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身为曾经的精神系强者，陆涵当然知道精神力受损大概是怎么的一个情况。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哨兵们精神体被深渊暗物质侵蚀，应该也是精神力损伤的一种情况。

        只是，陆涵知道归知道，但当她拿着李莉给她的地址寻来时，还没有等她做些什么，不过才刚踏入治疗中心的大门而已，便几乎要被里面让人窒息的气息，给逼得退出来了。

        是很难受、很令人焦灼的气息，就像是将整个人绑在火炉上灼烧一般，充满了腐烂、烧焦、让人忍不住想呕吐的气息，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身体受伤了、或伤口被腐蚀感染了传来的明面上的气息，而是只有精神力比较敏锐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的，没有实体的损伤——精神体的腐蚀损伤。

        这还是陆涵第一次知道，原来还真的有人，精神体能腐蚀烧灼到这种程度，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但精神体被腐蚀到这种程度的人，真的还能救回来吗？

        而且，眼前情况严重的，还不止是那么一个两个，而是至少有十几二十人，从他们身上统一的装扮来看，瞧着应像是刚出完任务回来的某个佣兵团，在深渊领域里受了损伤，一出来就往这边治疗中心赶来了。

        情况发生得十分突然，就连治疗中心的工作人员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就在陆涵进来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内，便已来了两波工作人员了。

        有的在负责记录伤员的详细情况，有的则是直接奔到某些伤员面前，握住了对方的双手，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没一会儿，不同的精神力拟态便从眼前这些工作人员的指尖冒出来了，从各方面对眼前的伤员进行试探，进行得顺利的，还能见到伤员的精神力拟态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冒了出来了，从狂躁不安、愤怒嘶叫的状态，重新变得安静、熟睡下来。

        而李莉也在这其中，她的精神力拟态是一种小巧灵动的雀鸟，陆涵便见着李莉就这么操控着那几只灵动小巧的雀鸟，温柔又小心翼翼地在眼前的伤员周围绕飞着，似乎在引导安抚着些什么。

        没一会儿，便听到那伤员痛苦地□□一声，一只皮毛焦黑焦黑、身上大块大块腐肉在掉的大老虎，就这么从那伤员身上冒了出来了。

        当然，这只大老虎并不是真的大老虎，它并没有实体，触摸不到，是那伤员的精神力拟态，又或者用这个世界的名词来描述，应该是称之为精神体，而从那大老虎身上大块大块掉下来的腐肉，就是那伤员不断在流失的精神力。

        但李莉并没有让这种糟糕状态持续多久，只见着在下一刻，那烧焦的大老虎在数只雀鸟的安抚和治疗下，身上的那些腐肉便逐渐停止了腐烂，开始慢慢地愈合起来了，到了最后，便成了一个个瞧着很难看的大疤了，感觉到没那么痛的大老虎也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了。

        虽说大老虎瞧着状态依旧不是特别好，皮毛还是焦黑的，但已比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要好了不少了，想要全好，恐怕得要经过多次的安抚治疗才成。

        然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向导要承担的压力却是一点也不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莉的脸色便变得越加苍白起来了，特别是在治疗结束、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她差点就稳不住重心要晕倒了，还是李莉边上的同事瞧着李莉的状态不对，连忙将她搀扶住了，就焦急着将人往休息室里送了，而李莉空出来的位置，也很快被其他工作人员给顶上了。

        这就是向导和哨兵，这就是治疗中心的‘治疗师’向导们。

        可以说，在这一刻，陆涵对于哨兵和向导这两个词，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在这里，问题是……她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要处理眼前这十几二十名伤员的事儿，治疗中心的向导们明显没空闲关注别的。

        让自己过来的李莉，也因为精神力一下子消耗过多被安排去休息了，压根就没见到站在门边的陆涵，就更别说给陆涵介绍工作了，要不……她等明天再来吧，等治疗中心没那么忙的时候……？

