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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7 章


  齐卫东想说自己做了这些年买卖,  不怕一时赔赚。不过难得能向夏菊花卖惨,他也不想放过:“我也担心着呢。可你想想,好几个人跟着我吃饭,  不屯东西那些人吃啥?”
  
  “就盼着再有海米和腰果那样的好东西,  屯再多也不愁卖不出去。要不有一样东西砸手里,  我这些年就白干了。”
  
  你可白干不了,  将来还得盖农贸市场呢。夏菊花看着齐卫东舌灿莲花,  不想接他的话。齐卫东很懂得趁热打铁,  笑嘻嘻的问:“婶子,  你啥时候能再弄点海米回来,  咱们再一起赚他一回。”
  
  上次夏菊花从羊城带回来的海米,同样是交给齐卫东出手的,他竟然叫出了八块钱一斤的高价,还给卖完了,赚的钱同样是两个人平分的。
  
  只不过海米总共才一百多斤,跟腰果赚的钱比起来差得远,夏菊花连银行都没存,一直放在家里。
  
  现在齐卫东又提起海米,也是知道腰果不可能再买到第二回。夏菊花听了有些心动:修路需要很多钱,  如果倒腾海米能赚些的话,  集资的时候就能多出些。
  
  “那东西是从羊城带回来的,  我现在不去羊城,  想弄也没地方弄去。”夏菊花有些遗憾的说:“啥时候能再去一趟羊城就好了。”
  
  不对,  她是还有去羊城的机会的。夏菊花猛地想起A国当时签订的合同上要求,货到羊城后需要她亲自接收,  那时她不就可以去羊城了嘛。
  
  按理说三四个月过去了,  A国的橡胶也该运到了。因为货物直接运到羊城,  所以夏菊花去不去羊城真实意义不大,她拿不准部委还需要自己去羊城不,便没跟齐卫东提起,见他这里没受大的影响也放心了,便到县政府找齐小叔。
  
  齐小叔知道夏菊花无事不登三宝殿,却没想过她的事儿这么大。修路呀,那都是用钱铺出来的,就算县城到平安庄的路只有三十多里,可按夏菊花说的标准,都是省道一级的了,得多少钱?
  
  没个十万块钱怕是拿不下来。
  
  十万块钱,平德县委一年的经费才几个十万块!
  
  所以齐小叔尽管心动,还是遗憾的摇头:“县里拿不出这么多经费来。就算是修路用的材料,县供销社也协调不到。”
  
  “那要是我们平安庄的社员集资行不行?”夏菊花问道。
  
  齐小叔看向夏菊花的目光都变了:“集资,咋个集资法?是不是由你们平安庄社员凑钱修?夏菊花,你们大队刚过几天好日子,社员手里有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修路不是平平整整就行了,石头、沙子、沥青、人工,哪样不要钱,你算过得多少钱吗?!”
  
  夏菊花面对质问,头低了一些,不过话还是要说的:“我虽然没算过得多少钱,可知道一定少不了。我就是想着以后酸辣粉越产越多,要是运不出去,不光平安庄的人着急,部队同志更着急。还有我们编席组的订单,耽误时间也得赔钱,人家以后还会不相信我们,不再给我们下订单。”
  
  “这两样加起来,你说我能不想着修路吗?”夏菊花越说越觉得前路黑暗,整个人委顿在椅子上提不起精神来:“编席组能签这些订单多难呀,要是因为运送不及时再签不上,大家不是白学手艺了。挣不上外国人的钱,以后大家又得都窝在土里刨食吃。地就那么多,在地里干活的人多了,工分记得就少,社员又得重新过原来的苦日子。”
  
  估计是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怜,齐小叔的口气好了些:“你着急我能理解,可是现在是啥情况,百废待兴呀同志。除了让大家先吃饱饭以外,别的事儿都得靠后。”
  
  “我们要是修路的话,光指着本大队的社员肯定不行,到时候不管路过哪个公社哪个大队,请他们的人帮着修路,我们管饭还不行?”夏菊花嘟嚷了一句。她的想法很朴素,既然县里担心还有人吃不上饭,那由平安庄大队管饭好了。
  
  齐小叔听了眼前亮了一下:修路不是一天能完成的,如果平安庄修路的活计,分摊给路过的大队,无论是管饭也好换工也好,等于变相增加那些大队的收入。
  
  齐小叔可耻的动心了:他是管着一县的县长,平德县所有人的生计都挂在心上,哪个大队增加收入他都乐见其成。平安庄这两年收入明显增加他高兴,别的大队能跟平安庄一起增加收入他更高兴。
  
  于是他问夏菊花:“人家自己也有口粮,修到人家门前离自己家更近,不想吃你们的饭咋办?”
  
