都知道扶炀当年的事,求娶之心虽说没摆在明面上,稍微有些渠道的也都知道当年扶炀本来准备去瞿家求亲,后来又不知为何不了了之。
究于这段往事,此时三人的关系就变得难以言说起来。
“姻缘天定,该来的总会来,陛下亦不必操之过急。”沈玉卿出言打破了这片沉默,“况且好女难求,配得上陛下的更是难求。”
“沈爱卿说的也有道理。”扶炀的目光一直逡巡在瞿染姒二人身上,龙袍下的手指,攥得咔咔作响。
宫宴就这么不算平静的过去,临到退场,扶炀深深望了瞿染姒一眼,也让瞿染姒变得更加的心神不宁。
来时是两辆马车,回去时却只有一辆,亓漪秋被扶烺留在了宫里,也算是哪儿来的回了哪儿去。
和沈玉卿告别后,瞿染姒就进了马车,一直在他身旁寸步不离的扶烺,此时却没了踪影,过了大概有半刻钟,扶烺才掀开帘子进来。
一身风雪伴随寒风,吹得瞿染姒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起来。
“姒儿,等久了吧。”
“并未。”瞿染姒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闭眼小憩了会儿。
马车内空间闭塞,不管有意无意二人总会有些身体接触,瞿染姒往另一侧偏着身子,被扶烺强行揽了回来。
“姒儿为何总躲着本王?”
“王爷为何明知故问?”困倦的不行,瞿染姒也不想顾及什么,说话直截了当,“我做不到如王爷般,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所以也拿不出如以前的态度对待王爷。”
“所以姒儿还在跟本王生气?”
“王爷这样想也可以。”瞿染姒掰开扶烺禁锢在他腰上的手。
松了手,不代表扶烺就这么接受了,“刚才本王把他送回去了,本王承认,以前跟他是有些暧昧存在。”
瞿染姒显然不想听这些,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因为亓漪秋一个人而产生的,因此连个回应都没有。
扶烺却觉得此时应该说清楚,说开了瞿染姒就能想通。
“本王以前喜欢他,是因为几封信。”他说到信的时候,瞿染姒感觉心乱如麻,已经可以猜到扶烺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相国寺后院有棵结香树,树上系满了红绸带,本王有次路过,风吹树摇,绸带拂过,本王看到了其中的内容,恰巧主角就是本王。”
瞿染姒仍旧紧闭双眼,掩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绸带上写着少年人的心事,直白又稚嫩,本王很少遇到这般大胆的爱慕者,也心动于这份大胆。所以总是想起,再后来终于忍不住派人去查了绸带的主人……”
“够了!”瞿染姒坐直了身子出言打断他,身上的锦袍顺势滑落在地,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反感愈发浓炽,“王爷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慢慢捡起锦袍,重新披在瞿染姒身上,扶烺执起他一双手,慢慢摩挲着,语气诚挚,“本王只是想说,从前的心动都是过往,后来他变了,本王也有了你,就将过往搁置,不曾再想了。”
听到这里,瞿染姒心里有千言万语,开口时却觉得哪句都不足以概括此时的心情。
以往只是猜测,现在猜测成真了,瞿染姒抽出手,心里膈应的要死。
缓了半晌,最后只是平静地问一句,“那个人字是不是写得十分漂亮?”
“左手写字的确漂亮,右手却写得犹如稚童。”
“所以绸带上的字迹,也是右手写的,对吗?”
“嗯?”扶烺讶然,“姒儿怎知?”
瞿染姒看着扶烺惊讶的脸,感觉有些累了。
“姒儿你……”
“我与王爷的矛盾,不单单是因为一个亓漪秋。”他已经不想再去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我与王爷不合适。”
“不合适?”
“对。”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成亲之时不说不合适,如今三年已过,姒儿开始觉得不合适了?”
“以前就不合适。”只是他死缠烂打,才让他们看起来有了那么一点举案齐眉的迹象。
扶烺突然笑了下,抬起了他的下巴,语气有些危险,“你与本王说实话,宫宴开始前,沈玉卿都跟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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