        这么想着，陆涵便打算这么做了，然而，还没等陆涵走出治疗中心，便忽然被治疗中心的负责人给抓住了，拉住陆涵的手就是万分焦急地开口道：

        “是你吧，你就是今日来面试的‘治疗师’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现在我们治疗中心一下子收容了太多伤员，情况紧急，你能先来帮忙一下吗？就直接当成‘试工内容’吧！”

        “我？”

        “不是你吗？你不是今日来面试的‘治疗师’吗？”

        这一下，陆涵都被问得有点糊涂了，她是打算来见面试的没错，但这番话，听得陆涵总觉得有点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只能应了声“是”，没多久，便被焦急得不成的负责人给领着带到了一个治疗室里了。

        一看到室内的情况，陆涵脸色都不由得有点微变了。

        这治疗室里的人比外面的还要多，而且情况看起来比外面的还要严重上几分，只见就在陆涵被带进来的这会儿，便有几个向导因为一下子精神力消耗过多、差点就当场晕倒了。

        负责人见此，都紧张起来了，连忙就让人先去休息，并连忙安排让其他精神力充足的向导先顶上。

        而陆涵，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顶了上去了，被安排到了最里面的一个年轻哨兵面前。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年轻哨兵的状态很不好，明明体格壮得像头熊，但此时却因为精神体受损的关系，变得虚弱不已，痛苦得满脸扭曲着，浑身上下全是混杂在一起的血污和冷汗，不断在咬牙□□着，并用力咬着自己下唇，都快要咬出血来了，似乎在努力保持着理智，在强忍着些什么。

        而对方在看到陆涵走到自己面前来后，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自己的精神体状况，而是……

        “向导，你精神力多少级？”

        她的精神力多少级？怎么忽然问她这个问题？陆涵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怎么多想，下意识就这么开口回答了：“c级。”

        只是，这话一出，眼前长像熊的哨兵便猛地瞪圆了双眼，一下暴躁地怒吼起来了，就这么当场大叫着：

        “什么！c级！老子可是b级哨兵！我不是说了吗，不是a级以上的向导不要！你们治疗中心是在搞什么啊，是在开老子玩笑吗？！不知道等级差会影响匹配度高低吗？！匹配度低的向导进行安抚治疗，对老子来说，就如刀割般痛苦啊！！你们是想要害死老子吗？！换人！换人！老子要换人！！”

        这么大的一个动静，想要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也很难，没多久后，边上的负责人便匆匆赶来了，一边做着哨兵的劝慰工作，一边低声询问着陆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哨兵在治疗中心闹事不打紧，他们治疗中心还不至于连一个普通的b级哨兵都搞不定，问题是现在眼前这哨兵正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精神体受损的痛苦使他处于正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一旦失控，所造成的损失可是不堪设想了，而他们治疗中心的本意，也并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精神体受损的哨兵。

        但就在中心负责人了解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后，表情也不禁讶异地起来了，吃惊地问：“你难道不是a级向导‘林医师’？”

        “a级向导？不是，我是c级向导，姓陆，听说贵中心缺人手，打算过来面试的。”

        “不是林医师？！怎么会……”

        听到这里，陆涵也不笨，很快就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怕是眼前这位中心负责人认错人，将她误认成了今日要来中心面试的a级向导‘林医师’了。

        听闻这位‘林医师’是位经验者，是中心花了不少钱聘请过来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过约见时间很久了都没见到人，刚好陆涵一个向导就出现在中心门口，便被该中心的负责人给认错人了。

        不过，中心负责人的反应也很快，知道当务之急是什么，连忙就拉了一个治疗师助手过来询问，让她紧急通知中心里a级向导先过来这边一趟，然而，没多久后，这位治疗师助手却是苦着脸摇摇头回来了，为难地表示：

        “不成，没有人了，今日扎堆来的哨兵太多了，我们的a级治疗师都倒下了，就连恢复速度最快的莉莉姐，最快也得要半个小时后才能继续进行安抚治疗……”