  夏菊花觉得这就不是个问题:“不吃饭把饭钱折给他们不就行了,刚才我不都说了可以跟他们换工。不过我们平安庄的工分值太高,不能按平安庄的工分值给他们换,只能按他们各自生产队的工分值,或是县里平均数。”
  
  现在得把工分值的事儿说清楚,因为夏菊花同样知道修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修完的,又是烧钱的行为,都按平安庄生产队的工分值,光人工一项就是天文数字。
  
  齐小叔正在等夏菊花这句话,对工分值算法没提啥异议,直接摸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等电话接通,他脸上对着夏菊花时的轻松全消,神情十分严肃的说起刚才夏菊花向他说的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几句问话,齐小叔按夏菊花的解释一一解答,电话对面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传出一句话,齐小叔放下了电话。
  
  他站起身来,向夏菊花说:“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回去写一份报告吧。我先去书记那里商量一下,等你的报告交上来,县里得向地区汇报。”县长并不是平德县最高领导,书记才是。这么大的事儿,齐小叔一个人是无法做主的,得向书记汇报后再定。
  
  “那我回去,能不能先跟社员们通个气,算一算大体能集资多少钱?”夏菊花一听有门,便想把工作做到前头。
  
  对此齐小叔并不反对:“你可以先大体拢一下,不过先不能收社员的钱,我跟书记通气后,还要看地区的具体意见再说下一步。”
  
  夏菊花当然懂,今天能有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回到平安庄后,她便让人去小学看刘力柱在做啥,如果闲着的话就到大队部来一趟。
  
  听说是夏菊花找,刘力柱没耽搁,跟着找人的一齐过来了,夏菊花招呼着他坐下,说出自己的目的:“……你就把报告抓紧时间写出来,争取明后天能交到县里去。”
  
  刘力柱挠了挠头问:“大队长,咱们这路非得修是不是?”
  
  夏菊花头点得很坚决:“嗯,不修的话,说不定哪天下大雨,车子都进不来了。其实订单还好说,咱们编席组打了提前量,可供应部队的酸辣粉不能耽误。”
  
  “那行,我回去写。”刘力柱已经领会了夏菊花的意图,站起身来说:“大队长,你知道我们家前几年的情况,多的钱我也拿不出来,要是集资的话我们家出二百。”
  
  听他竟张口就要集资二百块钱,夏菊花有些感动:在编席组成立之前,刘力柱家是欠帐户,也就是这两年刘力柱教书、马小芹进了编席组,家里才缓过来,可跟平安庄生产队其他人家比,他们家的日子只能算中等偏下。
  
  二百块钱不说是他们家全部的积蓄,至少也得占一多半。可刘力柱连能不能能修成路都不考虑,直接就要参与集资,完全是出于对夏菊花本人的信任。
  
  这让夏菊花不能不感动,劝他:“你回去跟小芹商量商量,集资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呢,可别为了集资的事儿,你们两个再生气。”
  
  多年来体弱无法参加集体劳动,让刘力柱有些自卑,哪怕现在教书没下地那么劳累,把身体养好了一些,他还是不善与人争辩,所以对夏菊花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大队部。
  
  夏菊花的心,却因刘力柱主动要求集资久久不能平静。她相信,平安庄生产队的社员,跟刘力柱一样单纯因为对自己的信任,便参与集资的一定不在少数。大家沉甸甸的信任,让夏菊花觉得该想一个啥办法,不让大家因为对自己的信任吃亏。
  
  不集资路肯定修不起来,所以资肯定要集。而且现在还没有收过路费的概念,夏菊花胆子再大也不敢把这个概念提出来——上辈子收费公路被骂、被告的新闻听得多了,她跟所有老百姓同样反感,哪能让自己成为自己都反感的人。
  
  可想让大家的集资有所收益,修好路又不能收费,最好的办法就是谁受益谁付钱——粉条厂和编席组是目前修好路的最大受益者,夏菊花觉得可以从这两个地方的收益里,拿出一部分来给集资的社员做利息。
  