        “一个都没有呢？！那b级向导呢，随便来一个谁都成……”

        “也……也没有了，最后调来的那个b级向导现在已经开始治疗了，治疗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所以也……”

        没有了。

        最后那句话，眼前这治疗师没敢说出口，但大家都听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别说是b级向导没有了，因为最近人手短缺的关系，现在整个治疗中心连个立马能用的c级向导都没有了，不然都不会沦落到面试的人一来，就让面试的人上阵的地步。

        中心负责人和边上治疗师助手倒想亲自上，但问题是他们也是才刚给其他哨兵治疗完不久啊，精神力都还没恢复呢，也就无法再给其他哨兵进行治疗了。

        无奈之下，中心负责人只得让其助手快去a级向导们的休息间再询问看看，看有没谁能再坚持一下，为一个b级哨兵做安抚治疗的，而自己则守在原地观察眼前这位年轻哨兵的状况，以避免什么意外发生。

        没办法，谁让陆涵是个c级向导，而且还是个新手，中心负责人想用也不敢用啊，一个搞不好，不仅哨兵没能治疗好，就连向导本身的精神力也会被反噬的。

        然而，意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生了。

        只见着在下一刻，眼前b级哨兵对自己精神体的控制便已到临界值了，进入了暴戾失智的狂暴状态。

        一只冒着黑气的大棕熊就这么从年轻哨兵的身体里冒了出来了，嘶吼狂暴着，朝着周围其他人就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治疗室内的休息长椅就这么被无形空气弯折，发出‘咔咔咔’的，钢铁被扭曲的声音，而以着年轻哨兵为中心的地板，也在受一种无形的重力影响，往下凹陷着。

        “不好，撤退，撤退，所有人先撤退，狂暴粒子会传染给其他哨兵！”

        顿时，中心负责人脸色就是一变，当下就让现在的治疗师和受伤哨兵先撤退，并让人通知城管队来协助帮忙镇压！而他就留在这里，先抵挡一段时间！

        只是，本来精神力就见底的中心负责人要是能派上用场，早就进行安抚治疗了，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勉强催动精神体的结果是……精神体才刚凝结起来，便已被对面陷入狂暴状态的大棕熊给一下拍散了，精神体负伤，直让其中心负责人受到了反噬，大吐了一口血，然后就晕了过去不醒人事了。

        要说陆涵也倒霉，毕竟初来到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还在摸索接触，再加上这个身体的体质也比较弱，导致她很多时候的反应都慢人半拍。

        就像是现在，撤退也撤退在其他人的最后面，这就导致当其他人都快撤离出去，而她还被困在这个房间里。

        并在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身后的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大脑‘嗡——’地一声，危机感迫使陆涵的身体猛地绷紧起来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身体就往一侧滚去了。

        即随，只听‘砰——’地一声，陆涵身后的那张椅子已被无形的空气压力给捏得粉碎，而那个位置，正距离陆涵刚才所站的位置不过半米远！

        当下，陆涵便觉得后背一凉，感觉后背瞬间都湿透，死里逃生的压迫感更是使得陆涵的心脏狂跳不止。

        但陆涵毕竟不是原主，末世十年，像是这样的情况，没发生过一千次也发生过数百次，她心知，现在慌乱并没有好处，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寻得生机。

        于是，陆涵便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是一瞬，陆涵的脸上表情便像是一下子变了个人了，瞬间变得无比冷静，大脑在飞快地分析着眼前的所有情况。

        在末世的时候，遇到像是这样的情况，她都是直接动用精神力异能入侵对方，篡改对手对自己的认知来解决的，但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毕竟眼前的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精神体被侵蚀、被影响了的‘病人’，最快的解决办法……便是让那只大黑熊恢复正常状态，并停下来！！

        求生欲上来的陆涵当下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疯狂地催动着自己的精神力，不过，在操控使出精神力拟态的前一刻，陆涵还是迅速转换了精神力，将自己的精神力大树变成了原主的蔷薇花藤！

        一来是因为陆涵本能地不想让自己的怪异被其他人发现，二来是因为蔷薇花藤的精神力，确实比庞大又笨拙的大树好控制。

        不过，陆涵也不会盲目地使用蔷薇花藤，而是让大树的一部分化成了蔷薇花藤的伪枝，在背后给蔷薇花藤输送精神力，支撑着蔷薇花藤的活动，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会立马夺取主权，取代蔷薇花藤进行活动。

        于是，只见着在下一刻，蔷薇花藤便在陆涵的操控下，以着极快地绕上了那只暴戾的棕熊，就这么一圈圈地，竟还真将那只大棕熊给缠住了，让它动弹不得，并激得那名年轻的哨兵控制不住痛苦地□□一声，双眼恢复了那么一瞬清明。

        陆涵并不知道这瞬间的清明代表了些什么，但其他人知道啊，还在这房间里的助手治疗师见此情形，精神立马一震，也顾不得自己一直维持的淑女气质，连忙就朝着陆涵大喊道：

        “就这样，就是这样！新人，你叫做‘陆涵’是吧！别松开你的精神力，我现在就教你怎么进行净化精神体！你闭上眼睛，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海去触碰对方的精神海，看到那些黑色雾气了吗？你要做的，便是将这些黑色雾气驱除出去！”

        按照边上那助手治疗师所说的那样，陆涵便闭上了眼睛尝试去触碰对方精神海，但在下一刻，陆涵看到的何止是黑色雾气啊？而是看到了一只只像是黑色虫子一般的东西，在不断地吞噬着对方的精神海，就连精神海的边缘都被这些虫子给啃噬得坑坑洼洼的了，就像是末世里那些变异虫子一般。

        看得陆涵眉头不禁一皱，当下便出于本能，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虫子全都给捏灭了，至于被虫子咬掉的部分，那就好办了。

        像是这样的工序，陆涵并不陌生。

        以前陆涵在自己锻炼自己的精神海时，偶尔也会将自己的精神海捏成各种形状，有时候甚至会捏成一块块来轮着用也试过，要是不用了，就将剩下的精神力团给捏回去就是了，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陆涵没在其他人的精神海上试过倒是真的，但现在好像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这是这只大棕熊瞧着动静是少了，但也没完全安静下来啊，果然这个边缘缺口还是得补好才成。

        陆涵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便捏了自己的一点精神力，将对方缺的地方给补上了，补着补着的时候，还遇到了打结成一团的是精神丝线，便顺带也帮着解开疏通开来了，等对方这团精神海终于变得像模像样一点后，陆涵这才满意地松开来了。

        熟不知，就在陆涵各种玩精神‘泥巴团子’的时候，缠绕着大棕熊的蔷薇花藤，便像是受到了触发一般，蔷薇花骨朵就这么一朵又一朵地盛开，并在瞬间变黑、凋零，再重新开出一丛丛新的蔷薇花来。

        而随着每一批蔷薇花的凋零，大棕熊身上的黑气便会被吸走一点、变少一点，等到蔷薇花不会再凋零的时候，大棕熊精神体便已重新变回一只憨憨的棕熊了，似乎是知道自己干了坏事了，便有点羞涩地，憨憨地呆坐在原地。

        至于它的主人，不好意思，从意识理智开始恢复后，对方便已是就这么呆站着、盯着陆涵瞧了，一副呆呆的、傻了吧唧的模样，哪怕陆涵将蔷薇花藤收回去了，他都还没反应过来。

        直至陆涵见着状况终于解决了，松了一口气望来时，他才像是‘受惊’一般，猛地将脸给别开了。

        可没过两秒，这位年轻的b级哨兵，却又像是受到了些什么吸引一般，忍不住将脑袋给转回来了，就这么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朝陆涵开口道：

        “那，那个……你，你好，向导……我，我叫做‘熊川’，能交，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陆涵皱了皱眉，抬头就扫了熊川两眼，然后便摇摇头开口道：