  等到以后粉条厂和收益提高了,就可以把集资款返还给社员。至于路在使用一段时间后坏了,需要再修时,也该到国家提出要想富先修路的时间,就不用平安庄自己再操心了。
  
  尽管自己心里有了方向,不过事情太大,夏菊花自己不能做主,便请来李长顺、刘力群等大队干部和几个生产队长开会商量,还把刘力柱叫来旁听,以便写报告的时候能把付利息的办法涵盖进去,免得将来付利息的时候,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
  
  李长顺觉得不大现实:“编席组是有收益,可现在已经从各生产队招了一百多个人,一个月工资不少。粉条厂现在一个月将够工资和电费,从哪儿拿钱出来给大伙发利息。”
  
  陈秋生倒是很乐观:“现在看着粉条厂没啥余钱,可等不用供应部队,咱们的酸辣粉还愁往出卖?到时候拿出些钱来没问题。”
  
  编席组同样要出钱,陈秋生连提都没提,因为他有把握——只要把夏菊花的意思跟妇女们一说,她们不光不会反对,还会踊跃的集资。
  
  不给利息也要集的那种。
  
  陈秋生即是粉条厂的厂长,也是编席组所在平安庄生产队长,两个将出钱的地方都归他管,他最有发言权。既然他这个出钱的都没说啥,与会的几个人干脆不问,重点集中在了每家要集资多少和利息咋支付上。
  
  夏菊花上辈子同样受过摊派的苦,所以明确提出,集资全凭社员自愿,也就是每家每户愿意出多少出多少,能集多少集多少。
  
  对此大家心里都有些画魂:不摊派全凭自愿,能有人愿意出钱吗?
  
  夏菊花便看向刘力柱,把他已经表示愿意集资二百块钱的事儿说了一遍,以增加说服力:“我知道力柱是信我,才要集资这么些钱。我提出让大家集资,自己也不能落后,这次我准备集资五千。”
  
  话音一落,满层皆惊。李长顺哆嗦着嘴唇问:“你出多少?”知道你前两年炒花生挣了些钱,可挣这么多也完全没想到好吧。
  
  夏菊花知道自己说出的数有些吓人,可为了增加社员们将来集资的积极性还是得确认:“我准备集资五千。上回到省城,因为我跟国际友人谈判给国家省了些外汇,国家和省里奖励我的钱,我准备都拿出来集资修路。”
  
  在省城时拿到奖励之后,夏菊花是高兴的,只是回到平安庄后一直忙碌,没时间存到银行。现在自己提出集资,那就用来修路好了——就算利息比存银行里少点儿,夏菊花还是觉得集资比放在银行有价值多了。
  
  何况她手里不光有上次去省城的五千块,还有利用羊城得到的两千块钱奖金买下腰果,又被齐卫东卖出后挣的五千,以及卖海米挣的几百块钱。要不是这钱没法拿出来,她会全部用来集资。
  
  哪怕羊城之行挣的钱没法拿出来,集资五千块钱的来路也向大家解释清楚了,众人还是被吓得不轻,李长顺终于把舌头捊直了:“那是你的奖金,咋也得自己留点儿,不能都修路用了。”手里一点钱没有,真遇到事儿咋办?
  
  夏菊花向他笑一下:“大队长,一修起路来你就知道,五千块钱顶不了多大的事儿。”
  
  李长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默默想了一会儿说:“我没你有钱,不过也存了点儿棺材本,我出五百。”
  
  夏菊花却急了:“大队长,你的钱不能动。”用李长顺的话说,他那钱可真是棺材本了,肯定是这些年的全部存款,哪能让他都拿出来。
  
  李长顺也急了:“咋地,行你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修路,我就不如你觉悟高?”
  
  夏菊花很想告诉他,自己跟他不一样,除了承诺的五千块钱,手里还有五千多,银行里也存着四千多。只是这数字听起来太吓人,不好解释来处,她是真没法告诉李长顺。
  
  听到两人的争执,刘力群开口了:“得了,大家都是想着咋把路给修通了,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我也跟李大队长一样,出五百吧。”
  
  他跟着一表态,其他参与开会的人便有些坐不住了,常会计也说自己家出三百,牛队长则跟李长顺和刘力群的标准一样,要出五百。
  
  夏菊花连忙制止突发的集资比拼,对大家说:“今天咱们就是商量一下集资可行不可行,还有集资后利息咋支付的问题,不是现在就让大家说集资多少。”
  
  “大家都有一家人要养活,不用看着别人参加集资不好意思,也跟着出钱,还是回家之后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在不影响自己家日子的情况下,确定能出多少集资款。”
  