        “不用了，你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找治疗中心这边的向导们就成，我不过个c级向导而已，不是专业的，他们才是专业的，但我也希望你下次别随便一口一个‘老子’的，大喊着‘我要换人’就成。”

        此话一出，边上的治疗师助手都不禁‘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了。

        毕竟向导和哨兵是相辅相成的，要是净化时匹配度好，向导便会天然对那位哨兵产生一点吸引力，像是这样的事情，在他们治疗中心可不要太常见了，有几个哨兵为预订某个向导治疗师的档期都快打起来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所以，眼前这年轻哨兵这样的态度、这样表情，瞧瞧也就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现在说起来了，这个c级向导刚刚究竟是怎么办到的，他刚才虽说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现场教授了对方净化的方法，但也是想着让陆涵帮忙拖延一下时间，等救援来临而已。

        毕竟像是净化处于狂暴状态的哨兵，非a级以上的向导都解决不了，c级怎么能做得到，但眼前这个c级向导真的做到了，并且好像……还是轻而易举地做到了？是因为这个c级向导与那个b级哨兵的匹配度很高吗？

        也不是没这可能，b级和c级仅差一个等级而已，确实也出现过匹配度高的案例，但不管怎么样，光冲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向导，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并没有逃跑，也没有慌张求救的这点冷静，他们中心就决定要她了。

        在治疗中心的圈子里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能派上用场的c级向导，远比一个不能派上用场的a级向导有用！

        当下，治疗师助手，其实也是中心的副负责人，当场就拍板了，决定要将陆涵给招进他们中心来了，还破格给陆涵提高了500星币一个月，也就是3500星币一个月的薪资。

        只要陆涵后续能达到目标，每月能有二十名c级以及以下的佣兵找她治疗，就有机会申请转正为正式的治疗师。

        最终，陆涵还是没能和李莉见上面，但这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事后，等李莉休息好后醒来，得知陆涵来过治疗中心的事儿后，语气还忍不住有那么几分的可惜和庆幸，但同时她又为陆涵应聘成功而高兴。

        说陆涵到时候来他们中心上班，就可以和她同用一间休息间，就不用和其他向导挤了。

        对此，陆涵也没多少异议，点头就同意了。

        不过那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因为治疗中心临时多了那么多的伤员，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中心负责人决定向其他治疗中心发出求助，让他们增派人手来帮忙。

        这么一来，治疗中心便会变得相当忙碌，也没时间安排新人去适应工作，便让陆涵五天后，等治疗中心没那么忙了，再来上班。

        当然，陆涵是个闲不住的，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没有收入的陆涵来说，几乎等于每天都在支出，而且一星期后去看医生复诊的费用，陆涵到现在依旧都还没着落呢。

        所以陆涵便打算趁这段时间，将之前那个‘制卡邀请’给完成了。

        这么想着，陆涵便买回了三十张空白星卡回去研究制卡。

        只是，在付款，一下划掉1500星币那瞬间，陆涵心痛得都快掉眼泪了，特别是在她看到原主的个人资产，在划掉1500星币后，只剩下不到800星币的那瞬间，便感觉更心痛了。

        更是刺激得陆涵控制不住地，想要快点制卡成功的欲望了，只要将近战星卡制成，她就能一下到账800星币了！！

        陆涵这么想着，便是迫不期待地登陆上星网，查看自己已接下来的那个制卡邀请了，只见在这个时候，对面那学生已将自己的制卡要求给详细发来了，归纳来说，对方要求的是单次攻击力高的近战类型卡片。

        除此之外，对方为了让陆涵更好地了解自己的精神力特征，还发了一段小视频过来，上面录制了那学生催动战斗卡攻击时的模样，以及对方精神体拟态展示的样子——一群鱼群。

        那学生的精神力拟态，又或者说是精神体，是——一群鱼群。

        鱼群和单体攻击力吗？陆涵并不太了解哨兵的战斗卡体系是怎么一个情况，但要说是攻击力最大，又或者说，是在陆涵记忆里，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鱼’便是……

        等等，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达到对方的制卡要求？！

        这么想着，陆涵便像是捕捉到了些什么似，也不管肚子在饿得咕咕叫，伸手就拿了一张空白星卡出来，并一下激活开来了。

        随着熟悉的蓝色星星点点散发开来后，陆涵便开始尝试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操纵起精神力丝线起来了……

        然而，陆涵不知道的是……

        与此同时，在天星辖区排名第二的‘熊养佣兵团’内，刚在陆涵那边受挫、满脸蔫巴回到营地里的熊川，才刚进门，便受到了自家大姐和二姐劈头劈面地质问。

        问他干嘛要一个人跑去深渊，还要深入中层，那是不想要命了吗？！而且精神体受伤了还不跑回来，是嫌弃自家团里太有钱，养着的那些a级治疗师们是干饱撑着吃的么？！

        听到这话，熊川便感觉更委屈了，像熊一样的高大身材，在矮他一个头的二姐熊铛面前抬不起头来，就这么委屈巴巴地嘟嚷道：

        “不是……我不是不想回来，这不是我们的营地离得太远，一时间赶不回来么？而且，大姐，二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冒险深入中层是为了什么，只有深渊中层才长有‘净化草’，而且‘净化草’只有在早上开花摘下的半个小时内服用才有效，我才……”

        说到这里，熊川便不敢再说了。

        没办法，熊川其实不是b级哨兵，准确点来说，他原本应是a级哨兵，早些年就独身深入过深渊中层好几次，对深渊中层也不是太陌生。

        但问题是，因为一年前某次带队冒险深入深渊底层边缘时，精神力使用过度，又吸入了不少暗物质，便导致精神力发生了不可逆的损伤，实力大幅减退，从a级哨兵变成b级哨兵了，也找过很多a级向导尝试对他进行治疗。

        但没有用，暗物质只能压制滋生不能完全拔除，这是治疗师们的常态。

        久而久之，熊川便把希望寄托在生长在深渊中层、极为难得的‘净化草’上了。

        只是很显然，这次‘净化草’没找到不说，还再次受伤狂化了，幸好最后理智回来了，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不过话说起来，那个c级向导的精神安抚真的很舒服啊，感觉暖烘烘的，一点刺痛感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个向导们的精神安抚，还没遇到过这么舒服的，也不知道那个向导以后还会在那间治疗中心工作不？多去几次感觉好像也很不错耶，要不他直接将她聘请到他们佣兵团来算了，毕竟作为天星辖区排名第二的佣兵团，应该没多少人能够拒绝吧？

        就在熊川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边上的大姐熊铃以及二姐熊铛，便已有点担心地帮自家小弟将营地里a级治疗师给喊来了，让a级治疗师再帮熊川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毕竟熊川的战斗力是整个佣兵团里最重要的战斗力之一，要是他出事的话，他们整个‘熊养佣兵团’也距离‘玩完’不远了。

        然而，半响后，正在给熊川做检查的a级治疗师不禁惊讶地‘咦’了一声，即随，便一脸惊喜地恭贺道：

        “原来熊团长已经找到‘净化草’了啊！那真是太好了，这是个好消息！你精神海上的旧伤已经不见了，似乎已经康复完全了，要是再多做几次精神疏导，并保持锻炼，估计不用多久时间，你的哨兵等级就能恢复原来的a级了！”

        他已经找到了‘净化草’？

        不对，别说是找到‘净化草’了，他甚至连‘净化草’的影子都没见着，但眼前a级治疗师这般欣喜的表情，并不像撒谎，难不成说他的旧伤真的恢复了？！那原因呢，那原因是什么？！难不成说……是她？！

        在那么一瞬间，在又惊又喜的熊川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张脸，不是别的，正正就是陆涵这位c级向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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