  李大牛几个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睛不时的看向夏菊花与陈秋生。那两个跟感觉不到别人看自己一样,接着跟李长顺几个商量从啥时候付利息合适、一年给多少利息不让社员吃亏。
  
  听那说法,集资款是一定会还回来的,利息也一定能支付的,让李大牛三个竟觉得,自己如果集资少了话,说不定会吃亏。
  
  好在结果很快讨论出来了,否则李大牛都想把自己家的箱子底下存钱数报出来了:利息的支付太诱人了。
  
  因为粉条厂一时还见不着利润,所以夏菊花她们的讨论结果是从明年底才开始给集资人,按百分之五支付利息。也就是说集资一百块钱,一年不用操心就有五块钱的利息。
  
  夏菊花真出五千块钱的话,一年光利息钱就能挣二百五十块钱。这足以抵得上一个壮劳力一年的分红了。
  
  记录的刘力柱脑子里也飞快的算了出来,他跟李大牛几个人的想法不同之处在于,他算的是粉条厂和编席组一年得挣多少钱,才够付集资款的利息。
  
  又因为牵扯到利息问题,会后没多久,平安庄大队的社员们便都知道了,大队想集资修路,集资款还会返还,不还之前每年都给利息的事儿。
  
  大家从来都没听说过集资这个名词,对利息的说法也很陌生——以前各生产队分红少,离县城又远,很少有社员会把钱存到银行——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有每年白得钱的好事。
  
  相比别的生产队,平安庄的社员们态度很一至,那就是他们都相信夏菊花,听说夏菊花要把自己所有奖金都拿出来修路,上门劝她给自己留点的人就没断过。
  
  见她不听劝,大家侧面知道了修路烧钱的现实,向红玲报出自己集资的数就有些吓人:陈秋生家直接报了个一千五,赵仙枝、常仙草家分别是一千,连七奶都告诉红玲,收钱的时候她老人家也出五十。
  
  夏菊花听说后,赶到家里劝老人家,七奶是这么对她说的:“跟你出的钱比起来,我这点钱算啥。你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现在孩子不用你操心了,你能放心把钱拿出来。我一辈子没孩子,可往后的生活也不用自己操心,凭啥不能把钱拿出来。”
  
  尽管老人家表达的不太清楚,意思夏菊花还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老人相信有平安庄生产队在,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就不会没人管,不怕集资以后没饭吃。
  
  于是夏菊花没再劝七奶,而是答应她如果生产队收集资款,一定让红玲头一个来收她的。对此七奶十分满意,领着夏菊花看她的鸡棚子,指着里头低头啄食的半大鸡说:
  
  “你瞧瞧,全村谁家的鸡比我的大?这都是各家你送一只我送一只送我的。以前咋没人送给我,还不是大家生活都好了,有余力照顾我们这样的孤寡人了?我就知道,平安庄好了我的日子才能好。再说,等这些鸡长大能下蛋了,还怕我没钱使?”
  
  夏菊花听了只觉得心酸,不过脸上的笑却一点没变:“可不是。不过七奶,到时候那蛋你也别都卖了,自己该吃也得吃。”
  
  “我当然自己得吃。”七奶答应的可利索了:“搁以前象我这样的孤老婆子,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白面,可现在你看看,口粮一斤也不缺我的,还不用我交钱,不说顿顿是白面也差不多。我再不吃点好的把身子养好点儿,多过几年好日子,不成了傻子?”
  
  说到这儿七奶有些担心的看夏菊花:“倒是你,前些年一个人养活两孩子,身子亏的狠了,累狠了就病得住院,现在可得加点儿小心。”
  
  夏菊花忙让老人家放心:“你放心吧,上次住院那个大夫给开了调理身子的药,我不是喝了有两个月?现在身子好着呢。你要是有哪儿不自在,可不能瞒着怕麻烦人,咱们早点上医院看看去。”
  
  上辈子七奶都没活过旱灾,这辈子能好好跟自己说话,还对往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夏菊花觉得眼角更酸了。
  
  累点怕啥,难点又怕啥,累了难了,自己的日子比上辈子好,身边的人日子也比上辈子好得多,就值了。
  
  七奶看出夏菊花有些伤感,拍了拍她的后背没说别的,送她出了院门后狠狠擦了擦眼角,给鸡添食去了。
  
  夏菊花一路往家走,想的就有点儿多,被安宝玲拉住的时候还有些发愣,安宝玲还吓了一跳:“嫂子,你这是咋啦,谁说不好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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